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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山语(GL百合)——时道

时间:2025-03-24 07:14:17  作者:时道
  顾淮音余光扫视身旁水神像上白纱蹁跹,“两千年不见,这淮水神祠连布局都一如往昔,相必是青岐蛇君照看的很好。”
  毋厘没理会她后面这句,失声问:“司主是怎么逃出褚源的?”
  “用‘逃’这个字多难听啊。”
  顾淮音啧了一声,虽然确实是这样。
  “我本来魂魄寄托于一块玉珏上,后来不知怎么入了睐山,用活人献祭的阵法将这口命吊了八百年。”
  “司主不记得了?”
  毋厘神情错愕,在那张老态的脸上更是显得恍惚。
  顾淮音不解他的意思,反问道:“我该记得什么?”
  “八百年前司主在睐山杀了百余条人性命,后遭天罚以至于司主散尽修为只留存一魄……连同那个活祭的阵法也是司主亲自布下的。”
 
 
第15章 旧里拾遗问当年事
  朝霞醉云,竹影独立。
  阖江柳府。
  从朔州到阖江路程不远,但昨夜雨疏风骤免不了路途泥泞,故而耽搁了脚程。
  柳子介拽着谢晋手腕,强行把他拉下马车。
  谢晋被他拉得踉跄,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二人一前一后走入堂前,遣散堂中仆从后,柳子介用脚猛然把门踹关上,堂内暗下来只留几盏烛火。
  他神色狰狞,心中忍不住气血翻涌。
  谢晋无奈:“大人,这样于礼不合吧。”
  柳子介失控吼道:“我他娘又不是要与你行苟且事,你说的又是哪门子礼?”
  “柳大人,你我身份悬殊,草民地位卑贱,恐玷污大人府邸清净。”
  “谢晋!你再敢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让人绞了你的舌头!”
  谢晋适时闭了嘴。
  柳子介怒气并没有消下去。“我问你,你左手上藏着什么,拿出来!”
  谢晋低着头不肯,既不言语也不动作。
  柳子介伸手去夺,动作粗暴地从他袖子底下拽出一把匕首。
  谢晋闭着眼睛不说话。
  柳子介怒极反笑。
  “怎么,你是打算‘布衣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么?这匕首面前的要是皇帝也就罢了,后人少不得给你冠个侠士的美名。可你不顾性命去杀区区一个陆寅,就为朔州百姓对你感恩戴德吗?”
  “子介,不可胡言!”这话从谢晋嘴里脱口而出,他后知后觉自己直呼了柳子介名讳。
  “草民失言,请大人责罚。”
  这话无疑火上浇油,偏偏他自己还不自知。
  “句句‘草民草民’,你很喜欢跪伏在他人脚下吗?那我倒不如成全你让你入贱籍,你大可回你的朔州行乞去。”
  谢晋知道他现在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
  柳子介说出这话以后也后悔了,缓了好一会,强咽下心里那口气。
  “这几日先住我这里,五日后要么你回朔州继续当你的教书先生,要么我同你一起下朔州衙狱。”
  “对不住,是我连累你了。”
  柳子介冷哼一声拂袖走了。“呵,觉得对不住我,但心里没后悔过。”
  偌大堂前,仅留谢晋一人立于其中,目光送着柳子介出了门。
  林上雀啼清,云色慢拢。
  朔州府署,门外来信策马加急。
  马蹄踏地笃立石阶上,上面人翻身下马急匆匆往府里赶。
  陆寅立在堂前,他懒散一手托腮,一手用一杆精致小巧的木杵逗弄鸟笼中红嘴蓝鹊。
  开口不急不躁:“何事慌张?”
  “大人,朝中来消息,阖江司马请旨让陛下调查朔州赈灾银……”
  陆寅头也不抬。“怕什么,我爹是当朝左丞相,届时自会有人为我兜底,几百两白银而已,难道还填不上么?”
  “是,但据传言说左丞大人在朝堂上并没有其他动作,小的怕……怕丞相不知此事啊。”
  陆寅把手上鸟食杵扔在一旁。
  “那便即刻书信与我父亲,你来代笔。”
  淮水神祠。
  顾淮音立在供台一侧,曲着手指轻叩桌案。
  毋厘面色肃然立于她身侧,虔诚道:“八百年前司主误入褚源,被亶渊器收没周身术法,后在人间再无踪迹。众人忌惮海神嬴鲛,不敢擅闯其中,也不知司主去向。”
  亶渊器可容纳世间众物,为海神嬴鲛神陨后鳞片与白骨所化。
  “说我在睐山上杀百人,遭天罚又是哪里传的消息?”
