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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山语(GL百合)——时道

时间:2025-03-24 07:14:17  作者:时道
  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姜邑尘会把虚相放在楚州,这会让人误会这位稳居南方的神仙在偏北地埋下眼线。
  以顾淮音对他的了解,姜邑尘不会做出此等僭越事。
  和尚不知其心中波澜,偶然想起那女扮男相的郡守身边那手绳。“司主应尽早收回固魄,此物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吉兆。”
  话音刚落,一柄银剑横在和尚颈间,利刃只差毫厘便可割开他的血肉经脉。
  “你来这衙狱,是为了监视谁呢?”顾淮音神色讳莫如深,语气带着与先前全然不同的狠戾。
  若说这和尚知道自己是谁只是巧合,那他又从何而知关于固魄之事?
  和尚摇头苦笑,伸出戴着镣铐的双手,“法力尽失,身上桎梏,哪里还有监视别人的力气。”
  他像是能洞察顾淮音的心思一般,“至于固魄,是我原本就知道的。”
  “姜邑尘使不出这样的手段,你究竟是谁遣使来的。”手上银剑又向前进了半寸,还稳稳当当架在他颈间。
  这和尚虚弱归虚弱,哪怕现如今为鱼肉也毫无惧色。
  四目正对。
  “我不是谁遣使来的,我是北海岁天域司主……我名罔悬,我亦是你。”
  宿命牵萦。
  断魂不得罢苦楚,渊下尘网归无处。
  倏而“哐”的一声有物坠地,是只描金缀光白玉笛,幸好底下一层草织席垫着,否则也叫这好物糟蹋了。
  抬头再看时,和尚身体四散成碎片浮光,旋即四散开来消失不见。剩下一点,化作梦萦触及她眉心。
  顾淮音来不及躲:“你……”
  周遭本就微弱的昼光顷刻暗下来,恍惚天昏地暗。顾淮音神识不断模糊,再尽力凝神静气也招架不住,没了气力终于昏厥倒地。
  衙狱外守门的衙役望着歇了没一阵又开始兴风作浪的的云雨发愁,丝毫没有注意到衙狱中动静。
  窦然一身青衣白履映入眼帘,来者面容清俊,手上还颇为不羁地转着那支素竹笛。立在雨中不遮,却连发尾也没打湿半点,与阴森冷寂的衙狱格不相入。
  见这人直直走过来,衙役忙出口制止,“此地楚州衙狱,不可乱闯,还不速速离开!”
  姜邑尘停了指尖转着的笛子,聊表尊敬,“公差言重,我此番前来是为了等一故友,算算日子恰是今日出狱。”
  “今日出狱?”这衙狱说着就拿出案卷翻阅,几页哗哗声过后。“原说今日是没人出狱的,但方才上头下令说是判错了个和尚,要将他今日保释,你说的那人是他吗?”
  “正是。”
  “那可有你好等的了,今日郡守不在,保释的案卷至少要申时才批的下来,还有几个时辰呢。”
  姜邑尘赫然报之一笑,“无妨。”
  二人话毕,姜邑尘便主动退至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
  无妨,几个时辰而已,于深陷梦中人而言,却无异千年。
  夜深时,褚源中不见一丝光亮。像是天狗食月后的三更夜。
  自江守君断腿后被从妖族长宫拖出来直昏迷至现在,头脑浑浑噩噩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梦境里天地间唯剩四壁冰川,霞光照耀下冰山透亮,环绕成一座广阔天池,池中无尽的清蓝色的水却没有想象中刺骨。
  恍惚自己在水中沉浮,天池中水澄澈亮洁出乎意料很是温和,眼前时不时游走一群群的小银鱼。
  她觉得有趣,伸手将要去触碰时却无意将梦境打碎。
  江守君醒来时满身汗涔涔,腿上剧痛已经消了一半但这痛苦从未停止过。
  眼前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物体,蓄力伸手往旁边探了探,自己正躺在一处冰冷又扎手的草堆上,双手连着脖颈都被铁链锁死。
  腐草发出的霉味刺激着江守君的感官,让她能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灵台渐渐清明,她开始试图去挣开这桎梏,被锁住的双手猛然抖动一下,剧烈的动作起伏牵扯到腿上伤口,令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江守君闷哼一声,干涩的唇被扯裂出一道道血痕。豆大的冷汗珠顺着下颌淌进衣领里,连着本就出的一身汗黏腻在身上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断腿之痛如潮水般忽涨忽退,把江守君折磨地几乎崩溃。
  冷汗眨进眼睛让江守君视物重重叠影,缥缈着四处望了会儿,恍然大悟自己能看得见东西了。
  可是她心里想不通,在这漆黑的夜中哪里来的光呢?
