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你什么?”
“你为什么不睡我?”顾玦的表情一瞬间又变得恐怖了起来,她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件事,不然不会一直追着不放。
沈潋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滑稽,“你脑子有病能不能去看医生去拿点药?我为什么要睡你,我凭什么要睡你,你哪点值得我睡??”
说到后面沈潋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顾玦愣了一下,应该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得到对方四连问。
见顾玦不说话,沈潋继续输出道:“你好歹现在是甲方的人,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先吃吃药?你这么冲到我房间一会儿要包养我,一会儿要我睡你的,怎么,这么对我念念不忘,这么对我难以割舍吗?”
沈潋牙都要咬碎了,“顾玦,我早就不是那个还借住在你家的那个贫困生了!”
顾玦愕然的表情无法掩饰,她只能道:“医生说我不用吃药了。”
“…说我好了,说我不用吃药了。”
她碎碎念了两句,她记得医生在复诊的时候说她恢复得很好,不用再继续服用药物了。
她真的好了,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饭店一见到沈潋她就心里发慌。
她想要把沈潋锁在自己身边。
是沈潋勾引她,是沈潋诱惑她的!
她生平最恨不负责任的人,也最恨没有边界感的人,为什么沈潋十年前引诱了她之后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十年了,她凭什么可以一走了之之后继续过新的日子?
十年前不是沈潋说的要跟她做到地老天荒的吗?
怎么才十年,沈潋就宁可给她五百万也不睡她?
“你凭什么不睡我!?”顾玦有点神经质地追问,她甚至还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沈潋年少时最喜欢的脖子,“你不是很喜欢咬我的吗?我给你咬——”
“顾玦!”沈潋别过了头,不想看发癫的女人,“你清醒一点,我现在不是被你包养的金丝雀了。”
“所以你不咬我了?”顾玦有些失落的问。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问的是“要”还是“咬”。
沈潋揉了揉太阳穴,叹气:“我很高兴能再度见到你,但是你不要发癫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过去的事不可以就让它过去吗?”
她已经不计较当年顾玦不付尾款不辞而别的事了,甚至在这些年里她也有开始过新的生活,她希望自己可以生活的很好,也希望顾玦可以过得很好。
“你是要结婚的人,我是要上电视的艺人,所以我们最好保持距离。”沈潋转过头来看着顾玦那张曾经让她数次魂牵梦绕的脸,非常冷静,非常的有距离感,“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玦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捡起那会儿掉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抖了一下灰尘,然后用手腕上的发圈将自己的长发扎好,绾起。
一下又恢复成了顾总冷静的模样。
最后开了门,走了出去。
第4章 难道她不如五百万值钱吗?
沈潋不可避免的失眠了。
她本身的睡眠质量就不是特别好,晚上又被顾玦那么一闹,不被影响了才怪。
人在失眠的时候很容易变得E*MO,也很容易想去一些过去的往事。
沈潋躺在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去想,想了很久,大约天都快要亮了的时候才自暴自弃地允许自己想到顾玦那疯婆子身上去。
嗯,十年没见,顾大小姐果然依旧美貌如当年,仍是记忆里的固执和疯癫。
只是十年前的时候顾大小姐脑子会更有病一点,要的东西必须要得到,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绝不会像今晚这样,这么轻易地就离开。
想着顾玦那张薄情的脸,沈潋枕着手臂又发了一会儿呆,等到天真的已经微微亮起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觉到了下午的三点。
起来后沈潋回了一下助理兼好友的消息,说不知道项目到底什么时候开工,今天自己打算回老家去看一下。
范爻估计有空,于是打了个电话过来,沈潋接了。
“你老家房子不是早就没了吗,还回去看什么?”范爻是沈潋大学同学,后来沈潋机缘巧合之下进了娱乐圈,虽然很扑很凉,但在娱乐圈确实很多时候都需要用到助理,跟好友提了一句后在公司当牛马当得非常绝望的范爻便光速辞了职,过来给沈潋当助理了。
一当就是三年多。
“没了也可以回去看看啊。”沈潋带着耳机在收拾东西,除了回老家看一看以外,她还打算在良中城里逛逛。
范爻不愧是沈潋多年好友,一听沈潋说话就反应过来了,“怎么个事啊妹妹,听起来有点EMO啊。”
沈潋:“……”
这还能听出来?
