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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山语(GL百合)——时道

时间:2025-03-24 07:14:17  作者:时道
  “期间我的能力法力江河日下,甚至到了难以自保的程度,而妖族之前罪行累累仇家也多,我无力应对,也算是在淮水神祠里躲了两千年吧。”
  江守君仍是捧着那木匣安静站着,让人摸不清她在想什么,“原来如此,今日我只为取回我鳞骨而来,多有冒犯,改日再赔罪。”
  “可是,这……水神骨不能轻易拿啊。”毋厘面露难色。
  “连我也不能么?”
  毋厘是个只认死理的:“是,即便是水神您,也应该先过问司主才是。”
  “司主不会同意的,”江守君忽然笑得意味不明,“您说水神骨从我身上剥离后就没有用处了,那若这东西重新回到我身上……”
  “这怎么可能呢?”
  江守君手指轻轻摩挲着梨花木匣的匣面,世上能有几个人捧过自己的遗骨,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诡异。
  “可能的,若是我带着这匣鳞骨入轮回……”
  毋厘显然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被她惊得快说不出话。
  “你……”
  “青岐蛇君要阻拦我取水神骨,那我只能靠抢了。”
  她趁着毋厘愣神捧着匣子往外走去,被淮水止住脚步,妖王派遣来监视她的几只妖物还守在对岸。
  那几只妖物见她得手,都显出原形朝她这边扑过来。
  中途被江守君身后的凌光击落,毋厘对她大声道:“外面危险,请水神先回水神祠避一避吧。”
  “不必管我,青岐蛇君有几成把握能对付它们?”
  毋厘冷哼一声,“一些不入流的杂碎,对付它们岂在话下。”
  “那好。”
  毋厘话虽如此,刚才被打倒的妖物此刻重新站起身,喉间发出低吼,妖气浓厚,不像是好对付的。
  立刻毋厘与几只妖物打作一处,一时间哪边也不落下乘。
  江守君分不出心在意谁输谁赢,她捧着木匣站在滚滚流淌的淮水边,闭了眼,旋即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水神!”身后毋厘苍老浑厚的声音传来,隔着水面,已经听不真切。
  岸上打斗声不断,毋厘虽是大妖但毕竟身老,来人又多,他额头上沁出冷汗,渐渐体力不支。
  见毋厘手上动作逐渐不灵敏,那几只妖物撕咬地愈发凶狠。
  又几场回合下来,他很快招架不住,其中一只山豹妖趁其不备有意偷袭,吼啸声震如雷,它张起血盆大口朝他冲过来。
  由淮水上吹过一阵寒风,风面带着肉眼可见的血红色,刮在这群妖物身上,变成刮骨的刀刃。
  它们全部现出原形,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嘶吼,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可以见白骨的刃口。
  意识到情况不对,慌忙跑了。
  “你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此了吗?”
  一双宽大却冰冷的手掌握住毋厘的肩膀,托住让他不至于跌倒,耳侧熟悉的声音离得极近,“青岐蛇君。”
  毋厘只怔了一瞬,心中反应过来,顷刻怒火中烧。
  “滚开!”
  衣袍一角掠开,刀风闪过,却没有劈中身后人影。
  “你这样恨我啊。”那人极轻的笑了声,身形隐匿在白色衣袍下,“恨了两千年,还恨不够吗?”
  毋厘整个人气得在抖:“你,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出现在淮水神祠么?”
  “我的话你还肯信?”鬼主又靠近他两步,“也是,我又不曾骗过你什么。”
  他偏头朝淮水看去:“原来是当年那只白绫鱼妖啊,你怎么不拦着她呢?”
  “闭嘴!”
  “好有意思的小鱼,明知道妖族觊觎水神骨,竟然还要把鳞骨与自己一同炼化了,这是明摆着是自投罗网啊。”
  鬼主脸上笑意不减。
  “我只好奇,司主要是知道她敢带着这东西入轮回,乱六道,还舍不舍得对她亲手封的淮水水神动手。”
  “司主与水神如何,与你何干?”
