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祝尧平复心情应下来,“在此之前需要你帮我点小忙。”
***
约撒尔因飞蛾病闹得全城消毒,祝尧留下来的药粉发挥了很大作用,琼斯在此基础上制作出防虫喷雾,在城内大面积消杀。
诺尔的黑眼圈快要挂到下巴上了,他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伯爵之子的气势消失无影。
“这都好几天了,祝尧的影子还是一点都没有,他该不会死掉了吧?”诺尔哀嚎,“我可怜的兄弟啊!”
琼斯给了他一拳头:“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就应该把飞蛾塞进你的嘴里让你也体会体会说不了话的痛苦。”
“可是……真的不是我消极,我们都找了那么久,不如先给他立个碑吧,免得他的魂魄飘过来找不到回来的路。”诺尔摇摇欲坠。
旅馆的门突然被推开,扬起大片灰尘。在旅馆死亡事件发生后,这间不大的旅馆就已经暂停营业,只有老板娘和琼斯住在里面,诺尔时不时过来和他们共享信息。
瓦勒莉大步走进来,炽热的阳光洒在她火红的头发上,她修长的大腿在地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遮住了大厅里诺尔和琼斯的脸。
“老板娘,虽然你确实很美,但是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心情欣赏你的美貌了。”琼斯头也不抬地说,他手中正在捣鼓最新研发的武器,据他自己描述,这东西一旦发射出去足以炸掉半个山头。
“蠢货,拿上你的武器跟着我走。”瓦勒莉上来狠狠打了琼斯一巴掌,“我从莱西那里得到消息,卡洛斯调查到通往地中海的火车线路每晚都会有一趟车脱离时刻表私自发车,它并不属于火车管理局,也并非教皇大人的私人专车。”
“根据被逮捕的司机交代,有人支付给他大量金钱让他运送人和物资前往海岸,那些人从来没有回来过。而委托他的人用黑袍遮面,可他依然看到了黑蛇纹面。”
琼斯和诺尔忽然激动地跳起来。
琼斯抱住瓦勒莉亲吻她的脸颊:“哦我亲爱的瓦勒莉,在没有哪个女人能有你一般的美丽性感和智慧了。走,让我用我的超导炮轰碎那些该死的爬虫的脑袋!”
瓦勒莉嫌恶地拿出她那把镶着粉钻的长剑架在琼斯的脖子上。
“快点,卡洛斯和王子殿下已经派兵前往海岸了,我们说不定还赶得及搭上他们的火车。”
***
“嗨,来看一看我们3号的成果了。”巴拉蒂依然戴着那个面罩,他款款走进洞穴,在一处角落发现了浑身带伤的祝尧。
他的身上是3号口中分泌的粘液,大腿上青紫不堪,金色头发凌乱的铺散在地上,脸上表情痛苦又难堪。
“啧啧啧,看看我们的小美人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巴拉蒂双手插兜看向另一边的那美拉3号。
“男人的受孕周期要长一点,”巴拉蒂伸出手,手中拿着一支绿色试剂,“只要打下这个东西就能怀上,这可是我们特意为你准备的好东西。”
他靠近躺倒在地上的祝尧,伸手将他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掠到耳后。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在将针头靠近祝尧的肚子时竟伸头向前想要亲吻他的脸颊。巴拉蒂自己也被震惊了,但随后他就心安理得的想:就当做对我的嘉奖吧。
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残破的可怜的美人视而不见,巴拉蒂发誓,如果将这样的祝尧和圣母像摆放在一块,大家都会优先去亲吻他而不是圣母像。
“你放心,等到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不管是那美拉还是普通的蛇,我都不会让你死去,到时候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巴拉蒂附在昏睡的祝尧耳边说。
“那你还真是,怪好心的——”祝尧瞬间睁开双眼,只见他的手快速抬起,一块褐色物体在他掌心浮现,眨眼间出现在巴拉蒂的侧颈上。
那是一个小小的牛角,尖端尖锐,被祝尧狠狠刺进巴拉蒂的脖子里,只要他轻轻一划,巴拉蒂的半个脖子都会被暴力割开。
鲜血往下滴落,其中还掺杂了祝尧手上的鲜血,尾端的那一小截刀刃因为他用力而刺进自己的掌心之中。
“现在你可以开始呼救了!”祝尧另一只手拽掉巴拉蒂的面罩,让他暴露在空气中。
第64章 逃离蛇窟一声清越的鸣叫刺破天空与大……
小牛角死死插在巴拉蒂脖子里,稍一用力就能置他于死地。
他那种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姿态彻底消失。
祝尧没猜错,巴拉蒂在他们的组织中身份地位还算高,那些闻讯下来的小喽啰们站在他们对面,手中拿着武器却迟迟没敢动手。
巴拉蒂被比他矮的祝尧劫持着,双腿只能屈蹲下去,他流着汗痛苦道:“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明明看起来那么弱,各方面都令人惊讶。”
