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小师叔他又叛逃了(古代架空)——言卿瑶

时间:2025-03-26 12:29:29  作者:言卿瑶
  叶长缈无所谓地笑:“有些话真到必要的时候,哪怕明知道说了就会死,但也还是要说的。”
  托叶长缈的福,靖安言在神寂岭安顿了两年时日,并没有贸贸然去找南疆王——正如他不让靖安言贸贸然亮出自己的底牌,南疆王对古南洲留下的秘宝垂涎已久,这么大块肉送到嘴边,只会想大快朵颐,靖安言收到的好处也会落到最低。
  吃掉了,就没有用了,诱饵要最合适的时候抛出,才能获得最好的东西。
  靖安言托腮问:“那什么是最好的时候?我连南疆王人都没见过。该你下了。”
  “你别急啊。”叶长缈转着棋子,不知道在说哪件事,“你别急。”
  这一等直接等了两年。
  两年里,叶长缈教靖安言修习蛊术,蛊术分兽蛊与蛊器,后者比前者难得多,靖安言又有剑术傍身,本来也没想在此道上有多大造诣,但叶长缈执意要他学蛊器,并给他打了一支漂亮的笛子。
  他修成的那日,叶长缈推开了门,一双眼睛沉甸甸地望着他:“一件好消息,一件坏消息。”
  靖安言想也不想:“坏消息。”
  “你师父来南疆了。”叶长缈看见他的手一顿,“好消息是,你不必再等了,你不是一直想往南疆王眼前走吗?时机到了。”
  靖安言眼底有深深的震惊:“叶长缈,你要我踩着我师父上位?”
  “不是我要你踩着你师父上位,”叶长缈摇摇头,“打仗难道不是最容易让王上看到你的机会吗?又没让你非要杀了你师父才能怎样。”
  靖安言沉吟一下,觉得有道理。
  左清明又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打了这么多年仗,且只要靖安言手下有分寸,是不可能出什么意外的。
  但为什么,他的眼皮还是不安地跳动,走出去之后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叶长缈背在身后的手在微微颤抖呢。
  站在八年后的靖安言回头看那一天,除了沉默就还是沉默。
  只有沉默。
  这段过去,靖安言曾对封长念他们编了两次谎,反正知晓真相的人早就作古,所以编着编着有时候自己都信了。
  却不想,原来真真切切地回忆起来时,就连叶长缈的神情,他都记得这么清楚。
  他不是在神寂岭外的兵荒马乱中见到左清明的,而是在一片森然的尸骨中,这里一个南疆打扮的人都没有,只有身穿大魏战袍的将士们用自己的剑,刺穿了同袍的胸膛。
  左清明鲜血淋漓地站在角落,悲哀又无助地看着手下自相残杀,却对阻止无能为力。
  脚步声袭来,他警惕地抬头,看见的是靖安言怔忡的面庞。
  “蛊……”靖安言猛地反应过来,“你们……中蛊了?”
  不分敌我杀红了眼的大魏士兵听见动静,当即挥着长.枪长剑向他冲了过来。
  靖安言犹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一双失神的眼睛已经冲到了面前,他下意识翻身躲开,靠着灵活的身法从一个个人身边穿梭而过,用玉笛重重地砍在后颈,让他们一个接一个昏睡。
  他无法下手,他在神寂岭沉寂了两年,手上没染过大魏人的血,这个卧底就注定开不了这个头。
  左清明从角落中吃力地将自己撑起来,看着靖安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孩子……”左清明颤抖着伸出手,他一只眼睛已经浑浊不堪,只能用剩下的一只眼睛再好好看看自己的小徒弟,“两年了。阿念。”
  “忍一忍。”靖安言攥紧玉笛,“我去给你们找解蛊的药。”
  他的蛊术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左清明却揪住了他的袖子:“站一站,阿念,站一站。”
  “没有时间了。”靖安言甩开他的手,“再不解蛊你会不受控制的,你想让他们杀了你还是想让你自己杀了他们,手染同袍鲜血啊!?”
  左清明颤抖着嘴唇没有说话,手却攥得愈发紧:“没用了。阿念,太晚了。我等不到你回来。”
  “你——”
  “我从你走以后,每天都在悔。”左清明粗糙染血的大手拉住了他的,就像他幼时,也是这样在左清明的手掌里拉扯着长大的,“我老了,我怕我等不到你回家了。”
  靖安言反握紧了他的手:“那你现在就更等不到了!”
