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来这里?!
褚沂专注地在门外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到对方走到一面浮在空中的镜子面前。
那镜子波动一下,令浅竟是直接走了进去!
他直接惊呼出来,从门外冲了进去,扒拉着镜子,但那镜子却是怎么也没动了。
“令浅!令浅!”褚沂焦急地喊着,双手开始用力垂打这面坚硬的镜子,“你这吃人的破镜子,快把我男人吐出来!”
镜子:……
那镜子终于出声了:“小神君,不用着急,帝君会回来的。”
褚沂急忙询问道:“令浅人呢?”
“帝君在处理魔胎。”
“什么魔胎?”褚沂问。
“嗯……通俗地说,就是之前在你身上设下诅咒的那人。”
“啊?令浅怎么会……”
“这是他的任务。”镜子说,“您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了,因为这个世界的魔胎已经在几天被帝君杀了。”
“真的?!”褚沂惊讶道,随即又说道,“怪不得这几天感觉身体渐渐变好了我,原来都是因为令浅……”
“不过……”褚沂又问道,“既然人都死了,那令浅还去处理什么胎啊?”
镜子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有一件更紧急的事情需要小神君你去做。”
“我吗?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救帝君。”
褚沂:?!
他咽了口水,试探道:“……什么意思?”
“帝君为了你,无视自己的身体,日复一日地使用我斩杀魔胎,现在身体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什么?!”褚沂伸手捏住镜子边缘,焦急道,“那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行?”
镜子:“如果是你,就会很简单。”
……
夜黑风高,褚沂把自己房间里的那朵冰莲花拔了出来,脑海里回荡着镜子说的话。
“帝君曾经送给你一朵花的种子,那是和他诞生在同一个时期的东西,拥有可以承载帝君力量的身体。”
“你身上诅咒已经解除,可以随意使用自己体内的力量,你就趁半夜的时候,把帝君的意识魂魄封印进这朵花里,扔到下界,让他休整几万年。”
褚沂问:“为什么要扔到下界?”
“因为魔胎未死透,如果复活后还会对你们有威胁,冰莲花在下界可以很好地隐藏帝君的气息……”
褚沂按照镜子说的做了,令浅果然身体越来越差了,竟然对他做这种事毫无防备。
他看着手中的花朵,叹了口气。
“令浅,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自那之后,褚沂独自在天界呆了很多年,隔段时间就跑到下界偷偷去看他家男人。
这种日子不知持续了多久,如镜子所说,那个曾经死去的人果真又在某天活了过来。
而那人也确实找上了褚沂。
眼见对方又想控制自己,褚沂一怒,用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把他大揍了一顿,弄得个两败俱伤,不过也好歹是让这人万年来都没机会去找令浅麻烦了。
过后,褚沂本来躺在地上静静等死,连眼睛都闭上了,谁料身边传来了嗷嗷的叫声。
“小白狐,再见了……”
九尾翻了个白眼。
是的,九尾陛下早已修炼出了九条尾巴,改名叫九尾了。
九尾一口咬住褚沂的衣服,拖了两个月,总算是把人拖到下界北境,给了他一条新的生命。
九尾看着草地上活蹦乱跳的小狐狸,叹息道:“这一世没有人能诅咒你了,就用你自己的性格来活吧……”
第61章
潮汐的声音在耳边规律地传来, 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海边的山崖上,坐着一个仙人,仙人怀里有一只浑身毛茸茸的黑色小狐狸。
白庭已经很久没有移开过目光了, 怀里的狐狸对他来说好像不是狐狸, 而是什么不想让外人窥见的稀世珍宝, 哪怕用尽生命的每一刻去好好看护还是不够, 因为总有人想要觊觎珍宝。
他把手贴在小狐狸的睡觉时微微起伏的身体上,上面传来的温热让他痴迷到舍不得将手移开一寸。
“到底要吃什么你才肯长肉......”白庭低头呢喃, “往后要记得按时吃饭, 少挑食......”
手中原本有些杂乱的毛发在他一下一下的梳理下, 变得柔顺。
“再过一段时间天气会更冷,要记得多穿衣服, 如果生病了, 你房间的抽屉里放了丹药,每个格子都写好了治哪种病,要记得按时吃......”
