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一个人,那个人临别前的笑脸突然浮现在他眼前,就是这恍惚的一瞬,他似乎真的看到了那张脸,还有那双大海般的眼睛。
一声清越的鸣叫刺破天空与大海。
第65章 情潮猫似的力度,也似猫般无情。……
海风的咸湿中众人亲眼目睹金发美人从天而降,被一只奇怪的大鸟接住腾飞而去。
瓦勒莉指着那座山头对琼斯大喊:“拿出你的武器瞄准它发射!”
诺尔则狂奔着大喊:“我的兄弟!那只鸟劫持了我的兄弟。”
随着“嘭——”的一声,琼斯的炮弹向山峰飞去,大半山头被火光笼罩。
卡洛斯眯起眼睛看向半空,白色大鸟翱翔,急速掠过他们上空,他看见了赛罕的脸,对方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卡洛斯拦住慌乱的诺尔,沉声道:“别乱跑了小诺尔,你是牧师,等会出现伤亡需要你来进行祈祷。”
“可是,祝尧他……”诺尔指着那只远飞的鸟满脸不可置信。
***
为了避免祝尧不停动弹从鸟背上翻下去,赛罕只好把他牢牢抱在怀中。
怀中的身体灼热滚烫,赛罕咬紧牙关,他将手指伸进祝尧嘴中。
少年痛苦的咬紧了伸进嘴中的那只手,湿漉漉的口水流到他的胸膛前。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赛罕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热……好热……”祝尧在看到熟悉的人之后一直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他脑中关于理智的那根弦完全崩塌,被来自灵魂深处的痛和热所挟持。
赛罕向地面来回巡视,他另一只手掌附在祝尧额头上,让他蹙起的眉头平展起来。
但完全没有用,祝尧在赛罕怀里不耐的翻腾起来,他睁开水润的眼睛,里面是汪汪的一潭水,殷红的嘴唇半张开:“我难受……”
赛罕拦住他那双不停往自己身上撕扯的手,祝尧身上的布料早已经岌岌可危,半个胸膛都漏了出来,随着他的动作还隐隐有下落的风险。
这也是赛罕不敢带着他在人前停留的原因,赛罕禁锢住祝尧的双手,低声喝道:“我知道,你别再乱动,不然就掉下去了!”
他们此时正处于数百米高空之中,巨鸟掠过万物,赛罕向下张望,看到一处隐秘的湖泊当即决定下落。
他闻到祝尧身上那一阵古怪的味道,又看到他身上那件已经遮不住什么的衣裙不由得额头乱跳。
赛罕抱起祝尧跳下鸟背,跪在湖水边掬一捧冰凉的水抹在祝尧脸上:“祝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蛇,很多蛇……还有讨厌的人摸我……”祝尧张嘴说。
他此时是十分不清醒的状态,只片刻功夫又缠绕到赛罕身上。赛罕扛起祝尧,任由祝尧在自己肩膀上扑腾,撕咬捶打也不放手。
“扑腾——”两人一同跃进水中,身上衣物都湿了个彻底。
赛罕的眼睛晦暗极了,他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我不能趁你不清醒……”
祝尧在水中瑟瑟发抖,他身上残破的裙子沾了水,被水拽着往下掉,稍不留神就落进湖里,彻底光裸的祝尧被赛罕看在眼里。
忽然他脸色一凛,大手抓住祝尧的腿在上面摩挲:“这些痕迹,是谁弄的?!”
