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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山语(GL百合)——时道

时间:2025-03-24 07:14:17  作者:时道
  江守君不得已出声救场:“想必是这位大师言语不慎,说清楚便好了,何必引起误会伤和气呢。”
  可惜和尚并不领江守君这番情,神叨叨地把头转向一边,手在身旁空位上虚抚两把,像安慰不懂事的小孩子。
  轻声叹道:“你若是能长这般大,模样应该也同她差不多吧。”
  语气虽轻却犹如寒刃,让在场每个人都背脊生凉。
  隐约不详,恍惚间桌椅器具连带整间屋室梁柱开始阵阵抖动如地震。这架势愈大愈发骇人,地面无端开始生出裂痕。
  方才敞开的大门窗口被不知何物猛然砸上,在轰然声里被紧紧锁住。
  凄楚婴孩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响彻整个轩室。
  头皮发麻,屋内倏而晦暗下来,几个婢女们胆子小险险吓晕过去,秦安筠也脸色煞白强撑着,众宾客被骇得说不出话,不敢轻易有别的动作。
  和尚凝着眉头,肃声力斥。
  “不可放肆!”
  话出如令,那凄厉哭声瞬间收住,果然恢复原先平静模样,连地上裂痕都消失不见。
  “那是什么!”
  有人惊叫出声,他捂住嘴声色颤抖问道。
  秦安筠伸手指向席位上一处。
  顺着她目光看去,那和尚身旁空座上多了个黑影,也是襁褓婴童大小,感受到众人目光后逃到和尚身后去了。
  “怪物,是怪物,啊!”众人仓皇失措,瞳孔骤缩满脸惊惧。
  和尚轻轻摇头神情一如既往,语气平缓吐字清晰。
  “她不是怪物,是‘婴灵祭’。”
  又起身向秦驹双手合十道:“秦家主,她是秦府长女,不该没有姓名,没有表字也没有归处。”
  秦夫人刚欲开口却被秦驹抢先。
  “你这疯和尚胡言乱语!缙云寺里鸣丧钟,你不去为寺里主持诵经超度,反而来我这里做妖法害人,你是何居心!”
  和尚并不理会他,仍是正视秦夫人对其道。“秦夫人,十八年前旧事,曾经小僧以为能救一方于水火,好过看两边遭难无动于衷,如今婴灵有怨,再瞒下去恐酿大祸。”
  秦夫人抖若筛糠,体躯孱弱瘫倒在座椅上。
  秦驹神色担忧。“夫人!”
  “你答应过我要保全我的孩子,你不能言而无信……”秦夫人两眼空洞。
  “邪术本就悖逆天道,生者赚生,亡者却不得入轮回。”
  秦安筠从座上起身连忙要去馋她。
  秦驹怒不可遏,快步走到那和尚身前,恶狠狠揪起他的衣领。“你这妖僧到底做什么事了?”
  “当年秦夫人身怀秦小姐时秦家主身在何处?”
  “我……我自家私事轮得到你这和尚管吗?”
  和尚正视他的目光:“十八年前,家主与秦老先生身在京城,秦夫人在楚州身怀双胎却遭产劫,拿命相搏生下来的皆是死胎。秦夫人知道秦老先生迷信,最是见不得这种晦气事。于是逼不得已将这两个死胎瞒下来,恰巧小僧下山闻得此事,故而结缘。”
  腥雨夜,骤雨无歇,山路被搅得如泥潭。
  缙云山上晦暗无光笼罩在电闪雷声下。寺门紧闭处却出现一个麻衣和尚,一手捻佛珠,一手旧油纸伞。
  踏着木屐一步一步趟过路上泥泞,行到楚州城里人家苦楚处。
  秦府灯火通明,上下诚惶诚恐。房中秦夫人气力将尽,连呻吟声都断断续续接不上气,腹中胎儿却迟迟没有动静。
  众人心焦如焚又无计可施之际,门被叩响。
  “怎么是个和尚?快走,现下没有留斋食,府上忙着呢,你还是不要来添乱了。”
  “秦夫人难产,小僧正是为此事来的。”
  听得他说这话这侍女却恼了。
  “你这和尚好不知耻,也不忌讳谈女子临盆还凭口生咒,你到底是不是出家人,还不快走。”
  和尚肃然道:“小僧没有妄言,你若不信,不出半刻钟秦夫人就可诞下二女。秦夫人平安无恙,但生下的都是死胎。”
  “我呸,你这疯和尚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腌臜话,再不走我叫人把你打出去。”
  他见这侍女听不进自己所言,只能无奈。
  “那好,小僧后撤门外三十步等着,若半刻钟后与我说的并无二致,你可以再来门外寻我。”说罢,就认认真真数着步数往后退步,立在潇潇雨色中。
