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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过来时，姜流想反驳什么，但对方绷着脸，把小乖装进猫包里就坐车去了宠物医院，在车里也不适合吵架。她盯着车窗想对方要是和她搭话她该说什么，但等到下车也没等到魏时有开口。
“只吃了一点的话，问题应该不是很严重，但是以后一定要注意。猫咪不能吃葡萄，葡萄里面含有的特殊糖分会让它们肾衰竭。”
出门前还活蹦乱跳的小乖精神萎靡地躺在那里，催吐过后进行输液，魏时有就坐在旁边看着它。即使不转头，也能感觉到姜流的视线，对方的情绪她已经无暇顾及。
“我又不是故意的……”
姜流的声音很轻，现在房间里没有人，医生也出去吃夜宵了，她们静静地坐着。魏时有知道说什么会比较好，但她已经失去了无限忍耐的耐心。
“那你不懂就不要喂啊？这次是我发现了，时间长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小乖可能会没命的！”
魏时有的反应比她想象中激烈，而即使清楚自己作为过错方，姜流依然马上炸毛了:“难道你觉得我应该跪下来道歉是吗？不就是一只猫吗？你至于和我发这么大脾气吗？”
原本隐忍着的魏时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伸手把眼泪擦掉，没办法想象如果自己没能回家的后果:“你觉得只是一只猫吗？”无数次朝她奔过来的可爱小乖是上天赐予她的宝藏，是她们之间不重要的爱情证明。
“不然呢？”
姜流知道自己说错话也不愿意低头，对方的眼泪让她生理性地恶心起来，沉默着等待魏时有的回答。但过去了一分钟，对方没有说话。确实是我的错……姜流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又尝试着去握对方的手:“要是小乖死了，那就再买一只猫不就好了吗？我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这次是我的……”
魏时有没回复，直接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了，而办公室的门也被回来的医生打开，姜流的话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她忽然意识到不会递台阶的魏时有冷酷得可怕。在近乎窒息的氛围里，姜流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某个综艺节目临时换了嘉宾，让她过去录制。
机会难得，被踢掉的是最近爆出劈腿丑闻的男演员，但现在小乖还在昏迷，她的离开显得不负责任。姜流开口不好说出要走的话，她搓了搓手，感觉自己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硌着她。
其实魏时有全听见了，她看着手术台上的猫一声不吭，想说分手的话在这一刻听起来也像气话，目光落到地板上:“你先去录综艺吧。”
“……好。”
姜流想说对不起，但这种话卡在喉咙里就是没办法吐出来，她起身出去接电话准备坐车出发。但这一次和过去吵架不太一样，魏时有把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的一幕太显眼，她的心跳得有点闷痛。她其实厌恶也恐惧小孩，不知道怎么去对待小生命，连仙人球都不爱养。
最开始要买猫也只是一时兴起，几乎没怎么和小乖单独相处过，或许它会更亲助理而非她自己。好在有钱，小乖吃的喝的用的姜流都能买最贵最好的，只是没有好好地相处过。
谁知道猫咪不能吃葡萄啊？早知道不应该逗它的。姜流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没办法真心地向魏时有道歉。下一次，她在心里默念，下一次一定好好说话。
坐上车的姜流把门合上，苹果在旁边和她对台本:“这个男演员本来是负责做智力担当的，不过现在爆出这件事，节目里面可能会有鸡兔同笼，三角函数和圆锥曲线……现在说应该会全部换成方程……”
念到后面，苹果的脖子快缩没来，她战战兢兢地说下去:“节目组把题目发过来了，让姐你提前背一下答案。”
二元一次方程还要提前背答案，有点看不起人了，不过……姜流没有上过大学。苹果瞥着姜流的脸色，看她接过去把台本翻回前面几页，把参演人员看了一遍:“这个周文明不是喜欢卖学霸人设吗？为什么不把这part给他？”
