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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 姐(近代现代)——絮鬼

时间:2025-04-10 08:40:51  作者:絮鬼
  据卢鸣所说,白闵京不是本地人, 他小的时候是从滨城搬过来的。
  卢鸣脸色有些难言:“他那个哥哥,好像挺狗的,邻居说经常听到他哥对他进行家暴。”他点了点文件袋,“这里面是几张过去的一些照片, 是他一个邻居女生拍的。”
  女生那时候还很年轻, 刚上大学,无意拍了几张, 原本想留作证据, 但被白闵树发现, 对她恐吓, 女生是个孤儿, 不敢和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作对, 后面出国留学, 也就忘记了这件事。
  陈禹的神情很冷,“知道了,谢谢。”
  卢鸣甩甩手, “小事,那我走了,还得赶飞机。”
  “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卢鸣站了起来,“不远,费那个劲干什么。”
  卢鸣走了,陈禹坐在店里,把文件打开了。
  里面就三四张照片,时间久远,大概是偷拍,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出里面伤痕累累的小男孩。
  昏暗的楼梯口里,小男孩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一个男人往他肚子上踹去,照片里的小男孩满脸血迹 ,手背泛着青青紫紫,仔细看,还有些没有痊愈的血痂,一双小小的手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皮肤。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只虾,看不清他的脸。
  照片几乎都是一样的,只有最后一张,陈禹看清了他的眼睛。
  眼珠漆黑,没有一点属于这个年纪的生命力,如同枯死的野草,干瘪无气。
  陈禹的手背泛起青筋,照片被他抓的稀巴烂。
  卢鸣说了很多关于白闵京小时候的事。
  白闵树长年不务正业,全靠着父母的一点遗产过活,白闵京的学费都是靠自己学业优异得以免学费。
  他酗酒,抽烟赌博,每次喝醉了或者输钱,就会回来抓住白闵京出气。
  小时候的白闵京长年营养不良,身形枯瘦,被打的完全无法抵抗,他偶尔被打的受不了,会大声地哭,白闵树就会骂的越厉害。
  邻居看不下去,就会去拦一下,白闵树丝毫不客气,连邻居也会打,如果谁报警了,让白闵树知道,就会被他抓到报复。
  渐渐的,邻居就不爱多管闲事了,最多只会在白闵树离开家之后,偷偷跑去他家,给孩子上药
  苍白无力的小男孩像死了一样躺在地上,全身都是伤,他疼的动不了,乖乖地任他们上药,最后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一句谢谢。
  邻居感慨真是造孽,却也没办法。
  但白闵树却是愈本加厉,小孩却是学聪明了,每次白闵树一回来,他就会躲起来。
  杂乱的楼梯口,邻居的车库,天台,他都躲过,邻居看见之后只会帮他保密。
  可如果他躲起来被抓住了,白闵树就会打的越发厉害,有一次甚至将小孩丢进河里,在小孩快要溺死了才抓上来。
  小孩没死,但邻居却发现这小孩身体越来越差,三天两头的生病,他那哥哥又不会带他去看。
  邻居只有唏嘘,说这是一个命苦的孩子。
  直到白闵京开始长身体,锻炼自己,慢慢地比白闵树高了之后,邻居就再也没看到小孩被打了。
  陈禹整个人如坠冰窖,长年温热的身体此时一片冰冷,心脏传来刀子割刺一般的剧痛。
  这种疼甚至比自己小时候被虐打,还要疼上好几倍。
  他不能想象,甚至不敢想象,一直怕疼的白闵京是怎么捱过去的。
  陈禹其实很少讨厌谁,就连家暴自己的父母,他也只是漠然居多,但第一次他想弄死一个人。
  他找了个地方,把照片都烧了。
  青年锐利狭长的眼睛平静地盯着燃烧的照片,眉眼晦暗冰冷。
  -
  陈禹特地找了个没课的下午,去了一趟希尔处理伤口的医院,他按照上次偷偷记下来的的记忆,来到胸外科。
  很巧地,撞见了和白闵京说话的那个男医生,男医生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你是来找我的?”
  陈禹嗯了一声。
  “我要去吃个饭,你也一起来吧。”男人换了件衣服,两个人就在医院餐厅吃。
  陈禹没什么食欲,便没点餐。
  男人点了一份饭,慢慢地吃着,“你来找我是为了闵京的事吗?”
  陈禹举止礼貌,“是的,首先我想问一下,您和闵京的关系。”
  “我是他小叔。”男人说话慢条斯理的。
  陈禹了然,“好,很冒昧打扰你,我今天来找您,是想知道闵京的所有事,请您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男人有点意外,“他竟然没告诉你吗?”
