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滇皇帝为避免战火殃及百姓,万般思索之下对燕国称臣,还将滇凝漪许配给了燕国皇帝。
滇凝漪满心欢喜地踏上前往燕国的路途,可当她踏入燕国皇宫,见到真正的燕国皇帝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一刻,震惊、愤怒、委屈等情绪在她心中翻涌,她恨郑宓的欺瞒,恨自己的轻信。
可是滇凝漪终究还是放不下郑宓,最终还是选择与郑宓在后宫相伴。
褚淳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能重生回来,皆是因为滇凝漪对郑宓那深入骨髓的执念。
褚淳贤定了定神,继续问道:“大周燕君烨尚且没有攻下,又怎么会有攻入南滇?”
滇凝漪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我重生回来后,一直密切关注着燕君烨的行踪和宓儿的消息。得知宓儿在大周过得安好,我便猜到有人同我一样,也知晓前世,扭转了当下的局势,你是皇帝的枕边人,能让皇帝避掉前世祸事的人,也只有你了。”
“燕君烨战败的消息传来后,从边界进入南滇的大周商旅中,有些人行为变得极为鬼祟。我暗中派人跟踪,发现他们在偷偷绘制南滇各处的地界图。经过仔细查探,我发现这些商旅竟是大周边防守将派来的。”
“我当时便觉得事情不对劲,大周向来与南滇交好,绝不会无端对南滇国挑起战争。所以,背后必定另有他国指使,而能做出这种事的,恐怕只有野心不死的燕君烨。”
听完滇凝漪的一番话,褚淳贤这才惊觉,赵祈此前的种种疑心,并非无端猜测。
在这局势微妙的节骨眼上,边防人员派人偷偷绘制南滇各处的地界图,其目的昭然若揭。
这个驻守南滇边境的守将陈功,极有可能就是燕啸鸿暗中留给燕君烨的一枚暗中棋子。
“你且放心,如今的陛下已非往昔可比,定会派兵前往南滇。”褚淳贤目光坚定地看向滇凝漪,神色中满是安抚之意。
说罢,她二人走出内殿。
第103章
褚淳贤来到赵祈面前,微微欠身,“陛下,依我之见,可派兵前往南滇。”
赵祈深深看了褚淳贤一眼,二人默契十足。
她既如此提议,必有缘由,便也不多问,只是轻轻点头,旋即转头看向滇凝漪,和声说道:“抵抗西夏,保境安民,乃是我们共同的目的*,大周富庶强盛,无需南滇国以贡品相赠。此番出兵定当全力以赴击退西夏,护两国百姓周全。”
这话也是给滇凝漪一剂定心丸,让她悬着的心安定下来。
大周并非那种会在南滇危难之际趁机谋取私利的国家。
若不是滇凝漪抢先一步抵达大周,她也会即刻差遣郑宓前往南滇,共商抵御西夏之策。
滇凝漪郑重说道:“陛下深明大义,南滇国上下必定铭记于心。待击退西夏,南滇愿与大周结为金兰之邦,永保两国和平。”
赵祈微微颔首,缓声回应道:“抵御西夏乃关乎两国存亡的大事,具体事宜,朕还需与贤妃细细斟酌商议。圣女此番初来大周,正值京城繁花似锦之时,不妨也领略一番京中景致。”
言罢,她身形微转,目光柔和地看向郑宓,和声吩咐:“表妹,这两日你便多费些心力,陪着圣女在京中四处逛逛。待事情安排妥当,你再与圣女一同前往南滇,路上也可照应一二。”
表姐吩咐下来,郑宓自是没有二话,领命便准备行事,却在抬眸撞见圣女妖冶的面容时乱了呼吸,面色倏然泛红。
这抹绯色落进滇凝漪眼底,化作唇畔一抹嫣红。
离开养心殿的路上,郑宓一直沉默不语,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
滇凝漪轻声唤道:“郑姑娘……”
郑宓闻言,转过头来,目光与滇凝漪交汇,眼神中带着些许探究:“表姐一直未曾唤过我的名字,你怎知我姓氏?”
滇凝漪的轻笑声裹着绮梦香贴近郑宓耳畔:“方才贤妃娘娘在里头同我说起的,我便记在了心里。”
听她这么说,郑宓心中的疑虑消散,轻轻点了点头,不再深究。
行至半路,滇凝漪缓缓伸出手,牵住了郑宓。
郑宓心头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一幕,仿佛在已经在梦中上演过无数次,熟悉得让她眼眶微微发热。
耳尖也腾起热意,却舍不得挣开这突如其来的亲昵。
掌心相贴处传来细微酥麻,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滇凝漪的手,指尖的温度相融,传递着一种别样的情愫。
二人并肩走出宫门,宫外的柳絮飞花似雪,勾勒出两道曼妙的身影。
郑宓抬眸,微微红着脸,问道:“圣女可有兴致到郊外赏花?”