  忍着疼抬头望去,一旁荧荧流火萦绕在江守君身侧,流光虽明却不刺眼,温和地照耀在她周围,竟让她心安。
  流光渐渐聚做一团,勾勒出似女子般的轮廓,神情慈悲,带着无尽的不可言说的柔情……
  江守君没有多余吃惊,她也知道现在这个处境无论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她尽了力气将自己撑直坐了起来,直直望向这女子。说不怕是假的,不过等这女子真正碰到她时,心中所有害怕忧惧尽数烟消云散。
  流光化作实体,女子侧下身子矮下来与她平视,手掌往她断腿上伸去,接触到的一瞬,江守君双腿好似脱胎换骨又能使得了,身上剧痛也消失殆尽。
  “哐当”铁锁断。
  旧疾退散,女子伸出双臂将她搀起,目光未有一刻不在她身上,江守君能清楚感受到这人目光里的克制。
  “跟我走。”女子吐字并不清晰,发音也不大标准,像是孩童牙牙学语时的拙劣效仿。
  潜意识里江守君知道她不会害自己,很顺从的任由她牵着自己走。
  路上越走越亮,二者身畔流光渐多,直到行至一座观前,壁上刻名“亶渊窟”。
  女子转过身来示意她不要担心,随后说出了第二句音调晦涩难懂的话。
  “待昼明。”
  弹指间,女子消失不见。
  少顷,夜深褚源谷中寂寂,不闻虫鸟声。这处与世隔绝之地趁着众人熟睡酣眠,全无警惕性之时开始山崩地裂,天地齐鸣。
  本就险峻的山峰开始不断落下巨石,砸在地上像在头顶响了一声闷雷。旋即在褚源中无情的碾碎房屋无数。
  地上数尺宽的裂痕迸发,又是惨嚎一片,褚源中妖物慌忙奔逃,可惜逃不出重重叠嶂高山。
  尸身纵横,血腥弥漫,一夜间,褚源妖死数百。
  “王上!大事不好了!”长宫内蛇妖奔走来告。
  “住口,我又不聋不瞎。”壁上百柱油灯照耀下,妖王顶着一张孩童脸愤恨甩袖,怒道,“是那海妖干的好事!”
  蛇妖语气渐弱,低头道:“王上慎言……”
  “哼,我褚源何薄于她。”妖王肚子里憋着气,终究还是怂了,边说边往长宫外走去,“昨日那个楚州人还在吗?先将她带到亶渊窟去祭海神,待稳静下来再做打算。”
  褚源白日无光的原因找到了,山崩地裂的原因也找到了,是海神无故迁怒。明明户外发生如此激烈动荡,江守君丝毫没有察觉。
  她立在原地不动,眼神中略带茫然,头脑有些艰难地运转。反思自己在妖王口中听到的话,不由得嘴中喃喃:“亶渊……”
  天地斗转,暮色褪去已经泛了鱼肚白。正是映照了那女子所言。
  待昼明。
  “正寻你呢,怎么主动跑到海神座下,看来郡守伤好完全了。”身后稚嫩声音幽幽传来。
  江守君转过身来平静望向他缄默不言。
  事到如今妖王没有必要纠结她是怎么来到亶渊窟前,当前最要紧的是把海神稳住,自己再不想受这无妄之灾了。
  “来人,将她送入亶渊窟中。”
  话落背后观门轰然大开,观中漆黑一片唯有底下万丈深渊泛出些与先前一致的荧光。
  面前冷刀剑影,身后再跨一步便要坠入这深不可测的窟底。
  横竖是死,进退维谷间,江守君毫不犹豫选择跳下洞窟。
  失重下坠,落地之前被不知什么东西截了一下,身上略有少许淤青除此之外没有多余伤口。
  这次再将她截住的感觉太熟悉,她赴任路上那次坠山崖也是这么一份力气保全了她的性命。
  底下灰尘倒是大,光是她不轻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她拍了拍身上的土,目光打量四处。
  浮光织出洞窟底下一张亮堂堂的景色,其中样貌一览无余。
  江守君因惊诧以至于忘了自己身陷险境。
  亶渊窟中设有祭台,台下白骨森森。四周石壁上伸出铁链绑缚着一个黑影,定眼瞧去正是原先的女子。
  大约是太过熟悉这幅布阵,一股控制不住的颤栗涌遍全身。
  与当初睐山庙一样,意料之中的,铁锁开始抽动,被绑缚住的身躯轻盈落在她面前。
  “别怕……”女子嗓音太生涩,竟无端让人生出凄楚的错觉。
  江守君向后撤一步,“你保全我性命,引我至此的目的是什么呢?”
