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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玄幻灵异)——夏野堂

时间:2025-03-18 07:48:54  作者:夏野堂
  “实在不行的话,”他半点不曾犹豫地说,“我就与他一同去死。”
  魔尊深红的瞳孔深处席卷起惊涛骇浪,他竟一时真的被威胁住,能翻天覆地的一身功法都好像被冻结在血液里。
  相阳秋很清楚地知道,即使他能轻易夺下相钧的匕首,即使相钧把喉咙割断,他也能救回他的命……但那都毫无意义。
  一个人如果真的下定决心去死,即使强行留着,也不过是一具毫无意义的躯壳。
  魔尊与相钧之间,或许没培养出多么深厚的感情。
  可相钧是……是那个人曾经存在过,唯一的证明。
  局面一时间竟真的僵滞住了。
  无边黑暗的魔域之中,相阳秋是唯一站着的人,他的臣民和附属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对无上的权威了力量俯首。
  但很多年来第一次,无所不能的魔尊,竟感到凡人般的虚弱。
  魔尊只是一抬手,他们身边的景象便在瞬间改变,那些黑压压的魔都不见了,血腥不祥的乌毒牢废墟也不见了,相钧一怔,发现他们竟已身处无相宫主殿之内。
  魔尊沉吟了一下,居然撤去威压,也不急着将守夜人从儿子手中夺走,甚至放缓了口气。
  “钧儿,不要任性。”
  “我不是——”
  “你明不明白,如果我真能勘得神位,破碎虚空,就有可能回溯时空,说不定能在万千世界之中,找到你娘当年逸散的魂魄。”
  相钧一呆,第一反应竟然是低头。
  他终于敢去看看燕拂衣脸上的神色,又不能不为自己所见的心痛。
  燕拂衣一直很安静地被他抱在怀里,以他的身体状况,也实在不能做到更多。
  而在此时,那截伸出衣袖的苍白的手腕,都在极为用力时浮起狰狞的青筋,单薄的胸腔一震,鲜红色便又从唇角溢出来。
  燕拂衣的眼睛很久没这样亮过,他呼吸急促,深黑的瞳孔中风暴肆虐,视线从他手中的吊坠,很慢很慢地转开,落在还浑然不知的魔尊身上。
  相钧突然很清晰地感到,他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又下错了一步棋。
  现在他把所有人都推到了悬崖边,稍有错漏,或许整个世界都将倾落下去。
  可魔尊还在说话。
  “我为今日的局面,早已布置了上千年。”
  “你以为守夜人是那么容易诞生的吗?若是不让一方天道感觉到最迫在眉睫的威胁,祂怎么可能创造出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窍?这是欲成神者与天道最精巧的博弈,不是挑战者被永困此间,便是天道尽毁,都成为新的神格诞生的登天梯。”
  相阳秋似乎自己都感到很痛苦,可或许是所有话都一个人憋在心里太久,此时他万古无波的心境被挑出波澜,控制不住似的不断说下去。
  “只要坐上这张赌桌,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或许正是因为我逼迫天道不得不设立守夜人,祂才会从中作梗,让你不可救药地爱上他。”
  “那或许只是一种错觉,钧儿,你还年轻,容易被一时的激情冲昏头脑——但只要为父大业功成,成为新的世界主宰,你便是真正的天道之子,那时想要什么样的道侣没有?”
  相钧苍白着脸,只问:“你与她当年,也是‘一时的激情冲昏头脑’吗?”
  “如果不是她死了,而你把找回她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成神上,”相钧问,“你还会这样不择手段地执着吗?”
  魔尊蓦然一震,竟后退了一步。
  相钧仰着头,挺直了背,他在豁出去的时候,竟然也敢反过来成为那个质问的人。
  “这一方世界,有什么不好?”
  “留着这一方世界,留着这个她曾诞生、生活过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好!”
  “你已经成为了无人能敌的此间最强者——可其实你根本不知道,虚空中是否真的还存在着早已死去的人的魂魄,你只是在赌,可这一次若再赌输了,就连这最后一块能借以凭吊思念的墓碑,都没有了。”
  相钧说:“你既然已经在这世间有过牵挂,难道都不能理解,我也会有牵挂,也会有愿意去用生命交换的东西——甚至你有没有想过,你最爱的人的存在,不是天道对你的报复,而是这世界对你,最后的挽留。”
  魔尊的眼睛愈发猩红:“你娘已经死了!”
  “可我还活着。”
  相钧深吸一口气,微微笑了一下,再次握紧那柄匕首:“或许,父亲,你要让我也去死吗?”
