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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们这次的阵容吧，安璃琼和拓跋寻俩人都带出来了。以后等他们真正开始开疆拓土，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一起出现在贸易之路上？
谢悟德能提出这么作死的命题，多少也是看在这次的阵容上。
两个这个时代的天花板护送他一个，这个作死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啊！他要是不趁着这次试探一下蛮族的底线，以后可就估计没机会了！
“这个老汉手里大概有多少能换的？”谢悟德点了点安璃琼的肩膀，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大将军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但他知道，这次既然安大将军带了他心上人出来，这手底下的人就必不可能少。
虽然这种事情他也可以和温容商量，但是... ...既然能用大将军，他为啥要麻烦自己老婆呢？
温容的确是个卷王，但谢悟德还是想把它养得懒惰一点。
“你这次带了多少金银？”安璃琼思考了一下，没有第一时刻正面作答。“明面上来说，不出十匹马，牛羊加在一起不过五十。”
“按照市价来说，马是最贵的，好的马至少要百两金。牛羊相对便宜些，牛又比羊贵些。他现在手里的存货，就算一起买，再往下压价... ...怎么也要七、八百两金。”
“不在那个。”谢悟德既然想买，之前也和安璃琼买过，自然也知道在他们那边的价格。“既然你判断是七八百两，就说明品质算不得最上乘的，不然不会低于千金。不过这都是放在咱们那边的价格。”
“现在可是厂地直销... ...我明天试试能不能讲价到五百两。”
“五百？”安璃琼眼珠子一瞪，感觉这不太可。“不行吧！这成本都不够吧？虽然有我在，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你也别太过分。我可还... ...带着阿遥呢。”
安璃琼回想了一下之前谢悟德砍价的雄风，感觉更担心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稍稍靠近谢悟德，压低声音问：“你可是银子带的不够？我这里还有点，不如我借你... ...”
“安兄宽心。”谢悟德根本没要，胸有成竹的一挥手。“谢某心中有数。”
安璃琼：... ...哥们儿我心里不太有数。
有那么一瞬间，安璃琼产生了一种想要和谢悟德彻底绑定的冲动。
这个男人办事儿太神鬼莫测，他要是一直掌握信息这么少可就太被动了！
他一直没和谢悟德彻底挑明说，不仅仅是因为想要保留着自己的自主权，更多的还是没那么大心气。
人太年少成名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安璃琼就是成名太早了，现在还没到三十，放在一般人身上正始拼搏开始的年级，可他已经经历了完整的一生：保家卫国力挽狂澜，百战百胜，最后又心灰意冷成功归隐。
太完整了，完整地他根本找不到再次出山的想法。
他只想治好阿遥，再好好的和阿遥互通心意，最后和愿意追随他的兄弟一起闲云野鹤，田园终老。
看看！他人生剧本都给自己写好了！！
可是... ...可是。
之前他的想法就已经被谢悟德煽风点火地燎起来了一点，但这次，他是真的有点想要和谢悟德再好好谈谈了。
不能再保持现在这种“我不知道你带了多少兵马”“你也不知道我带了多少金银”的关系了！
太可怕了！
... ...
谢悟德尚且不知自己还能有这么个意外收获，他正在信心满满地思索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他们既然大费周章的出来这一趟，又作伪装又编故事的，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来找这一个老头。
这个时候人们虽然已经开始驯养牲畜，但无论是周王朝统治的区域还是这些少民的地方，都仅仅停留在驯养的阶段，还没有形成太大规模化的养殖。
而谢悟德这次，可是想要试着建立规模化养殖的底子的。
谁让他现在有地有钱有人，就是没有牲口。
“我们这次出门，只带了千两金和十匹绢布。”谢悟德打开地图，和温容一起盘算。“绝对不能在这里全部花完。”
【宿主的主要目标，可以放在母马身上。】温容也在思考他们之前制定的计划。【我们后面至少还有三户人家需要走，宿主目前的棉花数量不足以交易，仅靠手里的这些的确不够。】
