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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GL百合)——蛋挞鲨

时间:2025-04-01 07:53:00  作者:蛋挞鲨
  桑婵沉默了,她扫过孩童从集市买回来的书册,“所以你要杀了我为父报仇吗?”
  天盲的眷族摇头,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桌面狼藉,“可是你也做过我的父亲,虽然是假扮的。”
  桑婵:“我的确杀了你的父亲,埋在羊圈底下。”
  “他该死。”
  典禄她眼前一片虚无,习惯闻着桑婵的味道,揪住对方的袖摆,不知道满手的墨迹尽数擦在了桑婵的布料上。
  典禄又问:“若是母亲还活着,你还会做她的夫君吗?”
  桑婵默默换了张新宣纸,把人从自己怀里扯出来,“我是假扮的。”
  眷族的红眼睫紧闭,像是一条断裂的红线,横亘在雪白的面皮上。
  “隔壁宅子住着的真人是女的,她的夫君也是女的。”
  桑婵:“那是道侣。”
  典禄:“所以是可以的。”
  桑婵:“我不知道。”
  魔种在人间生活,学着修士揭榜做任务,攒钱养孩子,租宅子。
  中间被骗的心酸难以言说,五岁而已,盲眼的小孩已经操心起柴米油盐。
  桑婵不会饿着她,她在俗世里行走,磕磕碰碰被人嫌弃过很多次。
  做任务中途也与大宗门发生过冲突,多次突破围剿,因为过分高大的身形和过分锋利的外貌,更显暴虐。
  江湖传闻某地有个带着孩子的修士出没,手段狠辣,擅长伪装,障眼法天衣无缝,可用重金诱捕。
  为了给孩子赚钱,她什么都会做的。
  典禄会走路说话后,沉默寡言的魔种更是早出晚归。
  她学会了在地上的世界谋生,也买下了宅院,请了仆人照顾典禄。
  但典禄t不肯喊她娘亲,喊她师尊。
  隔壁常住的修士没有道侣,与她同住的女人在城中开了一家布坊。
  魔种也试着学着偷师各大宗门的术法。
  魔气来源地底,新生于人类的七情,等于她的「灵力」源源不断。
  很快桑婵的名字响彻九州,成了神秘的一代宗师。
  公玉家的客卿数次排查大火焚烧后的接木村,无论修士还是公玉家嫡系,皆死于那一场烈火。
  剩下的眷族瑟瑟发抖,无人能具体描述始作俑者的面容,反复念叨的还是她不是人,她是山。
  桑婵术法精进,遮掩了典禄天生异于常人的眉眼。
  魔种识文断字的能力一般,会盲文的先生又太少,她有想过去公玉家偷一个先生给典禄。
  都去了梧州,发现这个大家族本家守卫森严,并不好进。
  待桑婵回到家中,小家伙居然和隔壁修士的凡人妻子成了朋友。
  布坊的娘子妹妹有眼疾,见典禄这般,主动提起要教孩子识文断字。
  魔种欣然接受,又不知道如何报答人家,每次外出回来,都会送上丹药,偶尔是美容丹,偶尔是给对方道侣的增益丹。
  若只有美容丹,恐怕传闻会越发离谱。
  凡人小孩长得很快,典禄十岁那年就能听到心声了。
  桑婵做人一般,做魔也不太好,做师尊只能算过得去。
  她没什么可以教典禄的。
  眷族天生拥有卜卦的能力,她便搜集各大宗门的卦修名册,一有空便带着孩子去找卦修算命。
  魔没有出生年月,她也没有命盘,全是胡编的,为了让典禄看看别人怎么算的。
  典禄听到过路娘子心声赞美她师尊身形巍峨,是很特别的女人,不知是否可以春风一度。
  典禄问:“春风一度是什么?”
  桑婵也不知道,摸骨算命的卦修酒葫芦都掉了,“这是孩子可以说的话么?”
  作为师尊,桑婵被须发皆白的老卦修耳提面命许久,典禄站在一旁,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吵闹。
  “孩子还小,不要什么都给她看。”
  修士遍地都是,桑婵的相貌不算出众,白发掺黑发也不是什么稀奇,路过十个人九个少白头。
  魔也有些油盐不进:“所以春风一度是什么?”
  老卦修眼角抽搐,扫过桑婵区别于寻常女修颇有些魁梧的身形,“你老大不小了不知道?”
  桑婵:“老大不小就要知道吗?”
