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亲?”许从唯下意识问。
“你之前每次这样摸完我头发都会亲我。”
“啊……”许从唯并没注意到自己有这样的习惯。
而周聿也有一瞬间尴尬,毕竟许从唯从来没否认过什么,但也没承认过什么。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删了你的微信?对不起……其实是我同学看到了我们的聊天记录,我觉得微信还是不太安全……还有我还没和你算账……”
……
许从唯根本听不进去后面的话,沉默腹诽:这是什么烂借口?想个合理的来搪塞我好吗?如果这个原因是真的,那当初影响情绪的原因是假的?还是那个才是真,这个只是男人尊严的找补?
真真假假许从唯不想再分辨,开玩笑打断他:“谁被单方面删除都会生气吧,下一步是什么?支付宝好友?不会还想顺带偷我能量带走小鸡宝宝吧,那可不行。”
说完他又后悔。
哎……算了,计较这个有什么用,最后一次了,还是别扫兴,给彼此留个好印象,要尽兴。
许从唯翻身坐到周聿身上,态度转变,低头亲吻:“这次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一直以来都是周聿主力,这还是许从唯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在上位,掌控主动权的许从唯有种别样的魅力,视觉冲击太强,因此刚进入的时候周聿爽得倒吸凉气。
许从唯坐在上面扭得起劲,把周聿的鸡巴当按摩棒,来回几下先把自己操爽,精液喷射到周聿脸上,放浪的样子看得周聿眼底猩红,就着这个姿势按住他腰向上疯狂顶弄,直操到许从唯连着射出两次才放过。
都是男人,相处这么久,两人都默契地暂时休息,知道今天这场就先到这了,两人都做爽了。
清洗后,躺在床上,周聿察觉出许从唯今天的异常安静,搂着他问:“你怎么了?”
许从唯的手还放在他隆起的胸肌上,捏了捏,沉默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开口:“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合约炮。”
之前每次结束他们总开玩笑说戒色,所以这次周聿也没当真,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轻松说:“我看你现在又是吃饱了不想吃了。”
许从唯反常地没接话,房间陷入诡异的安静,周聿才逐渐意识到许从唯刚才说的可能是认真的。
“你在想什么?”周聿问。
“我在想是不是我刚才说的太隐晦,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沉默。
过一会儿周聿才清醒,张嘴只能吐出一个音节,“啊……?”
“我一直在考虑怎么和你说这件事。我本来以为我可以,但尝试了之后发现自己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关系,每次爽完都很空虚,是那种巨大的精神空虚。我可能还是更接受和喜欢的人睡,抱歉,我们以后就不见了吧。”
不见……不见……
“不要。”周聿反对,语气急促,说:“那我们也可以谈,我上一段感情就是这样的,相处几次之后他说谈恋爱……”
“不!”许从唯打断他。
不想听周聿的情史。之前不过问,现在无意听到心想还不如不知道,之前的好印象荡然无存,心凉了半截。
“从一开始我们相遇的身份就注定不能谈恋爱。我们是快餐,是炮友,在一起的时候只需要快乐、爽,如果现在要转变成爱情,那就要承担彼此的痛苦、纠结,我不想……这样……”
“是不想……还是不想和我?”
周聿精准问到事情的关键所在。
许从唯吐了口气:“好吧,是不想和你。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这几次相处我都觉得挺合适的。”
“那是因为你觉得我作为炮友很合适。不矫情不事儿逼,你想玩的我都能陪你玩,一般人不喜欢的我也能接受让你爽,事后拍拍屁股走人,平常不联系,有需求才找上门。这,都是作为炮友的合适。我这人性格也拧巴,犟得像头驴,你也能看出来,谈恋爱,我们不合适。”许从唯一口气说完。
“找合适的很难,如果你一直找不到呢?”