“我不在的时候, 要好好照顾自己, 夏夏......”
白庭又在山崖上坐了一会儿, 耳边终于传来一道声音:“帝君,时间差不多了。”
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但仔细看却能发现手指在细微地颤抖,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身, 将小狐狸抱起来,转身离去了。
白庭来到仙宫,把小狐狸放到他自己的床上,然后再把被子掀起盖好。
离开前,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在青夏头上落下一吻,吻完后,便不再看他,表情冷下来,再也看不见方才的柔情,轻轻离开了仙宫。
或许是因为睡前经历的事情,让青夏身心俱疲,这一觉,他睡了很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时,青夏脑子里还是茫然的状态。
这是仙宫......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呆滞地看着面前安静的房间,一些记忆开始浮现起来。
他记得,他被魔尊,不,应该是天道,扔进了灰海里。
海里很安静也很黑,每走一步好像都经历了很久,到最后,他在最下面看见了一块发光的草地。
草地上的镜子帮他想起了以前的事,再后来,他好像在草地上看到了花花,当时他已经累得不行了,后来就失去了意识。
所以,他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花花人呢?
莫名地,一阵慌张从心底升起,他忙掀开被子,走遍了仙宫每一个地方,但都没有看见白庭。
青夏扶着一旁的柱子,失力地跌坐到地上,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什么,急忙站起身,快速离开了仙宫。
他心里着急,御空飞了短短半个时辰就到了灰海,他跳下来,快步奔跑在沙滩上,期间还被自己绊了几跤。
“花花!你在哪!花花!”
他一边喊着,一边开始有了哭腔,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角落下来,但这次却没有人站在旁边哄他,拿着帕子细心地给他擦拭眼泪。
“都怪我......我怎么这么蠢!”
青夏的步伐渐渐慢下来,跪坐在沙滩上,眼神失去了焦点。
片刻后,他麻木地站起来,转身慢慢靠近大海,嘴里慢慢念到:“我去里面找你......”
只是这次他才移动了两步,耳畔就传来了声音:“小神君,请留步。”
青夏停了下来,熟悉的声音让他回了点神,急忙转头,向周围探望。
“是你!你在这里!你既然在这里,就说明花花也在这里对不对?他在哪?”
就在青夏焦急寻找的时候,镜子自动浮现到了他面前,开口道:“小神君先别急,帝君他确实是在这里。”
听了往生镜的话,青夏眼里有了光亮,双手扶住镜子,询问道:“那他现在哪?”
“帝君就在你我所站的这里,只不过,他并不处于我们现在的时间点。”
青夏的表情慢慢落下来:“什么......意思?”
镜子慢慢道:“小神君,您先安心,我能感觉到,帝君现在没有事,只要他处理完了他应做的事情就会回来,您只需要静静等待便好,这也是他离开时所希望的。”
“现在时间还长,你可以坐下来慢慢听我讲。”镜子说。
青夏深深凝望了他一眼,片刻后,还是听了他的言,坐到地上。
镜子说:“我现在说的,是帝君以前的事情。”
“世界刚开始的时候,原本只有一块灰色的地,这块地上诞生出了两股相对的力量,来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一个是代表恶的魔胎,另一个是代表善的天道。”
“但魔胎比天道先睁开了眼,他想独自统领天下,所以想趁天道还未苏醒的时候将他吞并,但他当然没有那个能力去承受如此雄厚的力量,所以身体受了反噬。”
“魔胎改变了想法,等到天道苏醒之后,用谎言欺骗天道,说自己才是天道,并且还偷走了天道的法器,防止他杀掉自己。”
青夏问:“天道就这么被骗了?”
镜子说:“天道并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欺骗,因为天道之位并不是他想要的。”
“后来,两个人各自在天界的两边互不交集,一个人偷偷地在世间降下灾难,另一个则机械地处理这些灾难。”
“直到后来,魔胎的身体因为当初试图吞噬天道而开始反噬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快消散了,所以开始制造出傀儡,傀儡吸食万物的力量,最后再供奉到魔胎的身体里,延续他的寿命。”
“所以,后来就有了小神君你,以及后来你们所经历的事情。”
青夏点点头,随即又问道:“可是我不明白,既然魔胎自己都会死去,为什么你当初会说花花要一遍又一遍地斩杀魔胎?”