祝尧淡淡地笑了笑:“谢谢您的夸奖,我真是不胜感激*。”
那美拉3号不知什么时候凑近,趴在巴拉蒂身上舔着从祝尧手掌上流下来的血,期间不小心舔到了巴拉蒂的血还要嫌弃地吐信子。
祝尧拍了拍3号的头,心中感慨,这只头看得多了竟然变得不那么恐怖了,人真是适应性非常强的存在啊。
“把你的孩子们唤上来,这么多人他们不配合的话我们很难脱身。”
3号似乎听懂了祝尧的话,他手掌贴在地面,下方的蛇群瞬间躁动起来,纷纷沿着陡峭的石壁往上爬。
在人类不知道的地方,岩壁上有数个不起眼的窟窿,蛇能轻易的钻进去,然后从另一个洞口钻出来。
“你!”巴拉蒂又惊又怒地看着顺从听话的3号,“不愧是睡过的关系,他竟然也能被你蛊惑。”
祝尧没有反驳,跟这种人解释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出去。
“那美拉3号!你这个叛徒!背叛了你的信徒!”巴拉蒂怒吼。他越激动,脖子上的伤口就越大,血哗哗往外流。
祝尧一只手握成拳狠狠砸上巴拉蒂的脑袋:“都什么时候了还搞邪。教崇拜那一套,不得不说你从刚见面时就让我恶心透了。”
他拖着恍如死狗一般的巴拉蒂往洞口走,看向那些围堵过来的教徒:“不想他死,就往后退。”
门口的教徒们面面相觑,迟疑着没有动作,祝尧见状又将牛角往里扎了半寸。
这次似乎扎的有些猛了,一柱鲜血喷溅而出,他应该伤到了巴拉蒂的动脉……
巴拉蒂的喉咙忽然发出剧烈倒气的声音,那些鲜血进入了他的气管,他因大量失血面色苍白不似人样。
完了。
“……我,不好意思,我不是学医的。”祝尧尴尬地松开手。
巴拉蒂捂住脖子仍是止不住那喷涌的鲜血,他倒在地上,只一眼就知道没救了。
本来还能有个好用的人质,这下好了,只能赤手空拳打怪以求逃出生天了。
原本还算平静的洞穴内瞬间动乱,祝尧与那些教徒同时动身,他从巴拉蒂身上摸到一把装饰用的短剑。
白裙翻飞之间,一脚踹倒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手上的短剑插进另一个人的喉咙。
从岩壁上出来的蛇拖住多数人的脚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亲手圈养的蛇居然也能成为捅向自己的武器。
此时,整个洞穴乱成一窝粥,无数黑蛇在洞穴中乱飞,一个金发浴血的少年赤脚穿着残破的白裙持剑在人群中挥舞。
祝尧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什么东西充斥着他的四肢,让他想要发泄,想要咆哮。
***
卡洛斯手持望远镜在群山之间观察,那位被逮捕的火车驾驶员被士兵压着跪在一边。
他说:“就在这停下的,每次他们都会有人过来接应,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
驾驶员眼泪横流:“请大人们饶了我吧,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实在是因为家里老母亲生病,他们给的太多了,我没办法才愿意做这种事的。”
卡洛斯冷硬的站在前方,随意看了一眼那驾驶员,接着扬起手。
站在旁边的路德维希看出了他的企图,他面露不忍上前一步:“卡洛斯,他不过是为了他的母亲……”
一剑下去,驾驶员的胸口被刺穿,士兵们把他的尸体拖着扔到铁路旁。
一串鲜血滴落路德维希白色的羊皮靴子上,他低头看了许久。
“路德维希奥兰治,你知道你肩负着的责任是什么吗?怎么能如此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卡洛斯看向路德维希,漠然开口,“如果你当上国王还是这么个性格的话,那么我劝你最好还是把王冠摘下来,神国不需要这么个懦弱与心软的国王。”
路德维希没说话,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莱西忽然走上前,这么多天,自从路德维希开始学着接管政务时,他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他灰色眼睛无所畏惧地直视卡洛斯:“卡洛斯大人,虽然您暂时代替教宗大人管理教廷,但这不代表您可以对国家继承人如此无礼,即使是教宗大人也没有这种权利。”
“哼,哄孩子你们最在行,以后有你们头疼的。”卡洛斯不爽道。
“世界永远是属于年轻人的,总要给年轻人一点成长的时间。”
“各位大人们,请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搜查起来吧!千万不要让那群可恶的家伙们跑了啊!”后方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是亚当斯伯爵的长子,一个叫诺尔的小家伙。
卡洛斯抱起双臂:“用得着你教我做事。”
诺尔赔着笑过来,心中翻白眼,嘴上还是恭维道:“谁不知道卡洛斯大人是教廷里最靠谱的主教,您心忧国家与民众,是当之无愧的教皇代理。但是说真的,再不快点,我兄弟可能真的活不了了啊!”
