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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酒风流(玄幻灵异)——微雨霖铃

时间:2025-03-31 10:43:38  作者:微雨霖铃
  他不想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饭,跪在地上,一点点去舔地上的米粥,脸上都是沙砾的时候,却迷茫了起来。
  粥好甜啊,粥好甜,为什么阿妹不吃?
  他终于觉得奇怪,别开孩子的脸,轻手抚摸上去,摸到了刺骨的冰凉。
  一滴热泪落到手背上,冷热交缠像是剑刃溅开的血,施令黛低声笑了一声。
  像是哭般苍凉而无奈。
  片刻后,守城吏收下他的祭品,笑道:“好小子,你是第十五个进去的。进城后,记得蛟君大人的名讳,珏君大人掌管文职,常年在灵域当众,不管生祭。你这样的,是溯君大人掌管。”
  施令黛麻木地看着被收走的孩子,吐出一个字,“好。”
  守城吏拿出笔墨,“名字?”
  施令黛突然道:“我姓施。”
  他一字一顿道:“施令黛。”
  守城吏笔锋一转,晕染开一道墨痕,“小子,你来真的?你改个名字进去,我要刻上去的。现在酒神死了,不比从前了。”
  施令黛固执道:“我姓施。”
  守城吏用一种看死人的表情看着他,将水神城的路牌给他,打开大门。
  许久未见的人声与欢笑声响起,四周街铺熙熙攘攘,间或有孩童拿着纸鸢玩闹飞过。施令黛如梦初醒,胆战心惊地站立在街道中间,像第一次见到活人般,眼睛亮了起来。
  他嗓子都哑了,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我……”
  他站在原地,旁边小孩跑得太快,撞到了他。
  施令黛差点抽出小刀,反应过来扶住小孩,“小心。”
  小孩跳了起来,冲他吐了吐舌头,忽然惊讶道:“唉,快来看,他的牌子上是施!”
  周围人顿时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飞来,施令黛来不及反应。后背被一个男子抓住,“走走走,闹起来就不好看了。带他去看酒神祠堂得了!”
  水神城内禁止杀戮,施令黛不怕他们杀自己,却在听到酒神的名讳的时候浑身颤抖,低吼道:“放开我!”
  他们拖住施令黛,将施令黛扣在祠堂门前,打开了长厌君的画像。
  施令黛在看见长厌君的那一瞬间,浑身都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几近凝滞。
  长厌君是他年少时最绮丽的梦,梦里有施家的父母,有整个族人的信仰,是永远的温柔乡。
  直到如今梦破,怨恨与仰慕夹杂,也甘之如饴。
  旁边人喝道:“酒神死了,你该改信我们水神。你往这上面吐两口唾沫,我们就算你改了。”
  施令黛吐出一口气,红着眼道:“厌帝无双,我施家长存。”
  他后背被人踹了一脚。施令黛伸出指尖,抓住长厌君的画像,紧紧抱在怀里,“我不改信!”
  他惹恼了旁边的人,旁边人冲上来揍他。施令黛一声不吭,长厌君的画像与施家的令牌一齐被他的血捂热,炙热而滚烫,远胜初见。
  若他们在城外,为了活命,施令黛还肯虚与委蛇。若是能活下去——永不忘记此时此刻。
  直到天黑,周围人兴致缺缺地离去。施令黛才站起来。
  他将额间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呼吸急促而破碎,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一副场景。
  那是父亲母亲,兄弟姐妹簇拥着长厌君神像的场景。他站在旁边,看到香火供奉鼎盛,犹若千秋万代。施令黛安静地看着,直到母亲挥手让他上前,他跑过去,像奔向温柔的暖乡。
  跑过去的时候,他听到母亲对自己说:“我族儿女,天生机敏,望比青天高。”
  少时不识青天高,不解黄地厚。人至大悲之刻,唯见月寒日暖,煎我人寿。
  施令黛抬起头,天上一轮皓月,当空不变,万古长存。
  他握紧了手中的令牌,低声道:“再扬我施家威名。”
  他将令牌挂在胸口,永远背负施家与自己的一切,乱世纷纷扰扰,他在水神城内,谈成了第一桩生意。
  不划算,但行商贵在机遇。
  施令黛重新换上绫罗绸缎,不适应地又戴上彰显身份的珠宝,凡是成他事者,他一律厚礼相送,因而渐渐有了诚信。
  他拨动珠算,做了专属于商人,第一桩惊天动地的买卖。
  低价收粮,高价卖出。不论善恶,财者为先。
  贫苦的百姓缺乏智慧,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粮食在外城能卖多少。施令黛反复欺骗他们,收地买粮,做了水神城第一个真正名义上的财主。
  他做财主,懂得渊源流长的利益,从不苛刻手下人,只讲究年终收益。金银财宝逐渐越堆越多,他重新建了施家,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梦里的烛火太暖,像虚无缥缈却勾人的柔光。施令黛刚放松自己,浸入温柔乡,一道血光飞溅而起,父亲的头颅滚在自己怀中,鲜血烫浓了整个黑夜。