  人类说话真是绕弯子。
  典禄很爱听桑婵和其他人说话,第一次听到这句心音,她有些疑惑,微微偏头看向桑婵。
  那老卦修赶她走:“没皮没脸的,不愧是剑修。”
  桑婵只是背着一把剑,从未承认自己是剑修,她还想说什么,温软的小手握住她的手,“师尊,我饿了。”
  人类真难伺候。
  那小孩吃糖葫芦还要吐糖皮,还好阿禄不这般。
  炊饭……好怀念的味道。
  小苗。
  ……
  典禄停下脚步,她紧闭的双目从未睁开,却隐隐预感到自己或许会有睁开眼的那一天。
  我的师尊不是人。
  这一年开始,典禄开始验证这个猜测。
  桑婵越来越忙,她依然不会忘记丈量典禄的身形。
  小孩长得很快,魔种也没有把不合适的旧衣衫丢掉。
  隔壁的修士在一次宗门大比中死去,布坊的娘子带着妹妹回了老家。
  公玉家推测出典禄的方位总来打探,桑婵烦不胜烦,找到了一处清修之地,打算带着典禄避世隐居。
  典禄十二岁那年,有了师妹。
  此后的相继五年,她陆陆续续要求师尊收了好几个弟子。
  黔迢山变得热闹,在外开凿魔井的桑婵每每回来,都能听到嬉闹声。
  盲眼的首徒越长越像她的母亲。
  只是典苗不喜欢热闹,典禄喜欢坐在热闹之外,像是喜欢吹风的小猫,又不喜欢风吹乱她的毛发。
  弟子就像山下的利滚利,桑婵偶尔也会恍惚,怎么有这么多人类与她同住。
  这群小孩畏惧她,也取笑她过分高大的身形,说师尊宽肩窄腰,我挺胸还是没师尊一半大,实在是……
  说话的是封然,打断她的只会是窦宁。
  实际上挑起话头的是总是躺着的娄观天,一边帮典禄剥蒜的是小五追云。
  不知道从哪来的仙鹤站在檐上叫嚣打得好,打得再响亮一些,娄观天扔了桃核过去。
  桑婵拎着的猎物滴滴答答淌了一地的血,典禄看她一眼,“师尊哪来的鹿肉?”
  桑婵:“余不焕送的。”
  人类总是莫名其妙。
  互相送东西,就成了朋友。
  典禄听见了。
  她不知道魔种师尊活了多少岁,很多时候她看桑婵更像小孩子。
  如此成熟的躯体却不谙世事,外面企图拜师的人很多,也有人仰慕桑婵,求她指点。
  也有人不要别的,就喜欢这种身形高大宛如小山的女人,要露水姻缘。
  这一段是典禄听余不焕说的。
  散修与她喜欢的人云游天下,偶尔来这边探望,三个长辈月下对饮,喝醉的永远是两个修士。
  桑婵不会喝醉,她每次都是收拾残局的人,左右手拎起一个人扔回房间转身继续把剩下的酒喝完。
  竹林月下,没睡的典禄靠在窗边,听了无数魔种的疑惑。
  余不焕为什么喜欢宣伽蓝。
  宣伽蓝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不是地下,还有另一个世界吗?
  露水姻缘和春风一度原来是一个意思。
  ……
  一个意思?
  师尊在外面已经有可以春风一度的人了?
  还是她已经……
  随着年岁与卦修能力的增长,典禄逐渐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
  比如桑婵的背影,但她依然不知道桑婵长什么模样。
  夜凉如水,修为极低的眷族不曾刻意敛息,她知道桑婵明白她就在身后。
  师尊就是这样,知道了也不会戳穿。
  明明这一桶酒……一桶?
  咚的一声,桑婵趴在了桌上。
  典禄下意识往前,一只手攥住了她,冰凉的触感划过她的手腕,是娄观天豢养的那条小蛇。
  “大师姐。”
  月夜下的金瞳比盘蛇更慑人,典禄吓了一跳,险些跌倒。
  娄观天扶了她一把,“小心。”
  她压低了声音,“我好不容易把师尊放倒的,我有事与你说。”
  魔种哪里是这么容易放倒的。
  宣伽蓝和余不焕试过很多次,都是自己烂醉,这个大高个无事发生。
  这次桑婵切身感受到天旋地转,酒液在胃里沸腾,有种吃多了米饭的暴涨感,恍惚之间,她看见了……
  被娄观天牵手带走的典禄。
  她们也要春风一度?
  阿禄也会像她娘亲那样么?
