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就一定要给你吗?”司明近乎残酷的凝视着他,步步逼近:“司墨,你没有资格!一个一出生就克死母亲,给南昭带来灾难的人,能让你苟活到现在,全是因为祖母仁慈,你这辈子就安安稳稳当你的废物郡王,不要妄想任何东西,听懂了吗?”
“你根本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娶他?你在南昭明明有了心上人!”
“小孩才整天嘴里念着喜欢不喜欢,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喜欢’这两个字,是最没价值的东西,司墨,你已经不是小孩了。”
司明厌恶地将他推开,旋身进了屋,吩咐下属开始准备迎亲回南昭世宜。
司墨从小到大,没有争强过什么东西,因为那些权势与宠爱离他太过遥远,让他自己都觉得,是他不配的。
可是熙兰不同,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他整颗心都在为他跳动,血液在为他沸腾,他想要他,从未如此强烈。
司墨没有放弃,转身策马离开了皇家别苑,一路打听到了肃亲王府。
没有拜帖,像个不懂规矩的莽汉,大喇喇上前便说要见熙兰郡王。
守门的侍卫差点没将他轰走,直到他拿出腰牌,才叫人去通报了一声。
此时,封熙兰正在屋内收拾着自己的嫁妆与成婚要用的礼服,一半忧一半喜。
幸好不是给他和司墨赐婚,而是他喜欢的司明,不然他定要恨死!
只是远离家乡和父母亲,他心慌得不行,这一走还能再回来吗?
在外守着的女使匆匆走了进来,“殿下。”
“何事?”
“门外司墨郡王要见您。”
“不见!让他滚。”封熙兰烦透了他,一想到他的逾矩心里便膈应。
“喏。”
司墨在门外等了许久,才看到有小女使出来,他蹭的一下起身迎了上去。
“司墨郡王,请您回吧,我家殿下不想见您。”
“他为什么不见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你带我去见他吧!”
那女使见他想抓着自己,想强行闯进王府,一旁的侍卫上前拔刀将他拦下。
“请您莫要在此放肆,再不走我们便报官了!”
司墨只得退到了巷子里,找个块挡风的角落蹲着,既然他不想见他,那他总会出来的吧?
于是司墨便在巷口寸步不离守了三天两夜,谁来劝,谁来赶都没用。
肃亲王被吓得不轻,倒是没听闻过这司墨有疯病,脑子不正常。
便悄悄差人给司明送了书信,让他把人带走。
司明是叫人将他打晕强行把他带走的。
醒来后,便躺在床上瞪大着双眼,不吃不喝的。
司明也没管人,时间匆促,启程的日子将近。
*
封越离京的队伍走出三百里之外,在郊外的小树林里扎营,派了一支小队去附近的城镇采购物资。
魏晓枫最近迷上了射箭,已经能射中八环了,虽然概率不是很高。
架在火上的水沸了,赵管家给他们王爷沏了茶,眼看天色暗下,那落在远山的夕阳红得像血,明日应该是好天气。
这一路看到了不少美景,也让魏晓枫的离乡之愁冲淡了许多。
“晓枫,过来喝点水解解渴。”封越叫了声,朝他招了招手。
魏晓枫闹腾了许久,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只着了一袭单薄的青衫,浓密的青丝高高绑成了一个马尾,干净利落飒爽,瞧着就让人格外喜欢。
他将弓背在了身后,高兴的跑了过来,封越将沏了一阵的还有余温的茶水递给他,上好的毛尖如牛嚼牡丹。
吃下去魏晓枫才惊诧:“这是明前茶,好香浓的味道!”
封越失笑:“你囫囵吞下这都能吃出来?”
魏晓枫插腰自豪道:“那不可吗?吃喝玩乐我可在行着!”
说着,他卸了背后的弓箭,贴着封越坐在了旁边,得意道:“我射箭的技术是不是长进很多?”