“人生又不是只有这一件事,有句话你说的很对,我现在也很赞同。我需要一只小狗,一只只对我摇尾巴的小狗。”
许从唯说完,又想起什么,接着说:“对了,之前说要赔你的衬衫,你现在买吧,我给你转钱。”
“不用了!”周聿突然生气,音量提高。
许从唯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不要算了。”
“那……就这样?”许从唯问。刚才那一些话已经用完他所有力气了,在家里推演了好几遍的话术临场全部忘掉,他只能想到哪说哪,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的、说得伤人的。
不过看周聿的样子,应该他也能接受。
“随你吧。”周聿转过身,背对着他,说。
接受了。
许从唯松了口气,又难免有些失落。
言尽于此也没有再留的必要,许从唯快速穿好衣服收拾好东西,在玄关放下几张现金,说:“还是和以前一样,房费AA,记得拿。拜拜。”
关门,走人。
楼层高,电梯很慢,慢到足够让许从唯把所有聊天记录都删除,注销账号。
回看他俩的聊天,许从唯感到唏嘘,这场关系真是稀里糊涂的开始,不明不白的结束,一场兵荒马乱。
许从唯走后,周聿也不愿意再待,收拾东西退房。回到宿舍一句话不说开始上线打游戏,戴上耳机音效开最大。
把发泄不了的精力释放完,他才洗澡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分开的话许从唯先说?开始也是他先开始,结束也要他结束,这是什么霸权主义强权政治?
再说,要提分开也应该是自己先提,他还有很多问题要质问许从唯:为什么把自己设置成免打扰?为什么在别的软件上还发骚?就这么欲求不满吗?
周聿越想越气,鼓着腮帮子像吃撑了的胖头鱼。
刚才自己真是太怂了,许从唯的结束请求来得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以至于他都没有好好发挥,现在好了,他已经捋清思路,准备好了反击的措辞。
他点开软件,想给momo发消息,却发现对方头像变灰色,点进去显示用户不存在。
周聿的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找……找不到了。
没事,没事……还有!
他想起来前几天无意间发现的许从唯的另一张面孔。
他发现了“喂”,也认出了那人是许从唯。图片里白花花的胸前三颗小红痣周聿已经亲过咬过无数次,他不可能认错,ip年龄也都对得上。
刚发现的时候他震惊,看完全部他震撼,点开评论又生气,所以没忍住和出言不逊的人对线。
后来他拜托学长调查,发现发布恶臭评论的那人是个四十岁的游戏公司职员,有妻有女,实在恶心。
本来他想和许从唯好好算账,质问他为什么和自己睡的期间也在给别人发骚图,还想告诉他网络太危险,永远别相信对面是什么人,提醒他别上当受骗。
结果……
算了,这些先不重要……
先找到他再说。
周聿打开新下的软件,从浏览记录里找,却看到同样的结果:用户已注销。
胖头鱼泄气,空皮囊在房间四处乱飞,最后落定,只剩空洞。
找不到了……
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许从唯的联系方式。
凌晨四点,寝室里的唯一亮光熄灭,周聿放下手机。
他一夜没睡,翻遍了软件,不放过每个有可能的momo。
有很多momo,各式各样,但他找不到许从唯。
可他实在太困了,又怕自己好不容易捋顺想说的话睡一觉醒来就忘记,只好先在备忘录记下来,等找到许从唯再一字不差地发给他。
抵挡不住汹涌的睡意袭来,周聿闭上眼的前一刻,他突然没头没尾地想起来:
是“拜拜”。
不是“再见”。
许从唯走的时候没有和他说再见。
第9章 三年
“审计下周一就来,咱们做好准备,她们这次来三天,五个人。”
许从唯看了眼手机上新发的通知,一键转发,抬头扫视一圈,把工作安排下去。
之前总部发的审计时间表上他们公司是年前最后一家,按理说这时候都该收拾收拾离场了,谁知年前还要开干,大家纷纷感慨,看来审计的和被审的都不容易。
不过这次审计比表上标注的提前一个礼拜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办公室有不少外地的要提前回家准备过年,如果真按之前的安排来,那到时候应对审计的只剩本地的许从唯和另一个大哥,那才真是天塌了。
周一,许从唯刚落座,就有人敲门,陌生面孔。
