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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近代现代)——叶渔

时间:2025-03-31 10:40:57  作者:叶渔
洛淅有些招架不住,不管罗山椽问什么他都只点头或摇头,再就是嗯上两声。罗山椽说着说着也就觉得无聊,转头看陈锦马上就要回来了,再不管什么铺垫,双手合十朝着洛淅拜拜,恳求地说:“小淅哥,你能陪我去瓜地不,就两天,我一个人太害怕了,拜托拜托。”
 
“你是害怕所以才希望有人陪你的吗?”洛淅问。
 
罗山椽委屈地点点头:“你可别跟陈锦说啊,他最看不惯我胆小了,其实我就是觉得,那个地方挨着小树林,晚上挺吓人的,没人陪会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对吧。”
 
洛淅有些心软,他思考片刻,罗山椽就在一边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这么一对视,他又觉得罗山椽和大狸确实挺像。
 
“好,什么时候去?”洛淅果断地同意。
 
罗山椽激动地又给洛淅切了两大块西瓜,十分感动地看着洛淅说:“今晚就去!小淅哥我就说你人很好,陈锦之前太不长脑子了,竟然敢欺负我小淅哥,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保护你!”
 
洛淅腼腆地笑笑:“倒也没有欺负到我。”
 
“那也是锦狗的不对。”罗山椽握拳,冲着正拖着一大摞干草的陈锦挥拳头。
 
陈锦感到十分莫名其妙,他弄了一身灰,不好再挨着洛淅坐,于是把干草送到厨房后就开始收拾一团乱的大饭桌,将西瓜籽通通扫进垃圾桶时他又想起方才自己对洛淅过于亲密的举动,不自觉地红了耳朵。
 
罗山椽欠嗖嗖地凑到陈锦旁边,炫耀似地说:“小淅哥答应陪我去看西瓜地了。”
 
陈锦擦桌子的手一顿,抬头看着罗山椽:“你咋就嫩烦呢?”
 
“哦哦哦,没关系反正小淅哥陪我去。”罗山椽摇头晃脑地炫耀。
 
陈锦将擦布攥在手里,作势要往罗山椽嘴里塞。罗山椽立马蹿到洛淅身后,对着陈锦竖中指:“你就恼羞成怒吧。”
 
“好啊,那我也去。”陈锦龇着一口大白牙,朝罗山椽笑得十分恐怖。
 
罗山椽浑身一抖,缩在洛淅身后小声说:“小淅哥,如果锦狗揍我,你会保护我吗?”
 
“应该吧,不过我和他打有点费劲。”洛淅分析了一通自己和陈锦各方面的对比,发现想要用武力彻底制服陈锦,他得先长高十厘米再增肌二十斤。
 
不过翠奶奶很快就端着一大锅泥鳅面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罗山椽也就顾不上陈锦了,他双眼放光,坐到桌边等开饭的速度比大狸吃虾的速度还快。翠奶奶刚把碗筷拿来,罗山椽就伸长手在锅里捞面。
 
今天早上刚捕捞上来的最鲜活的泥鳅被翠奶奶处理得干干净净,在锅里全部炖得软烂油香,浓郁的鱼汤香气弥漫整个堂屋。
 
罗山椽捧着碗大声夸赞:“奶你做饭也太好吃了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还哭起来了,好吃就多吃,不够吃我再做。”翠奶奶对罗山椽这孩子也是喜欢的紧。说起来罗山椽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总是来她家吃饭,虽然没什么亲缘关系,但也相处成了一家人。
 
她帮洛淅捞了满满一碗泥鳅面,坐在桌前看着三个孩子吃得喷香,满意地笑着,眼角的每一根皱纹都透露着此刻她心中的满足。
 
浸透了汤汁鲜味的面条上铺着软烂的泥鳅,筷子轻轻一夹,泥鳅肉就轻松断开。洛淅咬下一段泥鳅,在嘴中轻轻一抿,骨肉便顺畅地分离开来。鲜甜的泥鳅肉软滑入味,分不清是肉香还是汤香,又或者二者早已融合在一起,汤的鲜甜融进肉的鲜香中,肉的油香也为汤底增添一分别样的色彩,而浸在汤里的面条,又软又滑,一口面含着一口汤,每一口都让人欲罢不能。
 
翠奶奶又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爆炒黄鳝,蒜苗点缀其中,给黄鳝去腥增味。黄鳝肉比泥鳅肉更厚实,在猛火爆炒中,皮肉收缩,将胶质全部锁住,只有咬下时才能感受到肉的弹韧。如果说泥鳅面是吃那一口汤含着肉的鲜甜,爆炒黄鳝就是品味黄鳝肉的韧和辣椒激发出的香。而新鲜捞上来的黄鳝,肉质无疑是最好的,这也是为什么翠奶奶不喜欢一次把泥鳅黄鳝全打理干净后冻在冰箱,而是要每天换水养着,原因就是想让孩子们吃到最新鲜的味道。
 