苹果不敢接话，前面坐着的经纪人才陪手底下的另一个小爱豆吃饭签了合同，笑得脸都僵了，边揉脸边接话:“那家伙不肯背台本，说跑剧组忙着拍戏怕把台词背串了。”
“我一个大学都没上过的人，在别人面前卖弄什么？”
姜流像苹果想象中地发火了，但台本还握在手里，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你知道论坛上怎么骂我吗？下次接综艺能不能接点正常的？我大学都没读，草什么学霸人设，我自己看了都嫌假！”
苹果缩着脖子怕挨骂。
“你也别生气……”陈平安苦口婆心:“这综艺也不是想上就能上的，你想想同期爱豆糊的糊，拉的拉，谁不眼红你的资源。草个学霸人设算什么，我们姜流就是认真努力啊，二元一次方程也算不上学霸人设。论坛上的人看谁都不顺眼的，你看看银行卡余额，别和他们置气。”
“这种资源你不能推给别人吗？手底下没有上过大学的艺人了吗？还是你又拿给谁换资源了？”
姜流生气归生气，但还是打开了台本记二元一次方程的题目，看了会又翻到前面的三角函数。现在的高考不知道改革到什么程度了，在她备考的时候三角函数还是数学第一道大题，需要稳稳拿分的题目。
前排的经纪人不说话闭目养神，苹果看着姜流翻到三角函数，以为她不认识二元一次方程悄悄提醒:“姐，前面才是二元一次方程……”
“我上过高中。”
“好的姐。”
苹果仔细一想自己还是本科毕业的，如果姜流有需要还可以帮忙答题，但清醒的脑子让她把话憋了回去。比起草学霸人设，她觉得姜流的痛点是没念过大学，扎一下都要立刻原地爆炸。经纪人不好换，助理可不一样，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了让职业生涯长一点，她还是先选择乖乖闭嘴比较好。
到达的时候是凌晨四点，赶上化妆师上班，姜流边折腾脸边小声地对台本，旁边的工作人员夸她:“姜老师是第一个来的，真是敬业爱岗啊。”
姜流连笑都懒得笑一下，苹果在旁边也不好看着工作人员尴尬，也接话:“其他艺人没有来吗？”
工作人员扯一下唇角:“今天可能有得等了，姜老师明天没有行程吧？”
“暂时没有。”
“好。”
工作人员去忙活其他事情了，苹果悄悄看参演人员猜哪个才是极致的大牌。化完妆太阳已经出来了，化妆间的座位还没有坐满，工作人员倒是饿了，交头接耳顺便吃豆浆包子。
“姜老师吃吗？”
毕竟是大咖旁边的助理，苹果走出去就有人殷切地招手:“想吃什么？我买了很多呢。”
直接提了一个泡沫箱到休息室让她们选，姜流只拿了两个榨菜包和一杯豆浆，苹果美美享用了三个叉烧包。
叉烧□□薄馅大，里面的肉肥瘦参半，酱汁调得很好，快把苹果香晕了:“姐你不吃叉烧包吗？真的很好吃。”
陈平安坐了一会也准备走，旁边还有保镖和团队的人人，他坐着也没什么事，忙着去帮手底下的小爱豆解决问题了。姜流只好在脾气差但有度，而且这种差在圈里居然还算得上好，只是镜头内外不太愿意掩饰才变成了公认的性情恶劣。
“你别吃太多，待会转场要坐车呢。”
“好……”
原本想再炫一个叉烧包的苹果停住自己跃跃欲试的手，但等到九点半才坐满化妆间，最近势头很猛的宁粥粥挎着包在众人的注目下走进来，拉开姜流旁边的座位坐下。
“好久不见了，姜前辈。”
她笑了笑，把包放下的同时不忘阴阳:“台本看了吗？听说把智力担当的人设给姜前辈了。这个学霸人设我也想立一下，最近推了几个校园偶像剧的本子，全是学霸女主，早知道提前适应一下。”
“这话和我说干什么，找导演啊。”
姜流没心思和她吵架，起身回了休息室，只有宁粥粥以为被内涵没后台气得咬牙切齿。苹果合上门转头就和姜流大眼瞪小眼，她还在思考老板今天想干嘛，是不是要开始耍大牌了。
她正在思索会发生什么，姜流开口:“你谈过恋爱吗？”
这难道不会就是……职场性/骚/扰？
苹果深吸一口气，从入职开始就憋在心里的话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姐，我是直女！”振聋发聩。
她点头表示知道了，继续问下去:“你和男朋友吵过架吗？会不会冷战？”
第7章
原来是需要我建言献策啊。苹果说下去:“其实吵过架，情侣怎么可能不吵架呢？看是谁的错吧，如果我错了就会去哄哄他，如果是他的错，冷战久了就直接分手。”
直接分手。
姜流不知不觉把喝完水的纸杯捏扁了，而对上苹果视线的时候嘴上还在逞强:“那如果你很喜欢你男朋友，他不愿意道歉，你怎么办？”
“分手啊！这世界上有多少男人啊，这个不哄我就换，下一个也能讨我喜欢。”代入个人感情的苹果态度激昂，说到一半才想起来之前去姜流家里的时候，她好像才和魏时有吵完架。
