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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异常？
温容和谢悟德一起隐秘地往地上东西瞥过去, 飞快分辨着都是什么。
粗麻布、羊皮、牛角、粮食、石头… …等等，石头？
温容把东西圈出来放大，谢悟德则移开了目光。
（是什么稀有矿产吗？）谢悟德在心里和温容沟通, 说实话, 自从得到了加强版地图以后，对矿产已经没有那么执着且重视了。毕竟他现在可以按图索骥，无论多稀有的矿产, 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宿主没有触碰到目标，无法判断。】和谢悟德一样，温容也有点意兴阑珊。
不过从外表上来看，似乎的确是一个他们没太接触过的。
【没事, 虽然是矿产，但既然能被小丫特殊标注, 说明它肯定有格外的价值。】
（也是。）谢悟德对自己刚刚的思想做出了一个深刻检讨。（是咱俩不对, 小丫又不知道咱有地图，肯定觉得这个矿产非常有价值才会跟咱们说的。）
【对。】温容也跟着一起检讨。【是咱俩心态虚浮了, 得反思, 要不得。】
俩人调整了一下心态，握了握小丫的肩膀，确认小丫没事儿以后一起迎了上去。
“你还好吗？”由于两个大人都不会说外族语，交流沟通的重任只能由小丫担起。“有没有摔坏哪里？”
拓跋小丫头还没把东西都收拢好, 有点无助地抱着手里刚刚捡起来的一堆东西，大眼睛眨巴眨巴, 怯怯地看着小丫，两只脚往后蹭了蹭。
谢悟德看得分明，那小丫头在做动作之前，是先瞟了自己一眼的。
这也就是他没往前凑, 但凡他要是往前凑，这小姑娘必定不会这么安静地和小丫说话，而是估计抬腿就跑了。
她的目光透露出一种警惕和拘谨，有点奇怪，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没有这样。
谢悟德给小丫扔了个眼神，很识时务地带着温容离开了。
“自己能行不？”谢悟德挥手挥地干脆利落。“玩完了回家。”
… …
【笑笑，你觉得小丫能明白你什么意思吗？】
“谁知道呢。”谢悟德两手一摊，甩甩袖子。“应该能吧，那丫头又精又灵的。”
“再说了，就算她不明白也没关系，小孩子么… …没准有的时候，就是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反而能透出来更多消息？”
… …
另一边，小丫的确没能精准领会到谢悟德的想法，不过不要紧，她有她自己的节奏。
要知道，在小丫的视角里，她可是还有一个闪亮亮的宝物没有拾取呢！
她蹲下身子，一边磕磕绊绊地帮那小丫头往回拾取东西，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去摸那个在她视野里明亮如星子一样的东西，还额外摸了好几下，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没办法，谁让她自己看不见，如果对方只是一点小反应的话她就白做了。
好在，那小姑娘不负小丫望的出声了。
“你别总摸那个。”
听起来好像有点紧张，但似乎对象不在那东西而是自己。
有点奇怪，不确定，再听听。
“哦… …这是什么？”小丫根本没听，甚至还极为叛逆地多摩挲了两下。“对不住… …我眼睛有疾，无法正常视物。”
“你看不见？”拓跋小丫头一愣，两三步窜过去，仔细对着小丫的眼睛打量了一番。“不是很像，我见过眼瞎之人，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小丫并不在意对方的质疑，或者可以说，这种质疑她已经在过去的日子里面对过很多次了。“我眼睛情况特殊，并非完全看不见。但也确实天盲… …没事，以后你自会知道。”
拓跋小姑娘偃旗息鼓了。
她很喜欢刚刚小丫提到的一个词“以后”。这个词让她无端相信了小丫几分。
“没事的，我会领着你的。”她伸手把小丫一直攥着的石头抠出来，用一块破布包着飞快扔进了背篓里。“刚刚那个不是普通石头，是我们这边能捡到的一种鬼石，我们都叫它或死人。”
“不是不给你玩，但是那个石头，真的很怪。”
如果小丫能看见，她就会发现，讲故事的时候，拓跋小丫头面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和复杂。
“我们都不知道那个石头是什么，最开始，我们只是找到了一个铁矿。
“虽然我们不太喜欢挖矿，但铁是个好东西，我们还是知道的。所以我阿... ...我们族长和大巫伯就组织了人开采。但有一天，突然有人看见了那个石头。
没有人能说清那石头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但当我们知道的时候，最开始那个贪小便宜偷偷藏匿或死人的人已经死了，浑身溃烂，面目全非。”
“只是因为碰了石头吗？”小丫皱了皱眉，她只能观气，并不能准确探知一样事物的性质。
在她的视角里，她还以为这会是个顶顶好的东西呢。
“只是因为碰了石头。”拓跋姑娘很笃定。“我们最开始也不确定，还以为是天罚。但大巫伯说不是，而后来又发生了同样的几次事件，我们才推断是或死人的原因。”
“哦... ...怪不得你不让我碰，谢谢你。”小丫心态倒是稳，哪怕是现在了都一点没慌。“不过，你们为何称呼那石头为‘或死人’？也可能不会死？”
