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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女就那么香吗(GL百合)——何仙咕

时间:2025-03-23 08:01:25  作者:何仙咕
  为省钱,回家就不打车了,搭公交。她们并坐在公交后排,双手紧紧牵在一起,天气很好,太阳穿透车窗玻璃晒在半边身子暖洋洋。
  沈弦月不时举起女儿手来闻,“还是一股鸡毛味儿。”
  江有盈自己也闻了下,皱皱鼻子,靠在妈妈肩膀撒娇,“回去洗澡就好了。”
  快到住处的时候,沈弦月说,她想到要去什么地方了。
  “回老家吧,我出生的地方。”岁月磨平棱角,她早已失去了年少时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劲儿。
  “人生地不熟,去外地人家说方言我们也听不懂,老家几十年没回去了,去看看你外婆的坟。”
  妈妈今天已经很勇敢了,江有盈轻点头,“先离开。”
  不巧,在大门口,她们遇见了葛老师。
  “哎呀,班长同学,这阵子你跑哪里去了,害得我们好找……班长妈妈,你在哪里找到她的呀。”
  沈弦月心尖一跳,想给她打手势,已经来不及,王志勇朝着她们走过来了。
  葛老师今天第二次家访,是王志勇接待的她,事情经过已经清楚。
  他装得一副好爸爸面孔,“你干嘛不去上学?是不是跟外面那些野小子鬼混去了?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不学好!你对得起你亲爸的在天之灵吗?!”
  他劈手便要打,葛老师及时拦下,江有盈毫无所惧,死瞪着她。
  “你还敢犟!我没资格教训你吗?你再不认我,我也是法律名义上的爹!”
  王志勇气极的样子,面对葛老师,说平日待她如何如何,买这买那,小心翼翼,当真不是自己亲生,管教不得。
  沈弦月只怪自己事先没跟老师谈妥,事情瞒不住,也不能说孩子去打工,“在黑网吧找到的,迷上电脑游戏了。”
  她上前柔声安抚,说替孩子隐瞒也是担心她受到责罚,“现在把她劝回来了,就不要再说她,这次月考,分数没掉,说明她心还是在学习上的。”
  江有盈最受不了妈妈跟人低声下气,偏偏今天她一句反驳不得,只好忍耐,厌烦闭上眼睛。
  “你看她那个样子!”
  王志勇面涨红,满脸横肉狰狞,“不是个姑娘,我早打死了。”
  江有盈睁开眼,冷笑一声,“说得你少打女人了。”
  这一句,等同水入沸油锅,王志勇暴跳如雷,不是在家门口,大马路边,还当着葛老师的面,保不齐要给她两巴掌。
  “满满,少说两句!”沈弦月严肃警告她,不要在这种时候横生事端。
  江有盈很多时候觉得没必要忍,她们住在王家,就是因为太能忍,太会忍,才一直受人欺负。
  要走了,所以她决定不再忍耐,丢下书包冲上去。
  楼下打架,王家人全赶来了,王志勇她妈说,姑娘打老子,是当妈的没教好,必须家法伺候。
  王家的家法,就是要女人跪在地上,用皮带抽后背,抽小腿。那天若不是葛老师及时报警,江有盈肯定她们会被拖进房子里打死。
  警察来,把一帮人带到派出所,王志勇慷慨激昂,她无力再同他争辩什么,混乱中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小腹剧痛。
  她捂着肚子坐在调解室的塑料板凳上,沈弦月发现她不对,急忙向警察求救,恳求让她们去医院。
  王志勇含糊了几句,摆摆手,“算了警察同志,本就是家事。”
  男人打老婆,大人打小孩,都是管教,是家事,最后不了了之。
  幸好,王家人没发现她们逃跑的意图,只有葛老师陪她们去医院。
  等报告的时候,沈弦月出去卖掉了自己耳朵上那对金耳环。或许,她也想过逃跑的事,身份证和银行卡时时装在小包,如今手里又多了些现金,不慌。
  计划有变,好在这些变化还在掌控之中。
  江有盈肚子痛,倒不全是因为被踢,她月经来了。
  沈弦月超乎寻常的冷静,买卫生巾和止痛药,以及路上的干粮和水,大包小包拎着出了医院,跟葛老师道别,当即打车去了客车站。
  那天,她们竟然很顺利跑掉了,跟着妈妈慌慌乱乱挤上大巴车,江有盈十分惊奇。
  不知是止痛药发挥了作用,还是心里高兴能跑掉,她肚子马上就不痛,一直把后座男人的脚臭当作油锅爆香的豆豉。
  “是谁带了回锅肉。”江有盈捂着肚子小声问妈妈。
  沈弦月先是愣了下,随即示意她看身后。
  江有盈好奇回头,然后翻了个白眼,扯袖捂鼻。
  沈弦月用超市的购物袋挡着,揭开她外衣查看伤处,手轻揉两下,“还疼吗?”
