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但是那可是剑舞独舞啊!!超飒的!可恶,我被这家伙狠狠拿捏了_(:з」∠)_】
【可是我又想给你直播元旦文艺汇演……】
仔细看罢内容,萧珞寒顿住笔尖。
那……确实值得一试。
她见过长姐执一柄红缨银枪,于雪中独舞。
那当真是好看,枪尖挑起地面雪、天上花,舞得生风,长姐一袭红衣,在寒风碎雪中如同一只翩飞的红蝶。
她那时也央着长姐教教自己,长姐却说她身子太弱,舞枪会累着,弄得身体不舒服,倒是可以试试“太极剑”,或者没那么剧烈的剑舞,遂去找来剑教了她。
可惜她只挥动得了木剑,也不被允许在飞雪中多待,只是那时短暂解开了病体束缚的爽快与自由,如今回想起来仍有些激动。
萧珞寒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委婉地写下心里话:【剑舞的确很好,我爱看。】
【好的!我马上答应谢析桐!】
怎料,将雪竟一下子就不纠结了!
第10章 是不是女朋友?
“那就这么说定啦~”
下楼的时候,将雪还在听谢析桐讲具体安排,“我们的排练时间都在午自修,虽然只占用二十分钟,但我记得你平时都是一打铃就睡……”
“没事,晚上我再睡早点就行。”将雪却说,“而且又不是每天午自修都得排练——你和媛媛都习惯在这个时间刷题吧?”
“哎呀……但毕竟是最后一年了,比起刷题,还是更希望上台再发光发热一次。”谢析桐就笑起来,“回家我就把原视频发给你,正好你姐回来,可以让她瞧瞧怎么改动作更适合你。”
将雪正要点头,忽然想起三公主那句“我爱看”,立马趁机拜托:“不管到时候有没有过审,你都记得找艾老师导出我们那个节目的视频!”
艾老师是专门负责艺术这块的,不管什么大小活动,她都喜欢拿摄像机记录下来。
谢析桐眨了眨眼,“你要给笔友看?”
将雪:……
她话还一个字没漏呢,心思这就被看穿了!
伴着好友的笑声,二人并肩走到了校门口。
周五两人是一起回别墅区,一般是坐程姐开的车,路上再说会儿话。
结果今天一到校外停车场,将雪没看到程姐的银白轿车,倒是看到了一抹扎眼的大红色。
——老姐居然亲自来接她们了!
想起自己这几天对老姐的质疑避而不谈,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随后就听见谢析桐高兴地问:“你今天给程姐放假啦?”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事!”
人到底还是被谢析桐拽着上了老姐的大红跑车,好友甚至“贴心地”为她开了前车门以防晕车,自己则坐在了驾驶室后方。
感受到老姐的凝视,将雪只好借助系安全带来逃避。
幸好今天谢析桐也对老姐热情十足,一路上都在讲元旦文艺汇演的事,又讲她们想要准备的节目,甚至还趁机提出了调整剑舞动作的请求,老姐也一如既往认真听着应着。
将雪由衷感谢她吸引走了老姐的注意力。
但谢析桐总是要下车的,等到了谢家门口,目送她远去后,将雪终于听到老姐开口:“该讲讲了。”
嗓音不紧不慢,就是冷得好像结了冰的湖面。
将梅大将雪九岁,也算是看着妹妹长大的,又当姐姐又当半个妈,双亲忙于工作的时候,将雪有个什么事,都是她请假过来。
她倒是不担心妹妹会交到什么坏朋友,只疑惑妹妹为什么会遮遮掩掩不敢提——妹妹被她宠得特别粘她,姐妹之间从小就没多少秘密,妹妹什么都第一个跟自己说。
这次的朋友……究竟有什么说不得的?
即便是女朋友,也没什么不可提的吧?
她心里这么想着,又见妹妹还在踌躇,顺口就问了出来:“是不是女朋友?不耽误学业随便你谈。”
“不是!!”将雪差点被口水呛住,咳嗽了两声才缓过气,慌忙辩解,“不是女朋友!就是……呃……遇到了一点灵异事件?”
“多灵异?”
“跨、跨时空算不算?”
她感觉跑车速度渐渐慢下来,等彻底停住后,额头微微一冰。
“……也没发烧,怎么说胡话?”将梅收回手,继续开车。
“真的!真事!”将雪也知道她没见着证据肯定不会信,继续说,“阿析已经见过了!等回家我就给你看证明!”
