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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害怕极了(近代现代)——挥墨仲秋

时间:2025-04-03 08:04:18  作者:挥墨仲秋
  想要一人的独占,想要不同的待遇,想要更多的注视……
  欲望无穷无尽,仿佛随时都会处于崩溃的决堤点,却又能因为谢镜清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将自己的理智给拉回来。
  他都怀疑谢镜清是不是上天专门派来克制他的,好让他时时刻刻谨记自己要伪装得像个人一样——或者说是朝着人的方向不断靠近,将他那些血腥残忍的一面化为虚无。
  谢镜清接不了祁方隅的话,他明明只是做了换成祁方隅也会做的事情而已,祁方隅却始终表现得像个下位者在接受上位者的施舍一样,这样的心态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喉咙发紧,连眉心都皱了起来。
  但他在这个时候皱眉,祁方隅能够想到的,就是他对自己过分的占有欲心生反感,连忙松开他的手,转移话题道:“那个……咳咳……哥哥,你昨天跟我说的内容,我刚才想了一下,确实有点道理,再给我点时间……咳咳咳……我说不定就能想出相关的关卡名称。”
  “慢点说。”谢镜清顺了顺他的后背,又去烧了杯水过来,雪天没一会儿就降温了,便递给祁方隅,让他润润嗓子。
  祁方隅乖巧接过,转身背对着他,拉开一点口罩,将水喝了下去,又迅速拉上口罩,将不锈钢碗还给他。
  谢镜清说:“其他玩家那边也许会有线索,我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关卡里的空间每天都在缩减,玩家们不会离得太远,来回估计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只有知己知彼,他们才能更好地猜测关卡名称。
  道理祁方隅都懂,但在谢镜清说要外出的时候,他还是近乎诅咒的希望自己可以病得再严重一点,好让谢镜清对他寸步不离。
  可他不能这么做,他们还得好好地活着离开这里,所以祁方隅只能妥协,“那哥哥要早点回来陪我。”
  谢镜清说:“好。”
  他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才走向了距离他们最近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团队。
  为了避免被暗算,他没有靠近山洞,而是隔得远远的,瞥了一眼里面的情况。
  对于肉类的渴望粉碎了他们的理智,从狩猎者变成被狩猎者,也不过就是一个晚上的事情。血液流了一地都是,被剃得很干净的白骨堆在了枝繁叶茂的树干底下,他们的选择是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所有人的身上都带有被撕咬过的残疾,不是缺了只耳朵,就是少了半条腿,完全不像之前那样有组织地迫害一个人,仿佛失去了理智一样。
  比这更诡异的是,他们并没有保持正常人直立行走的方式,而是双手双脚着地,有的还坐在地上用脚给耳朵挠痒痒,嘴巴里面时不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像极了某种大型食肉动物。
  动物的五感向来敏锐,谢镜清有幸体验过,所以在发现异样后,果断地继续往前走,没有在附近停留。
  李向阳他们所在的地方有点偏远,但也偏远不到哪里去,谢镜清花了十分钟找到位置,以防出现刚才的那种情况,也离得很远。
  不过还好,这群人既然从清秀男人那边脱离了出来,这会儿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都不会想要自相残杀,还非常警惕地设置了轮流放哨点,背包也是时刻贴身准备跑路的状态,看样子并不知道清秀男人那边变成了什么状态,还在提防着怕被暗算。
  观察结束后,谢镜清担心祁方隅那边出问题,很快就返了回去。
  走到洞口附近时,他听见里面传来很激烈的咳嗽声,但在靠近洞口时,踩踏积雪的“嘎吱”声响起,咳嗽声便骤然变小了。
  在这种没有地利配合的关卡,放轻脚步起不了任何作用,尤其对方还是听力极其敏锐的祁方隅。
  谢镜清走进去,祁方隅的脸色还有些微红,捂着口罩细咳了两声,笑道:“哥哥回来了?”
  谢镜清道:“你刚刚……”
  没等他问出口,祁方隅很快接话道:“哦,我正在喝水,不小心呛着了。”
  他的手里正拿着个不锈钢碗,里面的温水早就已经凉透了。
  谢镜清走上前去,将碗放到小火洞上方,“别喝凉的,我给你热热。”
  祁方隅眉眼弯弯地道:“哥哥真好。”
  没一会儿,谢镜清就将温热的水递给他,“慢点喝。”
  祁方隅应了一声,照旧背过了身去。
  谢镜清下意识想让他不要躲开,祁方隅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水一饮而尽,连不锈钢碗都没碰到,几乎是仰头倒进去的,才敢把碗还给他。
  祁方隅戴好口罩,刚要开口,又没忍住咳嗽了两声,才道:“哥哥外出有发现吗?”
