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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拐跑游戏[无限]——林夕林

时间:2025-04-10 08:33:29  作者:林夕林
  每周五下午是怪物固定的练字时间。
  池殊会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前,怪物黑色的身躯能占据四分之三的桌面,操控着五根触手在五张字帖上一起写字。
  而池殊就坐在桌角,捧着本书,不时分出一眼去看看情况,如果发现不对,就用书脊去敲一下对应的触手,而后用空着的那只手写下正确的笔顺给他看。
  怪物把他写过的纸每一张都收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足够叠成厚厚的、沉重的一摞。
  直到很多年后,池殊无意间拉开落灰的柜子,掉出来的纸张纷纷扬扬,劈头盖脸地砸了他满身,每一张上都是他亲笔写下的字迹,或是凌乱的涂鸦,而他呆呆站在它们中间,不知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一切。
  *
  “你什么时候能变成人的模样来见我呢?”
  池殊在一个人做事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对他发出这一问,仿佛只是不经意地随口一提,但怪物一直都有计数,从初遇到现在,他已经说了十七次同样的话。
  “快了。”
  想起自己上次的回答也是这两个字,有画饼之嫌,于是怪物又补充:“半年之内。”
  池殊敲代码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那你能在我生日那天用人的模样出现吗?”
  五个月后,是池殊的十六岁生日,在这之前,他已经过了三次只有两个人和一只怪物的生日了,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怪物想了想,说:“我可以。”
  池殊:“我会等你。”
  他们就这样用平淡的语气定下了这件事,从来不期待生日的池殊把日历翻到那一页,在日期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红圈。
  彼时他与温千华暗中摧毁组织的准备也到了尾声。
  为组织工作了那么多年,他们已经在暗中搜集了上千条组织的罪证,每一条都有详细的日期、人证物证和逻辑链,不仅如此,还有一百零八条把控着组织命脉、能动摇根基的核心情报。
  有关组织为了控制成员、在他们后颈埋的生物炸弹,两人也制作出了能令其失效的干扰器,这样他们的合作者就不用担心跑路时会被炸死的问题。
  组织是一个庞大的怪物,一座分工明确、环环相扣的精密机器,他们需要先击碎它的心脏,让组织失去核心动力,由内而外地崩溃、坍塌。
  一击毙命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这些年,有许多势力早已布满组织一家独大的局面,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只能在暗中搞一些小动作。他们在几年前就用假身份联系上了那些势力的头目,期间一直断断续续的有联络,为的就是最终的计划。
  在组织核心被摧毁,陷入混乱后,那些势力就会蜂拥而上,撕咬这只怪物失去生命力的尸体,尽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也架不住大大小小势力联合的围攻,谁都垂涎组织这块肥肉,想要趁乱分一杯羹。
  最后的几个月,他们敲定了最终的细节,并做好了后手工作。
  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计划,池殊自己也能从中找到一些漏洞,但这已经是现在的他和温千华所能做到的极致。
  ******
  行动的前一夜,夜空清朗,池殊站在Z市内楼高五百八十八层的大厦楼顶吹风。
  从这里能俯瞰整座城市,霓虹沿着街道闪烁,犹如怪物被剖开后,体内奔流不息的血管,彩色的血肉构筑成高楼,汽车在钢铁丛林间穿梭,变作流光溢彩的缎带。
  池殊搭着栏杆,清凉的风拂动他的发丝,惬意地眯起眼眸,他的外衣半敞着,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脚步声从他的背后靠近,温千华走到他的旁边,和他并排。
  他望向远处,霓虹灯绚烂的色泽照入他的眼睛,过了半晌,温千华问:“小池,你紧张吗?”
  “不,我很……兴奋。”
  “我也是。”
  他们的视线对视了一瞬,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笑意。
  两人站在一起吹风,忽然,温千华说:“要来了。”
  池殊:“什么?”
  “别看我,看前面。”
  转头的瞬间,池殊听见了烟花炸响的声音。
  与此同时,在他们正对面的五百层大厦的中央,彩色的流光不断变换,霓虹灯勾勒出漂亮的花体,气球与彩带欢快地漂浮而上。
  【生日快乐】
  【小池】
  深蓝的夜空中,金的红的绿的烟花一块炸开,汇聚成【HAPPY BIRTHDAY】的字样,周围一圈环绕着彩色的笑脸。
  Z市零点的钟声缓缓敲响。
  黑入大厦的电力系统修改灯光布局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烟花也被设置好了定时□□,放在不同高楼天台的各个角落。
  温千华说:“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池殊的生日其实在明天,但今日的行动到底会发生什么意外,他们都不知道。
  池殊仰着头,等烟花完全消失,大厦的霓虹灯恢复如初,他才收回视线,看向他,笑着说:“谢谢。”
  “如果成功了,你想去哪?”
