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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玄幻灵异)——夏野堂

时间:2025-03-18 07:48:54  作者:夏野堂
  可燕拂衣就好像是一朵雪,那么漂亮,那么晶莹,却总在被握在手心里的瞬间,就融化成稍纵即逝的水。
  彼时志得意满的魔界少尊,自然不可能接受。
  因此他一遍遍反转时间,一遍遍重新开始。
  相钧把所能找到的最好的珍宝,都堆在燕拂衣眼前,让他做魔界除了自己之外,最尊贵的人。
  但那也不行,再珍稀的宝珠在燕拂衣眼里也如同顽石,再高阶的法宝仙药,都甚至不如院子里一株新发的野草。
  他总是那样淡漠,倔强,从不肯哪怕有半分屈从,执意将一切都推向最惨烈的终局。
  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次次都是这样。
  相钧从前不知道自己会害怕。
  可他终究还是怕了。
  怕到醒来以后,再不敢对现实中的燕拂衣做任何过分的事,怕到宁愿忍得自己头疼欲裂,也不敢真的从那人一根手指头。
  他唯一一次差点忍不住,燕拂衣就真的像雪花一样,从他的指缝间飞走了。
  那之后的五十年,日日夜夜,相钧再没有过片刻安生。
  有负责打扫延宕川战场的魔,找到了两粒五蕴翡磨成的翠珠。
  那里头有相钧最害怕的画面:他曾拿着星月吊坠,对燕拂衣承认,他是小真。
  那时候他不知道燕拂衣随身带着五蕴翡,事后也竟忘了,直到怀着不知名的心思,将那准备上供给魔尊的东西拦下来,看到自己的脸出现的瞬间,惊恐便像一只巨手,死死揉捏住他的心脏。
  相钧险些当场魔气失控,手指一个用力,便不小心捏碎了一颗。
  然后,又很“不小心”,割断了上供者的喉咙。
  按照相钧做事滴水不漏的性子,他当场就该将另一颗珠子也捏碎,再暗中找最信任的心腹,想办法把仙界遗落的所有五蕴翡,通通都销毁掉。
  可他硬是不舍得。
  那枚五蕴翡被相钧偷偷藏起来,藏在飞鹤阁最深的角落,他心甘情愿留下能要自己命的把柄,只为在每个辗转难眠的深夜,藏在狭小的密室里,如饥似渴地观看那些早已过去的画面。
  原来,少年时代的燕拂衣,也还偶尔会露出温软又恣意的笑。
  原来,他曾已经受过那么多的苦。
  原来,父尊所说的,要让他经历的所有折磨,早先在本该无忧无虑的仙门之中,他就早都经历过。
  ……
  那就像是一种毒,相钧细细摩挲着每一个不复往昔的画面,越是看,便越是放不下。
  他多幸运,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已经遇到过这世上最好的人。
  可他又是多不幸,偏偏是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做出了这一生错得最离谱的选择。
  如果他没有鬼迷心窍,而是真的跟着燕拂衣,拜入昆仑呢?
  如果他在最初便跟魔尊说了真话,让还没来得及形成根深蒂固价值观的燕拂衣,从最开始就长在魔界呢?
  或许退一万步,如果他在延宕川战场上,没有赶在九观圣封落在之前,就把燕拂衣带回魔界呢?
  都是他的错。
  如果我没有那么自私的话,邹惑在某一天深夜突然想:我就会希望,他从没有遇见过我了。
  可惜,他就是那样一个自私到骨子里的人,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也还是不舍得,不舍得让自己的人生从未遇到救赎,甚至仍要死皮赖脸地缠住那个人,不舍得放手。
  相钧是带着这样强烈的执念,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又突破一个大境界,破婴化神。
  刚开始他还很高兴,这样的修炼速度,在魔界前无来者,想必可以讨魔尊的一点欢心。
  或许他便可以借机,尝试着提出见一见燕拂衣。
  甚至想想别的办法,为他求求情。
  可邹惑明明计划好了,就只是被化神天劫拖住了短短几个月,情势便骤然变化。
  燕拂衣竟被魔尊丢给了破房山,丢去那座整座魔域都最恐怖、让所有魔修望而生惧的乌毒牢。
  燕拂衣在人间时,每每除魔卫道、修补结界,早与不计其数的魔物结下死仇。
  这乌毒牢狱之中,处处是他的“老熟人”。
  相钧得知消息的时候,当场便吐出一口血。
  他不顾一切地闯进乌毒,亲眼看到奄奄一息的青年的瞬间,那将眼球刺得都充满血腥的画面,一下子和无数不堪回首的梦境重合了。
  那些让他惊惧震颤的未来,在突然之间就好像都变成了真的,差一点点就要赶不及,差一点点他可能就要彻底失去那个人。
  这个世界上,如果再也没有燕拂衣了,该怎么办呢?