  女子闻言摇头,眼眸里的哀愁仍是浓郁的化不开。
  “让我出褚源。”
  “好。”女子叹了口长气,轻而易举地答应她了。
  荧光流转间,江守君并没有因为她答应自己的请求而感到喜悦。下一瞬,就身体麻木眼前一片漆黑,栽倒下来。
 
 
第29章 淮水曲(一)
  明霞先史,两千年前,嬴鲛与北明子二海神相战于北海。
  千钧一发间,二者打斗中波及北海之上涌起巨大水柱与天相接,位占四方每侧生二共有八柱。每柱足有几十里宽。
  海水由这八根水柱倒灌入天迟迟不肯落下,顷刻海上风起云涌,大幅大幅黑云凝聚在天上,深不可测的乌云底下漆黑一片不可辨物。
  海中生灵死伤无数,北海状若血汤……
  数日后,水柱消散,而灌入天上的海水却化作厚厚水汽悬在顶上,遮天蔽日。
  此时由东往西的信风横跨北海将徘徊在此的水汽吹散了些许,推着厚重的黑云往内陆深处去。
  黑云长驱直入,所经之处屏蔽天上所有亮光。
  至此,人间陷入无尽黑暗中。
  北明子与嬴鲛酿此大祸,需应天罚,天上雷火降下,将北明子烧得粉身碎骨。
  而嬴鲛身怀有子,上天悲悯其腹中无辜,待嬴鲛产下其子后再降天罚。
  九渊之下的雍冥之地,天生避讳日月光明的鬼族,趁此时天昏地暗,破土来到人间。
  不消三年,人间如坠炼狱。这些躲在九渊下鬼物都是生性凶残,目无天法之徒,其余各族势力薄弱不堪欺压。
  彼时妖族在人间数目众多,同样也被鬼族残害,屠杀殆半。妖王率众逃至深山巨谷中,地名褚源。
  海神嬴鲛自北海逆流淮水而上,诞下其子后弃之不顾,独自进入褚源。
  褚源四面环山,有着天然屏障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剩余幸存下来的妖族还未从血腥残忍的大逃杀中缓过劲来,心中皆惶惶不已。
  所以对这位不速之客报之警惕。
  褚源天地昏暗下,零星几盏升起的火焰显得孤苦伶仃,勉强照清周围。
  有不知轻重之人草木皆兵,妄图用言语胁迫来者。“嬴鲛,汝已是冢中枯骨,即便现下天罚未降,吾等亦有手段取汝性命。”
  “冢中枯骨?”
  海神华冠丽服,从容自若,看上去并不落魄,身上荧荧鳞片时隐时现却暴露自己身受重伤。
  她抬眸望向出言不逊者,刹那间,那妖便血溅当场,身首分离。
  “妖王何在?”声色冷峻,将一众妖物从方才震惊中唤回神来。
  “在此。”
  妖王慌忙过来,嬴鲛毕竟海神,虽不久前先和北明子打了惊天泣地的一架,自己依旧与她实力太悬殊,若真动起手来,保不齐要赔上整个妖族。
  “妖族已经到山穷水尽处,不知海神大驾到此所为何事?”
  冷寂火点中,嬴鲛看出他神色慌张突然笑了,“我有一法可保妖族千秋万代无恙。”
  妖王心中一滞,不知道她腹中打的什么算盘。还是硬着头皮苦笑接话道,“愿闻其详。”
  “妖王若愿同我立下契约,我就将身上鳞与骨予你,如何?”
  嬴鲛鳞骨,世间至坚至韧之物莫过此乎。届时鳞骨成器,又岂会如今日一般被鬼族肆意欺压。
  “只要妖族在褚源为我留一处避身所。”
  “求之不得。”
  彼时妖王年纪尚轻,过怕了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不知道契约中为嬴鲛腾出庇身之所的代价多么惨重。
  天罚之至,嬴鲛将死。被遗弃在淮水中的孤儿为母亲延长了天罚期限,而母亲总要先活下来才能再见那孩子一面。
  当即二者立下血契,终于嬴鲛鳞骨成器,名曰“亶渊器”。
  妖王也应着契约,在褚源建“亶渊窟”以侍奉嬴鲛遗骸。
  天上昏黑厚重暗云水汽不消,反而只增不减,所经之处,尽陷入无穷极的玄色里。
  世间各族被这灾难残害得支离破碎,一方面难以躲避鬼族无孔不入,无恶不作。
  另一方面,天上无日光已经半年,地上草木不生,根本长不出粮食,苍生疾苦,饿殍遍野,今朝灾年,史无前例。
  其中被逼上绝路的还有灵傩族人,灵傩人善用书,他们藏书上有着不计其数的药,术之法,是故能在这场屠杀中多次逃脱。
  灵傩族人一路北上,被淮水拦住去路,以往平和静谧的淮水此刻波涛如怒,一副吃人的架势。
  前面是滔滔江水,后面是鬼族逐杀。进退维谷时,竟有人肯施以援手。
  “轰”地一声,墨色天上乌云被一道白光开了个口子。所有看清楚的人都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电闪雷鸣,而是被一把银剑劈开的。
  霎时荫蔽许久的昼光重新洒落在地面上,照清方寸间。
  地降神子。
  那人身着天衣头戴玉冠,服饰端庄又显干练,姿容绰约。腰间配以紫玉玦。
  “司主。”灵傩祭司恭敬出声。
  罔悬垂眸道,“鬼族越界作乱,理当诛之,但按律要等海神嬴鲛应天罚消其业以后,我才能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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