在村子里没什么吃山珍海味的机会,每天就是炒点自家地里的蔬菜,或者在塘里打点鱼虾。翠奶奶年轻的时候自己琢磨着卖过豆腐、开过餐馆,老了回家种地带孙子,就开始变着法的给孙子做好吃的。
 
洛淅依稀记得,翠奶奶以前在县城里也给年幼的他煮过一锅泥鳅面,他那时候还小呢,指着泥鳅说是大虫,被外婆和翠奶奶笑话了好久。
 
他现下吃着碗里的泥鳅面,想起从前那段不太清晰的回忆,便不自觉地笑了笑。
 
陈锦给翠奶奶也盛了一大碗泥鳅面,嘴里还嚼着炒黄鳝的蒜苗,含糊不清地说:“奶,我带洛淅去跟罗山椽一块儿给他二爷看几天瓜地。”
 
“什么东西,你把嘴里头饭咽下去再说。”翠奶奶耳朵不算太好使,经常听不清话。
 
“我说,我带着洛淅一块儿,去帮罗山椽给他二爷看西瓜地。”
 
“树林东边那片啊?”翠奶奶问。
 
罗山椽抱着碗点头:“对对对,就是那片,我二爷出去找收购商了,这两天地里没人,怕有人偷瓜,让我去帮帮忙。”
 
“哎呦那地方有点远,那你们住哪块啊?”翠奶奶有些担心。
 
“我二爷在瓜地旁边有个小屋,我们就在那住两天。”
 
“你二爷也真是的,地里头没人,找你个小孩去看。”翠奶奶十分不赞同。
 
“他年纪大了,说种完今年不种了,就没雇几个人,结果今年偷瓜的格外多,也不知道从哪跑来的。”罗山椽腮帮子鼓鼓地,吃得舍不得撒开碗,但还是气愤地说,“这不就欺负我二爷是个老头吗!”
 
“那你们去注意点安全啊,有人偷瓜你们也不能跟人打起来,尤其是小锦,别劲头一上来把自己弄伤了。”翠奶奶嘱咐着,“小淅啊,你看着点他们,也就是有你,我才稍微放心点。”
 
洛淅点点头说:“好的奶奶,我会帮他们的。”
 
“害呀!”翠奶奶无奈地说,“我是让你拦着他俩别让他俩跟人打起来,不是让你帮着他俩打架!”
 
“啊,知道了。”洛淅重新说,“我拦着他们。”
 
陈锦看着洛淅正经的表情,露出一抹傻笑,他悄悄在桌下用脚踢踢洛淅的腿,在洛淅皱着眉疑惑地看向他时,小声地说:“多谢淅哥罩着我。”
 
洛淅不自在地别过头,将腿收到长凳下,不让陈锦踢到。
 
从他们吃过饭一直到晚上带着自己的牙刷毛巾穿着外套往西瓜地走,洛淅一直被陈锦和罗山椽两个人挤在中间。陈锦是总莫名凑过来和洛淅搭话,罗山椽则更烦,喋喋不休地在洛淅耳边唠叨。
 
洛淅真心觉得自己中午就该像从前那样,铁石心肠地拒绝罗山椽的请求,而不是一时心软,见罗山椽说害怕就起了那劳什子的责任感,弄得他现在被烦得眼冒金星,谁来说话都不想搭理。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也许是从那一夜的两碗糖水开始,他有意无意地包容陈锦一些幼稚的、令人烦躁的行为,甚至对罗山椽的包容度也越来越高。
 
或许这就是外婆想看到的吧,让他能像正常人一样交朋友。
 
 
第二十一章 小名
 
 
西瓜田在小树林边,据罗山椽所说,这片小树林是两年前才种起来的,种到现在也没看出要做些什么,既没人看也没人管,一排排的树苗种下去就让它们听天由命的长大。直到现在,人们提起这片树林,都还在可惜这一大片土地没了用处。
 
而西瓜地就在和小树林接壤的地方,还隐隐有些向林子里蔓延的趋势。
 
洛淅跟在陈锦身后,在一道道田埂上穿行,裸露的脚踝被杂草扫得有些痒,不知道是过敏还是被虫子咬了。洛淅不动声色地跺跺脚,驱散脚踝处一圈的痒意。
 
西瓜田离翠奶奶家是真远,他们一直走到稻田竖向的尽头,绕过一片小池塘时陈锦还捡了几块石头打水漂。他们从家走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此时灼热的太阳将要落山,天色也逐渐暗沉,罗山椽蹲在池塘边,找出一块完美的扁石块,朝陈锦炫耀。
 
陈锦没搭理他,转头看向洛淅,将手里的石头在裤子上擦了两下,递给洛淅:“会打水漂不?”
 
