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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山语(GL百合)——时道

时间:2025-03-24 07:14:17  作者:时道
  姜邑尘皱眉,认真道,“不过你现下就凭这二成法力要入褚源,我以为时机不算妥当。”
  “多谢。”顾淮音回道:“没有什么时机不妥的,我心中有数。”
  姜邑尘长叹:“也罢,我还是符景庭里那些话,其余我不多劝,若有我能相帮的我自当尽力。”
  白日天光难以刺透厚厚云层,晦暗堪堪照清楚州城。
  檐下雨碎。
  淮水中上游梁州、豫州一带得知水路新修有渡口可以停靠后,大都选择使用商船运货,毕竟渡口收的税比官道驿站不知少了多少倍。
  于是楚州这座渡口来往商船暴涨,这并不完全是好事,若是滞留船只过多影响航运,恐怕得不偿失。
  身为主簿的张齐忙里忙慌来禀告此事。
  府衙中不见江守君踪影,张齐找了她住处也没寻见。张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清楚江守君并非尸位素餐之人,该任值时不在位上,不知缘由难免心中焦急。
  时不时在府门外观望,郡守没盼来,倒是瞧见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张齐:“你你你……”
  顾淮音抬眉看他结巴。
  “你不是那小侍女么!”
  顾淮音恢复她一贯笑脸盈盈:“……张主簿好记性啊。”
  张齐没时间和她瞎客套,想着之前她与江守君关系亲近便大跨一步走上前来,想问她有关郡守的事,却不料被她抢先开口。
  顾淮音:“江大人呢?”
  “我正想问你呢,府衙上上下下都找遍了,连淮水渡口处我都去瞧了也寻不到。”张齐不自然地摸摸鼻尖。
  “我刚回府衙,问我有什么用。”
  顾淮音漫不经心随口一说:“不会被绑了吧?”
  “怎么可能!你当我们府衙里的衙役都是饭桶吗?”
  顾淮音皱眉,颇有深意望着他。
  张齐察觉目光不善:“你……”
  他正欲开口狡辩,蓦地被人打断。
  一胡子头发花白老者的冒着雨跑过来,对张齐大声道:“官爷,错了!”
  张齐不明所以:“什么错了?”
  大约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又伴着身旁嘈杂雨声,这老者并没有听清张齐讲话。
  又重复道:“官爷,错了!”
  张齐有些耐不住性子,凑近这老者耳朵,拔高嗓门大声道:“我说!什么东西错了!”
  “抓错人了,放火那个,抓错了。”
  张齐想起前几日偏街纵火案,恍然大悟道:“哦,你想说那火不是和尚放的对吧。”
  那老者急地双手拍大腿:“哎呀不是,根本就没人放火,那偏街的房子都好端端在那里,官爷快把人家和尚放了吧。”
  张齐却并不相信他说的话,“老糊涂了吧,偏街那处我亲眼去瞧过,连着快半条街都快被烧成焦炭了,怎么可能没被火烧过。”
  “官爷,你再去瞧瞧看吧。”见张齐死活不愿信他,急地直拧眉。
  “我没那闲工夫,我还忙着……”
  张齐话没说完,顾淮音上前一步隔在二人中间打断他。
  “容我说句公道话。”
  她面向张齐直直开口。
  “张主簿身为楚州官吏,更应该办民事解民忧,再去看看那处有没有被烧过又不会断条腿,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这哪里是什么公道话,句句都在点某人,偏偏还挑不出理。
  老者很识相地在一旁应和:“是啊是啊。”
  “我咄咄逼人?你,我……去就去!”张齐到底是年轻人气性大,稍微被激一下就按耐不住。
  刚踏出去两步却发现顾淮音走的方向不对,疑惑道:“那你呢,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那和尚。”
  楚,朔二州与阖江三地相交处,越睐山,北向望,数座险峻山地天然构造出一处盆谷。
  地名褚源。
  一来山高不可越,二来瘴气攒成峰。其中野兽毒物不计其数,是故鲜少有人听闻此处,偶有提及,不过以为是世人杜撰出来的可怖传闻。
  四面山峦如翠屏,山上冷气岚雾顺着山势沉下来,尽数聚拢在褚源里。