“还好,就是有点心情不好。”沈潋实话实说道。
“不是跟甲方的人见面吃饭吗,怎么还心情不好了?”范爻猜了一下,“该不是昨晚上的饭局满桌子都是活爹吧?”
“…那倒也没有,只有一个男的。”沈潋想了下,“就是看见很多年没见的前任了。”
“你高中不是穷到就差偷狗卖了吗,还有时间去谈恋爱??”范爻回忆了一下,没记得沈潋有说自己高中的时候恋爱的事。
“是顾玦。”沈潋心情很复杂,“你能想象吗,她是这个项目负责人之一。”
“……”
电话那头的范爻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然后不太确定的问,“…顾玦是谁?”
沈潋:“……”
沈潋:“就是那个包/养了我结果没有付尾款的金主。”
这么一说范爻就想起来了,“哦你说她啊!”
就是那个大学的时让沈潋破防到差点喝死了的女人啊。
范爻不以为然,“你见到她了难道不该要尾款吗,怎么还难过了?”
沈潋心想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那个神经病跟当年一样,让人只用看一眼就会心动啊。
“算了。”沈潋觉得自己跟范爻说不清楚这些事,敷衍了两句就要挂电话,挂电话前范爻说这项目一时半会搞不下来的话她就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出门旅游一下。
“行,有信了我跟你联系。”沈潋一口就答应了。
沈潋在公司是边缘化的艺人,所以连带着范爻也不怎么受人待见,她俩最穷的时候都是出门管人借钱过日子的,现在虽然富裕了一点,但能省一点是一点。
跟摄影组的人一起过来不用出路费,项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沈潋这边也没有什么事,范爻晚一些来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就是挂完电话后沈潋有点想喝酒了。
范爻不在没人陪自己喝到醉,沈潋有点烦躁。
收拾好自己后沈潋对着镜子拍了几张照片,稍微p了一下之后就发在了微博上当是营业了。
当艺人不红也有不红的好处,沈潋出门的时候不用全副武装,只是天比较热,带了把伞和墨镜,打了个车就往汽车站去了。
她的老家不在良中城里,在良中下面的乡镇。
以前有次跟顾玦聊天,说起自己的家乡时沈潋说还好自己家里人都不在了,“不然要结婚的时候带对方去见家长,一想到要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先坐飞机再坐高铁,然后去汽车站坐一个半小时的大巴,完了下车之后还要再坐半个小时的摩托,最后走上一会儿乡路才能到家就觉得很好笑。”
真是翻山越岭的爱情故事。
只是顾玦当时就“嗯”了一声,听着似乎没有多少兴趣在里面,于是沈潋也就没再继续说了。
十多年没有回家乡,沈潋记忆中的总是参杂着各种怪味的大巴车已经更新换代成了新能源乡镇公交汽车,价格也从原来的六块变成了十块。
沈潋事先准备好了现金,到了车站就买票上了车。
因为人少,她闲着没事就跟还没有发车的司机闲聊了几句,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这几年得益于大开发的政策,良中赶上了好时候,发展很快。
她老家那个方向前两年就重新修了路,通了乡镇公交车,原先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缩短了近一半。
司机大叔问沈潋多少年没有回来了?
沈潋说十来年吧。
“嚯,年轻人还是要多回来看看家乡才好呀。”司机大叔抽了只烟,最后说道。
沈潋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有些陌生的城市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接这句话,最后只能沉默。
新能源的公交车在一望无垠的乡村路上跑起来还是很快,四十来分钟就到了沈潋出生的小镇上,下了车之后沈潋去镇上找回大队的摩的,结果问了一圈也没有人愿意拉她,最后还是小学旁边的超市老板正好要去沈潋家的方向,就顺了她一程。
“你是九生产队的啊?你们那个大队最近没有摩的敢往那个方向跑,说是好像有什么检查。”超市老板跟沈潋说道。
沈潋太多年没有回来了,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自己老家在那么山沟沟里的,能有什么检查啊。
她问了一下,超市老板也不知道,“估计是弄农业产业园的那些事吧,前几天看到有几台挖掘机往那个方向过去了。”
“农业产业园?”沈潋只在新闻里面听到过这个词,没想过会跟自己的家乡有关联。
“对对,联邦拨的钱,还有个什么投资商,反正要把咱们这儿搞成现代农业,嗐,不知道那些有的没的的,就晓得田啊地的全部整成一片一片的了,统一生产统一管理啥的。”
超市老板说着话,车子刚好拐过了一个山,记忆里的家乡褪去了模糊,变得清晰了起来。
曾经高低不平的农田被重新整合了之后变成了集中连片的土地,阡陌交错着延伸到山的深处去,四月底的油菜花已经全部开了,入目全是一片金黄,被风一吹像是浪花一样层层叠叠在肆意摇曳。
沈潋把车窗降了下来,呼吸着空气中泥土的味道,心情一下变得好了起来。
超市老板看见了,笑:“在城里没有看到过这种景象吧?以前那么多年真的不觉得,现在地里大片大片种上油菜,花开的时候还真的怪好看的。”
“全部都种油菜吗?”
