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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女就那么香吗(GL百合)——何仙咕

时间:2025-03-23 08:01:25  作者:何仙咕
  ——“妈妈是被我伤透了心。”
  沈新月想告诉她,那不是你的错,谁又有预测未来的本领呢?
  可现在的她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身体难以抵抗这片深海一样的压抑情绪,她蜷缩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河畔荒草间,连月光也凌凌坠地,承托不起她的哀伤。
  揽她入怀,她单薄的身体颤如秋叶,面庞被眼泪浸透,沈新月紧紧抱住她,亲吻她咸涩的腮。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沈新月说不出来。
  她怎么能让她不哭,她曾经历的苦难,常人难以想象,那样灭顶的绝望,足以摧毁一个人,可她多么坚强,她都挺过来了。
  坚强,坚强,沈新月真是讨厌这个词。
  可除了坚强,还有别的选择吗?总不能去死。
  安慰的话更是多余,江有盈根本不需要安慰,她现在很好。
  有自己的事业,亲人,任意支配的金钱和时间。
  原来,她才是那个深陷沼泽的人,她艰难洗净自己并装扮得美丽,播种生活,她简直伟大。
  眼泪总有流尽的时候,一如她当年在火车上哭着睡着。
  月亮还是那么好,她面白如雪,长直的睫毛遮盖了眼睛,静静躺在人怀中平复,像只精致的瓷娃娃。
  沈新月低头凝视许久,很想再亲亲她那片因哭泣而愈发饱满粉嫩的唇……
  她不常哭,她们相识之后,沈新月确定是自己哭得更多。
  现在想想,公司那些糟心事,还有什么大胖小子,跟江有盈过去所经历的相比,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再一次不免想起江有盈对她说过的话:“不能因为你不如别人惨,你的痛苦就不值得被重视,你就不能得到温暖和关爱。”
  江师傅是多好多好的一个人呐。
  虽是别扭了些,毒舌了些,有点记仇,还喜欢变来变去的,喜怒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可她的心仍是月光般纯净。
  有盈,有盈,持盈惟有德者能之。
  打定主意,沈新月弯腰,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果然,嘴再硬的女人亲起来都是软的。
  被泪泡过,更软,味道也是极好的,一点眼泪的咸,混合着杨梅酒的甜,唇瓣即将分离时,万般眷恋勾引下,短暂吮吸,舌尖轻舔。
  睫毛动了动,江师傅睁开眼睛,困惑极了,“你干嘛亲我。”
  “嗯?”沈新月耍无赖,“你这样娇滴滴躺在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不就是专门勾引我亲吗?”
  什么歪理,江师傅小幅度鼓腮,“放你的屁,谁勾引你了。”
  “是你太好看了,我为色所迷。”沈新月坦白。
  好一个为色所迷。
  手背擦擦嘴角,瞪她一眼,江有盈撑身坐起。
  亲亲还是很有效果的,她不哭了。
  沈新月盘腿坐她身边,歪头看一阵,还挺得意,“怎么样,杠杠滴。”
  “我拳头也杠杠滴。”她举臂威胁。
  沈新月耸肩,才不怕她,“说出来是不是好受多了。”
  “所以你知道了,我是个杀人犯。”江有盈满脸生无可恋。
  哭过之后,情绪宣泄,她状态确实好了许多,也是打定主意破罐破摔了。
  当然,更多的松弛感来自沈新月对她的态度,她说完之后人没跑,还亲了她一口。
  这些都是能让人心里高兴的事,她愿意对她继续讲述。
  “是曾经。”沈新月纠正,“不是已经出来了。”
  想起之前江有盈说过,她十五岁第一次离开家,去了江城,“就是那次吧。住在江边的小旅馆,每天醒来从那扇四四方方的小窗望出去,是宽阔的江面以及无数的轮船,想飞,跟着水,寻找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然后躲起来。”
  她说过的话,她竟然都记得,江有盈目光惊奇。
  沈新月得意挑眉,“感动坏了吧。”
  江有盈垂下眉眼,揪来脚边一株狗尾巴草,指尖把玩。
  “记得当时我跟你说了什么吗?”沈新月挪挪,跟她挨得更近。
  江有盈故意不说话,沈新月继续道:“然后我问你,现在愿望实现了吗?你说实现了。”她展开双臂,“这就是你的世外桃源,秀坪,小院,樱桃树。”
  她毫不自谦,“还有我!对吧!”