谢家离她们家并不远,将梅也就不再问了,只是把油门踩下,开到路段上限车速。
时间还早,两位母亲还没到家,不等将雪说话,将梅就先一步上了楼,去她房间。
关门上锁后,将雪先从书包里拿了日记,翻到最开始交流的那一页,递给姐姐,再打开密码锁柜,小心取出三公主送给自己的玉书签。
“真不是谁的恶作剧,毛笔字是自修课的时候突然出现的。”
她小声强调了句,见老姐皱着眉头紧盯日记,干脆坐在一旁等她浏览完,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倒不是怕日记里激烈的言辞被家人发现——她反而早就习惯跟老姐倒一倒苦水,说些偏执话,只担心老姐怕她陷进去耽误了学业。
可是……
可她知道了三公主的处境之后,就做不到放着不管了。
她和三公主隔着一个时空,就算真能凭借现代人的知识说点什么,也没办法从根本上改变三公主的命运。
一名病弱女子,身在男尊女卑的社会,且远嫁和亲,刚来就被安置到冷宫……哪怕是策反宫中人带着她逃,异国他乡,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她只能尽力让三公主过得好一点,至少可以吃得精致,精神需求也能得到满足,病弱的身体要是能调养健康,就更好了。
“你的日记,要是能把她也送过来就好了。”
姐姐突如其来一句话,拉回了将雪的思绪,也令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书签给我看看。”将梅却岔开话题,合上日记,向她伸出手。
将雪乖乖递了玉书签过去,又不忘强调:“我在日记上也写了,只是代管,以后肯定要还回去的。这玉看着就好贵,我只是给了三公主一点小恩小惠,没资格收的……”
“我还不知道你么?”将梅有些好笑地截住话。
将雪就不说话了,把老姐还来的日记抱在怀里,不知怎的,脑子里还回荡着老姐刚才那句话。
她的日记本虽然不算大,但……应该还是能站个成年人吧?
要不要……让三公主试一试呢?万一能过来,她是可以养她的。
见老姐还对着玉书签出神,将雪抿了抿唇,真去找笔写了。
但下笔之前,她认*真思考一阵,还是不敢就这么轻易地告知想法。
要是过不来,那岂不是给了三公主一个天大的希望,却又亲手把希望的火光掐灭了?
于是她只提姐姐:
【今天老姐从外地回来了,我给她讲了你的事,也给她看了我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她顿了顿笔尖,瞧了眼老姐的神情,揣摩一番后,擅自补充了结论:
【她很喜欢你,也很心疼你,让我多照顾你。】
“阿雪。”
将梅叫了她一声,“你还没问清她的情况吧?”
将雪一愣,回忆她们的交谈,点了点头:“毕竟刚认识,而且古人不是都挺含蓄嘛?我怕我提前问了,她也不肯说。”
她对三公主的情况,每次问起确实是点到为止的,既怕三公主尴尬,也怕自己不小心越界。
“远嫁和亲,既可能是联姻,也可能是战败国向战胜国朝贡。”将梅的眉头一直没舒展过,“如果是后者……”
她没明说,只是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玉书签,摇了摇头:“这么贵重的玉,就算送陌生人,也不愿拿去给自己换一个好待遇,不仅是信任你,更因为它的意义对三公主而言至关重要,她不愿自己出意外的时候,它落入别人手里。”
“下回有机会问问吧,这究竟是她自己的玉,还是她哪个亲人给的。”
将雪还真没想过这一层,收起玉书签的时候,动作更加小心了。
-
望梅轩中。
萧珞寒读到将雪的新留言时,耳机里的歌恰好唱到一句:
【若要忘却年少轻狂的痛,从此后分赴西东。】
……将雪的姐姐回来了啊。
她怔怔地看着、听着,不由得想起幼时问过长姐的话。
——“姐姐为何要去行军打仗?待在宫中不好吗?”
——“姐姐信不过那些蠢男人,母族既支持,便放开手脚去大闹一番了。”
——“可是……上战场会死人……”
——“傻小珞,人哪有不死的?死在自己选的道上,这辈子也算值当!”
她就真的永眠在了血染的沙场上。
父皇还为此真情实意叹过,不该给长姐“折梅”这一封号,这不就折了么?