  温千华:“我?我想出国玩玩,说不定会来个环球旅行。先度假放松一下再说。”
  “你呢?”
  池殊安静了几秒,缓缓道:“我想去读A市最好的大学,做研究。”
  他没有说是哪个方向的研究,但温千华心知肚明。
  “因为他?”
  “嗯。”
  温千华笑:“那我预祝你成功。”
  池殊:“对了,他说他明天就能用人形的样子来见我,你要不要……”
  “别。”温千华打断了他,挑眉,“我相信他只想给你一个人看,要是我在,我怕你那位把我一巴掌拍死。”
  池殊笑了:“没那么严重。”
  “他对你占有欲很强。”温千华唔了一声,“我每次见到他,总是能感到……敌意?虽然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但显然,你那位似乎容易误会了些什么。”
  池殊觉得他说得有些夸张,但还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在余渊能变成人类后,或许自己应该好好教教他如何与除他以外的人类交往。
 
 
第152章 
  摧毁行动意外地顺利, 一切都在预计的轨道上进行。
  这么多年,组织内部已经被蛀虫咬得七七八八,只需要一点外力, 就能掀起毁灭的风暴。
  下午,两人藏在一座废弃的电力塔塔顶, 笔记本上绿色的代码如同魔咒般跳跃,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每增加一行, 仿佛就在往摧毁组织的天平上加一枚砝码。
  池殊靠在角落, 膝盖随意支着,嘴里叼着半根大列巴,在另一台笔记本上敲敲打打, 淡蓝的荧光笼罩住他苍白的脸庞, 字符在色泽淡薄的虹膜中闪烁, 犹如悬浮的幽灵。
  温千华趴在用石头临时堆起的窗台边, 拿着高倍军事望远镜,盯着远处下方的组织总部, 视野里,组织的俯瞰图只是一座大型的机械维修工厂, 而百分之七十五的建筑, 都埋在地底下。
  他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实时监控, 打了个哈欠。
  池殊这边的工作已经进入尾声,输入最后的指令, 他敲击的十指快到只剩下残影, 长睫低垂,洇深眼底因长达数日高强度工作浮起的青黑。
  一切已准备就绪。
  池殊的手指悬停在回车键上,问他:“可以了?”
  他的语气随意得如同询问天气。
  仿佛这个按键后连接的并非炸弹爆破的引线, 而是庆贺节日的彩带与礼花。
  温千华:“嗯哼。”
  池殊干脆地敲击了一下。
  那一瞬间,上百个红色的弹窗在分屏上迅速掠过,每一个三角形的警告标志下都闪烁着【引爆成功】的字样。
  埋设在地下的引线迅速点燃,它们的路径犹如血管般相互交错却又各司其职,火星无声燃烧,每一根指向的终点都是毁灭。
  一个呼吸的静默。
  爆炸声传来。
  即使相隔数十公里,即使爆炸的源头来自数百米深的地底,他们所处的电力塔还是犹如肺痨病人般重重咳嗽了数下,头顶的碎石和灰尘扑簌簌滚落,但两人已经顾不上这些。
  池殊一把将笔记本丢掉,抓起望远镜,挤在温千华旁边跟他一起看。
  高倍镜的视野下,那座巨大的黑金色建筑已经彻底被滚滚浓烟笼罩,蘑菇状的烟云腾升而起。
  在第一声重叠的巨响后,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建筑从外至内地一圈圈坍塌,地皮因强大的冲击波变得脆弱不堪,在高温下融化龟裂,露出地底疮痍的废墟。
  那只被昔日的他们视为坚不可摧代名词的庞然怪物,在此刻轰然倾毁,骨架倒塌,暴露出焦黑的血肉。
  警报、惨叫、怒吼、枪声……一切混乱的杂音都无法传入他们现在所处的高空,视野里,在浓烟中燃烧的组织犹如舞台上演的默剧,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宏大震撼,废墟下的演员正以生命在演出。
  池殊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他忍不住伸出手,感受带着灰尘的热浪穿过指间,他触摸到阳光和清朗的风,渴求已久的自由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近,仿佛伸长手臂就能够到。
  他由衷赞叹,
  “真漂亮。”
  “一生只能见一次的场面,可惜不能拍下来。”温千华笑道。
  他们给自己安排的新身份里,不允许沾染任何有关过去的痕迹。
  救援的直升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他们迅速整理好东西,销毁现场,离开了废弃的电力塔。
  无人的郊区车道上,监控已经被提前黑掉,池殊把车顶打开,音乐开到最大,一脚油门踩到底,红色的指针狂颤,车速瞬间飚上两百码,耳边只剩下狂吼的风与发动机的轰鸣。
  温千华坐在副驾驶,惬意地展开双臂,将右手伸出窗外,被风吹得眯起眼睛,发动机巨大的咆哮里,池殊都能听见来自对方遏制不住的笑声。
  当无意间对视上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时,池殊才意识到他也在笑。