  “是啊,但我还能再看看你,也足够了。”左清明艰难喘息道,“师父愧对你,但,把你推出去的想法,不是我。”
  “罢了,不是我又能如何呢?”左清明还有神智的那只眼睛里留下一滴泪,“我还是把你推了出去,哪怕不是我本心,是我没保护好你。我每天都后悔,每天都睡不着,每天都怕你在南疆过得不好。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给我自己开脱,而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棋子,有人在乎你的,阿念。”
  “口头言说好像太过苍白,所以我来了。”左清明低笑一声,“皇帝见你迟迟未动,想要给你添一把力,所以我来了。他需要条人命送你上高台,我需要个理由最后看你一眼。我们一拍即合……”
  “你在说什么?”靖安言眼瞳不住颤栗,“你想……干什么?”
  “阿念。”左清明实在站不住了,慢慢变成仰视的姿势,手却摸出了一块残片,裹着布料,坚定地塞进了靖安言的手里,“杀了我,去向南疆王领赏献忠吧。”
  靖安言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
  他要干什么。
  “我们中蛊已深,再磋磨下去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毫无思考能力,最终要沦落到把剑相向的地步。最终都是一个死,手染同袍鲜血,不如助你一臂之力。”
  “老头儿。”靖安言手都握不住,又被左清明死死攥住,“老头儿,你要我杀了你,你把我从小养大你要我杀了你?!你还不如把我推给宋启迎来的有良心呢。我怎么、我怎么会……”
  “你当成全了我,阿念。”左清明仅存的一只眼睛渐渐蒙上阴翳,“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既不想伤了其他人,也不想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你若真把我当师父,就动手。”
  “你一生戎马。”靖安言都不知道那些话要怎么说出口,“就算死,也本该风风光光,马革裹尸还的。”
  而不是死在南疆。
  连落叶归根,魂归故里都做不到。
  左清明一生打了那么多场仗,本该安安心心、在长安城内安度晚年,可如今……如今……
  “可老头儿挂念你。”左清明伸手在他眼下擦了一把,“这下终于不用悔了,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了,还能看着你。”
  “阿念。你知道吗?我亲手养大了一只雄鹰,他本可以飞的好高好自由啊,可惜,我又要亲手送他入囚。我既恨又悔。但我相信南鸟计划未竟的两个字,北归。”
  “南鸟终要北归,孩子你要回家。”左清明黑色的瞳孔渐渐消散,“以我无,杀我有。”
  话音未落,一柄长刀猛地自他身后砍了过来。
  左清明一推,长刀砍了个空,大片尘烟散去,靖安言知道,他的师父即将也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左清明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却在临行前说了那么多,嘱托了那么多,叮嘱了那么多。
  靖安言一擦眼睛,握紧手中残片,在左清明交到他手中的那一刻就认出来了,是熄云剑断掉的剑锋。
  方才被砍晕的行尸走肉们一个个再度苏醒,靖安言赤红着眼,剑锋甚至划破了自己的手掌都恍然未觉,干脆利落的一剑毙命,刹那间,又为尸山血海增添了无数亡魂。
  我送你们回家。
  送你回家。
  只剩下左清明一个人了。
  那个年迈的将军扛着长矛,身体在与精神角力,靖安言只闻得到浑身的血腥味儿,然后一步步靠近了他。
  “阿念。”破碎的话语从牙齿与嘴唇的颤抖中磨出,“别回头,往下走。”
  “老头儿看着你呢。”
  那一刻靖安言什么都听不见了。
  天地间仿佛都变成了一片白,无数他幼时与左清明相处的画面一一闪过,一一破碎,千万流光飞泻,如天河落下九千星子,最终都化成那一剑封喉的血线之内。
  那是这辈子,靖安言使出最快的一剑。
  身后是身躯轰然倒下的声音。
  靖安言抬起头,在尸骸遍地间无声地望向一碧如洗的苍穹。
  有什么跟着左清明一同走了,他知道,却说不出来,眼睛干得要命,却哭不出来。
  当啷——残片脱手坠地,与他的双膝一同掉下来。
  他背对着左清明,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我的剑快吧。”靖安言轻声道,“没有人比我的剑更快了,你一直知道的对不对?师父。”
  无人回答。
 
 
第61章 残忍
  靖安言回去拎着叶长缈的领子把人揍了。
  拳拳到肉, 毫不留情,每一拳都发了狠带起一阵风,叶长缈也不是吃素的, 当即掀了一张棋盘, 在黑白子匆匆落地的间隙里和靖安言打得有来有回, 哗啦啦撞倒了一大片桌椅,飞溅的木屑里,是靖安言恨得快要出血的嗓音。
  “你早知道, 你早知道!”
  靖安言来来回回就是这两句话, 叶长缈听得眼眶发热,毫不留情地打回去:“是!我早知道!我早知道哪又怎么样!”