他脸色冷极了,语气危险极了,就好像只要祝尧说出个名字他就能立刻要了那个人的命。
祝尧觉得腿像被砂纸磨过一般,他看过去,也看到了那些斑驳的痕迹,随着时间,那些痕迹看起来越加触目惊心,他极慢地眨眼回忆着说:“我,自己。”
赛罕这才呼出一口气,他把祝尧身上的脏污都洗了一遍,可祝尧即使浸泡了凉水,身上的热意也没有减退。
如果他还清醒,说不定可以自己配出一副解药,但是他早被那些催情气息腌了个透,身上力气都不足以支撑他站起来。
祝尧红晕的脸蹭了蹭赛罕的手臂,只这一下,就让赛罕丢盔弃甲。
亲昵依靠在他臂弯中的祝尧如同小鹿一般,水润的眼睛里是渴求是依赖。水下祝尧的腿蜷起又放开,忽然赛罕闷哼一声,他伸手到水下握住了祝尧不安分的脚。
与祝尧粗糙的掌心不同,他的脚滑腻非常,令赛罕想起来自己在部落中时常把玩的那块世间罕见的白玉。
祝尧被赛罕禁锢住,可身体的燥热半分没解,他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我要死了,谁能救……救救我——”
没经过人事的少年只知道难受,身体里的那份冲动不知道如何纾解,只觉得自己要被折磨死掉。
“你清醒过来不要怕我……”赛罕喉结滚动,声音晦涩,他那双本明亮的眼睛此时暗沉下来,“这是最好的解决你痛苦的方法。”
原本平静的湖面荡出一圈圈波纹,波纹中间,两个人如抵死缠绵一般纠缠在一起。
赛罕的身体是一艘船,祝尧在他身上随着水浪颠簸起伏,这艘船却怎么也到不了尽头。
直到太阳绕过山崖,树荫遮蔽了湖面,赛罕湿漉漉的手伸出来握住祝尧的下巴,那节殷红的舌被他塞进去。
“知道我是谁吗?”他沙哑着嗓子问手中的人。
那双黑色的好看的大眼睛微微张开,里面都是水汽,令人下腹躁动的舌尖轻点:“塞,罕……”
身上的人满意地闷笑出声,扎手的发在祝尧胸膛上蹭了蹭,接着贴到他白嫩的脸侧。
“再叫我一声。”
“赛罕——”祝尧忽然惊叫,他在水底下的手突然使劲,拽住了一节水草,他随着水草不停摇晃,好像自己也变成了一株随波逐流的水草。
一根粗糙的项链被挂在祝尧的脖子上,与那小牛角贴在一起,项链上坠着一块拇指大小的深蓝色宝石,被打磨的无比光滑。
太阳西下,群鸟归林。
燃起的火堆边,赛罕光着上半身,好在他的上衣宽大,短暂的烘干后围到了祝尧身上。
祝尧从湖中上来后就一直低着头,赛罕给他披上衣服他也没有动静,直到火堆边传来红薯的香气他才抬起头。
脸上是尴尬和憋屈。
赛罕没什么表情地偏过头看他,将手中已经烤好了的红薯递给他。难为赛罕在这个荒郊野岭不知道跑到谁家田地里挖了几只红薯回来。
“谢谢……”祝尧嘴唇微动。
他俩都知道,这句谢谢不止是说红薯。
赛罕伸出手,祝尧忽然捧着红薯向后猛地避了下,俩人俱是一愣。
最后赛罕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撇过头,坚硬的面庞面对着火堆说:“衣服扣子开了。”
祝尧低下头,看到胸口衣物不知何时敞开了,大片白色胸脯露出来,上面是殷红的痕迹,密密麻麻,那块蓝宝石被映衬地更加幽蓝。
他连忙伸手合拢,微微偏过头看向隔了一米的男人,跳跃的火光照耀在他脸上,那张脸莫名有些落寞似的。
“这块宝石看起来很贵重,你送给我了?”
“西陆的大山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赛罕低垂下头拨弄火堆,语气平淡。
“你们……咳,何时回来的?”祝尧将变了调子的声音调整回来,也拨弄火堆装作不经意地问。
“神国的军队还在路上,我提前回来了。”赛罕低着头处理林子里捉来的嫩兔子,皮被他轻易剥开,血从他手上流下。
似乎是怕血腥味熏到祝尧,他头也没抬去到湖边清理兔子和自己。
祝尧动了动嘴,他咬了一口温热甜蜜的红薯,将目光看向始终窝在湖边的那只巨鸟。
赛罕就是乘着这只巨鸟飞驰而来救下了自己,他们在湖里……的时候,这只鸟就站在一边看着。祝尧见那只鸟还盯着自己看,剩下的红薯怎么也吞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腿还有些软,捧着红薯小步走到湖边。
升起的月亮挂在半空,洒下月光,波光粼粼的湖面被一个巨大身影遮掩。
祝尧静静站在那身影旁边,许久没话找话似地问:“那只鸟好像跟你很熟,它有名字吗?”
“有。”那身影回答。
“叫什么?”