  如果要他亲眼看着生命中唯一的那道光被摧折,从此永堕黑暗,那即使再漫长的生命,又有什么意思?
  相钧曾以为,自己即使对那个人心有执着,可总也比不过自己的前途、荣华,在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他有足够的理性,去放弃年少时的妄念。
  可他再一次失算,在真正面临选择的时候,理智早已破碎做一堆灼热的飞灰。
  如今面对魔尊,即使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强迫他听话,叫他放下怀里的人,叫他低头认错,请求宽恕。
  可抱紧青年腰身的手,却连一点点都舍不得松开。
  “父尊……”
  相钧猛地抬起头来,即使是他对面面色阴沉的魔尊,都不由得一怔。
  这个从来在他面前表演得完美无缺的儿子,竟满脸血泪,黑红的魔气在他眼中如同失控般翻腾,那浓烈到化不开的情绪,几乎要如实质般冲出瞳孔。
  整座乌毒都在这时开始震颤。
  无相宫的一切,都是魔尊亲手所化,一砖一石,都与他血脉相连。
  而如今,与他联结最紧密的骨血,在瞬间迸发出巨大的勇气,于是连草木砖石都随之低吼哀鸣,让魔尊的心都不由为之一动。
  相钧跪下来,第一次,他对魔尊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没有反复斟酌设想过。
  “父尊,”相钧说,“求您放过他。”
  相钧一动不动地盯着魔尊的眼睛:“他是儿臣唯一爱的人。”
  他很深很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好像在一瞬间堵上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将一条晶莹剔透的、星月形状的吊坠放在自己手心里。
  相钧说:“父尊,您至少答应过母亲,要护住我的性命。”
  他说:“我真的会,为了他去死。”
  魔尊呼吸一窒。
  他从前总在这个儿子身上找不到熟悉感,也曾疑惑,孩子的母亲那般轻灵若风,又温柔广博,为何她的孩子,却好像天生适合魔界的血海。
  他竟在今日才想明白:那孩子是像他的父亲。
  是像他自己。
  魔尊只要看着相钧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们这一支血脉,自私漠然,狠辣冷血,本都坚信自己绝不可能动情。
  但情之一字竟是如此绕不开去的命中大劫,一旦真的遇到那个人,真的陷入进去,便再也回不了头,一路丢盔卸甲,奋不顾身。
  相阳秋当年是又一次冲击神位失败,重伤之下,竟魂魄离体。
  那虚弱的魂魄几乎被天雷击碎了所有魔印,以至于竟能侥幸骗过封印,偷渡到人间。
  那只是一丝没有记忆,也没有通天彻地能力的残魂,在懵懵懂懂之中转生为人。
  身为魔尊的魂魄,命中便自然带煞,那一世他天生孤苦,六亲断绝,又身负血海深仇,在被仇人追杀走投无路的时候,终于选择入魔。
  魔气本该吞噬他的生命血肉,让那一世不该有的转世身亡,可一个姑娘将他救起,让他睁眼看看那晚圆圆的月亮。
  那姑娘很美,唇角天生便带三分上翘。她喜欢看星星,看月亮,就连本命法器在不使用时,都会变成一个星月形状的吊坠。
  ……在人间的一世结束,魂魄归体时,相阳秋甚至曾想过:如果能再有一个机会,让他能回去,就只是与她坐在山谷里,看一次星星。
  他愿意付出什么呢?