  哪怕现下六月里溽暑盛时,山外骤雨湿闷泛潮,褚源中却清冷的厉害,草木单薄,险险让人以为值深秋覆霜之时。
  更不为人知的是,褚源深林处盘踞妖物。他们仿着人搭建起住所,修祭台,造长宫,居于此地两千余载。
  褚源谷中低势,形状窄长,左右高山蔽曦月,幽林长宫深闭门。
  偌大宫中,四面墙上密密麻麻数千壁龛,嵌着长颈松脂陶油灯,每盏灯侧都刻着远古明文篆画。
  正中圆台垒成一层一层的高阶,看上去极具威严,阶上铺设不知何物的毛皮,中无杂色。
  居中圆台两侧恭恭敬敬站着两行妖物,样貌状如人,但也不会刻意遮掩原本形态,龇獠齿,露长尾者并不鲜见。
  有立于高阶之上者,全身笼罩在黑袍下,宽大袖袍下看不清神情面貌,背对着千盏壁龛油灯,逆着昏黄光影,受百妖朝拜,更有说不出的庄严肃穆。
  除了壁龛里陶灯燃油声以外,宫内再听不见其他声响,四下陷入诡异的安静。
  有小妖匆匆忙忙打开宫门进来禀报,看眼前阵势不由得吓了一哆嗦,战战兢兢跪下来面对阶上黑袍道:“王上,人已经带回褚源。”
  黑袍居高临下,没说多余话,抬起手示意。白皙指节从袖口显露出来,身旁蛇妖不时吐着血红的信子,明白意思后代其下令,对宫外大声道:“带进来。”
  两只灰鼠精架着一人走进宫内,被架着那人被缚得严严实实,口中塞物不得言语,眼上绑布不能视物。
  待到行至圆台阶前停下,身旁二者解开身上,口中,眼前束缚后,突如其来的烛灯光让人难以适应。
  “跪下!”
  膝窝处被猛然踹了一脚,她被迫跪在地上,险险用手撑住地面。这一踹力道之大根本不像寻常人。
  腿骨处传来闷响,能明显感觉骨肉间错位,紧接着就是如刀割火燎的疼痛直往心间钻。
  叫喊不出声音来,只能哑在腹中。双腿折骨之苦,连吸一口冷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
  阶上黑袍又一抬手,身旁蛇妖立马会意。吐着信子俯视阶下跪伏之人问道:“你是秦驹?”
  阶下人面色苦楚,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那黑袍也不急,给足这人时间喘息。
  好一会才勉强压制住神识,虚弱着说:“不是。”
  两侧百妖哗然一片,有些抑制不住本性的开始往这边龇牙低吼。
  倏尔黑袍轻咳一声才肃清这些异动,众妖又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蛇妖又替他接着问道:“那你是什么人,与秦驹有何关系?”
  阶下之人面色惨白,满额冷汗。吐出一口凉气继而道:“我是,我是楚州郡守江守君,我与你所说之人仅见过两面,并没有什么关系。”
  黑袍抬手示意身旁蛇妖凑近来,俯下身同他说了什么。蛇妖继而高声问,“是谁把他带来的?”
  闻言江守君身旁两只灰鼠精连忙跪地求饶,“小的也是一时糊涂,听信了那黑猫的话,说午夜时分秦驹会在淮水神祠,小的也不知道会抓错了人啊,王上饶命!”
  黑袍向身旁蛇妖递了个眼色,蛇妖立马心领神会:“王上仁慈,断不会随意取你们性命,遣你们二人入亶渊窟侍奉海神吧。”
  两只灰鼠精如坠冰窟,不停哭喊求饶。
  “不,不要,王上饶命,再给小的们一次机会吧……啊!”猝不及防二者舌头被连根拔起,腥咸的血液溢了满口,地上猩红还尚温热。
  黑袍下一双眼睛冷冷看着这情景,胸中怒火隐隐。蛇妖见状十分识趣喊道:“快拖下去,行了,都散了吧。”
  哭喊声渐远,其余众妖揣摩不出黑袍心思,不敢对蛇妖有异议,一股脑都散了。
  宫内空旷,只留黑袍与身侧蛇妖,还有江守君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楚州郡守……竟是个女身?”
  音色清脆,听上去像是某个孩童声,并不是方才蛇妖发出来的。
  江守君腿上疼痛还没过去,咬着牙往圆台上看去,那黑袍一步一步从高台上下来,不急不徐走到她面前。
  身量一寸一寸矮下来,行至跟前,竟不过一个五六岁孩子一般高。江守君勉强撑起身子几乎能与其平视。
  黑袍也无甚顾忌地将罩在头顶的帽子掀开,果然一张稚嫩的脸。语气却有着不像这个年纪狠戾与狡黠。
  “我好像听说过你,你同司主罔悬有些渊源?”
  江守君抿着苍白的唇半晌开了口。“我之前确实与这位司主交过几面,不过自她离开楚州府衙后我再不知其踪迹。”
  “没了?”