镜子说:“因为那只是最初的那个魔胎死了,魔胎一死,就会诞生一个新的来维持世界平衡。”
“那岂不是无解了?!”青夏上半身立了立,“既然魔胎杀不死,那花花还去干嘛?”
“不,并不是无解。”镜子说,“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回到世界最初的时候,比魔胎先睁开眼,吞噬掉对方,这样魔胎就没办法再生了,魔胎虽然无法吞噬掉天道,但天道却可以。”
青夏松下身体来:“你是说,花花现在回到了世界最初的时候去了......”
“那什么时候,他才会回来......”
青夏望了望着空荡的海岸阴沉的天空,迷茫了。
......
仙宫外面的仙兽们最近发现,小狐狸变了,不在像以前那样天天上蹿下跳,一点就燃。
甚至连白鹤有时候故意要和他拌嘴,小狐狸都是翻他一个白眼就走了,懒得理他。
这不禁让白鹤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和小狐狸拌嘴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挫败感!
“你们说,这小狐狸是怎么了?”
一旁的老乌龟摇头:“你以为谁都是你,人嘛经历一些事情,总是要长大的......”
白鹤:......
青夏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去灰海边上看一眼自家男人有没有回来。
没有看到人,就回到仙宫,通常都是在仙宫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时候晚上只能拿几件花花的衣服,闻着上面熟悉的味道才能入睡。
等第二天醒来时,往往发现自己抱着的衣服上已经沾满了自己落下的泪。
这种魂不守舍的日子过了几天,青夏果不其然地生病了,但他心里担忧着花花,完全没想着要去管自己的病,导致后来居然躺在床上下不了,身子忽冷忽热,止不住地咳嗽。
他强撑着中午来到海边,被往生镜发现了,把他赶了回去,说道:“小神君,你再这样下去,帝君回来会伤心的。”
听了这句话,青夏怔了怔,随后低下头,乖乖回了仙宫。
他开始自己学着照顾自己,春夏秋冬会更换自己衣柜里的衣服,生了病会自己去吃药,他跪在装丹药的抽屉前,看着上面被男人一笔一划写好的丹药名字,眼泪又止不住地开始滑落下来。
“花花……我想你了……”
后来他又学会了安排自己的一日三餐,生病的次数越来越少,脸上恢复了一些气色。
镜子看着对方每天过来时的变化,也微微松了口气。
刚开始那段时间,青夏每天都盼望着海滩上能出现那个人的影子,后来,他等了很久很久,连仙宫里的到他膝盖的树苗都长到比他他脑袋还高了,那人还是没有回来,青夏看着海岸的目光越来越呆滞。
有一天,青夏冷漠地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镜子:“……”
“你骗我,其实花花根本没有走,他就在这片海里,你们都瞒着我,好让我等到心死。”
镜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青夏微微动了身子,手撑着地站起来,看着自己的脚步。
“可是我的心不会死,我要去找他……”
说着,他又开始像曾经一样,一步一步想往海里走。
镜子往前动了动,想去拦他,可才移动了几寸,就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青夏撞上了一个人。
他撞上了那个记忆里结实的胸膛,鼻子里又重新被那股清幽的冷香包围。
白庭低下头,指节蜷屈了几下,最终还是拍上了那具小小的身体。
“夏夏……”
哪想男人刚开口,青夏就猛地伸手打了他胸口一拳,力道结结实实,一点余地都没留,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男人身上。
白庭一来就受了他一拳,一时语塞,但还是配合地闷哼了一声,双手用力将人抱进怀里,然后举起来,托住青夏的臀部,和他交换了一个凶悍的吻。
青夏双腿勾在男人腰后,一边哭,一边和他接吻,双手还不断地捶打他,嘴里含含糊糊道:“老匹夫,负心汉,让你家夫君等这么久!你是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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