滇凝漪眼中满是柔情,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唤我凝儿可好?就像……。”尾音散在春风里,恰有柳絮落在二人交握的指尖。
郑宓望着那双映着整个春光的眸子,“凝儿”二字在喉间辗转千回,最终脱口而出。
滇凝漪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方才遏住即将漫出眼眶的潮意。
那人束发的红绸被风掠起,恍惚与记忆里的女子重叠。
郑宓牵来一匹骏马,转头看向滇凝漪,“圣……凝儿,可会骑马?”
“南滇的坐骑多是大象,我不会骑马。”
“那我换辆马车……”郑宓话还未说完,便被滇凝漪打断。
“不,我想骑马,你带着我。郑姑娘你能策马天下,可愿与我共骑?”
郑宓微微一怔,旋即笑着点了点头。
带着薄茧的掌心贴上滇凝漪的腰间,真实的温度烫得肌肤轻轻战栗。
郑宓稍稍用力,将她轻盈地托举上马。
紧接着,郑宓身姿矫健,一个利落的翻身,便跨坐到了马背上。
“当心。”
郑宓低哑的嗓音擦过耳际,滇凝漪顺势将整个脊背贴进她怀里。
脚腕的银铃随着颠簸细碎作响,倒像是她擂鼓般的心跳。
南滇的绮梦香混着少女襟前苏合香,在马蹄腾起的花尘里酿成醉人的酒。
“抓紧缰绳。”
郑宓话音未落,怀中人突然如断线纸鸢般往右侧倾倒。她慌忙收紧臂弯,紧紧圈住滇凝漪那柔弱无骨的腰肢。
郑宓只觉耳根瞬间烧得滚烫,从小到大,她还是头一回与旁人如此亲近,这让她心跳如鼓,紧张得不知所措。
滇凝漪嘴角微微上扬,唇边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顺势靠在郑宓身上,感受着她的心跳和紧张的呼吸。
二人策马扬鞭,一路疾驰。
春风拂面,吹起她们的发丝。
不多时,便到了郊外。
此时正值春季,郊外一片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景象。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
马儿在不远处悠闲地啃着青草,时不时甩动一下尾巴驱赶着蚊虫。
郑宓双手背在身后,与滇凝漪并肩走着,脚步略显迟疑。
她心中藏着诸多疑问,几次欲言又止,纠结着是否该开口询问心中所想。
滇凝漪却与郑宓的犹豫截然不同,此世她已等她许久了,实在不想再浪费时光。
她鼓起勇气,突然凑到郑宓身前,在郑宓毫无防备之时,在她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郑宓僵在当场,双眼瞪得滚圆,脸上的血色瞬间上涌,腾的一下变得通红。
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如此大胆奔放,这般亲昵的举动让她不知所措。
滇凝漪看着郑宓的反应,眼中带着一丝期待,轻声问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郑宓慌乱地捂住被亲的半边脸,结结巴巴地回道:“你……你这不是花痴嘛!”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可话已至此,收不回来了。
滇凝漪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前世枕边人此刻用全然陌生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她真是孟浪轻浮的登徒子。
“花痴?”
她轻嗤出声,尾音微颤。
前世分明是这人咬着银簪拆她嫁衣,此刻倒嫌她不知羞。
滇凝漪心中满是委屈,眼眶微微泛红,面上涌起恼怒之色。
郑宓见滇凝漪生气,却也觉得自己无辜,辩解道:“明明是你先对我动嘴的,我都还没计较,你有什么可气的?”
滇凝漪没有回应,一扭头便快步向前走去,唯有脚腕处系着的银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叮叮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她此刻的不悦。
郑宓望着滇凝漪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吹了一声口哨。
远处吃草的马儿听到熟悉的口哨声,立刻抬起头,撒开蹄子跑至郑宓身前。
郑宓利落地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看着前方的滇凝漪,说道:“我公务繁忙,还要回营中处理事务。你若没有兴致赏景了,我们这便回去吧。”
滇凝漪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更旺,冲着郑宓喊道:“我不回去,你若想回去,自己回去好了!”