  谢镜清顿了顿,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转手将不锈钢碗放在一旁,一字一句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祁方隅。
  祁方隅微微偏头,“哥哥的意思是,吃人的团队开始往野兽的方向退化了?”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吃人,我只知道他们死了八个人,白骨全堆在洞口。”谢镜清说,“剩下没有杀人的团队,行动跟平时没有两样。”
  祁方隅修长的食指轻轻敲点着地面,“饥饿……野兽……自相残杀……物种不同……救赎……”
  他将现有的线索一个一个梳理出来,谢镜清就在旁边安静地等待着,不去打扰他的思考。
  很快,祁方隅就道:“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个佛经故事。”
  谢镜清问:“什么佛经故事?”
  “传说有三位太子到山中打猎,看见一只母老虎带着很多只小老虎,因为饥饿难耐,母老虎……咳咳……母老虎就想将小老虎吃掉,三太子萨埵便支开两位兄长,独自卧倒在母老虎面前,让对方吃了自己,从而放过小老虎。可是母老虎已经饿到没有力气吃他,他只好用锋利的木头刺伤自己,再让母老虎饮血,恢复力气之后……咳……跟小老虎群一起吃掉他。后来他的两位兄长找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了一堆尸骨。兄长转而禀告国王及其夫人,一家人抱着他的尸体哭完之后,就收拾了遗骸拿回去修塔供养。”
  故事太长,祁方隅说起来很是费劲,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个故事,讲的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前世,意在歌颂祂为了挽救生命而甘愿牺牲自己肉身的善行。”
  谢镜清听完,没有急着对这个故事作出评价,而是道:“我有两个地方想不明白。”
  祁方隅道:“哪两个地方?”
  谢镜清说:“第一,三太子萨埵进入山中的目的既然是打猎,为什么要救下身为猎物的老虎?第二,三太子萨埵主动卧倒在面前,母老虎也没有吃他的力气,先前为什么又有力气去吃小老虎?”
  在他看来,前后动机与行为是非常矛盾的。
  “这是个好问题,但是我也不知道答案。”祁方隅道,“我只知道据说母老虎恢复力气后,想起吃了三太子萨埵的事情,还感到非常难过。”
  谢镜清说:“这能列为我第三个想不明白的地方了。”
  老虎进食,就像人吃家禽一样正常,且不说它会不会因此感到悲伤,就算会,那跟鳄鱼的眼泪又有什么区别?
  祁方隅道:“传说里的故事,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幻想程度,在真实的事件中糅杂理想的精神信仰,在虚假的故事里编造渴望的崇高思想,算是一种普遍夸张的表达方式。”
  谢镜清说:“那它的可能性高吗?”
  祁方隅道:“就目前来说,这个佛经故事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三太子萨埵想要狩猎,母老虎想要食子,他们的初衷并不同,只因为三太子萨埵的心软,将自己从狩猎者变为被狩猎者,才拯救了母老虎,也拯救了所有的小老虎。
  如果换算到他们现在所扮演的角色……
  谢镜清微微抿唇,问他:“这个故事,叫什么名字?”
  祁方隅的思绪被打断,认真想了想,道:“我没记错的话,是出自于佛经故事《贤愚经》卷一中的《摩诃萨埵以身施虎品》。”
  谢镜清却没声儿了。
  祁方隅一次性说了太多的话,也有点儿超负荷,靠在洞壁上缓了会儿。
  山洞寒凉,风雪飘飘,火焰摇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谢镜清忽然道:“方隅。”
  祁方隅差点儿就睡着了,听到他的声音,强打起精神来,迷糊地应了一声:“嗯?”
  谢镜清说:“你不觉得这个故事,跟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像吗?”
  祁方隅估计自己的体温又升高了,因为他现在疲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哑声道:“单就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确实很像。”
  谢镜清却道:“我的意思是,它对应的每一个角色。”
  祁方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我还没有想好,现有的信息太多,我——”
  谢镜清打断道:“你还记得我受伤的手腕吗?”
  祁方隅不敢点头,怕脑子更加昏沉,“记得。好点儿了吗?要不要再用烈酒消消毒?”