“对。”拓跋姑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个原因我们到现在都没发现了，好像没什么规律。但就是有的人会死有的人不会。”
说到这，她还是解释了一下刚刚的行为：“一般来说，如果有人摸过它，但是没死，就说明那个或死人是没问题的。所以我刚刚虽然阻止你，但没有特别着急。”
因为她已经碰过了。
不过毕竟是没有找到规律么，所以哪怕她觉得是没事，也会让小丫谨慎一点。
小丫再次表达了感谢，然后把话题转移到了其他方面。
她本身也在外族的领地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她自己有点记不清了，但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会说外族话。
有些事情，她如果故意去想或许会回想不起，但在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也就会带出来了。
她与拓跋小姑娘聊了许多，平日里吃什么用什么玩什么，今天出来是做什么，都聊了聊。
她还陪着一起去砍了点柴火，俩小孩玩了一天，最后即将分别的时候，小丫再次把话题拐了回去。
“明天还要一起玩吗？可以呀。”小丫坐在离地三尺高的树桠上，轻轻地晃着脚。“我都有空的啦，你想出来就可以一起。对了，那个或死人在哪里呀，明天可不可以去看看？”
... ...
“谢悟德、谢悟德！”
谢悟德正坐在榻边和逗温容，突然听到小丫被压到细小的声音。
他有点疑惑地皱了下眉，掀开门帘把小孩放了进来。
“怎么了？”他今天回来的早，没办法，这个小镇实在是太小了，他前几天都转完了，今天就算是再想压马路也没地方去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后一句话他纯属是为了调动孩子积极性，就像早上他们分开时他和温容说的一样，也不是不信任孩子，只是不会给孩子太大压力。
... ...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对孩子抱太大指望。
没想到，小丫还真的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有不少呢。”小丫熟门熟路地歪歪扭扭坐上了榻，还随手抱过了小猫咪。“我知道那个石头是什么了！”
... ...
她把“或死人”的事情给谢悟德讲了一遍，又把她们今天其他的对话内容和行为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就盘着腿坐着，抬头用那双黝黑黝黑的大眼珠子瞪谢悟德。
谢悟德：... ...
任命地掏出小零食分给小丫，谢悟德抢回容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或死人... ...但你看到的，却是完全好的气。”书到用时方恨少，谢悟德完全想不出哪一种矿会有这样的特性。
【和铁伴生，能杀人但小丫却认为完全无害且十分珍惜的矿。】温容也在思考，不过他的方向主要是那个死亡方式。【笑笑，你再让小丫说一下那些人怎么死的？】
谢悟德如实转述容容的要求，小丫进食的动作顿了一下，挠了挠头。
“怎么死的？这个我没太细问啊... ...她也就说了浑身溃烂而死，说是诅咒什么的。”
（得，就古代这个地方，十个病里九个都能归为诅咒。）谢悟德和温容小声吐槽。
小丫似乎也看出了他们两个的不信任，三两下把手里的煎饼吃完，拍了拍胸脯：“没事，我们约好了明天一起去那个铁矿探险，放心，明天我一定把这个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谢悟德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小丫的请求。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周扒皮，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孩子参与这么危险的项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丫看着那玩意儿无害，但那可是真的出过人命的啊！
俩人在一阵激烈的争吵后，最终确定了明天的章程。
他们俩都要去，而且不能切实去到矿上，就在小丫可以观气范围的最边缘，远远地看一眼就得了。
“小丫，你记住。”谢悟德顶着气到炸毛的温容，语重心长。“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人活着，才是一切事情的根本。”
小丫气哼哼地斜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勉强妥协。
麻烦！她都打包票没事儿了还这么麻烦！果然，有的时候一个人也挺好！
... ...小丫小小年纪，就已经领略到了自由的重要。
她再次讹诈了谢悟德一波零食，然后抱着就转身跑了，没再留下一点云彩。
谢悟德有点无语地看着她的背影，也是年纪轻轻就感受到了带娃的困难。
“小孩都这么皮吗？太难管了吧！”谢悟德双手环过小猫咪，一头埋了进去，碎碎念。“还好我们以后大概率不会有小孩。对了容容，你说这个矿石到底是什么... ...”