  开门的侍女还愁着府里乱如粥,并不想理会他,旋即关上府门。
  和尚一语成谶,秦夫人确实没有生命安危,只生下来的确实是死胎。
  她惨白着一张脸看向襁褓中毫无气息的两个婴孩。
  “夫人节哀啊!”声音此起彼伏,哭声一片。
  秦夫人表情木讷,心里却是惊恐的。
  像秦启仁这般当大官的人笃信风水,最忌讳家里有晦气事。平常府里死了猫狗都要全府上下“扫尘”一遍,更别说她生下两个死婴。
  况且自己身子本就病弱,经此一折腾后恐怕难以有孕。
  若是被秦启仁知道此事怎么办呢?她秦家主母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慌忙间,一侍女哭着跪在她面前。“夫人,半刻钟前外面来了个和尚,说您……说您两个孩子都会夭折,如今被他说中了,要再去外面寻他……”
  秦夫人听闻此言惊愕失色,抓住救命稻草般仓皇道:“是哪位和尚?快去把他请进来。”
  府外雷雨不停,和尚还撑着油纸伞立在原地,离府门不近不远正好三十步。
  “大师快里面请。”几个侍女簇拥着过来,忙催着他进去。
  意料之中,和尚没说其他话,跟着快步进去了。
  床上秦夫人愁容惨淡,草草披了件外衣强撑着坐起来。身旁一方大的摇床上放着两具婴孩尸体。
  “大师……”
  和尚瞥了摇床一眼,转身朝她双手合十行礼,口中出声打断她:“秦夫人不必多言,小僧已经知晓其中因果,夫人要想留住这孩子,并非没有方法。”
  “什么方法?!”
  “乌雪子磨成粉,堵在二者七窍处,取菟丝子、山庾肉、百合、女贞子、青珠粉各七钱,掺夫人半勺血作引,加冷水七瓢。取绢布在其中浸透,再将绢布不留余缝地裹在二者身上。”
  “快来人,还不照着大师吩咐去做。”
  不多时,一木盆泛黑的药汤便端上来,苦气丝丝缕缕萦绕在众人鼻尖。
  刀薄如纸,轻轻在秦夫人指尖划开一道口子,血顺流滴向盆中。
  一层又一层纱绢从盆里取出来,浸满药水气牢牢裹在双胎身上,连口鼻都捂得严严实实。
  和尚从怀中取出一支半掌长的毛竹笔,什么也没蘸就在两婴孩身上画去暗金符咒。若隐若现间,符咒凭空消失。
  秦夫人心焦对那和尚道:“然后呢,还需要我做什么?”
  “夫人莫急,等绢布上的药汁干了以后,先哭出来那个,可以活下来。”
  秦夫人心中无端生出不祥之感。“你什么意思?”
  “二者只能活一个,另外一个魂魄要留在世间陪生者活完二十五年,才能一起入往生。”
  秦夫人有些不可置信。“什么二十五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和尚语气不急不愠,声答道:“婴灵祭,不完全是以一命替一命,活下来的只能活二十五年,其中第十五年时要取身上一样东西给亡婴以抚慰其怨气,我看了二者八字,属水,那便要从其口中夺其声。
  我会把亡婴带回缙云寺,这二十五年夫人便不用担忧怨灵迫害。”
  秦夫人几乎无助地瘫倒在床边。“大师,求求你,有没有能把两个孩子都救下来的办法?”
  “紊乱轮回本来就是逆天而施,况且还不一定成得了,夫人若是不愿意,在婴孩哭出声之前可以反悔。”
  “不要……”
  不多时,摇床里果然有了动静,一声哭啼从绢布底下传来,衬得另一方更如死物。
  “快把绢布卸下来。”
  侍女产婆们慌慌张张忙去解下层层绢布,那孩子果然活过来,已经与寻常刚出生的婴儿无异。
  “夫人,是小的那个。”
  秦夫人忍痛伸手去接,将那孩子抱在怀中。
  和尚递过一个小瓷瓶给她。“待她十五岁生辰日时给她服下。”
  “服下后便再也说不了话了吗?”秦夫人目中晦暗,手掌轻抚怀中胎儿。
  “是,这是亡婴要在她身上取走的东西。夫人还需答应小僧一件事,此生不得入缙云寺。”
  秦夫人含泪点头。
  和尚点点头,取下手上其中一颗佛珠,两指轻捻,佛珠已然成成齑粉散落空中。随后头也不回,抱起摇床上死婴走出门去。
  “今日以后,除了夫人以外不会有其他人记得此事。二十五年行则至,万望夫人珍惜。”
  黎明即起,云开雨霁,上山路难行,与来时路相比,已是殊途。
 
 
第20章 离巢雁归南领遗命
  江南山枕天衣,天色晴明不定。山河光景夕阳留薄醉,叶声飒飒招暝鸦。满目萧萧,如乱时序。
  路上马车行路声震起林间鸟雀,顾淮音握着缰绳,转头望向身后山重重。
  心中不由得烦躁:“已然到了徽州地界了,那厮到底住在什么地方来着?”