“嗯,毕竟是我教出来的,不长进可说不过去。”
“我最近练箭感觉双臂都有肌肉了,你摸!”说着把手臂横到了封越跟前,非要让他摸。
封越顺着他的肩膀往手臂上摸,手法暧昧,魏晓枫没有察觉。
直到封越贴上他的耳朵,低语:“晚上你脱了,再让我好好摸。”
魏晓枫一张脸顿时红透,赵管家识趣地走远了,留他们两在这里打情骂俏。
这一路来魏晓枫睡的都是马车,马车足够宽敞,像间移动的小房子,但今晚魏晓枫说想睡帐篷。
其实他老早就想睡帐篷了,又怕封越会不习惯。
哪知封越想的也是如此,怕睡帐篷晓枫会不习惯。
赶了这么久的路,随行的队伍都已搭了帐篷入睡,只余几十个守夜的士兵,升了篝火,在附近来回巡逻。
魏晓枫洗漱完迫不及待的钻进帐篷里,皮毛垫子十分柔软暖和,他穿了件单薄的里衣,肆意在里面滚了好几圈,像只放出去撒欢的狗儿。
封越一进来便见这情形,不由觉得好笑,“睡个帐篷都这么高兴?”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睡帐篷!”魏晓枫坐起身一脸兴奋,“你们以前出去打仗,也这样睡帐篷吗?”
“嗯,随行的士兵会带帐篷,但也不是每次都会搭,如果暴露行踪会有麻烦。”
封越全身放松躺了下来,外头的火光随夜风摇曳,风劲大时跟着呼呼作响。
树影倒映在帐篷上,婆娑起舞,这一切都让魏晓枫十分新奇。
封越满眼宠溺任他在帐篷里撒欢,时而将头探出帐篷外,时而拿手贴上倒映的树影,任何时都精神头十足,对什么都好奇。
随着他的动作,单薄宽松的里衣隐约勾勒着他薄薄的肌肉轮廓,露出的那一截腰劲瘦而柔韧,白得晃眼。
介于少年与成年男性之间的清透与唯美,长在他身上都那么恰到好处,无可挑剔。
这是他宠出来的晓枫,他只会一天比一天更美好。
突然,魏晓枫感觉到腰间一紧,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箍住,有种无法挣脱的霸道。
“还不困么?”
“我现在很精神,还睡不着。”
封越手腕上一使劲,便将他带进了怀里,魏晓枫仰躺在他怀里便不动了。
封越宽大的手掌开始在他腰间游走,他很敏感,既受不住这样的触碰又有些迷恋他的触碰,他握住了封越那只作乱的手,想的是阻止,身体却想要更多。
封越喜欢看他一脸迷离,眉眼染上情欲的模样,无邪里透着那几分媚态,简直要命!
“不是要让我看你的肌肉吗?把上衣脱了,让我瞧瞧,是不是真的练出肌肉了?”
魏晓枫此时被欲望支配着理智,双眸深邃又迷离的看着封越,坐起身利落地将自己的上衣脱下。
“这样……好看吗?”魏晓枫耳尖红透,浅浅埋下了头去。
封越喉结滚动了下,本还想逗他会儿,可他这模样,就是神仙也难忍,他一个翻身将魏晓枫狠狠压在身下,渴切又炽烈的唇舌相交。
林中的晚风将那些暧昧的低吟吞噬,帐篷里人影激烈交叠,久未停歇。
二更时女使伺候了热水,魏晓枫害羞,完事后除了封越,从来不肯让任何人靠近。
封越也早就习惯事后清洗的活儿。
魏晓枫虽然还是很害羞,但也不似当初那般遮遮掩掩,只见他浑身慵懒,未着寸褛的趴在皮毛毯子上,如羊脂白玉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新添上的痕迹。
封越细致给他擦洗完身子,怕他受风寒,替他拉上了被子,又叫女使送了些热水过来,自己洗漱完才拥着他睡下。
在野外封越睡眠一般极浅,这是长年行军养出来的反件反应。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醒来。
天将亮时,正是人们睡得最死的时候,他听到飞箭划过空气的呼啸声,猛地瞪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第一时间穿上衣服,拿上惊雷枪。
“晓枫,晓枫!醒醒!快醒醒!”
“唔……天还没有亮。”
“把衣服穿上。”说着,将衣物塞到了他怀里。
“怎么了?”魏晓枫揉着双眼迷迷糊糊的开始穿衣服。
“呆在这儿别乱动,没有命令不要出来。”
封越叮嘱了句,如同一只黑夜中捕猎的黑豹,悄无声息地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守夜的士兵已经被干掉了好几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该死的!他都已经出城这么远,京中还有人掂记着要杀他!
封越在暗中观察了一阵,发现了几个暗杀者的方位,然后逐一从背后偷袭,但在杀第二个时,被敌方的人发现。
而此时,有人亮了火把,号角声吹响。
慕云华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头有些沉,叫了叫身边的士兵,一个个都睡死了,没什么反应。
应该是迷药!