洛淅握着石头摇摇头:“没有玩过。”
 
“像这样,握着石头,瞄准水面,斜着扔出去,让石头的平面碰到水面,就可以弹出去了。”陈锦握着洛淅的手,教他怎么摆放手的位置,怎么用手腕发力。
 
洛淅按陈锦教的方式,对着平静的水面用力将手里的石块掷了出去。
 
“噗通——”
 
水面的平静被打破,一圈圈涟漪躁动地荡开,石块却直接沉进水底。
 
洛淅看着毫无意外沉进水底的石头,有些失望地垂下手。陈锦立马又捡来几块石头,擦干净后递给洛淅:“再试试,用力的时候想着扔远一点就行,打水漂就是看运气,跟实力没什么关系。”
 
罗山椽在一边震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下,他恍惚间觉得曾经夸耀自己是水漂王的陈锦被人顶替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其实是被掉包后的陈锦。
 
陈锦的眉眼间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他弯下腰,用手掌包住洛淅的手,一步步教洛淅握住石头并降低与水面的夹角,从而让石头能在触碰水面后弹起来。
 
洛淅认真学着陈锦的动作,在最后一块石头被他掷出后,水面如愿传来一声接一声有节奏地声响,涟漪连成串,横跨整个池面。
 
洛淅欣喜地扭头看着陈锦,眼底是满溢的笑意。
 
陈锦不好意思和他对视,没多说什么,只抓抓耳朵旁的头发,拉着洛淅继续往西瓜田走。
 
罗山椽急忙跟上去,挨在洛淅身后,三个人没多久就赶到了目的地。
 
此时太阳已经全然落下,洛淅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挨着陈锦走,小心翼翼地从瓜田里穿过。也许是不熟悉田里的路,陈锦和罗山椽走起来健步如飞,他却要时刻紧盯着脚下,生怕一脚没迈对地方就被这片田里四处散乱的西瓜绊倒。
 
瓜田边有间四方四正的小屋子,看着极为朴实无华,一扇门一扇窗,门口摆着一条木头长凳。罗山椽指着那间小屋子说:“就是那,你们先去,我找个小西瓜咱们晚上聊天的时候啃。”
 
“挑点籽少的啊,中午净吐籽了。”陈锦也不推脱,让洛淅走在前头,自己转头对罗山椽嘱咐道。
 
罗山椽嫌弃地说:“这里的都有籽,你就将就吃吧,还挑三拣四的。”
 
洛淅倒是对吐不吐籽没什么意见,但是他想起西瓜就会一并想起陈锦中午伸来的手,想起陈锦时总觉得心头有一股热流在翻腾,像是将要烧开的糖水,冒着一颗颗小气泡。
 
他推开瓜田小屋的门,惊讶地发现屋里打扫得十分干净,虽然陈设简单,但该有的都有。打开电灯后,床上的凉席亮得反光,一看就是经常擦洗的状态。
 
陈锦将背上的包甩到床边的椅子上挂着,环视一圈小屋子,赞叹到:“弄得还怪干净的。”
 
“那可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罗山椽一手一个小西瓜,走进屋子里,“厨房在左边,厕所在后边。”
 
陈锦拉着洛淅一块儿坐在床边,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扇问:“这能开吗?”
 
“能啊,咋不能,就靠这个吊扇吹风。”罗山椽伸手在墙上摸到吊扇的旋钮,直接开到最大档。
 
风扇转动的嗡鸣声袭来,有些吵闹,但更多的是在间远离人烟的小屋子里感受到一份宁静,虽然闷热的空气将他们包裹,但此刻却并不觉得烦躁。
 
“你俩睡床,我打地铺。”罗山椽从柜子里又掏出一圈凉席,铺在床边。
 
陈锦踹了他一脚:“挤一挤得了,睡地下干嘛?”
 
“三个人挤一张床多热啊!”罗山椽指着头顶的吊扇,“靠这个老东西也扇不了多大风。”
 
洛淅坐在床边听了半天,缓缓出声:“我打地铺吧,你们两睡床上。”
 
“不行——”
 
“不行!”
 
陈锦和罗山椽异口同声地拒绝。
 
罗山椽一脸严肃地说:“你是为了陪我才来的,咋能让你睡地上!”
 
陈锦也皱着眉说:“你刚退烧,在地上睡一晚明天我直接送你去诊所吊水。”
 
洛淅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摆摆手表示自己放弃打地铺。陈锦看着罗山椽趴在凉席上可怜兮兮的样,最终还是犹豫地表示:“算了,你也睡床上吧,我打地铺。”
 
“好嘞锦哥!”罗山椽麻溜从地上爬起,一骨碌滚到床上,像游泳似的张开胳膊在床板上划拉几下,喟叹着:“还好有你俩陪我,不然我一个人要无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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