  上一次这样开心,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由于他俩都无证驾驶且未成年,车是不可能开进市区的。
  兜完风后,池殊把车开到一处偏僻的河边,两人一齐将它沉了下去,然后去了附近的城镇,乘上了前往市中心的公交。
  ******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小雨,十月底的B市阴冷潮湿,向来喧沸繁华的城市在雨幕中显出几分颓败的靡丽,仿佛浓妆的女人在吞云吐雾,纸醉金迷的宴席尚未开始,就有了落幕的孤寂感。
  怪物最近几天都没有在他的旁边现形。
  他答应过池殊,会在他十六岁的生日以人的模样出现,这几天需要好好准备,暂时无法现身。
  雕琢精细的人形是一件很费精力的事,更不要提池殊的审美还很高,怪物不希望自己长了奇奇怪怪器官的失败品被他看到。
  他们约定好会在生日那天的零点整见面。
  池殊用伪造的身份证件订了酒店。以防和温千华两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两人住入的酒店隔了将近十公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风声肯定会很紧,他们最好暂时分开,不容易引人怀疑。
  住入房间后,他先是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走出,电视里正在播放有关组织炸毁的消息,他在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湿脚印,拉开窗帘,一边擦头发一边从上百层的高空俯瞰城市的夜景。
  这期间,池殊试着叫了几声余渊,但都没有回应。
  从今天起床后到现在,对方就没有跟他说过半句话,也没有偷偷把自己的身体藏进他的影子里。
  看来是在好好地给他准备礼物,要给他一个惊喜。
  一直悬在心头的巨石终于在今天落下,池殊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坐在电视前,虽然眼睛盯着花花绿绿的屏幕,但脑海中却在想象余渊会以什么模样出现。
  房间里的空调打得太高,池殊数日不眠不休高强度工作的大脑也异常疲惫,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声音更是助眠利器,想着想着,他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与其说是睡,不如说是累得失去了意识,思维不再运转,也没有做梦,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池殊是被闹铃声惊醒的。
  他睁开眼,摸出手机,发现现在是00:34分。
  闹铃响了三十多分钟,竟然都没有吵醒他。
  日程上跳出一行字:【生日快乐,池殊。】
  新闻联播已经结束,正在用欢快的音乐播放广告,池殊把手机丢到一边,站起身,茫然地往四周看了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心中明明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有一个声音说万一呢,于是他跑进卫生间,拉开浴帘,又跑回来,打开卧室里所有的柜门与抽屉,然后爬进漆黑的床底躺了一会儿,站起身,跑到阳台,刺骨的冷风伴着雨水吹到脸上的那一刻,理智回笼,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
  他想起了十岁的那个冬天,为了躲藏他把自己淹进水里,冰冷的水灌入肺叶,他以为这么多年后自己早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脆弱无助的孩子,现在幻想破灭,犹如一个吹到极致炸开的气球,给了他火辣辣的一耳光,提醒他——你依旧什么都做不到。
  池殊被吹得浑身发冷,终于一步一步地挪了回去。
  他仿佛连关上门的力气都没有,把自己丢到沙发上,仍由风把窗帘砸得啪啦作响。
  他拿起手机,这是个新号码,通讯录里只存了一个人的电话。
  电话响了数十秒才被接起,那头传来温千华困倦的声音:
  “生日快乐。怎么这么早就跟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那位会多缠你一会儿的。”
  池殊没说话。
  将近五秒的沉默。
  温千华睡意未消,嗓音很轻:“……怎么了?”
  池殊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消失了。”
  “他没有来。”
  仿佛在确认什么似的,池殊的视线盯着空气,将同样的话缓慢地、一遍遍重复,
  “约定的时间到了,但他没有来。”
  “我叫了他的名字,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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