  典禄也听见了这一句。
  她忽然笑出了声。
  桑婵一脉的弟子清楚大师姐的来历。
  典禄在黔迢山不用覆面遮住她的眉眼。
  小五总说大师姐的眼睛像红云下雨,她们不怎么通人性的师尊不会听懂,娄观天会笑着说你怎么调戏大师姐。
  几个弟子嬉闹一团,坐在中间的典禄看向桑婵,魔种的眼神宛如无波的古井。
  典禄想:母亲当年也是这种感觉吗?
  无奈又无悔。
  无奈她什么都不懂。
  无悔相遇的这段缘分。
  “什么事?”
  典禄很快挣脱了娄观天的手,一身赤金修袍的师妹穿衣也很不正经。
  她们绕到了后院,封宁与窦然似乎在后山切磋,一群鸟都找飞饼投诉,叽叽喳喳的。
  “我想与大师姐做个交易。”
  典禄能听见的心声很多,她也知晓余不焕前辈爱慕宣伽蓝前辈。
  二人却未曾结为道侣。
  相爱的人也不能在一起。
  开了情窍的典禄更觉悲哀。
  她紧闭的双目再抬头也不会睁开,月下竟有几分艳丽。
  “大师姐能听见我在想什么吗?”
  松手的师妹依然不喜欢站着,居然坐在了水井旁的水桶上。
  她的来历也是谜,典禄很早就算出了她们的未来千丝万缕,她的卦术还未大成,无法知晓其中的细节。
  典禄:“听不见。”
  娄观天又问:“那大师姐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典禄没有回答。
  后院寂静,远山的缠斗越发吵闹,桑婵似乎也忍受不了了,扔了一个结界,生怕第二天下山有村民找她诉苦。
  娄观天笑了笑,“那大师姐最想要什么呢?”
  肉体凡胎压不住神格,必然衰败。
  若有转生,有人承担她的苦痛,会好过许多。
  典禄不在意老二和她的那条蛇,风中传来桑婵的气息。
  似乎到了她们休息的时辰。
  虽是卦修,典禄不信神。
  她相信是养育她的魔物,可若是她想要得到魔物,避免她彻底消失天地,又该t当如何?
  典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娄观天:“那你会同意我的交易。”
  ……
  桑婵等了典禄许久。
  她从不觉得师徒住在一起有何不可。
  余不焕为此试探过多次,不懂世界上怎有如此畸形的师徒关系。
  宣伽蓝倒是接受良好,说师徒现在很火,不过师尊一半不能……说到这个她就笑。
  什么如果是桑婵的话,肯定不会被下克上,只怕她什么都不知道。
  榻边的魔长发披散,里衣松散,酒气已经散去了。
  “去哪了?”
  典禄:“二师妹找我。”
  桑婵:“何事?”
  典禄:“师尊好奇?”
  桑婵嗯了一声。
  典禄:“为什么好奇呢?”
  桑婵想了想:“就是想知道。”
  典禄有记忆开始,桑婵就是这般,但她不知道师尊的模样。
  她在她怀里入睡,知道魔种的体温滚烫,像是地底的岩浆,但她想知道更多。
  想要这样的滚烫深入她长成的躯体,破掉宿命的因果,强行留下……
  养大她的魔。
  她的师尊,甚至做过她母亲夫君的女人。
  典禄:“那我也想知道。”
  桑婵:“什么?”
  她朝声源走过去,跪在桑婵怀里,“师尊,我想知道你长什么模样。”
  “阿禄,你的眼睛不会睁开的,若是你……”
  典禄小时候因为自己和其他小孩不一样发过脾气,这些年倒是不曾再提。
  “我想摸一摸师尊。”
  桑婵:“摸……一摸?”
  典禄:“可以吗?”
  她的手指已经抚上师尊的面颊,桑婵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紧绷的身体是她的潜意识。
  但她忍住了。
  “好。”
  她偶尔温驯得毫无危险,典禄垂眼,心想:若我不是娘亲的孩子,她待我也会如此么?
 
 
第177章 
  典禄的手很小,轻柔地落在桑婵脸上。
  从额头开始,眉眼、鼻尖、脸颊、唇齿、耳廓。
  这样的抚摸很痒,桑婵偏了偏头,典禄问:“娘亲也这么摸过师尊吗?”
  桑婵摇头。
  区别于三师妹和四师妹过分庞杂的心声。
  桑婵的内心很平静,更像是没什么别的想法。
  典禄问出口,也通过心声确认,桑婵说出口的就是她的答案。
  她甚至不会好奇典禄为什么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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