  “我两千年来镇守淮水未敢擅自离开,这里离睐山不算远,我亲眼看见那山上天雷天火……后来徽南君把这事压下去了,连同记载的史书也一同焚了。”
  毋厘声色有些嘶哑。“司主如今竟回来了……可惜您身披功德伟绩付之一炬。”
  “徽南君?”
  顾淮音心中倒也没多大起伏,她与徽南君一个执北一个掌南,“北罔悬,南徽南”的说法昔日在人间广传。她与徽南君也如传闻中的一样,是难得挚友。
  “为何要焚?”
  毋厘哑了口,他知道,但不敢说。
  顾淮音摆摆手向外走去。“罢了,等过几日下一趟江南,我亲自问他。”
  欲语还休,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立在原地端起从府衙里带来的茶盏。
  “我来原是想问这淮水中少灵,近年淮水有异样吗?”
  “近几年淮水洪涝频发,按照规律看不久之后应该归于平静了。”
  抬眸望向面前白纱纷飞。
  沉默半晌,摸不着边来了句。
  “神像为何要以白纱遮面。”
  毋厘恭敬道:“水神毕竟身死两千年,一来怕神像遭风雨侵蚀,二来若让后人日夜窥其尊容是对水神不敬。”
  记忆里有个极模糊的身影,顾淮音扼腕叹息:“可惜妖不能入轮回,她品行德行是配享神祠的。”
  水神为妖确是事实,但在淮水神祠里一直是个忌讳,毋厘没说话。
  大道无相。
  顾淮音没再坚持要观水神像,起身拂袖准备走了。
  毋厘在身后唤住她:“司主入主凡人躯体恐怕事事不便,可否需要我来为您安排住处?”
  “不必,我有住处。”
  “在哪?”
  “郡守府。”
  两千年前,淮水并不像现在如此粗犷奔腾,像露出獠牙的水中巨兽。
  与之相反,旧时淮水沉稳静谧,缓声静淌。连水上涟漪都不敢蓦然泛起,内敛似老者古语诉讼这里千年万岁的章章序言。
  但黄河夺淮之后,淮水自此动荡不堪,入海口处旱涝频发,楚州位于其中也因此步入多事之秋。
  顾淮音回府衙时并没有看到江守君在堂前,在她后院住所寻着逛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
  转角拐过步廊,恰巧遇上张齐迎面走来。
  顾淮音叫住他问。“张主簿,可有见过江郡守,我有要事与她讲。”
  张齐挑眉打量她,才不过几日就传出这侍女夜夜与郡守同处一室,恐她心怀不轨便对她没好气。
  颇为不满道:“你这侍女能有什么要事能与江大人说的,你不妨同我讲,我替你禀明大人,这般随意僭越没规没矩,你可还知道自己是个下人了?”
  “我不过问你郡守现在何处这便算僭越了?”顾淮音也不恼,笑怼道。
  “就算不替我禀明大人又如何,我若是夜中私下将此事在郡守面前随口胡诌又添油加醋,你届时又找谁说理去?”
  她仗着在别人皮囊里,一派蛮不讲理模样,看着张齐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还觉得有趣。
  张齐哑口:“你……”
  “二位这是在做什么?”
  江守君从外进后院来就看见两人在这里不对付,焰气都快燃到她身上了。
  她身着素色常服,衣冠整齐,眉宇间墨色要比往常更浓重,身上唯一一点有沾女子柔和气被压下去,显得凌厉了些。
  手上提着几袋药包,心虚地往身后藏。
  张齐眼睛尖,目光停在那捆药包上。
  “大人怎么去抓药来了,今日身体抱恙么?”
  江守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耳后微红。“没什么,毕竟到楚州没几日,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吧。”
  张齐:“哦,那我替……不对,我看着这丫头替大人煎药。”
  顾淮音:“……”
  江守君闷着轻笑两声。摇着头对张齐道:“不必麻烦,我自己来就行。”
  张齐撇撇嘴对顾淮音道:“你这丫头好没眼力见,大人推辞你就真不去做事了?”
  还不等顾淮音出口,江守君先一步对张齐说。
  “真不必,今日我收到秦府来信,邀我与楚州百姓花朝节一同出游,还有些事需要司……顾姑娘安排。”
  她说这话一方面确有其事,另一方面她哪来的胆子敢让神仙为她煎药。
  不曾想顾淮音却没推辞,“张主簿说的对,我先去煎完药再来听大人安排。”
  莫约半柱香时间顾淮音便把药碗端过来。
  江守君先前手上提的药包其实里面装的是研磨好的药粉,用起来方便,只需沸水冲开即成药汁。
  顾淮音刚下药碗,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水问江守君。“需要我安排什么?”
