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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唐]恰似故人来(历史同人)——此间乐

时间:2025-04-05 12:42:47  作者:此间乐
  “浑邪休屠两部号称是十万众,我方不明真假,恐其中有诈,许是匈奴单于奸计,但……”卫青并未说完,刘彻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示意其继续。
  “若因担心其中有诈就不去受降,那匈奴就会以为我大汉势弱,难保他们不会再卷土重来。因此必须要有人去主持受降一系事宜。”
  “那仲卿以为,我朝内部,谁才是最适合前去受降的人选?”刘彻玩味地盯着卫青,故意问道。他缓缓走近卫青,锐利的黑眸紧紧锁住眼前温和内敛的将军。他揣摩着,想从卫青半垂的脸上捕捉到除沉静外一丝别的情绪。
  可惜他失望了,卫青面上不起波澜,眼睫眨动的频率自然,连呼吸都没乱过。只听他用温润的嗓音缓缓地道:“臣自然是服从陛下的一切调度。”
  “哦?”刘彻故作好奇地挑眉,他离他的大将军更近了一些,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心跳声。“仲卿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他循循善诱,已经打好了腹稿,等卫青说出那句话时他应该怎样温柔地回绝。广袖下干燥的掌心热起来,他想当这掌心随着他的劝慰搭在大将军肩头时,他的将军不会再滑的跟个泥鳅似的从他的掌心中脱出。
  你是大将军,自然要坐镇军中,若是你去了河西,那朕的全线调度又该交给谁?
  卫青已经久不上战场了,将军的价值存在于疆场之上,在厮杀搏命中。而如今卫青身上未着甲,不过被这身官服紫绶紧紧地束缚住,自由的灵魂困于这狭小的方寸之内。
  刘彻比谁都清楚,这一场人与人心的仗,卫青想去。
  所以他在等卫青的答案。
  但是精明的皇帝这次失算了,大将军愈发恭谨地收敛表情,将清澈如泉的眼睛埋进看不见的阴影中。刘彻唯一能见到的只有他一丝不苟束在发冠里的青丝。
  他等不到卫青的回答,即便卫青再次开口,也依旧会是那句:臣都听陛下的吩咐。
  不争不抢,宠辱不惊,同椒房殿里的那位皇后一样,温顺的如同一只羔羊。
  看着卫青无所求的样子,刘彻心里莫名一股怒气涌出。卫青明明就在眼前,可他就是能明显感觉到,卫青离他越来越远。
  他是天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他的喜怒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一个臣子所操控。甚至让他想要用军国大事来试探这个臣子的态度和真心。
  殿内的氛围逐渐燥热起来,莫名让人心烦。
  “仲卿,朕一直不解,你从十几岁就跟在朕的身边,是朕所信赖的肱骨之臣,你的姐姐更是大汉朝的皇后。可你为何总是对朕若即若离,不肯对朕讲心里话?”皇帝压低了声线,微眯着眼,面上似笑非笑,隐隐透出危险。
  “陛下。”卫青开口,字句清晰,“臣本是草芥之人,幸得陛下知遇,今能位列朝堂之中。身为陛下的臣子,臣之真心是为陛下效死,除此之外,臣别无他想。”
  本是极为诚恳的一番话,落到刘彻的耳朵里就变味了,期待会有不同的帝王再次落空,强压的怒火霎时间升腾而上。
  刘彻重重冷哼一声。
  “你现在左一个遵从朕的旨意,右一个愿为朕效死,除了这些就不会说别的了?”皇帝蓦地抬高音调,重如雷声,翻飞的广袖化作黑云。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窝火,语气变得咄咄逼人,“朕看你就是不想对朕讲真话!说话犹犹豫豫,半天崩不出一个字!当朕是洪水猛兽吗?朕有那么可怕吗?!”