打完招呼了解是审计已经到达,许从唯和她们寒暄几句,就带着她们去早已打扫好的会议室。
把他们安排好,许从唯回到办公室,刚建的群就开始叮咚响。
“许老师……”
“许老师……”
“许老师……”
满屏幕一连串问不完的问题。
之前几乎是领导抗下所有,许从唯只需要填写表格中自己负责的那部分,现在许从唯成了领导,才终于体会到被连番轰炸的痛苦,他就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
整整三天,表是填不完的,问题是层出不穷的,电话是不会停止的。
“问的问题也够不接地气的。”上班半小时,许从唯第十次吐槽。
世界是个草台班子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指不定对面也在盯着数据骂这破公司到底在经营什么,除了亏损还是亏损。
没什么用,双方吐槽完还是得接着干。
“今天最后一天,她们不会还加班吧?昨天下班的时候我碰见她们下楼拿外卖。”坐在许从唯旁边的陈丽说。
“应该不能。”许从唯捂着腮帮子回答。
他刚咽下一片止疼药,最近不知道是忙得上火还是怎么,他的牙连带着头一起疼,吃上药还能好点儿。
果然,许从唯料想得不错,下午四点半,审计组的负责人敲响办公室的门,探头朝里打招呼:“许老师,我们就先到这儿了哈。”
“好,我送送你们。”许从唯起身,说。
大概二十分钟,许从唯才回来。虽然事情还没结束,但总归先暂时送走她们,能稍微轻松些。他和同事们分享刚打听到的新闻:“他们明后天还得去楼上接着审。”
“还真让我猜对了,她们也够压榨的,这不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史大伟分给他一把瓜子,搭腔道。
“可不,今天都腊月二十三了。”
“对了老大,分享你个好消息,今年一月和二月并假。”
“公司通知下来了?”
“嗯,内网刚发的。”
“那还不错,算他们有良心。”
许从唯在这个公司已经待了五年,从普通科员干到处长,还是没熬到公司单休变双休。集团总部的春节放假通知拖到前几天才发,调休调得乱七八糟,最后面一句话是具体休假安排由各公司决定。
公司一开始通知一二月不并假,许从唯第一个不同意。
如果不并假,意味着这十多天的假期都要在一月休完,月初月底保底各五天都是忙着出表结账的日子,不可能休息。中间过年许从唯又要在公司值班,往年加上他,办公室里本地留守的一共三个人,还方便过年期间轮流值班,今年裁掉一个,只剩俩,假根本休不出来。
“不给我并假我就不值班,本地的就非得牺牲?那我今年也不是本地的了,结婚了,要去外地。”许从唯彻底摆烂,胡话张嘴就来。
由他带头,不少人跟着向人事反映。
现在确认了可以并假,应该是人事考虑到值班人员的不便,听取了他们的建议。
许从唯拿起桌上的台历,和另外一个过年值班的大哥讨论哪天值班哪天休息。
有人调侃:“老大不去外地结婚了?”
许从唯没有领导架子,都知道大家打工不易,上位之后特别护犊子,大家也敢时不时和他开玩笑。
许从唯完全不介意,笑笑,附和说:“离了。”
“离了!?”
女声尖锐刺耳,边摇头边惋惜:“哎你也是冲动,男人嘛,他犯错你忍忍就好了,别动不动就离婚,现在你看看,你一个人无依无靠以后怎么办?你才……你今年多大来着?”
“21。”
“对,21。没事,还年轻,我等再给你相相,趁现在身体好。不过……总归你离过婚,够呛人家能看上,咱们都放低标准,什么人都看看,指不定就有合适的了,哎,我看王婶她儿子就不错,就是年纪稍微大点还带着个儿子,不过年纪大会疼人,等回头你俩见见,你把心放肚里,婶儿肯定给你上心。”
“不用……”
没等江慧兰说完,女人又转向旁边坐着的男生,看清长相后,激动地一拍手,说:“哎呦!这是春晓家孩子吧,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我就说这胎准是男孩儿,孩子叫什么来着?周,周……”
“周聿。”
“哎对对对,周聿,哎呀你说说转眼长这么大了,模样也随你爸妈长得好,今年多大了?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有对象了吗?”
“24,拍片儿,分手了。”
江慧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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