  “不敢,只是借口托词而已。”
  顾淮音眯起眼看她,趁江守君不注意,指尖碰了她的眉尾处。
  江守君被她窦然动作吓得愣住。
  顾淮音看着指上轻尘。
  “墨粉?”
  江守君回过神来,坦诚道:“是,我女扮男相多有不便,恐遭人认出端倪,所以会在脸上饰以墨粉。”
  “倒不算稀奇。”顾淮音站起身来,走到江守君身旁,低头制止她刚要端起碗的手。
  “不过我观江大人面色无恙,不像是水土不服。”
  药汤黑亮,散着隐隐清苦气。
  “你喝这个做什么?我记得隅阳草是凡间男子壮/阳用的。”
  颈间爬上浅浅醺红色,手指有些不自在地捏紧了。
  “不错,但它对我来说有其他用处,隅阳草溶于水后会有腐蚀性。”
  顾淮音正色道:“用药水腐蚀声调音色,是不可逆的。”
  难怪这人声音一向低沉,不似寻常女子细声细气。从前以为她是故意如此,现在想来她能蒙蔽众目,光靠压低嗓音确实也装不成。
  江守君低头,眼眸隐匿在光影下。“我知道,我没别的方法。”
  沉默良久,久到碗中药开始发凉,江守君不顾其它一饮而尽。
  剧烈刺激在喉咙间横冲直撞,她一手握拳置于嘴角处,侧开脸咳嗽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狼狈。
  等她缓下来,开口时声色果然沙哑。
  “我记得司主在外说找我有事?”
  顾淮音皱眉看她。“嗯,其实也不算大事,只是我近来发觉淮水少灵,恐起祸端,你作为楚州郡守当留意。”
  “何为少灵?请司主明示。”
  “天地间万物有灵,名山大川灵气尤重且自成灵脉,但灵泽并非绵延不绝、一成不变。若是遇大旱、大涝或战乱灾年则与自然灵气相冲,所以少灵。”
  江守君紧攥双手,“淮水近年确实发生过洪涝……那淮水少灵会具体生出什么祸端呢?”
  “灵气养民,少灵虽不至于生大乱,但与近淮水城中易被疫病侵染,江大人应早做准备。”
  “我知道了,多谢司主提点。”江守君颔首道谢。
  “这副身体孱弱,我也无术法在身,先前向郡守借马,我莫约后日启程。”
  “好。”
  喉间如火灼,江守君强咽下痛楚没再说话。
 
 
第16章 食业果终成釜中鱼
  苍天遗明,风云诡谲。
  自陆寅让人书信寄给当朝左丞相后,无论朝廷还是家里都没有消息过来。
  几日里,自谢晋手呈《泯州赋》与陆寅对峙公堂的话语传出后,一石激起千层浪。
  抛砖引玉一般,群情激愤。稍有学识才干的读书人也仿谢晋写诗作文痛批当今朔州风气如败絮。
  更有甚者,市井小卒也编来打油诗嗤笑世风不正。
  陆寅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大发雷霆派人将好几家拓印这类文章的书馆烧了。但此举无疑更激民愤,事态开始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陆寅不清楚时局,对此虽气愤但表面依然装作满不在乎。对于几日后的与众官员的宴会,照旧举行。
  京都,长明行宫。
  巍巍琉璃殿如居紫霄,寝殿百盏黑漆嵌金丝玉台烛,殿内恍如白昼。
  一君一臣相对于御案前,左丞陆柯跪在旁侧不敢言语。
  梁明帝将手上奏折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纸页随着手上动作哗哗作响。
  “今日朝堂之上朕没有指名道姓说你,是念在你年事已高给你留了脸面。”
  梁明帝把奏折甩在他身前,不怒自威。“这是阖江司马上奏弹劾陆寅的折子,你自己看看。”
  陆柯颤抖着身子拿起那份奏折,每看一字心中就多一分惊骇,到最后竟然有些跪不住。
  陆寅任位五年中,贪赃款赈银皆有细数,钱财出入清清楚楚。还有千百篇被他压下来的好文章,被他断了前程的读书人。
  而真正让他断了生路的,竟是私藏在院下的数十姬妾,数百遭辱的无辜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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