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换了好几个表情,最后跺跺脚扬长而去,“服你了,我彻底服你了。”
午休时魏远借着关心员工的名义来审核部晃了晃,看大家下午蔫了吧唧的犯困,自行安排了咖啡下午茶给全体员工提神。赵越混在人群里跟着其他员工起哄,把魏远捧得像个皇帝似的。
兜里手机在震动,赵越从人堆里挤出来,跑到外头去接,对面是陶星泽。
“小陶你总算接电话了!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吗?”
赵越听到电话那头好像有炮声,轰隆隆的,像劈开云雾的雷。
“信息我看了,你先别担心…换个房子住吧…去林谶那…”
电话那头断断续续,说话声被拦截成一串又一串的电流声。最终,在一声巨大的炮轰中挂断了电话。
“小陶?”
十几秒后,一条信息弹了出来:别担心我,我这儿信号太差了,回头再打给你。
陶星泽走的那天没和他打招呼,半夜一个人收拾完行李去赶去了机场,之后就音讯全无。赵越看向窗外飞机滑过云端留下的尾迹云,总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警察局那林谶让认识的朋友特别“关照”了一下,略施小计,那女孩全招了。
陶星泽拍摄的纪录片前段时间在网络上爆火,全片以深海部队连长的视角展开,描绘了在守卫边疆战士的心路历程,拍摄手法和角度堪称完美,极具震慑感。
人红是非多,网络上有夸奖声也有骂声,最终汇集成一场无聊的网络大战,赵越浴血奋战了好一阵子,后来实在被人追着骂烦了,注销了账号再也没管。
那两个女生是铁粉,不知从哪里扒出来了陶星泽的地址,脑子一热就上门了。不巧的是陶星泽不在家,她们见赵越总出入那个家,还以为是陶星泽的恋人,恨上心头就买了农药和钉子以作警告。
可笑的是她们并没有什么法律意识,以为未成年就抵得过一切,在档案上记下犯罪记录时,两个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事情明了,警察再次喊他们去的时候就准备结案了,两女孩父母带着孩子诚心诚意地道歉,赔偿了损失。
林谶想把他房里的东西全扔了换新的,赵越不肯,废好大劲才抢救出几件厚衣服。
车开到熙春路的时候,他们吃了个红灯。赵越习惯性撇下手机往外看,他经常去玩的酒吧换了位置,搬到了一条人流量更大的街道,这会员工正一箱又一箱地搬啤酒进去。
“最近去玩了吗。”
“没有!”赵越说的斩钉截铁,事实上他不久前刚去坐了坐,只是坐了坐,出格的事他没干。
“那你还记得王小天吗?”
“记得啊,挺漂亮一小男孩。”
不好,框他呢!赵越话锋一转,“里面人那么多,我根本不知道王小天是谁,长什么样来着?”
属实是越描越黑,林谶嘴角歪了两下,咬牙道:“你不是说很久没去玩过了吗?”
“就坐了坐,啥也没干。”赵越萎了,看来今晚菊花得遭殃。
“别骗我。”林谶软下声,“你有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找别人。”
赤裸裸的勾引啊,赵越猛咽了口唾沫。
晚上被林谶按着干了半宿的赵越笑不出来了,确实是按照他的想法让他在上面,但是他坐在林谶那玩意上面。
“凭什么又是你上我,不是说好我在上面吗!”事后,赵越直抹眼泪。
“确实是你在上面啊。”
赵越抬起雾蒙蒙的眼,“你不是都被我上过了吗,害羞什么呢。”
“谁说我被你上过了,骗你的。”林谶又恢复了以前拽了吧唧的样子。
“你完蛋了!”