  “没了。”
  见问不出什么这人又换了一种语气威胁道:“你可知我是谁,你若但敢骗我……”
  江守君面色凝重,“不敢欺瞒妖王。”
  “好眼色,不过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默了一会,又道,“既然这是个乌龙,我当卖罔悬一个面子,你走吧。”
  江守君:“……”怎么走?
  江守君顺着妖王的话动了动腿,那股钻心的劲又冲出来,细细密密的冷汗从额角直流向下颌。江守君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妖王看出她难堪之处,毫无诚意道:“下手没个轻重,下次一定告诫他们。”
  一双乌黑眼瞳骨碌碌转了一圈,又对江守君说:“你这伤别说出褚源,恐怕走都走不得,这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不如你就先在我这住下,我奉你为座上宾,我来尽地主之谊,如何?”
  还没等江守君开口,先一步被他打断,妖王朝着宫门口那两个呆傻痴愣杵在门两侧像当门神的妖怪喊道:“还不快来把人拖……请出去歇息。”
 
 
第28章 流离命断魂归无处
  自东方北海而来的冷湿气越过睐山山脉溢入褚源,渐聚起冷雨寂寂。
  待那两个愣头愣脑的妖怪终于把人带走后,旁边蛇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话匣子,忙问妖王道:“王上英明,您是想借这人与司主罔悬的牵连,把这罔悬再引进褚源,然后叫她有去无回罢。”
  “不是。”
  “那把她留着做什么,您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好客的人。 ”蛇妖有些心虚地用手蹭了蹭鼻尖。
  “我没打算留。”
  蛇妖:“……啊?”
  妖王百无聊赖地甩了甩衣袖,看起来更像小孩子。“这地好久都没凡人进来过,正好明天送她进亶渊窟,让那海妖换换口味。”
  这话却吓坏了一旁蛇妖,“王上这可胡说不得,尚在褚源中,不可不敬海神。”
  妖王撇了撇嘴,心中忿忿但没说什么。
  “王上听我一句劝,这人杀不得。”
  “为何杀不得?”
  “抛开她与司主罔悬是何关系不谈,这人既是楚州郡守,她一死,恐有乱。”
  他被这蛇妖说炸了毛,口不择言说:“我管她是什么,别说是郡守就算是皇帝,皇帝算了……就算是别的什么官我也照杀不误。怎么,市井凡人杀得我褚源妖,我难道杀不得这一两个人吗?”
  “这……”
  妖王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谈,“别‘这’、‘那’的,无论这人是不是秦驹现在她都得是,我不想在这上浪费工夫。你出去顺便知会那老狐狸一声,他要是再敢来我门前哭他那短命的儿子,我把他三条尾巴剁下来做坎肩。”
  楚州衙狱。
  “牢里有什么好看的,这不是你姑娘家待的地方。”
  面前几个衙役拦着不让顾淮音进去,她倒也没什么所谓,反正身上还有姜邑尘两成法力傍身。
  叹了一口气,独自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施了法术悄悄进到衙狱里。
  连绵不断大雨致使牢狱里积水不散,虽然只是薄薄一层,混杂着牢狱经年染上的陈腐味杂糅成一股腐烂水腥气。
  顾淮音蹙着眉往里走,衙狱中没多少犯人,要想找到一个和尚自然也不必费什么力气。
  那和尚一连几日在狱中,本就撑不得几日,如今竟还吊着一口气在。
  顾淮音淌着浅浅积水穿过牢门走到他跟前。
  狱中狭小的窗透出些微弱的光,光影穿空,恰衬照这和尚坐在一片阴影下。
  和尚苍白的手腕上一圈发乌,正是久戴镣铐遗留下来的。
  他抿了抿嘴,用舌尖微微润湿皲裂干涩的嘴唇后对顾淮音开口。
  “我已经找到婴灵祭的解法,司主不必再执念,我也该去了。”
  “你认得我?”
  顾淮音打量他一番,确信自己从未见过他。“这倒怪了,我却不知你口中说的执念是什么。”
  听完她说的话后,和尚垂低了眉宇与眼眸,暗影里,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
  顾淮音并不管他神情有何异常,直直开口:“你不是活人。”
  和尚也不恼,反问她道:“那我是什么?”
  顾淮音伸出掌心,一点幽幽清火跃然掌上。
  “我身上法力隶属徽南君,你能与我相共鸣。”顾淮音直视他的目光,“你是徽南君所造虚相化本。”
  “是。”
  垂眼再望他。
  和尚身上已经渐渐变得透明,不断露出星星点点荧光。
  徽南君的这处手笔是有些年头的,少则几百年是有的。
  但想不通的是,自己附身他人,连姜邑尘都难以认出自己,他区区虚相是如何知道自己是罔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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