  他陡然惊起,捂住自己的额头,才发现,冷汗与热泪交织落下。水光潋滟落在掌中,又映出了长厌君的眼睛。
  长厌君的独眼看着他,俯视众生的时候,不像怜爱众生的神君,只像好奇而单纯的少年。
  ……蠢货。
  施令黛一语不发,披上大氅起身出门,风雪催发,润湿他的鬓发,他低声吩咐道:“去买棺材。”
  数十个棺材齐齐摆到新建的施家地牢下,施令黛扶过红木杉,柔和地吻上一个个棺材,标注上一个个姓名。
  施家人的尸体,早被大火烧尽了。
  施令黛在夜里点起烛火,抱着木材,一笔笔雕上,假装他们是尸体,为他们送葬。
  他雕刻第一下的时候,画出了母亲的眼睛,心突然颤抖了起来,不敢直视地错开视线。
  对不起。
  施令黛浮现出母亲被捅穿的胸膛,颤着手放下了木材。他瘫倒在地,冰凉的地面渗入了骨血,像寒冰般将身心冻结。
  他缓了许久,浑浑噩噩地提笔再刻,却下意识刻出了长厌君。
  施令黛直视着长厌君的木雕,积累许久虔诚的信徒心却渐渐湮灭,喃喃道:“都怪你。都怪你死了,要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
  他说完这句话,连年的自责像是找到了释放的地方。施令黛懒得回去,就地躺入棺材内。他抱着长厌君的木雕,像抱住了多年前的一切,珍惜而责备。
  碎屑一点点堆积成山,烛火彻底灭了。施令黛靠在长厌君旁边,身体温暖了木雕,难得做了一场好梦。
  三年后。新施家的小厮下了地牢,将棺材板推开,低声道:“老爷,外面有人问你娶不娶妻。”
  施令黛起身,金银珠宝的陪葬品从他身上滚落,他扶额,皱眉许久,“以后不要来地牢下找我,我在休息。还有,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娶妻。”
  小厮缩着脖子,害怕地看了一眼周围大大小小的长厌君神像,还沾着雕刻中不小心落下的血迹,吞吞吐吐道:“她说是裴家人,认识裴意忧。”
  施令黛眯起眼睛,饶有兴致道:“那个成神的裴意忧,难道是真的被龙神点化了?”
  小厮道:“是真的,已经建起了神庙了。”
  施令黛浮现出炽热的野心,“人能成神君?不是修炼而是点化。人能成神君?”
  他起身走向外面,听着自称裴家人的姑娘说话,末了给了一堆赏钱。
  施令黛坐在椅子上,沉静地开始思索。
  裴意忧,裴意忧。他为什么能成神?这么天大的好机遇,我也应该有机会吧?
  他仔细盘算着裴意忧的成神仪式,亲自去了裴意忧成神的地方,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在一个灾难来临的时候,做一件盛大无比的善事。
  可是水神城怎么会有灾难?
  施令黛搜搜寻寻,等到两鬓生出细微的白发,陪葬的金银珠宝几乎要淹没他的棺材,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自那日起,水神城的物价忽然乱了。
  百姓不知怎么回事,只知道手里的银票换不出钱,拖着儿女奔赴一个又一个的米仓,一年到头挣来的钱,竟然只够换了一捧米。
  他们捧着这碗雪白的大米,走在街上茫然而困惑。施令黛撩起帘子,犹若多年前俯视过贫民般,露出了一个微笑。
  看吧,我可以得到这份气运与机遇。
  他慢条斯理地扎着风筝,坚信人力胜过天意,在物价紊乱的时候,做出了一个昂贵的金鸢。
  施令黛俯身,柔和而温柔地为这只金鸢点上眼睛,笑了一声。
  敲锣打鼓,放粮兼济百姓。他在一个晴天朗日,放飞了手中的金鸢,上面挂着的金银珠宝掉在百姓中间。
  是为万人空巷,是谓龙神所要的“达,则兼济天下”的善人,更是欺瞒天道,有违常理。
  纯金色的纸鸢在空中飞起,展翅奔赴向朝阳。湛蓝的日光渐渐混入金色的部分。纸鸢壮阔,远胜青天,更高一筹。
  遮天蔽日之时,留下一道道阴影。施令黛听着所有人的欢呼,平静而年迈的心底,只想起了一个名字。
  天底下蠢人太多了,长厌君,你也是其中之一。你有一张这么漂亮的脸,有一份这么强大的灵力,竟然笨成这样。
  他看见晴天朗日,一道点化自己的柔光从空中落下,忽然想道:只有我这样的人,做长厌君的眼睛,才能保护他。不然他这样的人,早就被人害死了。
  他只是这么想着,天道点化,竟然真的送了他无数双眼睛。
  施令黛在上天庭偶遇水神君的时候。溯君还在抱着人祭当中药,喊着“我要厌哥我不搞人祭就像自刎”,珏君根本管不住他,裴意忧在旁边劝架。他路过他们,初进上天庭已经明白了这里是什么烂地方。
  他拜见昭明太子,跪谢龙神,领到了后来的任务。
  “游时宴。”施令黛眯了眯眼睛,简单的三个音调在舌尖打转,“游时宴……他叫游时宴。”
  昭明太子忙得冠都来不及扶,“嗯。人手不够,若有风神接手,恐怕也更方便。你可以等微尘君点化了风神后,你们两个一起。”
  “我来吧。”施令黛果断应下,“必须我来。对了,我变个本相再去。”
  昭明太子皱眉道:“他认识你吗?”