  或许他可以舍弃了追寻千年的寂寥神道,真的甘心做一个朝生暮死的庸碌凡人,让这了无生趣的一方世界,继续千年万年地存在下去。
  
 
第78章
  “你知不知道, ”魔尊的声音很轻,“自己在说什么?”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不知是谁牙关打颤的声音。
  凡在无相宫伺候得久的魔都知道, 他们尊上看起来越平静, 就越可怕。
  他若勃然发怒时倒还好, 一旦声音静得听不出半点波澜,唇角甚至带了笑……那就不是简单死几个魔,能过去的事了。
  相钧也在抖。
  他自从那般胆大包天,敢到堂堂魔尊面前狸猫换太子, 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更别说此刻, 在正主面前, 拿出自己最后的底牌。
  不要醒。
  比起魔尊的怒气,他竟更多在心中祈祷:
  拂衣, 不要醒。
  相钧不想让燕拂衣亲眼看到他的卑劣……或说得更无私一点, 他不想让燕拂衣知道自己的身世。
  到了此刻,那已经不全是为了自保了。
  而是他不能不想到,在经过这五十余年的折磨,燕拂衣在这时得知他血缘上的父亲……他不知道燕拂衣能不能受得了。
  然而或许他作恶已经太多, 不知从何时起, 便总事与愿违。
  燕拂衣在相钧怀里,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燕拂衣第一时间,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预备着的又一轮折磨, 或什么花样翻新的逼迫都没有出现。
  乌毒牢好像从未这么亮过,大盛的天光从无数破洞中倾落下来, 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
  有人抱着他,用很体贴细致的姿势,燕拂衣怔了一会儿, 突然间在逆光的剪影中认出了魔尊。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绷紧了。
  可眼角有晶莹的光反射进虹膜里。
  那双纤长的睫毛,很慢地一眨。
  燕拂衣缓缓转过头,看到那对依偎在相钧掌心的星月。
  魔尊阴沉着脸,周身魔气缭绕,向前跨出一步。
  那只是很简单的一步,但周围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牢狱在瞬间终于崩毁,四周的墙壁在轰隆巨响中,完全垮塌下来,就好像被风吹散的沙堡。一瞬间堆为一摊摊极细的齑粉。
  他沉声命令:“收好你娘的遗物。”
  一声闷哼滚落出相钧的喉咙,膝盖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他没撑住,双膝重重跪下去,在地上砸出龟裂的神纹。
  后方跪了一地的魔里,幸讷离很轻地“啧”了一声。
  要糟啊。
  这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竹子精心想,好一出狗血的家庭伦理剧,世界不会就在今天完蛋吧?
  燕拂衣花了更长的时间——他是在很突然的一瞬间,明白了魔尊在说什么。
  ……什、么?
  在前半生无尽的落雪里,在无相宫漫长的轮回中,燕拂衣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境早已变成一片被深厚冰层封锁的湖,即使冰面下刻印再多深不见底的裂纹,也不会再因为什么事,而被激出任何波澜。
  可他还是太年轻,下论断太早,如今那片湖竟在瞬间掀起巨浪,冰冷的液体充斥口鼻,差点将他的意识完全拍懵了。
  魔尊说的……是什么意思?
  相钧又为什么要在此刻,亮出从他这里拿走的母亲的吊坠?
  世界在他的意识中似乎都被放慢了,耳边响起的声音似乎都被无限拉长,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噩梦一般的模糊呓语。
  “父尊!”
  或许如今在场的,只有相钧对这一幕多少曾有预料,他强行抑制住自己去安抚燕拂衣的欲望,向前膝行两步,不顾一切地拼命哀求。
  “这么多年了,您看得出来,连轮回幻境都不能起效,这样折磨他,除了泄愤之外,分明没有任何意义。”
  “儿子从没求过您什么,可儿子毕生所愿,只有他一个人。”
  “您也曾这样爱过母亲,当年把我从地狱里救出来的时候,您也曾许诺过我长生!”
  相钧已经管不了,如此直白的威胁和无理取闹会怎样触怒那个人,他只知道,此时此刻若连这些都再不奏效,他就再也无法把燕拂衣救出最可怕的命运。
  他只是……下意识地遗忘了,其实还有最后的一个法子。
  比如说,现在就告诉相阳秋,当年李代桃僵的真相。
  但那样的话,他会死。会孤独一人死去。
  那样不行啊。
  在内心深处,最为隐秘的角落,相钧其实很清楚,以他所做过的事情,一定会下地狱。
  那样就再也见不到燕拂衣了。
  他得一个人,或许与那许许多多曾被他害死过的人一起,在冰冷的地狱中,永远沉沦。
  但毫无疑问的,绝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生命中最好的那个人。
  所以不行的。
  没有燕拂衣陪的话,他所能鼓出的所有勇气,也都将会不复存在了。
  相钧努力不去看燕拂衣的眼睛,他根本不敢——魔尊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被他抢走信物的燕拂衣,是会明白过来的。
  他不敢去看那双眼睛里的神情,不敢去看,是不是因为自己,那个本就裂纹密布的灵魂,是不是又碎得更彻底了一点。
  轻柔的银光闪动,那对美丽的星月,在相钧手里,化作一把波光流转的锋利匕首。
  匕首造型殊异,锋刃呈现出水一般的波纹,而手柄竟是很少见的竹制,色泽翠绿生光,仿佛在不断散发出很勃然的生命力。
  魔尊猛然定住——如果真的可能的话,似乎很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深深伏地的魔群当中,幸讷离的眼角,突然也莫名其妙地狠狠一跳。
  他眨了眨眼,手指很不解地抹了一下自己无端湿润的眼角。
  怎么会……这场闹剧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何会突然涌现这样……仿佛深不见底的悲伤?
  魔尊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你……”
  银光一闪,相钧反转手臂,毫不留情地将那匕首对准自己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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