  谢镜清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撩开兽皮衣,露出底下的肌肤。
  祁方隅以为他是想给自己看看,让自己放心,然后开心一点,毕竟谢镜清的脑回路向来比较直白,他也确实会因此而感到开心。
  他便笑着低头看去,“哥哥有时候真的特别可爱……”
  他的笑容倏地凝固在了脸上。
  只见谢镜清的手腕并不干净,而且经脉颜色极深,像是中了毒一样,随着他手腕被刺伤的创口往上蔓延到手肘处,像是纹了一根锋利木枝形状的刺身。
  谢镜清说:“我就是三太子萨埵。”
 
 
第253章 253
  “因为你是哥哥。”
  谢镜清是三太子萨埵。
  他在陈述这个事实的时候, 语气还是那么平静,祁方隅的心底却翻起了惊涛骇浪,第一次希望自己听不懂谢镜清在说什么,可他那聪明的脑袋却压根不顾他的死活, 已经在飞速地转动间彻底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玩家们本是一体的, 因为饥饿而产生了分歧, 形成对立, 在打算吃下沾有同类血肉的野兽尸体时, 谢镜清被刺伤了。
  刺伤谢镜清的罪魁祸首就是一根尖锐的木头,像是防止谢镜清不把它当回事,甚至还长出了一根木头刺青。
  那是关卡在提醒谢镜清, 该轮到他自我牺牲了。
  然而谢镜清并没有那种堪称恐怖的自我牺牲的觉悟, 能让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出手,一定是因为木头刺青有所反应。
  至于是什么反应, 祁方隅不知道,他只知道,母老虎是同类中最强壮的角色, 即使奄奄一息也有弄死其他小老虎的能力, 这一点与他完全相符。
  最重要的是, 故事里说, 在吃了三太子萨埵之后, 因此而感到悲伤的, 只有母老虎。
  确实只有他, 才会在乎谢镜清的生死存亡。
  可他仍旧不愿意去听懂谢镜清在说些什么。
  “不可能……”祁方隅觉得他的头疼得好像更厉害了,“不可能会是哥哥的……不可能……”
  谢镜清却一心只想要跟他坦白, “每次有人即将遇害, 我的手都会疼, 但如果被盯上的目标变成我自己,它就没有任何反应,所以我才会想,是不是因为我应该出手救人,而不是袖手旁——”
  “不可能!”祁方隅猛然打断谢镜清的话,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脑袋疼痛加剧,几乎要从里面炸开来,难受得他躬起身子,蜷缩在了地上,嘴里还在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肯定……肯定是我猜错了……是我猜错了,哥哥,我们都是玩家,不会这样的,不会变成这样的……”
  谢镜清看着他,没有说话。
  祁方隅死死攥紧了头发,“哥哥你别着急,你让我再想想,你别着急……我一定……我一定能想到跟木头有关系的其他关卡名称的,你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谢镜清犹豫半晌,还是没有说些什么,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你去哪?!”祁方隅立刻扑了过来,眼里满是腥红的血丝,“你要去哪里?哥哥,你别着急,你别着急,你让我……咳咳咳咳……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哥哥,我——”
  “我不着急。”谢镜清安抚他,仿佛被挑中献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你的嗓子还没好,我去给你烧点水。”
  祁方隅立刻撑着洞壁想要站起来,途中脚软差点儿摔了一跤,又急忙扶稳,“我……我跟你一起……一起去……”
  谢镜清说:“没关系,我就在外面,不走远。”
  祁方隅固执地道:“我要跟你一起去,哥哥。”
  谢镜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伸手扶起祁方隅,接受了他的跟随。
  整个烧水的过程,祁方隅都一改之前不敢跟他过近接触的作风,紧紧跟在他的身边,连喝水的时候也不再背对着他了,目光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水漏到了下巴也毫无所察。
  谢镜清用袖子帮他擦去水渍,将不锈钢碗清洗干净,又开始准备煮吃的。
  洞口就有一棵树,很近,祁方隅还是坚持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被风吹得咳嗽不断,眼眶更红了。
  谢镜清摘下嫩芽,道:“再这样下去,你的感冒会加重的。”
  祁方隅不听,“我……咳咳……我就要待在你的身边,就……咳咳咳……就不走……咳咳咳咳……”
  一句话,他就差点儿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了。
  谢镜清只得少摘一些,伸手扶他,“回去吧。”
  祁方隅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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