  陈禹沉默。
  男人点点头,“也是,那些事估计他也说不出口。”
  陈禹从男人的口中,终于真正地了解到了白闵京的一生。
  –
  白闵京在滨城里出生,家庭还算幸福,父亲叫白跃,性情斯文,母亲叫郑南艺,个性热烈。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受尽宠爱,白跃对他有求必应,郑南艺总是会耐着性子哄他,除了白闵树不爱搭理他,但白闵京可以说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他越发娇气,一不开心就发脾气,不理人,郑南艺就会买来很多的甜牛奶,轻声细语地哄他“我们闵京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呀,妈妈给你买了很多牛奶哦。”
  小闵京偷偷地打开门,看到牛奶笑的眼睛弯弯,跑过去黏着郑南艺,乖乖甜甜地叫“妈妈真好。”
  郑南艺笑着亲了他好几口,“好乖啊我们闵京。”
  白闵树只在旁边冷笑。
  原本白闵京可以就这样一直娇生惯养地长大,但是这种日子很短暂,在他五岁那年,白跃和郑南艺离婚了。
  郑南艺受不了白跃的神经质,他过于疯狂的掌控欲让她难以呼吸,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是独立的一个人,不是白跃掌控下的动物。
  为了离婚,郑南艺花费了很多功夫,最终狠下心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才得以离婚。
  白闵京太小了,不知道离婚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妈妈要走,他抱着郑南艺的大腿,嗓音软软的:“你要去哪里呀妈妈?”
  郑南艺眼眶红红的,抱紧了他,“闵京,妈妈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会回来吗?”
  “等你长很高了,妈妈就回来。”郑南艺哄骗她。
  郑南艺走了之后,小闵京很想妈妈,他去问白跃:“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白跃自从和郑南艺离婚之后,性情大变,再不复之前的斯文尔雅,他恨极了郑南艺从他手里逃走,他一直就是个神经疯癫的偏执狂,只是害怕吓到郑南艺一直压抑着,直到后面再无法藏住。
  他当初有多爱郑南艺,现在就有多恨郑南艺,连带着白闵京那张和郑南艺有几分相似的脸一并憎恶。
  他不是个好情人,也不是个好父亲。
  白跃像个彻底藏不住本性的神经病,揪着白闵京的领子,狠狠地给了他几巴掌,直到将白闵京那张脸打的红肿充血,看不清原本的容貌,才得以停手。
  “以后,我在家的时候,不要让我看到你。”白跃冷冷地站了起来,睨着躺在地上哭泣的白闵京。
  那天白闵京一直在哭,哭的嗓子都说不出话来,眼泪落在脸上的伤口上,火上浇油,疼的他哭的越厉害。
  那天之后,白闵京就再也失去了过去被宠爱的日子。
  白跃不喜欢他,一看到他就要打他,打完之后就会把他锁在房间里,房间里很黑,刚开始白闵京很害怕,哭着拍门,求白跃放他出去。
  但白跃不会理会,白闵树也不会理会。
  白闵京一直被锁在漆黑的房间里,好几天才会被放出去一次。
  但一出去,他就会被打。
  很多时候都是无缘由的挨打,白闵京的性子之前被他们惯坏了,一时之间调整不回来。
  他被热水烫到会哭,妈妈一直不回来会发脾气,撞到墙了会流眼泪。
  这些正常的小脾气,白跃却容忍不了,只要白闵京一发脾气,或者哭,他就虐打白闵京。
  渐渐的,白闵京发现只要白跃一看到他,基本会打他,然后把他锁起来。
  白闵京已经不害怕被锁起来了,因为只要被锁起来,白跃就看不到他,也不会打他了。
  他甚至喜欢上了漆黑的房间。
  黑暗里,谁也看不到他,就不会再欺负他了。
  小闵京很怕疼,他几乎养成了自己的一个机制,只要自己想哭的时候,他就会躲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自己把自己锁起来。
  他越来越害怕人,家里总来一个男人,男人说他是白闵京的小叔,白闵京不认识他。
  男人笑着说“因为我是领养的,和你爸爸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没见过我。”
  白闵京不懂,他只想躲起来,白跃要回家了。
  男人问他,为什么身上有那么多伤。
  白闵京不说话。
  很快白跃就回来了,白闵京一听到声音,就如同被扎了尾巴的猫,一溜烟就跑到房间里把自己锁了起来。
  他能隐隐约约听到男人和白跃讲话,白跃很不耐烦,“我的孩子我爱怎么管就怎么管,你算什么东西,滚。”
  之后男人就很少来了,即使来了,白闵京也不敢出来。
  他就这样像一条瘸了腿的小狗,每天只敢缩在漆黑的房间里不敢动。
  他很想念妈妈,他想让妈妈带他离开这里。
  他一直等啊等,一直没等到,终于在一天下雨的晚上等到了妈妈。
  郑南艺很想念自己的孩子,她偷偷地跑了回来,白跃没有把她的指纹删掉,她进了家门。
  他在家里一直没有找到白闵京,最后站在那个漆黑的杂货间门口,忐忑地打开了门。
  然后她看见白闵京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了,小孩的一只眼睛厚厚地缠着纱布,寒冷的冬天,小孩只穿了薄薄的毛衣,他冷的厉害,蜷缩在一堆杂货里,不停地发抖,纱布下涌出一片红。
  郑南艺当场就崩溃了,跑过去抱着白闵京哭。
  白跃像是知道他会回来,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背后,冷冷道“南艺,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郑南艺揪住她的衣领,声嘶力竭,“白跃你是不是疯了! ! 他只是一个孩子,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那么重的手! 你个畜生!”
