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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杀手(推理悬疑)——孙黯/十九岁子弹

时间:2025-03-30 09:18:51  作者:孙黯/十九岁子弹
  我望向被他牵住的那片衣角,布料拉扯出一条条直线,每条线的末端都握在他手中,等待着我来选。我心底一软。
  “你当然是跟我——干吗脱我衣服?!”
  “泡澡啊。”
  他手往上抬,像剥水果皮一样顺滑,剥掉我的上衣塞进木格子里。“我们在医院的时候,你还说过浴室太窄了……”
  “你呆在这儿。我进去看看。”
  我脱掉鞋子,只穿一条长裤,赤脚踩着地板,进入浴场内部转了一圈。空间不大,屋顶稍高一些,按功能划分为两块区域,一侧是淋浴,另一侧是水池,浴池疑似是由天然岩石开凿而成,内壁平滑,乌黑发亮。由于是中午,极少人会在这个时段来泡澡,只见池水上方雾气溟濛,不见我们以外的人影。
  我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回更衣室,刚走到门口,就和腰间围着毛巾的虞百禁撞了个满怀。
  “当心一点,这位客人。”
  肌肤相贴的触感让我喉头发紧,胸膛抵着他的胸膛,他生着枪茧的手指爬上我的腰,满含“善意”地将我扶住。
  “我是有家室的人。”
  “很了不起吗?”
  我绕过了他,进去脱衣服。
  “我也有。”
  而在这段对话之后,我俩全程没再交流,共处一室,各自安静地清洗着自己。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默契。
  岛上自制的香皂有股微苦草药味,但洗得很干净。用简陋的淋浴头冲洗完身体后,我俩并肩坐进热水池中,隔了一臂的距离。
  就这么枯坐了十分钟,我说:“我现在能理解你了。”
  “对吧。”
  虞百禁的手臂架在浴池边上,也像是岩石那样光滑、坚实的质地,线条却偏柔和,几乎有点煽情,“根本不敢多和你说一句话。”
  “别说了。”
  他平视前方,“再看你一眼就感觉要勃起了。”
  “……”
  我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好,但能确认的是,我整个人都不好。我坏透了。池子里的水热到快要沸腾。
  “我也想过你。”我说,“做过关于你的梦。”
  “是好梦?”
  “是的。”
  本以为他会纠结于梦的内容,或者借题发挥,扯些有的没的,他却松了口气,说:“太好了。”
  我盯着水面上的波纹。
  “你……跟我回去吧。”我对他说,“我们换一套大点的房子。”
  他罕见地愣怔了一瞬。
  “以后你出任务,不用再住酒店,回家就行。”我揩了把脸上的水,“我没办法带你见我的家人,毕竟,我不知道他们埋在哪儿。我和你一样,没有其他亲人,所以我们……”
  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我们将来,可以,埋在一起。”
  说完我自己都有点发窘,想逃出去,他却从水底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起身,说:“走吧。”
  “去哪儿?”
  “我等不及了。”
  他用毛巾擦干我的头发,趁我没防备,凑过来亲了我一口。
  “就算你生我的气,也是最后一次了。唯独这件事,我得抢在你前面。”
  “说什么呢?”
  我三两下套上衣服,被虞百禁拖出门去,容晚晴就在大门外等着,两个人当着我的面打起了哑谜,“阿百……准备好了?会不会紧张?”
  “还真有点。不过没关系,轻率是我的优点。”
  “谁说的?”
  “你哥。”
  “根本就不是在夸你吧!”
  容晚晴先一步跑出了树林,和我们拉开一小段距离。太阳看上去是下午两三点的,照得全世界都在反光。他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无暇追问,耳边只听得见虞百禁的话音。
  “我会学做饭,学你喜欢吃的菜。”
  “……我,”我磕磕绊绊地说,“那我来洗碗。”
  “每周末一起看一部电影?就一部。”
  “两部也行。”
  “恐怖片看吗?怕不怕鬼?”
  “可能会怕。”
  “我不在家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你?”
  “随时。”
  我抬腿迈过埋伏在草丛里的石块,被他拉了一把,踏上一座矮矮的缓坡,“是我打给你,每天晚上睡前,告诉我你还活着,你会回家。”
  “好。我答应你。”
  “这边!”