  “陛下息怒。”卫青先被他吼得一愣,反应过来撂袍恭敬地俯跪在地。
  “朕没怒!”刘彻一挥袍袖,拿起一卷竹简气急脱手直接砸到毫无防备的卫青的额上。
  皇帝完全没注意,负手在殿中来回踱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朕看大将军如今是越来越爱惜自己的名声了!”他嗤道,停下来侧看卫青,凌厉幽深的眼神若淬毒利刃。
  “当真是——其心可诛!”
  卫青浑身一震,一股暖流涓涓而出,不顾额角剧痛,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
  刘彻见他这样,更是火冒三丈,口不择言。
  从刘彻斥责开始,卫青一直默默隐忍,承受天子的雷霆怒火。
  刘彻希望卫青还能像在建章宫养马时那样,面对天子之威非但不惧,哭着直面劈头盖面落下的马鞭也要朝刘彻大吼。
  “汉朝人不爱自己的马,不爱自己的女人,大汉朝没希望了!没希望了!”
  瘦弱的少年抱住奄奄一息的军马绝望地泣不成声,出口的话却振聋发聩,震颤了年轻皇帝表面纨绔下深埋的那颗雄心。
  刘彻还是那时的刘彻,但卫青,还是那时卫青么?
  不,连刘彻都不是那时的刘彻了。
  至少,那时的少年天子不会因为臣子顺从他就发怒。更不会,无法控制自己的猜忌,怀疑那个从建章宫就跟着他,随他一起走出来的玩伴,他的同袍……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如果卫青因战功卓著而骄狂自大,那皇帝反而安心。因为这种人通常都会有欲望,只要满足他,他就翻不起波浪。
  正如卫青自己所言,他出生微贱,那心中的欲望应该只会更加的强烈。可他偏偏表现出无欲无求的模样,反而叫人捉摸不透他的内心。以史为鉴,帝王细思之下只觉无比胆寒。
  卫青身为汉军的最高统帅,全军各处的重要将领都是跟随大将军征战,由他亲手培养出的嫡系。大将军振臂一呼,立时就会有无数人响应。
  是了是了,他当初可是只凭半块虎符就调动了朕的虎贲军,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到的?
  刘彻眸色晦暗不明地盯着低垂着头始终不发一语的卫青,一股极倦的疲惫猛然涌上心间。
  若是卫青真的开口的话,他未必不会答应。便是早就做好打算,也难保他临时不会改主意。毕竟他是如此的——
  “卫青,我要你发誓,以后不准欺骗我,也不许敷衍我。”年轻的帝王紧紧握住年轻的建章监的手蛮横道。
  “诺,卫青发誓今生今世忠心于陛下,绝无半分欺骗,半点敷衍。”
  “不许叫陛下,叫刘彻。”年轻的帝王不满意。
  “陛下……”年轻的建章监十分无奈,皇帝的名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听我的,重新说一遍。”
  “诺……”年轻的建章监拗不过年轻的帝王,只得再仔仔细细重复一遍。
  呵。帝王苦笑。现在的卫青只怕连这件事都不愿回想了吧。他只会跪下请罪,道是当时年少无知。
  凉风不知从何处吹进殿内,殿中人无论皇帝还是将军,都觉萧瑟。
  “滚。”良久,刘彻冷冷吐出一句,闭上眼不想在看大将军一眼。
  “微臣告退。”卫青沉静道。再次一丝不苟的行礼,然后一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刘彻长叹一口气,旋身往偏殿大踏步而去,仍是没注意到,刚刚卫青跪着的地方,有一小滩血迹。
  ……
  卫青快步走在回廊上,汗湿脊背,竹简尖端在帝王失控下重重砸在他的额头上,只听颅骨与竹简之间碰撞出一声不大的轻响,温热的血液瞬时而下。卫青半张脸都挂着血迹,又不方便去太医院,只能以袖掩额等回去府中再做处理。