  
 
第79章
  相阳秋看着相钧, 好像第一天认识他。
  从将这个儿子找回来起,他从最开始其实有试着,跟那孩子相处, 接受他的存在。
  可相钧实在是, 一点都不像他娘。
  魔尊的感情是很稀薄的东西, 在发现实在无法从骨血身上寻出故人的影子,相钧的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彻底发生了改变。
  ——从另一个能将他与世界联系起来的羁绊,变成某种珍贵的、却缺乏特殊性的“遗物”。
  换句话说, 相钧只不过是另一个更大些的吊坠, 或一抹更切实的影像, 存在的意义只在于凭吊,只在于相阳秋无论如何, 都不能让他与燕然唯一的儿子死掉。
  魔域所有魔修都知道, 少尊在无相宫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护法,在这个魔力低微的混血魔面前, 也得弯腰低头, 以对待主人的态度对待他。
  可只有相阳秋自己知道,他对自己的孩子缺乏感情。
  比如他可能会愿意为了燕然,试着接受一下这无聊的世界, 甚至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庸人,却不愿为了相钧, 放过作为成神关键的守夜人。
  但是当然,相钧不可以死。
  魔尊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倚在榻上, 似乎真的在考虑儿子的请求。
  相钧跪在地上,口干舌燥,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
  现在想起来,他都不明白,刚才那些话是如何胆大包天地冲出他的口舌。
  他的脊柱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缓慢爬行,僵直的身体维持住最后一个姿势,相钧很想低头看看燕拂衣——他不敢想,以燕拂衣的聪明,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不可能推测不出全部真相。
  他会知道,他此生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将他逼入绝路的元凶,竟然是他亲生的父亲。
  他会怎么想?
  ……燕拂衣很久违的,又听到了那种仿佛正在将他灵魂撕裂的嗡鸣。
  他身上有一半肮脏的血,他一直都知道的。
  尽管在与母亲相处的那短暂五年里,燕然从未流露出过一点破绽,也从未对兄弟俩说起过他们的身世,可之后家变,拜入昆仑,这件事,燕拂衣已经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
  那是他的原罪,是掌门在他身上发泄怒火,最冠冕堂皇的借口,是师尊始终不曾宽宥的脏污,也是所有攻讦临身,最初始的理由。
  他们说:“他是仙魔所生的孩子,他天生就是个妖孽!”
  他们说:“都是因为这个污点,燕然道友才会落到那般下场。”
  他们说:“从根上就坏掉的孽种,定然天生心术不正,道心不稳,他迟早会害了所有人!”
  ……
  太多了,太多了,连燕拂衣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他听过多少类似的话,又是怎样一点点麻木,任由那些锋利的箭矢落在自己身上。
  他都不能反抗,因为他出生就带了罪孽,他没有资格反抗。
  他只能默默咬牙,尽量挺直脊梁,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他们是错的。
  他想,事情一定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母亲好像是说过的,她很爱他们,相信他们能长成很好的人。
  小小的燕拂衣很认真地告诉自己:我会长成很好的人。
  那对很闪亮的星星和月亮,在他的眼睛里碎成一千片一万片,变成很多亮晶晶的眼泪一样的东西,模糊了整个视野,根本看不清。
  燕拂衣想:老天怎么会跟他开这样大的玩笑呢?
  原来他的父亲,竟是这样的人。
  他在魔尊的寝殿被困了五十年,偶尔在极短暂的间歇,总能看到他执笔欲落,最后总对着一副没有面孔的美人图出神。
  他只是绝没想过,那会是……
  所以,原来他的出生真的有罪,因此他所遭受的一切好像也是正确的,如今被困在深渊魔域,也是正确的。
  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孩子,所以要赎那个人的罪孽,成为被世界奉上的祭品,没有谁比他更合适。
  他还得……找到自己的最后一条情丝,用来,用来杀死他的父亲。
  就好像有什么一直支撑着背的东西,突然间从很微小的角落,“咔”的一声,开始出现裂痕。
  燕拂衣在这时感觉到,隔着很厚、很冷的冰层,又有小小的光,在他灵魂深处震了震。
  有人想跟他说话。
  是谁呢?
  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个人的,怎么会有人要与他说话?