  疼,但江有盈摇头,“完全没感觉啦!”
  那天她们真的跑掉了!大巴车上省道的时候,江有盈一颗心快要飞起来。
  她没怎么出过远门,一直大大睁着眼睛看窗外,陌生的山景,遥远的天际,外面的世界原来那么美,花全开了。
  她指着山上那些树,问妈妈,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花,妈妈有些能答上来,有些太远了看不清。
  江有盈放松身体依偎着妈妈,“我应该再勇敢一些的,这样你就不会受苦了。”
  继而反思,“今天是我太冲动,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沈弦月心疼她的早熟,“妈妈没用,没护好你。”
  决定从医院逃跑,是担心女儿再回到那个家,免不了一顿毒打。什么事,她都是先紧着女儿,从没考虑过自己。
  回老家,想着那边还有些亲戚,把脸抹了揣裤兜,实在活不下去,找亲戚借钱先应付着,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她总是这样,把自己想得太没用,把人想得太好。
  善良的人,在这世上总是活得更艰难些。
  大巴车摇摇晃晃,江有盈起先晕车晕得厉害,胃里吐空,到后来只是昏睡。
  但每一次大巴到服务区,沈弦月还是把她晃醒,下车去换卫生巾,想让她身上舒服点。
  她蹲在卫生间,袖子捂鼻,小腹隐隐作痛,可心里很高兴。
  收拾好自己,她打开门出来,看妈妈抱着衣服在外面等,洗手的时候又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她们都在笑。
  车开了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早上八点大巴到站,她们下车,在附近的早餐店吃豆浆油条。
  这地方江有盈小时候跟妈妈来过,但早就不记得,这几年变化也挺大的,她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胃口不错,还喝了碗肉粥。
  出来没带行李,沈弦月去商店给两人置办了身新衣裳,然后找了家旅馆,决定先休息。
  江有盈洗完澡躺在床上,身上香香的,胃暖暖,肚子也舒服多了。
  沈弦月找旅馆老板借洗衣机洗了衣裳,回来掀开被子躺上床,江有盈立即钻进妈妈怀里,闭上眼睛说“好幸福”。
  电视里在放动物世界,自然界中,母豹母狮之类都是独自抚育后代,直到幼崽成年可以独自狩猎。
  她们即将分娩的时候,甚至会主动离开族群,她们从不依附任何雄性。
  太累了,江有盈窝在妈妈怀里睡着,沈弦月伸出手,抚过她面颊柔软碎发,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电视声调小,沈弦月转过脸,看母豹将幼崽藏于巢穴,独自外出觅食。
  那时候她们都以为,逃掉就好了,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只要母女俩同心协力,只要她们还活着。
  却不知王志勇是怎么找到她们的,在她们即将离开旅店的那个上午。
  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性,还以为是妈妈收衣服回来了,房门被敲响,江有盈问也没问,蹦跳去开。
  门开启的瞬间,江有盈脑袋“嗡”一声,再想关门已经来不及,王志勇一条腿伸进门里。
  没喊,也没跑,江有盈退后几步,让他进房间,或许是想通她们永远也没办法跑掉。
  她看着他,手心热热的,黏黏的,心中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
 
 
第66章 
  老家不在市里,在县份上,她们今天退了房,还得乘五六个小时的大巴才能到。
  江有盈坐在床边自己乖乖穿了袜子,听妈妈的话用袜子把秋裤包着再穿外裤。
  其实到老家这边,三月中旬已经没那么冷了,但猛一下穿单裤还是有点不习惯,两条腿空荡荡凉嗖嗖的。
  而且她还来月经了,得保护好肚子,不能着凉。妈妈说的。
  妈妈出去拿衣服,说旅馆有那种专门烘床单的机器,花点钱请他们烘一下衣服,几分钟就好。
  没什么事干,江有盈自己跑去梳头,旅馆的梳子不好用,梳齿扎头皮,她技术也不怎么样,马尾松松垮垮,后脖子那垂着长长一绺,自己都没发觉。
  敲门声响,江有盈欢呼一声,还以为是妈妈回来了,跑跳着去开。
  “妈妈!我想吃昨天楼下……”路过看到的炸酱面。
  怎么是王志勇,她脸色唰一下白了,想关门已经来不及,王志勇一条腿伸进来卡在门框。
  他怎么找到她们的?在她们身上、包里装定位了?还是一路打听来的?