  大将军身份尊贵,皇帝早就有旨意命诸人见大将军都必须行跪拜之礼。宫人见他步履如飞,都隔得远远地向他行礼,不敢上前打扰。却也有人例外,那就是现下圣眷正浓的李夫人的亲哥哥,李延年。
  协律都尉抱着琴正准备向皇帝陛下进献乐府新编的曲乐,中途与卫青相遇,他见卫青捂住半张脸,眼尖看到那广袖上还沾有血迹,又见卫青来时的方向正指向陛下所在的清凉殿。
  隐约猜到怎么一回事。
  “哟,大将军,瞧您这一脸血迹,可别冲撞了陛下呀。”李延年揶揄笑道。
  他一向不忿卫青。他与妹妹出生为倡,卫青和卫子夫也是人奴之子,都是半斤八两,靠着帝王的宠幸爬上高位,凭什么他们就要比卫氏姐弟低一等。
  明明都是以色侍人,李延年私下里无不怨毒的想。卫青就能从骑奴成为大将军,卫子夫能从歌姬变成皇后。
  看着吧,他的弟弟李广利已经在期门军中,妹妹李嫣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子,总有一天,皇后和大将军位子都会是他们李家的。
  卫青生性宽容温和,对别人的嘲讽从不在意,李延年的奚落飘到他耳旁就如一阵微风一吹就过。
  大将军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协律都尉,径直向宫门而去,徒留李延年暗恨卫青高傲,心里暗暗发誓定要夺走属于卫家的一切。
  卫青回府时天色已晚,他直接去了书房,吩咐仆人去打盆热水,拿干净的细布、伤药和一套衣物过来。李世民正巧刚从外边回来,一听仆人说侯爷回来了,兴冲冲的就准备去找卫青。途中遇到了端着热水拿着伤药的仆人往卫青书房走。李世民暖暖的笑意冷在嘴角,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给我吧。”李世民直接伸手接过铜盆和伤药,大步来到卫青书房前。
  “舅舅,我进来了。”他推门而入,入眼只见卫青正捧着一面铜镜,半边脸上全是未干透的血迹。
  起初是惊讶,之后是了然,李世民连卫青的伤是怎么来的都没多问,因为他已经猜到。
  卫青作为朝廷一等一的重臣,皇后的亲弟,太子的亲舅。就算是三公的丞相都要对他礼遇三分,还有谁能伤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未央宫的那位,当今大汉朝的天子——刘彻。
  想通了其中关节,他就不会再多问,卫青也不会告诉他。毕竟卫青与皇帝之间的矛盾,不是他能插手的。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卫青洗去血迹然后上药。作为外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陪在卫青身边。
  他跪坐在卫青身前,双唇紧抿,一双剑眉微蹙,神情格外专注认真,上药的动作十足轻柔。
  漆黑的星眸,平静的眼神中透出凡事了然于心的坦荡,一点也不似霍去病平时一见卫青身上发生一点小事就火急火燎的样子。
  他与霍去病同样聪明,天纵英才,也跟霍去病一样有时候急躁任性。他比霍去病更加粘人,但他与霍去病最大的不同在于,霍去病见到卫青受伤,首先想的一定不是受伤的原因。而是立马提刀就要去砍了那个胆敢伤他舅舅的混蛋。
  对此卫青即感动又忧心。
  感动外甥知道疼人,忧心他有一天会不会因此做出傻事。
  而今,他更是凭借这个更加笃定自己当初那堪称荒谬的猜想。
  全然改变的字,说话的口气,对人对事的态度,他的神情。站在花园凉亭下写着体裁新颖的诗,闲时拨弄从来都没碰过的五弦。以及前一阵他趴在自己膝头突然说出的一段匪夷所思的话,就像是提前预知一般……
  唯一能解释的,他并不是记忆缺失。况且他从来都没有掩饰过,一件,他希望他们都能猜到的事。
  思考良久,终于在李世民替他包扎好额角的伤口后,卫青低声道:“去病,你真的是去病么?”