  “青岐蛇君啊,世间最知心者不过你我二人,你总是对我恶语相向做什么。”鬼主叹出一口气:“两千年前我在这里是怎么说的,我就会怎么做,若是败了,我魂飞魄散无妨,也都与你无关,若是赢了,你就也可以……”
  “我让你住口!”毋厘额角青筋暴起,并手做刀朝他劈去,途中却被鬼主轻易化解。
  鬼主握住他劈过来的手腕,轻抚他手上的皱纹,“看看你你这张脸,多么朽迈衰老啊,原本是妖族自己造的孽,却又牵连你,多可怜啊。”
  他袖口一挥,无数荧光如蝶舞般落到毋厘脸上身上。
  原本憔悴苍老的面容变得精神焕发,略有佝偻的身体缓缓挺直,人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面如冠玉,眉目俊逸如画,周身气质并不凌厉,神情却寒凉。
  毋厘逐渐回到当初风华正茂之时,连身上近年流失的力气法力都好像一并回来了。
  鬼主上下打量他一番,满意道:“不打算感谢我么?”
  他伸手掀开自己宽大的兜帽,露出一张与毋厘一模一样的脸。
  “扶汤。”毋厘难得叫他名字。
  “我在。”
  “你冒充雍冥鬼主从中搅局时,这些做法实在是很不高明,你已经料想过自己的下场吧。”
  扶汤半阖上眼:“是啊,这局已经被我搅动两千年,再不高明也不是照样在顺着我的手段来么,至于下场怎么样,我不在乎。”
 
 
第71章 魂解离黑白曾迷我
  扶汤捏住毋厘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
  两张一般无二的脸相互对视,“我今日所做,不正是当年你所想的吗?”
  “你有什么好恨我的,”他缓缓在毋厘耳边吐息,“我不就是你么?”
  毋厘狠狠推开他,寒光一闪而过,扶汤颈边划开个口子,正往外淌血。
  扶汤抬手抹了一把,望着指尖的血迹笑得意味不明:“你在淮水神祠里避世太久,到底是忘记了还是不肯认,我就是你的妄念啊。”
  *
  淮水作为当年鬼主身殒地,是真正被戾气侵染过的,即便鬼族大乱之后司主罔悬用了两百余年时间肃清淮水,直至今日,谁也不敢说淮水无恙。
  寒凉刺骨的淮水中,江守君捧着自己的白骨盒子意识极为清醒地想:“此事绝不会这样简单。”
  她虽在人间反复轮回,但对仙神鬼怪也略知一二。
  高山大川灵力丰沛,每每遇其阻道,各路阴司鬼怪往往退避而行,而那年冬日淮水神祠里云雁让自己跟着百鬼夜行入轮回时,阴司小鬼正是领着他们从淮水上过的。
  这就矛盾了,或者说,从鬼主身殒其中后,淮水的戾气从来没有消失过。
  难道司主花了两百年,并未意在净化戾气,而是……隐藏么?
  江守君在慢慢往水下沉的窒息感里飞速思索。
  淮水之下暗流涌动,藏着的地方是九渊雍冥吧。
  不。
  不完全对,人间与九渊之间,还隔着个阴司。
  水流推着她往深处去,面前出现巨大的楼台耸立两边,形似墓阙。
  阙下各站了位阴吏,见有人来,其中一位阴吏上前呵斥,“溺死鬼不能从此门入内。”
  果然是阴司,江守君回答道:“我不是溺死鬼,我是来问路的。”
  那阴吏觉得稀奇,这才正眼看她,发觉她身上鬼气全无,竟然真不是被溺死的,况且她手上捧着的东西也看不出来头。
  “你来问什么路?”
  江守君腾出一只手来往下指了指:“九渊雍冥是在下面?”
  鬼差心里一惊,慌张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是那条野路来的小鬼,敢在淮水底下阴司的地界生事!”闻言另一侧的阴吏也上前拦她,“报上姓名来。”
  “记不清名字了。”
  “那你是怎么死的?”
  好熟悉的语序,江守君想了想,“我是今年中秋抬棺觐见,被椒酒赐死的。”
  她的事迹声名远扬,连阴司鬼吏也有听闻,“你是楚州郡守?”
  “我是淮水水神。”
  见这两位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江守君把木匣打开,“这是水神骨,诸位应该不难看出,它与我并不相斥。”
  匣中森森白骨竟真的在她手上散发出微微清光。
  那鬼差看得不由得呆住了:“看上去果然是和亶渊神器一样的质地。”
  江守君乜他一眼:“你见过亶渊器?”
  意识到说错话,鬼差忙中生乱,结巴道:“不,不曾。”
  江守君眼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心想看来这两位阴吏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于是故意套话。
  “你们二位还没回答我,九渊雍冥是否真的在下面?”