  “切——”江有盈白眼,“早分了。”
  被噎了下,沈新月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看来,我们之间朋友身份对你来说更为舒适,那就再跟我说说吧,后来又发现了什么。”
  “后来……”
  江有盈目光陷入遥远的回忆,“江边小旅馆,一楼放了个电视机,我出去买饭的时候,电视里看到自己的通缉令。”
  新闻说,妈妈是畏罪自杀,她畏罪潜逃。
  新闻还说,希望她早日归案自首,争取从宽处理。
  “既然,我已经来到江城,看过大江,也去到江边散步……”
  当江风吹乱她头发时,她决定自首。
  她站在江滩边,学人捡石头打水漂,打得不好,后来干脆不打了,一块一块往江里扔石头。
  旁边有人跟她开玩笑,“你填海呢!”
  江有盈小时候学《精卫填海》,不懂精卫为什么傻兮兮做些无用功,海怎么可能会被填平呢!
  那时,她终于有了自己的理解。不服,不忿,满心仇恨。
  精卫心里恨,面对命运,却毫无办法,只好衔石填海,像她往江里一块块扔石头。
  她心中没有丝毫逃亡的恐惧,她只是替妈妈来看看,江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如今看到了,没有妈妈,她独自一人,毫无意义,自首好歹算个归宿。
  “我找人问路,派出所在哪里,他们说小妹妹你迷路了吗?”
  是的,她迷路了,找不到家了。
  沈新月跟随她话音,再一次进入她的世界。
  “我说是的,我跟妈妈走散了,我想回去找妈妈……”
  她眼眶再一次闪烁晶亮,哽咽着:“我想找妈妈。”
  手圈住她肩膀,沈新月跟她头抵着头,无声安慰。
  她深吸一口气,手背拭泪,“我走进派出所,告诉他们,我杀人了,我来自首。”
  然后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案件破获得毫无难度,因为她从头到尾全都交待了。
  她被转移到本地公安机关,负责她案件的女警说给她算过了,也就七年,狱中好好表现,还能争取减刑。
  十五岁那年,江有盈本应升高中的。
  三年高中时间,她在未成年犯管教所,满十八岁,移交监狱,寻常人大学四年,她在监狱度过。
  江有盈半开玩笑的语气,“但我提前毕业啦!我表现好,提前一年多,如果不是等待判决耽误的那小半年,还能更早。”
  “后来我发现,人生许多重大转变,都是很快速几天时间内完成的。”
  她出狱后仍选择回到江城,她需要一份工作,于是按照过去的经验,一家铺子一家铺子问过去。
  “我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江有盈说。
  所以她一开始就告诉他们,“我是一名杀人犯。”
  “什么?”沈新月吓了一跳,“你真这么说。”
  江有盈目光看向她,模样有点呆,点头。
  “那你找到工作了吗?”沈新月立即问。
  “没有。”江有盈回答。
  沈新月无言几秒,“能找到才怪了。”
  她“嗯嗯”点头,“有人问我,那你怎么不去自首,我说我出来啦,然后他们才纠正我,说小妹,你这叫刑满释放。”
  她恍然大悟。
  沈新月想起些什么,“然后你就遇到李致远了?”