  容晚晴在一棵树下朝我们招手。我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出了村子,来到一片视野开阔的草甸,虞百禁问我:“还有其他要求吗?”
  “暂时想不到了。”
  “那就以后再想,再教我。”他说,“你会做很多场好梦。”
  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堵住了我的喉咙,我忽然想起被我吞下的照片,它是否早已在我体内分解,消融,镶嵌在我残缺的灵魂和生命里,再把我打碎一次,能否从我的骨骸里找到一小块的他?我们曾跳入过同一条河,同一片海,不论生死,我们都会流向彼此,像血液交汇在一起。
  而今后我的许多个梦里,或许都有今天的他,手伸进衣兜,从手枪、炸弹、毒药、尖刀、数不尽的谎话和情话、灾祸和蜜糖里掏出两枚戒指,对我说: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们我是真哭了。
 
 
第103章 
  摇晃的树影间漏下光斑,洒落在他摊开的手掌心,照着丝绒盒子里的一对戒指:两枚素圈。一如我们先前商量好的那样,无须昂贵的宝石点缀,估算我们任何一方或是这份心意的价值,只要它够结实,够耀眼,恰好能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愿意。”我说。
  “我是不是应该单膝跪地?”虞百禁扭头问容晚晴。
  “问我干吗?!”
  “不用。”
  别抖,别抖。我越是这样告诫自己,身体反而颤抖得越厉害,压抑着纷乱的声息,问他,“这就是你藏的东西?”
  “你不早就猜到了么。”
  亮银色金属略带着凉意,似乎比白金更富有光泽,“寄到医院的那个包裹里,我拜托他们帮我打一对白金戒指,不要钻石,表面镀一层铑——我也是前不久才听说,铑的英文是‘rhodium’,源自于希腊语中的‘玫瑰’,是不是很有趣?免得我求婚的时候,手边买不到新鲜的玫瑰花,虽然你一向不在意这些环节……”
  空心的圆环套进关节,被他旋转着推到底,服帖地箍在无名指根部,“想知道你的尺码还不简单吗,我每天都能摸到你的手,趁你睡着的时候量好,剩下的时间,就是想象你和我一起戴上它。”
  我深吸一口气,从首饰盒中取出另一枚婚戒,以同样的步骤、戴在虞百禁左手的无名指上。如此轻而易举的一个动作,过程中我却几度惊心,生怕自己失误,戒指坠地,滚落不见,抑或是有人唐突闯入,举起枪朝我们射击,要摧毁我人生中最重大的时刻,我都誓死不会放手。
  因为这是“属于我的”。
  “戴好了?”容晚晴站到我们俩中间,引导着“仪式”进行下一步,“接下来——”
  “稍等。”虞百禁举手叫了停,“申请先拥抱一下我的伴侣。”
  “请。”
  我呆呆地撞进他怀里,还在看手上的戒指,难以置信。容晚晴后退了半步,会心地微笑。
  “亲眼看到还是挺火大的……”
  等到我和虞百禁分开,她才继续说,“来,两个人各伸出一只手,贴在这棵树的树干上。”
  我才注意到身旁的巨树。没看出是什么品种,树冠宽阔如盖,树干粗硕,可由三到四人环抱,从树皮的状态上看,树龄已经远超“悠久”,到了“古老”的地步。“这是?”
  “你们都听过那个传说吧,在岛上许愿一定能实现,这棵树的树龄和岛一般长,也被视作是岛的核心,大家都受着它的荫蔽,不能泄露它的秘密,否则愿望就会破灭,甚至遭到反噬,失去一切。”
  她娓娓道,“玛瑙告诉我,岛民们世世代代都遵守这个规则,起初我以为,这是早年间人们为了躲避战乱、不被外界打扰和入侵而编造出来的传言,本质上是利用人性的弱点,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就不能把它分享给别人,和我们的文化有共通之处,比如‘许愿必须要默念,说出来就不灵了’,是一样的道理。”
  “那玛瑙呢?”我问,“他把你和我们都带上岛,岂不是坏了规矩?”
