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热寂(近代现代)——毛线绒狗头

时间:2025-03-21 08:05:15  作者:毛线绒狗头
  今天市区限号,他没开车,滕闻川拨楞着自己的头发跟着滕问山往家走,见到一个能反光的东西就得冲过去照照,显然对Tony这次的发挥很满意。
  滕问山注意着脚下,免得这人跑来跑去绊到一起,忽然听见滕闻川大叫一声:
  “卧槽有个猫。”
  一只不大点的橘猫藏在一扇窗户下的杂草丛里,满脸惊恐,似乎没想到自己藏这么隐蔽也会被逮到。
  确实,平常也没人会特地爬到台阶上扒着窗户照镜子。
  “哎呦这脏的,怎么摸不着肉啊?”他把小猫提起来,“一看就是流浪猫,要不咱捉回去养……哎?”
  滕闻川记得滕问山就喜欢这种带毛生物,可当他侧头去看,滕问山已经走出去很远,连一丝目光也没有落到过他们身上。
  “滕问山。”他举着猫追上去,“你看这个猫,我们可以把它养在阳台。”
  脚步停顿在压纹繁复的花砖前,滕问山转身看他。
  “既然讨厌又为什么要养,与其带回家再扔掉,不如让它在外面自生自灭。”
  滕闻川愣住,儿时那只被他从窗口赶走的狸花从来没有走失,而是一直横卧在他们两人中间。
  “对不起,我…我没讨厌过猫。”
  没讨厌过猫,只讨厌过你。
  自知说错话的滕闻川脸色不太好,他挤到滕问山身边跟他一起,把已经老实的猫捧给他看。
  “你不养它肯定就饿死了。”
  “我跟你说话呢。”
  “喂。”
  “养吧养吧,养吧养吧,养吧养吧。”
  他喇叭似的叭叭着,就这样一路吆喝到大门口,吆喝到家里边,甚至途中还拐着进了家宠物店。
  滕闻川蹲在一边研究那个猫爬架,滕问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过了会儿,他食指颤动一下,伸过去很快地摸了摸正埋头苦吃的小猫的头,只悄悄摸了一下便收回手。
  软软的,温热的,有生命的。
  小小的狸花猫不再在他的心底歇斯底里地抓挠,翻卷的黑云停止下坠,那道多年不曾愈合的溃败伤口结了层痂,他似乎可以渐渐走出那个崩溃的雨天。
 
 
第27章 05戒烟这件小事
  虽然平日里惯会得寸进尺,但滕闻川依旧对滕问山有种骨子里的畏惧,这种畏惧里有对从前那些事的心虚,也有对疼痛的感知,滕问山这个人像一道红线,把他的行为划进一个圈。
  如果说滕闻川上瘾的东西有千千万,那滕问山上瘾的大概只有两件——尼古丁和滕闻川。
  滕闻川离开的那段短暂的时间里他学会抽烟,看烟纸裹着烟丝默默燃尽,呼吸着刺激多巴胺分泌的气体,这时候他那颗恨不得把滕闻川拖回来拆吃入腹的心才堪堪被抚平,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忍去夺。
  一来二去就离不开了。
  晖都的生活不像表面一般光鲜,钢铁森林里人空有一副人的皮囊,细细察看,便惊觉这分明是一群争夺地盘的猛兽,不想饿肚子的就要去扑拽撕咬,有时得脱去一层皮肉,才勉强不用沦为他人饿时的一盘前菜。
  他常在阳台上抽烟。
  其实烟瘾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重,无论什么时候,滕闻川总比烟管用,只是偶尔他忍不住下手重了,把怕疼的人激得伸着脖子乱咬人,这种时候就总得来一根。
  尼古丁的味道是第二缠人的东西,窗户一开倒是把味道吹走了,但一时半会儿别想吹干净,有些丝丝缕缕的气味就沿着门缝跑进房间。
  滕闻川从前只是厌恶烟味,觉得呛,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就在他二十五岁的第一天,烟就成了让他双腿发软的凶器。
  卧室和阳台隔了些距离,但窝在床上补觉的滕闻川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气息。
  他难以抑制地心悸,额头冒出虚汗,滕问山走过来换新枕套,手还没摸上赖床的人,滕闻川就像是被什么吓到一样,猛地弹到大床的角落,大口喘着气。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滕问山看着缩起来的人,心脏似乎被钢制的高尔夫球杆狠狠拍了一记。
  “你能不能不抽烟?”
  滕闻川红着眼说完,立刻用被子蒙住头,拒绝交流。
  滕问山沉默地离开房间,像往常一样简单收拾屋子,给阳台的花花草草浇水,喂那辆有些超重的猫,下楼买菜准备午饭。
  拎着一袋食材路过街边的垃圾桶时,他站住脚步想了想,把身上剩下的半包烟连带着那支放光了气的打火机一起扔了进去。
  世界上总有什么比一切都宝贵,即使它不完美,缺了个角,甚至划破过你的手。
  可你就是喜欢,喜欢到愿意就这样生活下去,喜欢到迈起脚往前走,再也不回头。
 