慕云华管不得这么多,拿起了刀冲出了帐外,此时没有迷药受影响的士兵只有靠近封越这边的百来近卫队。
封越与林中几人纠斗了上百来招,都是功夫了得的高手。
他初步推测对方派来的人不多,但全是精锐。
守夜的士兵喊了声:“有刺客,保护王爷!抓刺客!!”
穿好衣裳乖乖呆在帐篷里的魏晓枫一听有刺客,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但他谨记着封越的叮嘱,没有命令不要出去。怕他一出现,会成为刺客的目标。
这些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顶级杀手,真是好大的手笔!
看来他们根本没想放他安然去广陵。
听到林中的打斗声,慕云华不顾危险冲了上去,与封越会合,林子另一边已传来一阵厮杀声,情况惨烈。
“你受伤了?”慕云华看到他腰腹有鲜血溢出,双眼满是愤怒狠辣,“我杀了他们!”
“他们是专业的杀手,你不该过来。”封越一脸凝重,一个人逃的话目标小,还有机会逃跑。
晓枫身边没有高手能护得了他,慕云华最应该护着的人是晓枫。
“老子长这么大,没怕过,来啊!!伤我主公者——死!”
慕云华的招式练的也都是杀人的招,招招毙命,速度奇快,过招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封越摒气凝神,他是盾,慕云华是刀,这么多年的合作与生死一瞬,在战场上的配合天衣无缝。
在干掉第六个杀手时,慕云华的攻击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身上也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封越只能保证无人能从背后偷袭,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进攻杀敌。
眼看久攻不下,背后那人再也坐不住了,一道缥缈的声音遥远得像是从天际传来,不像从口舌发出,更像是腹语。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两个都打不过,退下去!”
来人从天而降,童颜鹤发,手握一柄漆黑的长剑,盯着封越的神情,就如同盯着一个死物。
从接到暗杀令开始,这人在他心里,便已经是个死人了。
慕云华没有怕过,可是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眼前这个人内力深不可测,他怕是要败。
“主公,你快走吧,我来挡住他。”
封越沉声道:“要走一起走。”
这么多次险难,慕云华都以性命护他,他们是战友也是能将后背信任交予的兄弟。
“我的命不值钱!”
“少废话!”
那人狂傲无比,“你们谁先上前来领死?”
“我领你大爷!”慕云华唰唰几刀朝那人劈了过去。
封越一枪划破黎明前的黑暗,两人前后夹击,配合度极高,若是一般人,都不知死了多少回。
可这人应付起来不慌不忙,手中的剑又快又狠,竟毫无破绽。
慕云华挨了他两剑,受伤严重。
另一边的厮杀未止,封越更加担忧起魏晓枫的安危。
可现在他和慕云华都受了重伤,无法脱身。
银发男子虽一时被缠住无法找到突破口,但只是时间问题,眼看胜利在望,他们要撑不住了。
慕云华朝半空怒吼了声:“元公公!你真就见死不救吗?!”
银发男子冷笑了声:“你以为搬救兵能有用?乖乖让本座杀了,还能少吃些苦头!”
慕云华未理会,“元公公你快出来啊!你出手相助,我tm认你做干爹!不,做干爷爷!!”
一道尖细的笑音极有穿透力不知从哪方传来,“今儿你这个狗儿子,咱家是认定了!”
银发男子大惊失色,这里居然还有别人藏着,他竟一直没察觉!
只见在半空中,一道穿花衣的老者徐徐走了过来。
银发男子摒住了气息,这人好生邪门,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妖邪之物,竟能踏空行走,再仔细一瞧,这半空中不知何时被此人布下了银丝阵,犹如一张天罗地网。
银发男子握紧了手里的剑,这二十年来,终于有一丝胜负欲,“你有天罗地网,吾有寒铁剑,本座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千机丝厉害,还是吾的剑厉害!”
元公公低笑了声:“咱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过对手,你这柄寒铁剑虽是锋利,于咱家无用。”
“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咱家不在江湖后,寒鸦十四楼竟也称王称霸,在咱家面前耍起了威风,可笑至极!”
“你究是何人?”
“你不是要试试么?你过来一试便知!”
语落,两大绝顶高手,开始过起了招。
见元公公过来,封越便已知结果,收了手里的长枪,吩咐慕云华道:“我先去找晓枫。”
慕云华想说他两句,但话在喉咙轱辘一圈又咽了回去,无奈挥挥手:“那您快去!这儿有我和元公公就行,我在这儿观战,说不定能学点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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