“鸟。”
“……”好吧。
又是一会,赛罕面无表情地回到火堆边将兔子用树枝串起来烤,祝尧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回到火堆边坐下,他手里那个只剩半个已经冷掉的红薯最终还是进了赛罕肚子里。
“我……”祝尧在旁边抓耳挠腮,多次只发出一个音节又止了话头。
木柴被火烧的哔啵作响,兔子身上的油脂被烤的滋滋冒油,滴落到火焰上冒出一小片火星。
祝尧的眼睛被火光盈满,亮亮的十分诱人,就是眼眶里满是挣扎与纠结。
他再次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赛罕,刚想开口,就见赛罕将烤的金黄的兔子递到他脸前,连着没说出口的话语也被堵了回去。
“放心,我明白你在想什么,神国认为同性之间发生关系是被恶魔诱惑,行秽乱之事,按照法律要被架在火上烧死,更何况你还是个神使。”赛罕面无表情地平声说。
“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吃了就休息吧,明日我便送你回去。”赛罕见祝尧接过兔子,扭头躺倒在地上,侧过身子只留了个背影给祝尧。
祝尧徒劳地张了张嘴,想说他不是那个意思,但他的表现又确实糟糕极了,最后懊恼地看着手中的兔子,这样搞得好像他是个渣男一样,但是,明明被上的是他啊……
祝尧现在屁股还非常不适,一脸菜色地将屁股下的柔软草垫又往中间拢了拢。
他一只手捂住脸,无声哀嚎,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撒格鲁小镇时没被德文老爷得手的身子最后是被自己扭着递着求着送给了那个蛮族将军。偏偏对方还委屈地好像自己上了他一样。
远处有蝉声传来,祝尧看着火光跳跃在那张宽大的背脊上,心中叹息,其实这样也确实再好不过,毕竟本身也算不上什么情投意合,只是机缘巧合,自己种的恶果还能咀嚼着往下咽。
“对不起……”许久,一声轻忽的满含歉意的声音飘到赛罕耳朵里。
侧躺的赛罕睁大的眼睛里哪有一丝睡意,他看着地上随风飘摇的野草,心里想的却是水中祝尧在自己身上摇摆的样子,青涩,涩青。
祝尧在这边满腔歉意,认为都是自己引诱了赛罕,如果不是他被催情那怎么也不会发生这种邪恶的事情。手中赛罕亲手烤的兔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他难过地刚想咬一口,手上却忽然一空。
惊愕抬头,那小屋般大的鸟叼走兔子几口吞了……
“鸟,坏鸟!”他愤怒地小声骂。
弥漫着青草香气的草地上,祝尧与赛罕背对着背,隔了好远的距离。祝尧肩膀耸动,身上的疼痛和没吃到那只兔子的委屈交织到一起,让他咬住嘴唇小声抽泣。
赛罕无声地转过身子,看祝尧白嫩的脖颈和蜷缩起来的光。裸双腿,一双眼睛深沉极了,他吐出一口浊气,摩挲着手腕内侧,祝尧曾受不住而给他留下的齿痕。
猫似的力度,也似猫般无情。
第66章 破浪石“那你想跟谁亲近,他吗?”……
神国的军队归来之际,城墙上吊着几具尸体,残破的身躯随着绳子飘荡,尸体脸上是扭曲的蛇纹。
东教堂前的广场上架起了高高的柴堆。邪神那美拉的尸体被找寻到,将会在十字架下对他处以火刑。教会神使围绕着火堆诵起圣经。
约撒尔城内的飞蛾似乎也逐渐消失,困扰人们的飞蛾病来的轰轰烈烈,去的悄无声息。人们高声欢呼,感念神的拯救。
祝尧站在人群中有些哀伤地看着那蛇头人身的怪物被火焰吞没,朱利安站在他的身侧,神色轻松:“他可是害了太多人,尸体被火烧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害人的永远是人本身。”祝尧轻声说。
“亲爱的祝尧,你说了什么?”朱利安主教俯下身子问。
“没什么。”祝尧拢紧身上的衣服,神色还有些苍白。
“哦好吧,你不舒服就该多休息才对,”朱利安挥起衣袍为他阻挡住远处飘来的浓烟,“要我说这次还是多亏了你早就制作出抑制虫害的药粉才避免了更大的人员伤亡,而你的功劳居然被别人抢去了风头。”
朱利安是指东教堂的那群神使,早在萨姆教堂为民众免费发放药粉时,东教堂的神使们将药粉拿去分析成分,声称自己制作出来效果更好的特效驱虫药,大肆宣传,甚至售卖,由于东教堂的名声更响,人们蜂拥而至,一场灾害竟然让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在这之后,朱利安却发现,那所谓的特效药的效果远远比不上祝尧制作出来的。但现在飞蛾消失,人们却堂而皇之的把功劳放在了东教堂神使身上。
“东教堂真是被道格拉斯渗透的越发不知廉耻,不过好在听说道格拉斯也没能幸免于难,被一位流浪汉感染了飞蛾病,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到现在都不敢现身人前呢。”朱利安看起来福泽深厚的脸庞贱笑起来却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等他回过神来,身旁的祝尧却早已经不知所踪,朱利安四处张望也没能看到他的身影。
***
“我亲爱的祖父,您怎么有空来到这里?”
空荡的东教堂内,弗吉尼亚惊讶地看着站在窗前的克里曼斯。
克里曼斯拄着拐杖回过头,苍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弗吉尼亚,你真是令亚马蒂斯家族蒙羞。”
弗吉尼亚走进,与克里曼斯并肩,笑道:“是嘛,我还以为您会夸奖我让亚马蒂斯成为神国最大的家族呢。”
克里曼斯没理会他的油腔滑调,重重哼了一声:“你险些让国家陷入危难之中!身为教皇居然亲自前往敌人腹地,让那美拉教徒大摇大摆的在神国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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