郑宓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这女子与她初次相见,先是毫无征兆地亲了她,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跟她闹脾气,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她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滇凝漪周旋。
“这郊外并非绝对安全之地,你若是执意不回,我便让暗处的侍卫现身,护送你回馆舍。”郑宓说着,便准备向暗处的侍卫发出指令。
就在她刚要有所动作时,又听滇凝漪不情不愿地说道:“我同你一起回去。”话一出口,她便想起方才亲郑宓的那一幕,要是被暗卫瞅见,那该多羞人。
想到这儿,她的脸瞬间又红了起来,心中更是羞愤不已。
再次上了马,滇凝漪老老实实的,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在郑宓怀里亲昵地磨蹭了。
郑宓见她总算安分下来,心中不禁感慨,自己对梦中女子那朦胧美好的感觉,在此刻碎了一地。
郑宓一路护送滇凝漪抵达馆舍,马蹄声在馆舍前渐渐停歇。
郑宓利落地下马,将滇凝漪扶下马来。
正准备告辞返回军营,滇凝漪却快步上前,轻轻拉住她的衣角,眼神中带着不舍,柔声道:“郑姑娘一路鞍马劳顿,着实辛苦,不如留下来,陪同我一起共食?”
郑宓微微一怔,目光落在滇凝漪拉着自己衣角的手上,心中泛起一丝犹豫。
她本就事务繁多,亟待回去处理。
但转念一想,眼前这位毕竟是南滇国圣女,表姐特意叮嘱要好生招待,若过于敷衍,实在不妥。
思索片刻,她微微点头,应下了滇凝漪的邀请:“既然圣女相邀,那郑某便恭敬不如从命。”
郑宓转身,对随行的手下低声吩咐道:“去如意坊挑一桌精致的吃食,尽快送到馆舍来。”
手下领命,迅速策马离去。
馆舍内,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
滇凝漪从内室走出,已然换了身衣裳。
郑宓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滇凝漪,微微一怔。
只是郑宓实在是饿极了,根本无心欣赏面前的美人。
她一路快马加鞭、匆忙赶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又马不停蹄地陪着滇凝漪前往郊外赏景,体力早已消耗殆尽。
此刻面对这一桌丰盛的酒菜,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直直钻进她的鼻腔,她只觉腹中有一面小鼓,一阵“咕噜咕噜”作响。
滇凝漪本已拿起酒壶,准备给郑宓斟酒。
她听到郑宓腹中传来的声响,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笑意,放下了酒壶,转而拿起筷子,细心地给郑宓夹菜。
“郑姑娘辛苦一日,还请用餐。”
郑宓实在是腹中饥饿难耐也没客气,接过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滇凝漪见胳膊轻轻杵在桌子上,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郑宓吃东西。
她的眼神中满是宠溺,心中亦是被欢喜填满。
第104章
烛泪在盏台里堆成珊瑚礁。
褚淳贤面色冷清,含着第一口茶时,忽觉舌尖泛起异样的甜。
赵祈侧躺在榻上,面颊潮红,腰间的寝衣松松垮垮,正顺着榻沿流淌而下。
“爱妃的唇脂沾了茶渍。”
赵祈的足尖勾住即将滑落的绸缎,拂过褚淳贤擦拭唇角的手背。
褚淳贤攥着锦帕,方才饮下的热茶在喉间灼烧,带来一种别样的燥热感。
“爱妃方才可不是这么端庄。”
此时,赵祈的指尖已轻轻点上她的唇峰。
赵祈不知何时已凑到咫尺之距,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赵祈温热的吐息裹挟着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让褚淳贤的意识愈发迷离。
褚淳贤正要退后,还未有所动作,便被赵祈伸出的手勾住腰间系带,用力一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榻间倒去。
“这一回该临到我了。”
褚淳贤口中还未来得及说出推拒之词,身子已经先一步贴上了身前的人。
殿外传来骤雨敲打琉璃窗的声响,褚淳贤双目迷离,望着帐顶摇曳的流苏。
她的脸颊绯红,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边,几缕贴在她汗湿的脖颈处,忽觉得有什么要从身子里宣泄而出。
当带着炙热的掌心抚上后腰,她终于放任自己咬住赵祈的肩头,将呜咽碾碎在暴雨倾盆的春夜里。
二人又折腾了半夜,直到烛火渐熄,才终于停歇。
褚淳贤慵懒地躺在榻上,四肢绵软似乎累极了,眼睛一闭,便有了沉沉睡去的架势。
赵祈却精神得很,侧卧在旁,手指轻轻把玩着褚淳贤的一缕发丝,轻声唤道:“淳贤,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白日里同南滇圣女说了些什么?”
褚淳贤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离。
南滇圣女离开后,大臣们接连进殿奏事,她便先行回到自己寝殿,一时间竟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此刻被赵祈问起,她才回过神,稍稍整理思绪,将滇映漪前世与郑宓的纠葛以及重生归来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地同赵祈说了一遍。
赵祈静静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喃喃道:“原来你我能相遇,全因她对郑宓的执念。这么说来,燕君烨果然是要从南滇进到大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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