【笑笑。】温容伸爪点了点他的嘴唇，做了个谨慎的爪势。【我好像有点什么头绪，但有点想不起来。】
谢悟德：... ...好吧。
被嫌弃了两次又提供不了任何帮助的谢悟德叹了口气，从桌子上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以后开始整理自己签到签出的零食大礼包了。
没办法，事儿上没法帮，他只能在后勤保障上多下下功夫了。
... ...
第二天的天气有点阴，虽然小丫坚持说是他们起得太早天还没有亮全，但谢悟德斜眼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打哈欠的温容，觉得就是阴天。
谢悟德揉了揉猫猫头，心声带着点笑意：（看来昨天的小零食不太行，你这是还没有章程呢？）
谢悟德现在已经妥协了，学会不和刷夜的容容吵架，而是会陪着逗两句。反正这个时候温容熬都熬完了，现在吵也没有用，还不如提供点情绪价值。
反正... ...谢悟德可是有个小本本，就等着猫猫变回人以后讨债呢。
温容完全没有体会到谢悟德的狼子野心，声音疲倦里带着点胸有成竹。
【不，我有点思路了。】温容本来想瞒着的，毕竟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但话赶话说到这里，实诚孩子不会撒谎。【只是不能确定，不能说。等我看到实物以后再说吧。】
昨天虽然远远看了一眼那个石头，但到底样本太少，而且那个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处理过的，不好判断。
【当然了，如果能看到那些因为或死人而死亡的尸体就更好了。】
你给法医一个石头他可能会麻爪，但你给他一个带着尸体的凶案现场，他绝对只会比平日里还冷静。
（可以试试。）谢悟德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可是有着他家宝贝大学到研究生阶段的所有成绩的。（今天你听她俩说话，应该就能听个八九不离十了吧？）
前两天他们逛街可也不是白逛的，其中一部分目的就是给温容提供大量的语言环境和样本，让他能够从中找到规律，并试图破解这门语言。
学不会不要紧，能翻译出个大概就行。
温容点了点小猫头：【应该差不多。】
（那就好。）谢悟德舒了口气，（当个聋子真难受。）
好在温容的计算能力的确是十分强大的，这次他们两个已经可以把俩小孩的对话听懂个百分之九十了。
毕竟小丫自己的话也不是很溜道，说短的还行，一旦长句子她也会听不懂，她又看不见，比划都没法，拓跋小姑娘只能放慢语速再解释，一通下来都急冒汗了。
谢悟德甚至都有点自信，自己不用温容也能听懂了。
这句话的心理波动容容捕捉到了，也没做别的，只是默默挑了一句完全不重要的话没翻译。
谢悟德：... ...老实了。
“所以我们真的不能去矿上？”拓跋小姑娘也是没想到这种走向，她也是思路直，还停留在昨天的约定上。好在人不算很犟，小丫解释了几遍，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就接受了。
“也行。”她拉着小丫的手晃了晃，小脸蛋上浮现出稚嫩的笑。“那你要跟我说哦，到你刚刚说的那个啥啥近的边，就告诉我。”
刚刚小丫说的那一大堆她没太听懂，但她明白，是小丫说可以了就可以了。
谢悟德在一边默默听着，为两个小孩真诚真挚珍珠一样可爱的童年情谊感慨了一瞬，然后冷酷地打断了这个美好画面，戳了一下小丫的发髻。
“问问她，可不可以看到被或死人害死的人，尸体也行。”
小丫不太理解，但还是问了。
拓跋小丫头也不太理解，甚至感觉到一丝冒犯。
“为什么要、要见尸体？”她尚且幼小的世界观遭受到了一点冲击，但看着对面俩人真挚真诚地态度，还是决定试试。“你们周人... ...不是都很尊重尸体的吗？为什么... ...”
【尊重并且感谢，我一定会尽全力去查清楚原因，不会让他们白白损失一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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