  虽然口头上说着不必用车,但在楚州时江守君依旧很贴心的备了马车,又在侧旁停了一匹好马供她选择。
  顾淮音本就不愿多欠人情,虽说住在郡守府里也不少添麻烦……
  楚州到徽州的路并不好走,一路上东窜西窜也没个休整的地方。
  她对自己还是太自信了。
  直到她用这侍女一副柔弱身子在马上颠簸几日,骨头都要颠散架了方才后悔没有用上那人准备的车马。
  这边谢晋从朔州先借了柳子介瘦马也远赴江南,即便是一刻不敢耽搁,但毕竟路途遥遥,马力不济好几日后才堪堪到达。
  暮色四合之际,马蹄踏着青石板街,浊风里,尽头处终于看见那扇的矮门。
  门前盈盈亮了盏风灯似有意待人,门上题“符景庭”三字如劲松。
  昏黑暗色下并不起眼,风水虽佳但位置偏僻,寻常人很难寻至此处。
  谢晋下马踩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走近敲响了那所庭院门扣。
  心声如鼓,恍如隔世。
  夜色流转间,门被打开,恰巧与一青衣男子四目相对。
  年纪看起来与他相仿,身有鹤姿,骨如立竹,不染纤尘模样,只是看上去多了苍白有些憔悴。
  谢晋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底泛红,双膝重重落地。
  “父亲,若不是孩儿未在二老身前侍奉……怎会不知母亲患疾,是孩儿不孝……”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
  姜邑尘伸手搀他起身。“好孩子,别说傻话了,快进去看看你母亲吧。”
  谢晋却含着泪摇头道:“孩儿不敢忘离家时发过的誓,不会再踏进符景庭一步了。”
  “不对。”
  姜邑尘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那并不是你发的誓,是你母亲让你允诺我的,但我并没有同意。”
  谢晋不语,目光望向门里。
  姜邑尘继续劝他:“我还在人间一日,便有一日在名义上算你父亲。你听话,快进去看看。”
  沉默良久对他道:“是,孩儿知道了。”
  庭院宽阔,与门外隐秘朴素不同,里面虽然未有雕梁画栋,但也别有洞天。与典型江南林园景不同,多出几分随性,大有“天然雕饰”的意味在其中。
  与谢晋十五岁离家那年没有什么改变。
  印象里,父亲与母亲总是很疏离,刻意保持着间距,却非“相敬如宾”。不似夫妻,不似知己,二人风马牛不相及,待的时间长了,倒也不会让人心中生出突兀。
  慈父严母,是谢晋小时候对二人的刻板印象。
  稍大些,母亲就把过去事十五一十都和他说清楚了。
  谢氏本为江南一处小户闺秀,按着父母命媒妁言,嫁给门当户对的一人家里去。日子虽平淡,但她也心满意足。
  后来所住地域久旱成灾,朝廷又例行苛政,不少人被逼得落草为寇,像谢氏这般人家也只能勉强活下去。
  继而谢家遭匪,只有她身怀有孕却被护住逃出来了,谢家上下惨遭灭口。
  彼时她站在江边上,一身落魄,她不愿自己与孩子苟活于世,义无反顾地跳江自尽。
  江水因旱稀薄,但江心湍急处也足以使她溺毙其中,窒息中却被人救上岸。
  那人正是姜邑尘,他有些不解她为何投江,眼中悲悯,但还是正色对她道。
  “我不清楚人间律法如何,但你腹中胎儿已经有灵识,你若执意要带他自尽是算杀人。届时你到地府轮回处身上也会多污痕,这是大损阴德的。”
  “损阴德又如何?不入轮回又如何?即便我生下他,也是活不下去的,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出世,何必来人间遭孽。”
  她所言不假,作为出阁之女,往前往后都没有退路。她有的,只是自己一颗决绝赴死的心罢了。
  世间不太平很正常,世间处处不太平也很正常。
  苍生皆言己苦,谁会去在意一苇枯荣?
  他确实心中恻隐。
  姜邑尘长叹一口气没有再劝她勿要轻生。
  “此去向东二里有一山丘,越过山丘可见青石路,顺着路走到尽头有庭院名叫‘符景庭’。你要是想通了,可以到那里找我。”
  他抛下这句话后,指尖弹出一缕金光旋即身化轻烟消失不见。
  留下谢氏极其震惊地扶着肚子瘫倒在地上。
  “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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