  施令黛看他一眼,无端生出一股傲慢之意。
  当然了,长厌君当然认识我了。我是他见过的最后一个信徒。你算什么?
  后来他才知道,昭明太子算长厌君未婚夫。
  施令黛面色很难看,后面见到昭明太子都没有好态度,带着珏君一起骂昭明太子。
  珏君骂着骂着就去骂微尘君,施令黛听得脸色更难看了,原来微尘君和长厌君不是简单的义父义子。
  珏君话锋一转,阴冷的转动着竖瞳,“若不是阿弟连累我,我早睡到厌哥了。”
  怎么你……
  施令黛动了动嘴唇,挤出一个笑,“那很好啊,那很有真正的生活感了。”
 
 
第八十一章 
  墓穴中,游时宴听完金鸢上仙的话,默默把铃铛找出来了。
  他想了想,还是嘴硬了一句,“可是我就是不记得你了……”
  金鸢上仙安静地看着他,一语不发,像个只会瞪眼睛的怪物。
  游时宴觉得他似乎有点裂开了,往他脸上看,好几只眼睛已经气裂了。
  金鸢上仙气得面色煞白,颤了颤嘴唇,“时至如今你还敢挑衅我,竟没有更多想说的?”
  我能说什么。游时宴眉心一跳,脸上浮现一层恼恨,“施令黛,你难道不是报复我了吗?你当初接下昭明太子的任务说要指引我,其实一路在用我赚钱吧!你个掉钱眼里的坏东西!我恨你!”
  金鸢上仙眯起上百双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游时宴把他台词抢走,对他破口大骂:“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被上天庭折腾,都怪你在皇宫把我送给伏凌君,你就不能找昭明太子来吗?”
  金鸢上仙冷哼一声,“昭明太子不就是有个天帝之位吗。事已至此,你把你的天帝之位给我,我们两个就暂时和解。”
  游时宴眨了眨眼睛,忽然松了一口气,“你折腾了半天就为了这个,你想要天帝之位?”
  太有野心了。游时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突然觉得他也挺惨的,竟然不知道天帝之位多麻烦。
  像昭明太子暂时代理伏凌君的天帝之位,每天要起早摸黑的批折子。微尘君当上天帝后,被天道劈死了,享受了三千年的牢狱之灾。自己有天帝之位,不说前世今生的起死回生,还要负责拿长生剑劈碎当初的龙神遗骨。
  “你真的就想要这个?”游时宴很想送出去,“那我把我的给你,正好我也觉得麻烦。”
  金鸢上仙果断摇头,“不要你的,我要龙神的。”
  游时宴把铃铛摔下,“哼。没事,我找伏凌君来,你和他商量。我们俩之间,你必须要一个。”
  这铃铛是之前伏凌君送给他的,当时要下鬼域,伏凌君大概怕他出事,给了这样一个宝物,还说只要摇响,伏凌君必然会出现。
  游时宴觉得这方面伏凌君不会骗人,深信不疑,“你等着他来吧!”
  拍卖行内,伏凌君正躺在椅子上发呆。
  四周安静得过分,微尘君的龙眼亮着正好当灯笼用,沈朝淮借灯光看书,两个人一语不发。
  伏凌君叹了口气。
  他又开始幻想了。
  他幻想自己还是年轻的时候,这种老龙一手抓一个就能扔掉。他还幻想长厌君对自己情根深种,非自己不嫁,但伏凌君明白,其实长厌君现在也已经爱上自己了。他更幻想自己没有欠金鸢上仙的钱,能还上明年的上天庭花呗。
  想罢,伏凌君舔了舔自己的虎牙,也不再掩饰成熟的气息,高吼道:“噫吁嚱,呜呼哀哉!”
  微尘君听见他镜花镜在响,“伏凌君,你镜花镜在响。不知道是不是你给自己配的伤感小歌曲。”
  只见伏凌君一把抓起镜花镜,顷刻间将所有的事务转交给昭明太子,“这次吾没放,吾最近不喜欢伤感的。很简单,交给吾的好儿子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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