“没事，可以试试。”谢悟德摩挲了一下袖口。“商人总是贪心的，我想□□。”
“如果他们有投资眼光的话，我的计划就能顺利。”
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包袱，打开平放在桌面。
小包袱不大，里面也只装了三件东西，一张大概四分之一张手帕纸大小的棉布，一沓谢家纸，和一个小棉被。
棉被外面还是丝绸，只有内里的填充物是棉花。
这是用他们之前在何老板手里薅到的棉花做的，那点棉花不够，但何老板并非只有那一盆，而且手里还有点种子。
再加上那盆棉花的种子，拼拼凑凑就做了这些。
感谢妙手回春，在冬天硬是靠着自己研究出来的火炕和大棚养活了一堆珍惜植物的三姐。
该说不说，谢家人的天赋真的是拉到极致了。
现在谢三姐已经又开始育苗种地了，上一次收获的棉花种子也在其中。
“等这次三姐再收获，我们不说多大批量，但至少供应几个家庭的棉布应该是可以做到了。”
【可是这个也卖不上多高价格的吧？】温容用小爪子刨了刨眼前的小包袱，和安璃琼不同，他当然知道这些就是谢悟德这次打算拿来逆风翻盘的法宝。【棉花也没有很值钱来着。】
“那是在现代啊宝贝。”谢悟德轻轻一笑。“物以稀为贵么，人的本性都如此。当你足够有钱有势，看似什么都不缺的时候，就开始追求这个独特了。”
“如果我说这个棉布只有这些，仅仅他们几家，且确实好用，它的意义就不是棉花了，而是一个概念，一个奢侈品概念。”
“棉花不值钱，但需要拍卖定价的珍品，可没有哪个是地摊货。”谢悟德把小包袱打好，放在手里抛了抛。“容容你猜，这几个人家倒买倒卖这么多年，手里能积攒多少财富？”
【可、可是... ...】温容皱了皱眉头，有点沉默。
他当然明白谢悟德说的话，可是，在他的认知里，棉花就应该是走量，走亲民路线，为了广大劳苦百姓不至于冻毙于寒风之中才研制出来的东西，而不是一个奢侈品。
“我明白你的顾虑。”谢悟德不明白别的，还能不理解温容么。“可是今年冬天已经过去了，而且他们还都是敌人。”
【只是暂时的敌人。】温容一双猫儿眼亮晶晶的。【以后都会是我们的同胞。】
爱国教育接受的非常好的小猫咪，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擅自博爱的把所有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人划归成兄弟姐妹了。
谢悟德沉默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温容的脑瓜。
“我答应你，尽量不伤人。”谢悟德承认，他最开始想到这个计划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后果。
对于他而说，用棉布这个新概念空手套白狼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反正他也没撒谎，他只是坑了人而已。
再说了，他也没有完全坑人。贵是贵了点，他也不是不卖货，也不是撒了谎。他只是打了个信息差而已，对于现在来说，这玩意本来就是新出现、没几样的奢侈品嘛。
至于以后大批量下来，他给了自己内地的人很便宜的价格薄利多销？那也是大批量下来之后的事情了，现在的他怎么能知道这玩意产量那么高呢？
如果那个时候外族发现自己被坑了有意见？那就有呗，反正等他们能大批量拿出棉花的时候，他估计也已经把安璃琼拿下了，安全问题完全不需要担心了。
他左手安璃琼，右手拓跋寻，手握当世两大顶尖战力，要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他又怎么当上最后的君王？
这就是谢悟德的心理活动，他完全没有考虑任何掺杂人性的方面，如果不是道德标兵温容给他补全，他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
好在，温容虽然会提一提，但也不是非得逼着谢悟德改变做法。
他又不是不识好歹，谢悟德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他当然也知道，虽然他无法做到把人命当做草芥，但这只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指责谢悟德什么，甚至他也可以说，谢悟德已经做得很好了。
温容只是想，尽量、尽量找到自己和谢悟德的那个平衡。
【我答应你，会听你的解释，尽量不一叶障目。】
“我也答应你，会听你的想法，尽量不一意孤行。”
好在，他们彼此理解。
... ...