 
第28章 06最好的时光出现了吗
  起初滕问山倒腾着挣钱,只是因为不愿意再向父母伸手,比起被亏欠,他还是更讨厌亏欠别人。
  后来赚钱成了成年人理所当然的分内事,但他仔细想想,自己大概是在滕闻川一声又一声的“以后”里被推着往前走的。
  滕闻川是个非常喜欢问“以后怎么办”的人。
  虽然人们都说有了盼头才有继续往前走的动力,但滕问山自小便对生活缺乏期待,立足当下就已足够,所谓的以后是枕头里并不密实的棉花,空洞里泛着虚乏。
  滕闻川却极度依赖“下一秒”带来的新奇体验,总是叽喳着几天后干什么几年后怎么样,有时滕问山会给他泼冷水,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滕闻川就会不高兴,回一句:
  “那又怎样,脑子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在这样吵吵嚷嚷的对话里几年过去,他一边赚一边攒,在不算偏的地界上买了房,又买了车——一辆后排极其宽敞的奥迪A8——真正在这座曾经陌生的城市里有了立足之地,不再计划也许就在状况之内的漂泊流离。
  但这也让他养成了一些坏习惯。
  开会的时候手机放在桌面上嗡嗡震动,滕问山瞟了一眼,家里那个好吃懒做的大米虫又在点菜,昨天刚计划好要吃陈皮鳗鱼,现在嚷嚷着换成大波龙,项目部的负责人汇报着工作,滕问山三心二意地想着一会儿需要另外购入的调味料,这是他少数无法控制自己思维的时刻。
  对待工作永远两天打鱼八天晒网的滕闻川补完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等他揉着眼睛爬起来的时候,滕问山已经在厨房处理那只挥舞着大钳子的龙虾。
  快三十岁的男人比起大学时更多了一丝沉稳成熟,手臂的肌肉线条愈发锐利,能把滕闻川轻松地托起来。
  而三十多岁的滕闻川似乎还是没什么变化,时间对他大发慈悲,从身体里穿流而过,没有剥蚀掉任何他无法接受失去的东西,他依然拥有大嗓门、不成熟和起床气,拥有全世界只此一个的滕问山。
  所以滕闻川时常有些恍惚,他们就这样一起生活好多年。
  暖色的水晶灯落下璀璨一地,把滕问山的发丝都照得泛着光,滕闻川趿拉着拖鞋走过去,仰起头拿下巴抵住他的背,树袋熊一样黏在他身上。
  他几乎没有说过爱。
  除了在粗暴的第一次里滕问山完全报复式的逼问以外,他们也再没有问过彼此究竟爱不爱。
  爱这个简单至极的单音节字为什么最难说出口?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滕闻川觉得自己也许一辈子都没办法把那三个字讲给滕问山听,他只喜欢又轻又快地抱一下滕问山,无论在什么场合。
  人类总不擅长表达,拥抱是他们最沉默的情话。
  吃饭、溜达、逗猫、洗澡,然后在床单上滚来滚去,一天的时间就走到尽头,滕闻川躺在床上气喘吁吁,看着没事人一样的滕问山愤懑不已。
  他拿手在滕问山面前比划来比划去,向他展示空空如也的手指,之前滕问山打扫房间时不知道把他的十字架戒指放到了哪里,之后他也没想起来再买一副,今天一生气又把这事儿抖落出来,准备秋后算账。
  “那个是我最喜欢的。”他晃着手愤愤不平。
  忽得指尖一凉,滕问山不知道把什么套在了他手指上,滕闻川在黑暗中辨别着,呼吸屏住一瞬。
  那是个素圈戒指,或者说是个对戒,另一只就在滕问山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去的。
  没有钻,没有宝石,没有各种复杂漂亮的工艺,看起来就是一个朴素到极点的戒指,滕闻川却突然不想摘下来了。
  “你干嘛呀。”他在被子里蠕动几下,“人家都是在什么玫瑰庄园黄金海滩之类的地方,你能不能再敷衍点?”
  黑暗里没有声音,只有紧贴的皮肤源源不断传送着温度,他们走过很远很远的路,摔倒、流血、再爬起,终于在一个宁静的夜晚相拥而眠。
  人生一世,不过是睁眼又闭眼的瞬间,熵增定律里写着消亡的秘密,爱是抵抗它的盾牌。
  (全文完)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