琼斯深知不能指望这么一群心不在一个地方的两派阵营,他背后扛着一支被灰色布匹包裹着的炮弹,搀扶瓦勒莉从铁轨上迈下来。
地上掠过一片巨大的影子,速度极快,转瞬即逝。
瓦勒莉忽然抬头看天,她指着天空说:“那是什么?”
琼斯闻言看过去,只见在刺眼的日光中,一只从未在神国境内看到过的巨鸟在高空中盘旋,它硕大的翅膀伸展开来,白色的羽毛在太阳下发光,头尾目测有六米之长。
“哪来的,那么大的鸟啊……”琼斯惊叹。
***
“对,就是这样发泄你的愤怒,让那些看不起你的,轻蔑你的,企图折辱你的人都去死,用你手中的剑刺穿他们的胸膛。”
恶魔的低语一声声传过来,祝尧的手在颤抖,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手一直向下流淌,雪白的裙子染上大簇大簇血花。
教徒脸上黑色的蛇纹朝他压过来,祝尧感觉自己的脑子在充血,那种无处不在的燥热又包裹住他。
他想:我在杀人,杀了很多人。虽然他们都是恶人,但我一点也不开心。
酥麻空虚的感受又让他陷进无尽的泥沼,他想躺下来,但那缥缈的声音又说:“你不能倒下来,你得活着,我们需要你带我们回家。”
“拿起你手中的剑!”
祝尧猛地睁眼,一个人朝他扑过来,他举起短剑,即使是装饰用的短剑依然锐利的划破对方的喉咙。
“我……已经,快没有力气了……”祝尧喘息。
“嘶嘶——”那熟悉的蛇鸣出现在祝尧身后,祝尧悍然转身。
一道剑尖从3号的腹腔刺穿,那个拿剑的人太过惊慌,手中的剑又向上划了一下,祝尧第一次见人的身体居然能脆弱成这样,像豆腐,又或许是3号太过倒霉,那把剑最终划向他心脏的位置。
蛇群骤然沉寂,3号跪倒在地。
他忽然伸出手按在祝尧的腰部那是秘金所在的地方:“虽然不是被你杀死,但这就是我的结局了。”
那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以后都不会有那美拉出现了,我们都解脱了,从来都没有所谓的神,那美拉只是人造出来的怪物罢了。”
祝尧扶住他,那瘦弱的身体本就冰冷的身躯彻底冷了下来。黑蛇们纷纷涌过来钻进他的身下,用头顶起他的身体,洞门缓缓打开,那美拉和他的孩子们消失在洞口。
祝尧忽然感到窒息,他知道他的结局是死亡,但绝没有想到他会为他挡下那一剑。
他喘息着看向那群同样无措的教徒:“你们的信仰该结束了。”
洞外忽然传来剧烈的枪声,那些教徒似乎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下场,面对祝尧更加憎恨。
祝尧将短剑狠抛出去,转身踉跄向洞口跑去,那蜿蜒曲折的洞口不知通向何方,但他此时此刻决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再这样下去,他怕他会情不自禁向敌人敞开自己的大腿。
他体内的燥热好像要把他撕裂,手掌扶在石壁上显现出一个清晰的湿手印。
他在不停流汗,眼前都变得模糊起来,从心口到小腹,一直有股电流在窜动。
祝尧难耐地磨了下腿,越来越……热,即使身上只有一件勉强蔽体薄裙,他依然感到束缚,想要把这唯一的布料扯下去。
“我像是发情了一样……”他狠狠咬着自己的腕口想,但这不应该,明明3号已经结束了他的发情期,没再散发那种催情的气息。
迷蒙中他想到了蹊跷的一点,他为了迷惑巴拉蒂的视线,让3号分泌了大量唾液抹在自己身上,是那些唾液让他变成了这副样子!
视线越来越模糊,祝尧能听到脚步声在自己身后紧追不舍,他跌跌撞撞终于看到了除了火光之外的亮光。
那是久违的天光和代表自由的风声,同样带来了海水的腥咸。
祝尧向前跨去,他恍惚听到身后人在喊:“那边是悬崖!他掉下去就会摔死的,不要再追了。”
海风拥抱住他,祝尧急速下坠,冷冽的空气让他清醒一瞬,黑色的眼眸里映射出身下碧蓝的海水,那是数百米高断崖,他选错了洞口。
如果让我死去,那么就在这一刻也很好。祝尧张开双臂,他毫不畏惧的看着碧蓝大海,白色的浪花拍击在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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