谢悟德和温容再次过了一遍计划以后，谢悟德对这个计划顺利实施的信心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现在不是昨天的谢悟德了，他现在可是有着猫猫祝福的谢悟德！
他们没有直接再次去找那个拓跋老汉谈判，而是继续在城里转了一圈，顺便谢悟德把自己的计划和其他人简单交流了一下。
安璃倾还是保持以前的态度，不赞同也称不上多反对，谢倾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但有点跃跃欲试，阿遥反而是最莽的那个。
“行得通！当然行得通！”阿遥的胳膊看上去还是那么瘦弱，大开大合地挥动起来时还是让人担心它会不会折断。“谢兄真乃神人也，这个先付定金的法子是怎么想到的？”
“毕竟是现在面临的问题么。”谢悟德泰然自若地接受来自兄弟妻的夸奖。“我们的确后面还有行程，一时间不方便带这么多东西上路，恰巧我们自己带的货币也不多，我就想能不能先作契约。”
“先行契约自然自古有之，不过你用那个幽州布... ...”安璃琼还是有点担心。
“先试试，反正先试试又不会损失什么。”谢悟德看向拓跋寻。“我们是正经生意人，都是带着诚意来的，就算对方觉得不合适，也不至于把我们打出去吧？”
“退一万步讲，就算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对方翻脸了，有你们在，我们应该也跑的出去？”
安璃琼撇了撇嘴，有点憋闷地点了点头。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有点不开心呢！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依旧没有去找那个拓跋老头，而是在这个聚居地逗留了几日，顺带宣扬了一下他们的“幽州布”和“谢家纸”。
为了后续的计划，棉布自然是一点都没有花，但出乎谢悟德意料，那个谢家纸居然还真换出去几张，给他换到了一点小零食和乱七八糟的种子。
“我还以为能在这里住的散户没有有钱的呢。”谢悟德掂量着手里的羊皮口袋，有点新奇地和温容聊天。“且不说能不能换得起纸，就算换得起，他们换纸也没用啊？我看他们现在很多部族都还没有自己的文字呢。”
文字都没有，就更别谈什么知识文化了，这都没有，能获得利润和权力自然也都不靠这个。
他们还都停留在简单的上马打天下，下马依旧用打来安天下的阶段，不听话？揍听话就好了。
所以在谢悟德的思维里，他们要纸应该是根本没用的。
他之所以带着这几张都是顺手，完全没指望这玩意还能卖。
【或许是因为好看。】温容监控检测到的东西多，能比谢悟德透过现象看到部分本质。【而且，大部分少数民族都对周朝有一点扭曲的向往。】
人总会有一阶段向往安定和和平，而游牧民族的骨子里有都有点幕强，恰巧这个时候，周王朝的发展可以说领先了他们好几个时代。
这种时候人就容易盲目，无论好的错的，只要是对方的就都是好的。
纸也一样。
“好吧。”谢悟德把种子袋塞进猫猫手里。“且不说这个思维是对是错，以后教化的时候要多花多少时间。但至少现在，它便宜了我们。”
纸能换出去，不仅意味着这点种子，更意味着，他们以后可以交换的物品多了一样。
哪怕不能当正规的货币，临时救个急也行呢。
别的谢悟德还只能说试试看，纸这个玩意，他们可是已经快要形成流水线了。
他们就这样又晃悠了两日，第三日的时候，那拓跋老头终于是坐不住了，派出人来查探。
人选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们看见过，又一句话暴露了在他们之前还有人来过的小姑娘。
谢悟德对这个小姑娘印象很好，毕竟如果不是她，他们也不能免费多得一条情报。
而且小丫也说过了，这小孩就是个普通小姑娘，或许比普通小姑娘还要善良质朴一点。
他们碰面的时候，小丫头正背着一个快要比她自己人都高的筐采买东西，筐里面斜斜歪歪地防着点粮食粗布，坠地小丫头左摇右晃。
如果她碰到的是安璃琼，大将军虽然沉默，但也会帮她一把，如果是谢倾，估计这小子也会自掏腰包帮她请人背筐。
可惜她碰到的是谢悟德这个没心肝，和真的看不见的小丫组合。
谢悟德两手环胸，根本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小丫看不见，不仅不知道帮忙，甚至还想上前和人家牵着手走路。
... ...毕竟是小孩子嘛，总是喜欢牵着手一起走的，她之前和阿守就是这样走路的。
这次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一直没有同龄的玩伴，这一车甚至没有另一个女性，她只能独来独往，多少有点寂寞。
好不容易出来个同性小伙伴，这会儿再遇见，当然兴高采烈地往前窜。
但拓跋小丫头身上的筐本来就很重了，又被她这么一扑，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俩小孩一个大筐滚成一团，筐里面的东西咕噜噜滚了一地。
这次谢悟德不能再袖手旁观了，这里面有他家小孩！
他赶紧跑过去把小丫拎起来，再把另一个小姑娘也拎起来，最后才抱起来筐，然后就拽着小丫去旁边查看了。
“摔没摔坏？”毕竟是个小姑娘，谢悟德也不好上手，只扶着小丫让温容扫描。“以后稳稳当当的，别着急忙慌的，这摔一下多疼？”
“不疼不疼。”小丫皮实，温容明明都看出她小腿卡坏了，被谢悟德拽着胳膊还一个劲往前奔呢。“真不疼... ...你快往那边看，有没有什么不太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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