  思绪像是在狂风中虚弱摆荡的蛛网,燕拂衣有好长一段时间,突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他明明就在无相宫里,看着魔尊和相钧交谈,明明身上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但突然间,触感神经被套上了厚厚的皮套,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一具完全陌生的躯壳里,灵魂被剥离到另一片冰天雪地。
  好冷,又好累。
  累得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看。
  他能不能先睡一觉,就睡一小会儿,然后再醒过来,去背那些山石一般沉重的责任。
  可灵魂又在识海中睁开眼。
  有人在他耳边叫唤,不断说着些什么听不懂的话,大声吵吵嚷嚷,就是不让他睡觉。
  真讨厌,燕拂衣想,我就想睡那么一会儿。
  可实在太冷了,空无一物的废寂之处,呼啸着凛冽刺骨的冷风,雪花席卷成白色的风暴,一点一点地侵入骨髓。
  在这样的地方,又实在很难睡得着。
  燕拂衣眨眨眼,他隐约看到,从恼人的吵嚷声传来的地方,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光。
  有光,就会有火,有火,说不定还有一间小木屋。
  他被自己逗笑了。
  想得也太美了吧,风雪之中生着火的小木屋,他怎么会寻找到这样的地方,就好像还有人,一直在等着他回家。
  那个字眼突然触动了他。
  很慢很慢,就好像一卷被尘封已久的古老卷轴,终于从暗不见天日的藏经处取出,有人吹开上面厚厚的灰尘,咔咔啦啦地露出一串串字符。
  “要好好对自己。”
  “要记得自己最重要,有的人可以不理会,有的责任,也可以不担。”
  “不论怎么样,我都永远不会离开你。”
  燕拂衣突然惊觉:他好像,真的是有家的。
  有人在等他。
  有人不在意他的出身,不在意他的污浊,也不在意他如今突然想要睡一觉。
  那个人会说:我很为你骄傲。
  他的掌心突然感觉到一阵很熟悉的刺痛。
  燕拂衣发现,他的意识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仍在无相宫,相钧的手紧张地环住他的身躯,而魔尊坐在对面。
  可那些都不重要,他垂下眼,发现自己掌心贴着胸口,那里深深藏着一块冰晶,冰晶在隐隐发热,从中传出很温柔很熟悉的、可以依靠的灵魂波动。
  浮誉师兄。
  那个名字突然跳回脑子里。
  在一次次轮回幻境之中,被漫长的岁月强制抹去,又在一次次处心积虑的偶然相见中被顽固地加强。
  有小鸟笨拙的叽啾、兵士粗糙掌心中握着的一块糖、聪颖早慧的学生、总沉默站在身后的副将……
  燕拂衣想起来了,想起来真的有人一直在他身后,一直在跟他说话,跟他站在一起。
  浮誉师兄。
  燕拂衣没忍住,竟然笑了一下。
  他想,我可真过分,怎么居然,居然能把师兄忘掉呢?
  师兄在叫他。
  师兄在一片开满芍药花的山谷里,守着一间小木屋,屋里生着柴火,等着他回家。
  很神奇的,那热度就好像真的从小小的冰晶里传到他身上,被冰雪封住的识海照到一点暖洋洋的太阳。
  燕拂衣想:我有家的。
  他想: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回到家去,再好好睡。
  魔尊的眼神,在这时候落在燕拂衣身上。
  相钧一颤,本能地抬手,想用大袖将人护住。
  他此时最不希望的,就是魔尊关注到燕拂衣。
  他宁愿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突然暴怒,哪怕把他也丢去一起惩罚——反正魔尊不会杀了他。
  但不要是燕拂衣,燕拂衣经不起更多折磨了。
  最恐惧的未来,往往都会成真。
  魔尊像是拿定主意,缓缓坐直了身子。
  “你是我的孩子,”他说,“但不要再威胁我,我纵容你,不会是永远。”
  好像有人掐住相钧的脖子,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抱着那个人伏在地上,像一个一无所有、滑稽可笑的乞丐。
  没有任何东西属于自己,最珍贵的珍宝,也只在别人一念间便可夺去。
  魔尊手指微抬。
  那竹柄的匕首便从相钧手中脱出,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幼小白鸟,被困在魔尊的指掌里。
  “你想要他,可以。”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相钧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豁然抬头,就好像快要溺死的人突然被揪着后颈提出水面,既想要不顾一切地拼命喘气,又生怕是自己生出了幻觉,而屏住呼吸,连挣扎都不再敢挣扎。
  相阳秋道:“但我会收回你母亲的遗物,你是死是活,不要用她的东西。”
  相钧紧紧攥着拳,勉力应道:“是。”
  “这孩子,”魔尊眼角往半昏迷状态的燕拂衣一瞥,“再留一日,我明天将他给你。”
  相钧一怔,不祥的阴影突然间笼罩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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