“这几个生产队是,投资商找来的专家说这边的土要肥沃一点,种出来的油菜出油量高,现在种什么都是投资商那边说了算,咱们当农民的收租金,听安排就好了。”
……
沈潋迎着风一路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家,下车的时候看见垭口上好像停了几辆黑色的轿车,也没多想,拎着东西往家的方向走。
…其实也不算是家了。
沈潋家的房子在她读高中的时候就垮了。
家里穷,年久失修的房子遇上了一场大雨,冲垮了在了一个漆黑的夜里,上了年纪的奶奶被房梁砸断了腰,被邻居们挖出来后送到医院救了十多天,最后还是没挺住,就那么走了。
偌大一个还就剩了十五岁的沈潋和塌了一半的房子,这么多年没回去,估计另外一半也早塌了。
老家的路被修整过,小的时候沈潋去上学总要沿着田坎走。
田坎很窄,遇上雨天路滑,别说是小孩了,就是大人也会一不小心就摔进田里,吃一嘴巴的泥。
现在村里似乎发展好了,原来窄到只能一只脚的田坎被拓宽成了半米的小路,虽然没有倒上水泥,但是土全部被夯实过,就算是下雨也不会打滑了。
沈潋从田坎一路走到山脚,走到村里的坟地。
然后去邻居家借了一把锄头和镰刀,邻居家的老太太已经认不出来沈潋是谁了,沈潋说了好几次自己的名字对方也没有想起来,最后沈潋说了自己妈妈的名字,“我是沈芳的女儿。”
对方一下想了起来,“你是潋儿啊!一下都这么大了啊?”
认出沈潋的老太太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沈潋陪着聊了一会儿天之后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说自己要先去上坟,等完事了再来还锄头,老太太一口就答应了。
于是沈潋便扛着锄头提着上坟用的香蜡纸去了坟地。
十来年没有人打理的几座坟头已经长满了杂草,尤其是沈潋妈妈的坟,上面还长了一颗荆棘树,树腕有沈潋大腿粗。
沈潋扛着锄头费了好大劲,又是挖又是找了砍刀来看才把那颗不该长的树给清理干净,结果在清理杂草的时候没留意,脚下一滑,直接沿着坟头连人带着锄头摔到了地里,摔了个底朝天。
躺在地上龇牙咧嘴揉着屁股的时候沈潋忽然感觉自己的头顶挡过来了一道阴影。
有人来了。
沈潋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一看,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顾玦那张没有波澜的脸,要不是昨儿才跟这人见过的话,这人这会儿忽然冒出来的,沈潋都差点以为自己遇见鬼了。
“……你怎么在这?”
沈潋躺在地上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考察。”顾玦穿着黑色的西装和白色的衬衣,一丝不苟的模样和乡下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你没地方睡觉吗?”
顾玦垂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沈潋,淡淡道:“没地方去的话可以去我那。”
隔了一天,顾玦还是耿耿于怀沈潋不肯跟自己睡觉的事。
她不明白,为什么五百万都愿意给她,但就是不跟她睡觉。
难道她不如五百万值钱吗?
第5章 她真的有病
沈潋听完了顾玦话后躺在地上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语来形容顾玦的脑回路。
就,很离谱。
顾玦见沈潋半天都不搭理自己,于是蹲下了身,用背为沈潋挡住了还有些晒人的日头,提醒道:“你不理我。”
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沈潋翻了个身,从地上爬了起来,顾玦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然后伸手要去帮沈潋拍身上沾着的土和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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