如今她们生死两隔,她阴差阳错去了杀害长姐的大颍,却继续迷茫地活,长姐……会怪罪她么?
萧珞寒深吸一口气,暂停歌曲,开始思考该如何给将雪回复。
但思绪仍然一团乱麻,她不晓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一时之间,脑子里仿佛只剩下“姐姐”二字。
最终落笔,亦是“姐姐”:【可惜,旁人看不到这本书册,不然也能给我的姐姐瞧瞧。】
此乃谎话,她再也见不到自家长姐了。
但她也哭不出来——她的眼泪早已在听闻长姐死讯那日便流尽了,当晚长姐入梦,浑身是血,却叹着气抚着她的脸,轻轻地对她说:“莫要哭。”
于是她便没有再为此哭过,只是此刻想起旧事,心乱。
眼前突然一晃,萧珞寒回过神,定睛看去,书册上居然多了一对白玉镯子!
她顿时一头雾水,正要提笔问,就见一行字出现。
却并不是将雪的字,而是……如同长姐的字那样,潇洒又凌厉的两句:
【闲置首饰,尽管拿去随意处理,待自己好些。】
【舍妹年少,面皮薄,受不起阁下重礼,我替她还。】
萧珞寒难以置信地拿起白玉镯子。
将雪的姐姐这是……要她拿它们去贿赂下人么?
第11章 养三公主呀~
萧珞寒哪里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可盯着将雪姐姐的话,她才恍然明白,其实将雪也跟自己想得一样,不好意思收,更不好意思叫她失望。
故而将雪只说“暂时帮殿下收着”,只是代管那枚玉书签,如今姐姐归家,她同姐姐一讲,姐姐便替她还礼了。
这是礼尚往来,那自己也该收下。
她谢了又谢,但仅仅是妥善收好了这对白玉手镯,将它们放入自己那只锦囊里,没有半点拿它们去贿赂下人的心思。
这么一弄,她方才心间的迷雾也被冲淡了去,得以静下心来,继续看新出现的字迹。
【我姐姐性格爽快,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会跟你客气啦,镯子你随意处置就好,心里也不要有太大的负担。】
实际上,她对这样的“姐姐”并不陌生。
长姐萧凌寒亦是如此,最初她年纪小,不明白,还为此惶恐了很久,后来才算习惯,长姐给什么都高兴收下,不再推辞——那定是长姐真心愿意送她的礼物。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了句:【原是如此,我家姐姐也是这般爽利性子。】
这么讲也算是让将雪放心。
萧珞寒本以为话题到此为止,谁知将雪却继续说下去:【我有一点好奇,想说一个猜测。要是说得不对,或者冒犯到了你,你一定要跟我讲,以后我就半个字都不提了。】
【你前几天送我的梅花玉书签,是你姐姐给的吗?】
【梅花浮雕的设计潇洒又耀眼,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就忍不住想,会不会是你姐姐喜欢的款式。】
墨笔就这样顿在了砚台里。
萧珞寒其实不想说的。
若提起来,她便忍不住去想长姐生前的一举一动,也会想起她将那枚书签郑重交与自己时,满心满眼祝福的柔光。
可她又想到,长姐捐躯后,因是女子,那一战又是北寥惨败,她的名姓与功绩,恐怕是不会落在史书上了。
长姐看得开,去得踏实,不愧本心,但她自幼瞧着长姐艰辛杀出血路,不免替长姐不甘心,昏沉沉做梦时,偶尔也希望更多人知晓长姐事迹。
如此,长姐至少还能在他人心里活过来。
但生死到底是一件大事,她思量再三,决定先跟将雪说说长姐活着时做过的种种,譬如长姐究竟是怎样好的一个人,待到她们关系更熟悉些,再将实情相告也不迟。
-
将雪紧张得不行。
玉书签的事,她已经打算推迟再问了,结果看三公主的意思,似乎是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还问了老姐,将梅倒是觉得有机会就问也不错,哪怕问冒昧了,也不过是对方起了个话头,她们顺势接上而已。
可话一问,三公主反而沉默了。
将雪不由得着急起来,想再道歉,但将梅却拦下了她:“她在那边不自由,要么是突然被什么事绊住了,要么是有什么顾虑,需要想一想再回答,不急。”
她甚至还给将雪找事做:“你书房里不是有很多书吗?有些还没拆封,只是存着实体书当个纪念吧?刚好送过去,哪能只给人家看教科书和词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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