她拿不准这个“你很喜欢你的男朋友”里面的你是代入了谁，小心翼翼地说下去:“我觉得，如果真的很喜欢对方偶尔低头也没什么，冷战时间长了真的会想分手。”
姜流看着她，像思考了几秒才点头:“那我勉为其难哄她一下，你给魏时有打电话吧。”
为什么是我呢？苹果只能安慰自己是被神选中的少女，打开手机按下拨通键，等待几秒之后被挂了。她无奈找补:“可能在忙吧。”
“那用我的手机。”
姜流把手机递到苹果手上，后者按下电话，结局依然不出意外地被挂断了:“魏老师可能真的在忙。”
“嗯。”
经纪人提醒过，如果说姜流单字嗯的时候就证明真的生气了，苹果握着冰凉的手机想找个角落把自己埋起来，担心她脾气发作。她们无言地等待着，比起魏时有拨来的电话，先等到了工作人员来敲门:“姜老师出来准备一下拍摄吧。”
姜流应声，起身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深吸了一口气才调整着笑容走出去。苹果等在休息室里，和团队小声交流八卦和最近的公关案例。
眼镜男率先出声:“她和魏老师还没有分手吗？我以为已经分手了，还在准备公关步骤，最近在熬夜看之前的恋爱综艺。”
旁边的马尾妹妹点头:“嗑死我了……不过分手也正常，那个节目的台本究竟是谁写的，建议去晋江百合频发展。”
“现在要一起看看吗？”
妹妹从随身戴的包里掏出笔记本，三人凑在一起看三年前的节目，第一次见面是姜流打扮成工作人员接近对方，在镜头面前拍摄的这一切有剧本痕迹，但不妨碍好嗑。
魏时有散着头发坐在摄影机面前，以为是单采，对着镜头笑了笑准备回答问题。但旁边架着摄影机的就是她未来的营业伙伴，正默不作声地盯着镜头里的她。
“大家好，我是魏时有。”
魏时有对着镜头做出自我介绍然后开始回答问题，戴着口罩帽子的姜流站在摄影机后面看着她，而前者浑然不觉。
“为什么会参加这个节目？是为了体验一下恋爱的感觉，这对我未来的演绎生涯会有帮助。”
屏幕以外的人看这一段，即使知道背后有精心策划的摄影师依然觉得故事动人，苹果也感慨:“幸好不是魏老师观察姜姐，我感觉姐Bking起来应该不讨女同喜欢。”
“不会吧，感觉姜姐选秀刚出道的时候美强惨拉满来着，女同喜欢这种吗……”
“女同喜欢直女！”
“女同唯爱姐。”
等到魏时有的采访结束，姜流被安排着带她去休息室，两人穿过长走廊，姜流假装摔倒，但没有像节目组想象中把魏时有也绊倒反而是被扶住了。
“走路小心点。”
苹果吸了一口气，觉得如果哪位女明星也这样温柔地对待她，那么她象征性地弯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这里也是演的吗？”
“不知道啊。”
“她们两个在节目上吵过架吗？”
“没有，所以在找有没有姐显得比较弱势的片段，或者看起来更爱的片段，到时候更好公关。”
“好……”
娱乐圈里没有永恒的友谊，争夺同一块蛋糕总难免针锋相对，何况恋人。苹果托着脸看过去的综艺，即使过去三年，依然会被虚假的剧情打动。
“过去应该真的爱过吧，不然也不会在一起吧？”
苹果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问出口，其实她也知道答案，如果是为了利益大可相敬如宾不会争吵，但也分不清究竟是维持着长期稳定的营业关系好，还是真的恋爱经历吵架分手好。
“可能爱过吧。”
“爱有什么用呢？会爱完的。”
马尾妹妹一边看节目，一边记录可以通稿营销的点，在这段恋情结束时怎样做到利益最大化对于团队来说最重要。魏时有在这段感情里做得好不好不重要，打赢舆论战才是他们的目的。
*
户外还在录制，游戏环节结束之后是简易的打歌舞台，宁粥粥先上去边唱边跳，姜流在后面看着，碍着在镜头面前还是进行着表情管理。
魏时有为什么没有给她打电话？到现在也没有消气吗？买一只新的橘猫好不好？刚好可以和小乖做伴。姜流这样想着，打算让助理去挑一只，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去好像更好一些。
这次买只不一样的，不买橘猫了，橘猫好大一只，偶尔抱一下都觉得对腰不好。
即使在想无关的事情，踏上舞台的时候就只想到台下的观众，姜流把最新的单曲表演完了又退场，对着守着旁边的摄像机笑了笑。
“在节目的最后，姜流你有什么想要对大家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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