  不管因为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江有盈退后几步,让他进房间,手心没出汗,却感觉覆了层黏黏的东西。
  王家人根本不重视她们,才不管她们跑不跑,少两张嘴吃饭更是求之不得。
  只有王志勇,爸爸还在的时候,他看妈妈的眼神就很不对劲,爸爸没了,他怕是半夜做梦都笑醒。
  其实妈妈本不愿改嫁,是他软磨硬泡,甚至威逼利诱,指天发誓是爸爸临死前托付他。
  结婚之前,他极尽殷勤,送钱送礼,爸爸葬礼跟着忙前忙后,结婚之后却被妖怪夺了舍一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江有盈时常怀疑他精神分裂。
  王志勇进了房间,满屋转悠,江有盈赶紧往窗边跑几步,探头往外看。完了,十几层高。
  没找到人,王志勇一屁股坐沙发上,歪着半边身子,从屁兜里摸出把刀扔在玻璃桌上,“你妈人呢?”
  江有盈看着那把刀,妈妈切水果用的,他从家里带出来了。
  难道是她们坐车的时候被人看见,打电话给王志勇告密?他刚好在家,直接拿着刀出来。
  所以,不过一夜时间就追赶上她们。
  王志勇摸出根烟点,“没事,你还在,你妈跑不了,你是她的心肝宝贝嘛。”
  江有盈从床的这头翻到那头,想摸过去把门关上。
  她不跑,既然他不打算放过她们,她也不想放过他。
  王志勇察觉到她意图,起身拎张板凳过去坐门口守着。
  江有盈从床边挪去小沙发。
  “咱俩虽然没有血缘,可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出生,满月,我都随了份子,压岁钱也年年不落。你小时候还叔叔长叔叔短的,从上初中以后,完全变了!后来你爸没了,我们有缘分做父女,你对我还是爱答不理。”
  王志勇说他真就想不明白,“我哪点亏待你们母女了?一个阳奉阴违,心里还惦记着那死男人,一个成天拿眼睛斜我,多瞧不起我的样子……”
  他猛踹一脚门,骂她们小的贱货,大的表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江有盈一声不吭,轻轻抓起玻璃桌上那把水果刀,握在身后。
  他拿刀吓唬她们,忒不把人放在眼里。
  沈弦月远远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男人的咆哮,心咯噔一下,加快脚步。
  她没细想他是怎么追来的,“噗通”就给他跪下了,抱住他小腿,“勇哥,我错了,是我们错了。”
  “妈你干什么!你起来!”
  江有盈气得直跺脚,她怎么那么没出息!轻易就给人磕头下跪。把刀扔在沙发,她跑上去使劲拽她,“你干什么,你起来别给他下跪!你有点骨气行不行!”
  “孩子冲撞了你,是我没教好,我只是担心她受罚,你知道的,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真的。”
  烘洗干净的衣裳还搂在怀里,沈弦月不舍得弄脏,丢到床上。
  江有盈跟在她身边,扯着她衣领子用力想把人提起来,“人家骂你贱,你就真把自己当个贱人,你干嘛给他下跪,你起来啊——”
  “给爸爸认个错吧。”不知是被打怕了还是心里别的什么顾虑,沈弦月像被人一下抽去脊梁骨。
  “满满,我们走不掉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学籍怎么办?妈妈怎么舍得让你去外面打工。”
  “你怎么这样啊,明明我前一天才说好的。”江有盈眼泪扑簌扑簌掉,又生气,又伤心,“你太懦弱太没出息了,我答应我要勇敢的。”
  她对她失望透顶,却还是不能将她独自撇下,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们的命运始终拴系在一起。
  “你怎么这样,怎么能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江有盈尖声大叫,扯拽她疯狂摇晃。
  “你也别怪你妈,你妈都是为你了。”王志勇回头去把门关上。
  江有盈无话可说,心里只有恨,像火一样烧,烧得她浑身血发热,手发抖。
  王志勇抽出皮带,要罚,沈弦月不再反抗,乖乖把自己缩成一团。
  江有盈跌坐在小沙发,看她咬牙一声不吭,眼睛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目下漆黑一片,唯有女人压抑的低泣和忍痛的闷哼。
  江有盈双手抱头,跪坐在脏兮兮的红绒地毯,她不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这人生的,在医院抱错了吧。
  她们一点也不像。
  说什么为了她好,却从来不顾她感受,甘愿忍受欺凌。
  王志勇骂得没错,她真就是贱骨头,贱到根儿了。
  江有盈满心失望愤慨,心中甚至有个恶毒的念头,王志勇干脆把人打死。
  打死沈弦月,她就可以自己跑掉。沈弦月根本就是她的拖累!她的负担!
  头好痛,快要爆炸了,江有盈恨不得现在就走,现在就背着书包出门!
  可那是妈妈呀,妈妈给她穿袜子,给她梳头,早晨温柔叫醒她,摸摸她的脸说“我的小宝睡得真香呀”,然后扶她坐起,为她穿衣。
  ——“妈妈的心肝宝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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