  白跃目光癫狂,“谁叫你离开我的,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郑南艺眼神冰冷,“你个疯子,当初我怎么会爱上你,完全是我瞎了眼,你真的令我恶心。”
  “我要带闵京走。”郑南艺转身。
  白跃这几年的精神越来越不稳定了,他时常做着把郑南艺杀了的梦,眼下终于见到她,听到她对自己的唾弃,整个人惶然不堪,对她积攒的恨在这一刻尽数爆发,理智尽失。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很平静地走到客厅,拿起水果刀,像是梦里那样,他捅向郑南艺的后背。
  郑南艺死了。
  杀人犯是白跃,他进了监狱,没过多久,得病死了。
  一瞬间,无数的街坊邻居都知道白跃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身边人避之不及,对白闵京和白闵树指指点点,害怕他们也是神经病,如同过街老鼠一样嫌弃恶心这对兄弟。
  白闵树带白闵京离开了滨城,托他那群狐朋狗友的福,在京城找了个房子。
  白闵京浑浑噩噩的,自从亲眼看见妈妈死在自己眼前,他就不会说话了,行尸走肉一般地被白闵树带去了京城,进入另外一个地狱。
  男人语句清晰,他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了陈禹,白跃死后,男人有自己的家庭孩子,是不可能去养白闵京的。
  他只能默默地祈祷白闵京能好好长大。
  “好了,我说完了。”男人放下筷子,“或许这听起来可能不是特别美好,但那的确就是这孩子的一生。”
  “我得走了。”男人站了起来。
  陈禹也站了起来,“谢谢您,今天找您的事还希望您能保密。”
  “我会的。”男人突然问,“方便问一下,你和闵京的关系是?”
  陈禹笑了笑,“他是我爱人。”
 
 
第31章 
  滨城已经进入初秋,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都穿上薄外套,陈禹坐在长椅上,双手插兜, 锋利五官线条绷的很紧, 看上去生人勿近, 身边偶尔有经过的玩闹的孩子, 都会被他的凶气吓到。
  过去他一直很好奇白闵京到底是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种性子。
  他想了很多, 唯独不是这样的
  陈禹神情冷静,是一种痛苦到极致而产生不了更多情绪的麻木。
  上辈子纠缠在他和白闵京之间那条看不清的隔阂,今天终于一目了然。
  他之所以会有极端的不安和占有欲, 大概是因为他所珍重的东西得到的都不长久,还没来得及体会,就已经消失了。
  他喜欢得到父母的宠爱,最后只有父亲的厌恶虐打和母亲的离去, 他想念母亲, 母亲却死在了他眼前。
  想要什么,越得不到什么。
  无论什么, 都太容易失去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喜欢的, 就疯了一样想抓在手里。
  白闵京喜欢躲起来, 也是因为幼年的经历, 造就了他一旦情绪不对就喜欢把自己藏起来。
  而他为什么一直对自己的一切闭口不谈, 陈禹想他应该是害怕自己知道他有一个神经病的杀人父亲, 他害怕陈禹也认为自己是一个神经病。
  他一直是一个自尊感极强的人。
  上辈子在白闵京死后, 陈禹才从经纪人口中知道白闵京的一些事。
  白闵京进到模特圈之后,就疯了一样的工作,那时候陈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忙, 他有些心疼,便劝他不用那么拼命工作,他只要随便开心玩玩就好,陈禹有很多钱,养活他是足够的。
  白闵京没有说话,只是眼皮颤了颤。
  某天白闵京在宴会上不小心喝醉了,和经纪人人说了这件事。
  经纪人又转述给陈禹,他说白闵京之所以那么拼命,是因为他想有足够多的资本和自己站在一起。
  “他很有钱……”白闵京喝的迷迷糊糊的,“我什么也没有,没有他那么有钱,也没有家人朋友,就连我进这个圈子,也是他帮了我,总是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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