  “这一点就有意思了。”
  容晚晴朝我们眨眨眼,“他只是把我们‘带来’,可没有告诉我们‘怎么过来’呀。”
  我和虞百禁皆是一怔。
  “天才。”虞百禁说,“这孩子怎么一阵儿聪明一阵儿傻的,老祖宗的漏洞都敢钻。”
  容晚晴的笑容扩大了。
  “怎么样,在这里许愿,什么都可以。”她说,“以‘绝不出卖我的藏身之地’起誓,做我的同伙吧。”
  我和虞百禁对望了一眼。
  “这也是你计划的一环?”
  “是你俩婚礼的一环好不好。”
  她撇了撇嘴,“我可是连没住过的新房间都借给你俩当婚房了……事先说好,是阿百要给你惊喜。我跟他说,‘我哥那种人不喜欢超出预计的东西’,他说,你这辈子总要惊喜一次。”
  我将手心贴在枯槁的树皮上。
  “来许愿吧。”
  “你现在相信了?”虞百禁跟着我照做。
  “超出我预计的事情太多了。”我说,“期待一下也不错。”
  我已经很多年没过过生日,新年,见到流星或是彩虹,没有信仰,更不会在神明面前祷告,我的虔诚一文不值,不足以用它去换取什么,我对命运亦无所求,得不到的就不归我,可如今我有了想捍卫的、想守住的,闭上眼睛,我竟然也会喜欢上黑暗,在另一个人身上寄托我偶尔的软弱。
  ——我希望虞百禁的听力复原。
  能做到的事我会尽力去做,唯有这一桩心愿。
  ——我还想对他的左耳说话。
  “许完了。”
  虞百禁比我先睁开眼,戴着婚戒的那只手仍然和我相握,“让我猜猜宝贝许的是什么愿望……生老病死、不离不弃之类的?”
  “嗯。”这点我做得到。许了也是浪费。
  “婚后变得真坦率啊。”
  “恭喜。”
  容晚晴象征性地拍了拍手,“有人选了我没选的那条路,我也祝你们恒久相爱,共渡难关……别打架,你俩打起来谁受得了,多为邻居想想,吵架了就给对方买一束花,道歉买紫色,求和买黄色,然后去吃一顿好饭,散步回家。就这些?好的。”
  她单手握拳,清了清嗓子。
  “我宣布,你们可以亲吻对方了。”
  回到村子,日落前夕,我们和容晚晴一起去了村内的小广场,石板地面上摆放着散乱的桌椅,像要举行什么集体活动。听容晚晴说,村里总共就十几二十户人家,大家每周都会聚餐,交流信息、增进感情,倘若来了生人,无论是岛外来做客的,还是今后长居于此,都要为之举办一场欢迎仪式。
  在搬动桌椅的人中,我们遇到了琉璃和玛瑙,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面部轮廓深邃,五官整体却和兄弟俩近似,长长的发辫在脑后盘成花苞形,一双遗传给了玛瑙的红色眼睛,此时正平和地注视着琉璃。琉璃却不愿靠近她,仿佛还在赌气,和我打招呼我也没听见,直到他跑来我们跟前,叫了一声:“你手上那是什么?!”
  “戒指。”
  我还有点回不过神。“我结婚了。”
  琉璃又叫一声。
  “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人夫!”
  虞百禁把我的手接管回来。
  “是两个。”
  琉璃跳起来去找他弟。玛瑙和容晚晴正将数十张桌椅拼合在一起,不认识的村民们聚拢而来,围坐在桌旁,有人端上食物,有人捧着酒坛,我、虞百禁、容晚晴和琉璃坐在长桌最末端,挨着玛瑙和兄弟俩的母亲。容晚晴和女人低语了几句,女人很欢喜的模样,递给我们两只杯子,同时用岛上的语言说了句话,嗓音温婉。玛瑙帮我们翻译道:“妈妈说,祝贺你们成婚。”
  “谢谢。”我应下来,岛上的人对此没有半点质疑,视之寻常地给我俩倒满两杯酒,松脂色的澄清液体,浓香扑鼻,夕阳下看起来像蜜。我礼节性地替虞百禁挡了,说:“他在吃药,不能喝酒。”
  “不能喝的去小孩儿那桌。”琉璃拿自己的空杯子跟他交换,“小孩儿”指的无疑是玛瑙。“你俩是双胞胎。”我说。
  “我先剖出来的。”
  “哥你能喝吗?”容晚晴又问我。
  “能。”
  我看向杯子里的倒影。
  “今天我高兴。”
 
 
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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