 
 
第9章 
  长春宫。
  霍去病已点好随他出征的军士,举目远眺,旌旗卷舒,军容齐整,各个昂首挺胸,士气高昂。
  他一身玄甲黑袍,腰挎一柄黑鞘窄刃横刀,兜鍪上的红缨是唯一一抹亮色,整个人显得无比庄严肃穆。
  导驾在前,鼓乐在后,皇幡随风鼓动,大部人马簇拥着玉辂缓缓而来,大唐天子驾临。
  秦王此去一为夺回龙兴之地,二为剿灭刘武周势力。李渊分外看重,亲自主持出征祭礼,拉着霍去病的手将一半鱼符放到青年掌心中。
  李渊语重心长道:“吾儿此去艰苦,战场风霜,当万事小心,阿耶在长安等你凯旋而归。”男人目光慈蔼,握住霍去病的手迟迟不愿松开,看得出他十分不舍。
  虽然因为刘文静的案子,皇帝和秦王生了罅隙。但亲父子哪有隔夜仇,霍去病来后对李渊的态度恭敬中不免透出疏离冷淡,李渊能感觉到但都通通选择视而不见。只当小儿任性,毕竟是当父亲的责怪打骂他在先。二郎自小在他身边长大,受尽宠爱,又生性倔强,一时受不了闹闹脾气是应该的,李渊完全能够理解。
  李渊喟叹一声,拍了拍儿子的肩,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淡雅,上刻螭虎纹的指环。
  “这是你遗落在阿耶那的。看见它,阿耶就想起当初送你去讨伐薛氏父子。这些时日阿耶日日苦思,确实不该那样对你。出征在即,阿耶愿你连战连捷,扬我大唐国威。”
  只一眼,霍去病诧异地瞪大了眼,手指不自觉轻颤两下。
  他微微垂眸,神色复杂的从李渊手里接过指环。不用旁人介绍,他比谁都清楚这枚指环的来历。
  指环材质为昆仑玉,晶莹圆润、纯洁无瑕,浑然一体,无丝毫裂纹。昆仑玉在汉朝时就已稀少到几乎只有古书上才找得见,更别说相隔几百年光阴的大唐了。
  当初刘彻得到胡商献玉,大喜之下重赏胡商。这块玉皇帝并没有赏给后宫的任何一位妃子或是藩王。而是交给全国最好的玉匠耗费两年之久将之打造成一对玉佩和一个指环。
  玉佩刘彻与卫青一人一只,指环则在霍去病十五岁生辰那日作为礼物赏给他,供他拉弓习剑时用。
  这枚指环一直陪着他,训练、战时戴在手上,平时就用红绳穿成平安玦系在腰间。
  霍去病不知道经过几百年,这枚指环是怎么辗转到李渊手中,再由李渊转赠给当时奉命讨伐西秦,第一次独立领兵的李世民。
  这个指环,是如今连接他与大汉的唯一的信物。
  霍去病不禁紧紧捏住指环。
  李渊见他眼圈发红,紧抿薄唇似在强忍心中翻涌的情绪,忍不住大臂一伸将儿子揽进怀中安抚。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底下将士们都看着呢还要哭鼻子。阿耶与你阿兄都等你回来,到时咱爷几个去终南山打猎,阿耶把珍兽园最好的鹞鸟赏给你。”他故意略去李元吉,就怕霍去病一听见那三字就膈应。
  脸颊隔着兜鍪被皇帝用手掌轻轻压到宽厚的肩上,霍去病不知道是哪里让李渊误会了,差点被李渊熟练又笨拙的哄儿子技巧逗笑出来。
  当他是小孩儿吗,又是出去打猎,又要给宠物的。
  这皇帝老头有点好玩啊。
  他眨了眨眼,心中所想虽是调侃,却也不免升起些许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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