  “应该是先遇到李致远他奶奶。”江有盈道。
  她找到李致远家在江城的小饭馆,说自己是刑满释放人员,现在急需一份工作,保证遵纪守法。
  老太婆打听清楚事情经过,觉得她长得挺标准的,刚出来,对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一无所知,傻不愣登很好骗的样子,问她肯不肯跟他大孙子结婚。
  “她说乡下一栋房子,带院的,城里也有铺面开饭店,虽是儿子媳妇都死了,即将面临倒闭,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比你在外面受人白眼强。”
  “我那时,确实很需要一个新的身份,能把我户口迁出去,彻底摆脱从前的那些人和事。”
  她多一秒都不想待在原来那地方。
  王家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她,她连办身份证去派出所交资料都提心吊胆,却还是被堵在巷子里打了一顿。
  “在此之前,几年前做我案子的那位女警官给了我刘武的联系方式,说他也是刚出来,好人,我们可以互帮互助,让我自己决定要不要联系她。”
  她浑身血,被打得半死不活躺在巷子里,没得选,还是拨通了刘武的电话。
  “刘武是因为什么。”沈新月好奇。
  “防卫过当。”江有盈摸到手臂一个蚊子包。
  沈新月指甲盖给她掐了个十字,皱着眉点点头,懂了。
  刘武把她送进医院,出钱给她医治,她那时才二十出头,闷在被子里哭了会儿,明白了陈警官的苦心,再掀开被子,喊了一声“哥”。
  “刘武那时候还很瘦,他笑着应下,因为那声‘哥’,在黑煤窑打工挣的钱全都寄给我,让我买衣服穿,买东西吃,别委屈了自己。”
  说起这些,江有盈心里好受得多,没哭。
  所以,当李致远奶奶提议,让她跟李致远结婚的时候,她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想安顿好以后,把刘武也接过来。
  李致远奶奶想让她给李致远生孩子,她想的是鸠占鹊巢,把李致远家房子霸占了。
  沈新月笑出声。
  “我没见到李致远之前,心想他可能长得比较难看,八成是个治好了也在流口水的傻子。”
  见到李致远之后,她什么都明白了,明白李致远奶奶为什么会找上她——刑满释放人员。
  李致远那时候已经残废了,不流口水,也不傻,长得还挺标志的,只是没腿,从大腿根那,齐齐没了。
  “都不用穿裤子,衣服长点就能盖住,但他坚持要穿,所以裤子都堆在那,时间长来捂出疮,不许任何人靠近,任由身体发烂发臭。”
  都是苦命人。
  一见李致远,江有盈立即就不觉得自己惨了,她有手有脚,身体健康,她未来充满无限希望,她很好。
  “我第一次到我们现在住的小院,我走进李致远的房间,跟他说,你奶奶让我来跟你生孩子。”
  沈新月眼睛睁得大大。
  江有盈平静道:“他让我滚。”
  那时候的江有盈跟现在不太一样,她认为不能白白霸占人家房子,上前同他撕扯。
  “然后他失禁了,从轮椅下面,滴滴答答淋得满地都是。”
  尊严尽失,李致远大哭,咆哮,把自己从轮椅上掀翻,像个木头娃娃咕噜噜滚到地板,拳头砸地,头磕地,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
  “我上前帮忙,他推开我,用力捶打自己,警告我,再靠近一步,会立即杀了我,然后自杀。”
  江有盈内心对他是充满感激的。
  “他后来对我说,所以你看到了,你比我强,你至少还有腿,你能跑会跳,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没了腿是什么滋味。”
  “他说,别为了眼前这点蝇头小利,牺牲自己,做任何违背自己意愿的事。你还那么年轻,你怎么能随便给人生孩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还说,你没发现吗?你跟你妈当年没差别,你潜意识还是受她影响,想着去靠别人翻身。但没事,你比你妈运气好,你受的罪够多了。”
  江有盈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明白他话里的深意。是了,她险些铸下大错。
  李致远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一位老师,他救了她,却救不了自己。
  他看很多书,懂得很多道理,仍无法自救。
  她在他面前,走路都小心翼翼,她的健康似乎成为一种罪孽,他察觉后,就很少到院子里去了。
  命运待人真是不公。
  之后没多久,星星来了。
  “她真就像星星一样从天而降,给这个绝望的家带来希望。”
  “他在房间里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把脸贴在窗口,冲着我们笑,又失禁了。”
  “那是最后一次,她奶奶给他收拾,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他推着轮椅独立离开家,我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我没拦着。”
  ……
  至此,江有盈看向沈新月,目光澄澈,“我对你,再无隐瞒。”
 
 
第69章 
  那句“我杀过人”之后,她向她坦白。
  她的过去,她的悲伤、懊悔、庆幸、感恩,她的一切。
  她讲完了,终于不再流泪,从过去的伤痛中抽离,闭眼,深吸一口气,双手揉搓泪干后紧绷的脸颊。
  沈新月一直在她身边静心聆听,不时接两句,避免她太过沉浸,伤了自己。终于结束,她偏过头,轻轻“啵”一下,在她冰凉凉的腮。
  “干嘛又亲我啊。”江师傅手捂脸,皱眉看她,刚哭过声音瓮瓮的。
  挺背,沈新月理直气壮,“是奖励,我给你的奖励。”
  也怕她钻空子,补充,“跟是不是分手没关系,作为邻居,好友,对你今天这番坦诚的鼓励。”
  那些残酷的过往,能鼓起勇气开口,实在不容易。
  她把自己逼到绝境,一口气倒出来,像酒醉后的呕吐,懒得计较样子有多难看,是心理和生理上共同作用,把胃排空,换一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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