  “这,是在下面没错。”鬼差面露难色,“您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见对方上道,江守君继续放线钓鱼:“我在人间死后,魂魄四处飘荡之时遇见一只黑猫,那黑猫告诉我拿着水神骨到雍冥去,可以重塑我的骨血,让我也有海神嬴鲛之能。”
  那鬼差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水神刚从人间归位不久,对这些事尚不熟悉,切莫听信他人谗言啊。”
  “这话怎么说?”
  “重塑骨血之事不假,可那雍冥却不是好去处,里面鬼族凶残无比,穷凶极恶,想必是那猫妖心怀不轨啊。”
  “哦?”江守君面露疑惑,“既然重塑骨血事真,那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水神不知,这天上地下唯有两处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一处在阴司。”
  “那另一处呢?”
  “空圮。”
  “事不宜迟,”阴吏重新接上话,“水神这就随我进阴司吧,定还您一副与两千年前无异的神体。”
  “好啊。”江守君笑了笑,忽然说,“不过,我身为淮水水神,贸然入阴司,按道理来讲你不应该先上报么?”
  “啊,该的该的,下仙这就去上报。”阴吏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点头躬身。
  *
  淮水汤汤,岸上那两人对峙还未落下帷幕。
  扶汤松开了钳制住毋厘的手,“你多有气节啊,不愿与妖族一样恶稔罪盈,逃到淮水边上,可最后知道自己避不开海神诅咒要短命折寿时,做什么要忌恨呢?”
  毋厘此刻眼底确实恨意上涌,眼白布满血丝,看上去可怖瘆人。
  “知道自己短命折寿要忌恨,连嬴鲛后人被封水神也要忌恨,哈哈。”扶汤打量着毋厘脸上神情,他脸上一厘一寸都吊起他的兴趣。
  “你何必活成这样呢,鬼主、司主、妖王、阎罗我哪个没有算计过,我精心布局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委曲求全,守着你的不甘与自责蹉跎时光的。”
  扶汤在他面前伸出手,“水神将复其骨,司主无论如何不会袖手旁观,她总会查到这里来的,当年我利用褚源亶渊器给你挡了一次,这次再要替你瞒恐怕不会简单,你早已酿成大错,现在是要想当拓银剑下魂,还是同我一起倾翻这一切?”
  毋厘痛苦地闭上眼:“我确实心有忌恨,可是怎么就铸成大错了呢?是什么时候铸成大错的呢?”
  “我就是你铸的大错。”扶汤语气令人毛骨悚然,他拾起地上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子抛进淮水。
  那小石子在空中越滚越大,越滚越宽,最后山丘一般落进淮水,像是浮在水面上的岛屿。
  毋厘心中忽然明了。
  山尖石。
  从前北海司主在淮水畔是怎么说的?
  “不能说不在因果中。”
  她说得真对啊,毋厘想。
  果然,做妖还是不能太死板。
  “我守着淮水神祠活了两千年,已经活够了。”毋厘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很平静地说:“等水神下次回来,我自会向她请罪。”
  “哈哈哈哈哈哈……”扶汤笑他,明明和自己是同一个人,他怎么还是会这样死板。
  “快滚,你再敢在此地徘徊,我还杀你。”
  扶汤笑得更大声了,几乎直不起腰。
  这人心软成这样,难怪会自己和自己矛盾。
  忽的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毋厘掀起眼皮看他,只见扶汤伸出手做了个“抓”的动作,竟不知从哪抓住只兔子。
  他把兔子往地上一扔,变出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少女来。
  毋厘皱着眉,他刚才还在被愤恨迷了眼,头晕脑花地竟没发现不远处有只在偷听的精怪。
  “啊,原来是族长啊,失礼了。”扶汤惺惺假意,看那兔子山精的眼神却戏谑。
  毋厘才不管这些假仁假义的礼节,做了手刀就往兔子山精身上砍去,中途被扶汤伸手拦下。
  “山精一族鲜少出山,不知族长来此有何贵干?也是来拜会水神的?”扶汤那张与毋厘一般无二的脸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是替谁来打探消息的?司主么?”
  “不,不是。”
  “哦?”扶汤瞳孔沁出红色,与兔精四目相对,摄她心魄,“不是么?”
  一见了他的眼睛,兔精就控制不住自己所思所想:“是……是替司主来的。”
  “那你回去转告司主吧,淮水神祠并无异常。”
  兔子精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好……”
  她重新化为兔子原型,一蹦一跳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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