  “一将功成万骨枯!靖安言, 你没有这个与自己人拿起屠刀的决心,你的卧什么底、来的什么南疆!你还不如在长安过你逍遥快活的日子,做你的公子哥!听着,以后不仅是左清明,你的亲人!朋友!爱人!真的需要你刀剑相向,你哪个不要动手!你现在跟我耍什么威风!!!”
  一将功成万骨枯。
  好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靖安言更加用力地去砸叶长缈那张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面孔,连他话语中对自己身份的洞悉都来不及去分辨, 只有那一句。
  “可你说的枯骨是我师父!是从小带我长大的师父!!”
  最后一拳重重打出, 两人双双仰躺在地上,靖安言打累了,叶长缈也打累了,纷纷气喘吁吁地跌坐在一片狼藉里,靖安言将胳膊挡住眼睛,半晌,失声痛哭起来。
  “是我要来的吗?是你们逼我的,我从来都不想……不想要什么计划, 我只想在长安活着,无拘无束地活着,我有什么错,为什么到头来都成了我的罪过……”
  叶长缈啐了一口血沫,用手背狠狠拭去唇角残存的血丝。
  靖安言躺在家具残骸里,哭得浑身都在发抖:“叶长缈。就在刚才,我的亲人死了。我至亲至爱的师父,死了。被我杀死了。”
  叶长缈不语,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我七岁之前没见过家人,只有师父,他是个军人,平素不苟言笑,但为了照顾我,别别扭扭地给我找小人书讲故事,哄我吃饭,陪我睡觉,在我心里,他不只是我师父,他是我另一个父亲。”
  “可就在刚才,有人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那个人,是被他一手带大的我。”靖安言的袖口被打得湿透,“我不只是个白眼狼,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占了个全。”
  叶长缈支起身走过去,随便抽了张帕子扔在他脸上,用脚尖踢了踢他的侧腰:“擦把脸,起来。”
  靖安言挪了挪胳膊,红肿着一双眼瞪他。
  “让左将军入土为安,已经回不了家了,总不至于曝尸荒野。”叶长缈又扔给他一顶幂篱,“但是,你要全程带着它,全程不许说话,不许让任何人看到你在给左将军敛尸,否则,他就白死了。”
  叶长缈说到做到,花了重金加急赶出来了一副棺椁,加班加点安排心腹一同为那片埋骨地做好了保护,靖安言想亲手把左清明抱进棺椁中,又被叶长缈不动声色挡了,然后由他默默做了所有的事。
  立碑太点眼,土填平后,叶长缈变戏法似的变出三支香,递给靖安言,在三柱清香前娓娓道出了另一半靖安言所不知道的“南鸟计划”。
  所谓南鸟,在宋启迎告诉靖安言的版本里只有靖安言一个人,带着使命千里迢迢而来,但在庞大的布局之下,还有许多隐在幕后的手在推动。
  他们有各自的使命,比如左清明的使命是为靖安言送一份忠心递给南疆王,比如叶长缈的使命就是为靖安言在南疆布局,以待来日。
  “我们这种人,接了这个命令后,便知什么清白、道义、名声甚至是性命,都不在自己身上了。”叶长缈垂眸望着靖安言长跪不起的身影,“为了回归故土,为了驱除贼寇,总有些事要扛,打碎了牙也要和血吞,不是吗?”
  靖安言迟钝地跪在那儿,似乎出了神。
  “或许,你信不信,靖安言。”叶长缈蹲在他身侧,将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我的性命有朝一日也会断送在最亲近之人的手里。
  靖安言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叶长缈。
  叶长缈看出他眼底的担心,爽朗一笑:“但我会和左将军一样无怨无悔,因为我们都留下了种子,延续我们希望、精神的种子。哪怕是这枚种子,吞噬了我们。”
  叶长缈学的杂,甚至还会卜卦算命,但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的算了什么出来,靖安言不敢想也不敢问。
  后来他才知,叶长缈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收到了南疆王明里暗里的敲打——勒乌图多疑,纵然可能未想到南鸟计划的布局有这么大,却也感觉到了叶长缈在逐渐与他离心离德。
  这种人不能留。
  左清明死后三日,叶长缈主持祭祀灵神大典。
  靖安言几乎不怎么从神寂岭中出来,左清明的死让他元气大伤,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叶长缈劝诫无果也不再劝,索性拉来夷月。
  小姑娘才七岁,粉琢玉砌的可爱,前一晚神神秘秘地和叶长缈说了半天话,今天就蹦蹦哒哒拉着靖安言一同去观礼。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