第二天,琳达看到小老板顶着一脸乌青来上班,她脸色惨白地笑了笑,掏出了另一份辞职申请书。好在小老板就早上甩点脸色,临到下班笑意盈盈地和她说再见。
天气渐渐回暖,空气里飘着柳絮和花粉,林谶每天都在打喷嚏,口罩一天都不能不带。秦眉不知从哪里听说儿子不舒服,偷偷给他办公桌上塞了张储蓄卡。
林谶没要,把卡拍在琳达办公桌上让她还回去。琳达两头犯难,好在秦眉好说话,默默把卡收回去没为难她。
赵越最近正式转正,一月六千,比起以前可好太多太多了。为了庆祝他请林谶去吃了路边摊麻辣烫,西装革履的人坐在塑料凳子上削木头筷子的尖刺,倒是挺自在,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端着了。
赵越满意地看着林谶大快朵颐,心想大少爷总算被他养出点市井味了。
日子简简单单过着,眼看到了三月末。陶星泽给他打过几次电话,说了点最近发生的事,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不确定。赵越说想他了,陶星泽在对面哇哇哭。
就在他们打完电话的当天下午,一条国际热搜慢吞吞地爬上了热搜,碰巧当天有个女明星塌房,瞬间占据了微博榜单,刚有一点的热度很快掉下去十几位。
塌房的明星曾经是赵越的儿时女神,他端着杯子坐在沙发上多看了会,网友挺有意思的,把那女明星早期的黑料都扒出来了。他饶有兴致地翻热度榜,忽然就被那条国际新闻吸引了目光。
上头写着,有几位中国籍的游客在恩多里邱失踪,那是个炮火纷飞的中部国家,一年到头都在因为资源分配的问题打仗,常年处于内忧外患的局面。先前这个国家上过很多次热搜,有不少人为这个国家发声,不过热度一过,大家都没了激情,渐渐的不再有那么多人关注。
换做之前他肯定不会接着往下翻,而今天却鬼神使差地滑了下去,滑到最后他手指都在发颤,报道失踪的人中,有陶星泽。
用了七八年的陶瓷水杯的被柄忽然断裂,热水浇了一腿,赵越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视线窄成一个圆圈,他只能看到破裂的杯子了。
林谶闻声走出厨房,见赵越正蹲在地上一点点捡陶瓷碎片,眼神空洞洞的。他奇怪地瞄了眼,帮着一起捡,“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谶,小陶送我的杯子,裂了…”
第57章
“不行,我得去找他。”赵越软着腿站起来,电视沙发围着他旋转个不停,天地都颠倒了。陶星泽在恩多里邱,那他是不是该先去机场,机场在哪,能买到票吗,现在还能飞过去吗…
无数个问题砸的他晕头转向,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彻底六神无主了。
“怎么了?”林谶不明所以,碎了个杯子而已,怎么慌成这样了。
“到底怎么了?”林谶按住要去收拾行李的人,“你先和我说怎么了,”
“我现在得去一趟恩多里邱,你能送我去机场吗。”
“那儿最近在打仗你去干什么?你好好跟我说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事才能帮你啊。”林谶也急了。
”我现在得去机场。”赵越一味咕哝着,不正面回答任何问题。
林谶强硬地把他扯到身前,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几乎用吼的,”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下一秒两行泪水滑到手背,林谶心疼地直皱眉,忙先拉着他坐下,耐心问道:”赵越冷静点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小陶在恩多里邱失联了。”他没法平静下来,他得去把小陶带回来。小陶对他来说就和家人一样,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陶孤零零的在那么危险的地方飘荡。
看完那篇报道后,林谶也不免起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在那个地方失踪意味着什么。
”你听我说,报道上只说了失踪没说遇难,这是好事。你别想太多,他绝对会平安回来的。”
赵越似乎是妥协了,呆呆地点点头,暂时放弃了要飞过去找人的想法。之后的几天他每天不是捧着手机搜索相关词条就是打电话,他甚至求助了驻恩多里邱的国家大使馆,不过发的邮件全部石沉大海,人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看赵越死气沉沉的林谶心里也不好受,思量再三,林谶花了小半年积蓄给林海买了个还算合适的礼物,亲自把东西送上了门。
林海好久没见到大孙子,喜上眉梢却还是要板着脸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门口,用拐杖把林谶连带礼物一起轰出去。
”还回来干什么?你不是不要林家,不要我这个老爷子了吗!”
林谶知道林海的软肋在哪,立马三两步上前死抓着他的胳膊不松手,撒娇道:”爷爷你别赶我走,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
林海老爷子最吃这套,立马软下心,笑呵呵地挪开了位置让大孙子进来。先前他就死不同意林谶和家里断了关系,要不是自己没出息的儿子非说不许管,他说什么都要把大孙子接回来。
他听说大孙子在外面开二手车,住二手房,吃路边摊。这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越小子没来吗?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林海抿了口茶,不咸不淡地开口。
林谶听出来老爷子藏在话里的话,回道:“他在上班,下次把他带过来。”
林海满意地点头,随即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和家里闹别扭别带上我老爷子啊。我一直都不同意所谓的商界联姻,那不是拿两个孩子的一生开玩笑嘛...”
听了一阵后,林谶开口道:”爷爷,我有事想让你帮忙。”
”我就知道你找我帮忙来了,说吧说吧。”林海恨铁不成钢,摊上这么个孙子他够遭罪的。
”帮我在恩多里邱找个人。”
”你觉得我老头子有那么大本事能帮你从那种地方捞个人出来吗?”林海直摇头,”在国内我说什么都会帮你,在国外的话...又是那么特殊的地方。”林海又叹了口气,”你去找洛小子吧,他那说不定还能有些路子。”
Loli正在花园里侍弄花草,林谶走进暖房的时候他正弯着腰用把小铲子松土,一点点慢吞吞地铲。林谶没说话,等他弄完了才出声。
”你..你来了,最近过得怎么样。”Loli有些尴尬地放下手中的活,拍拍手站起身。
”托你的福,很不错,赵越过得也很好。”林谶承认自己有气,Loli算他和赵越感情上的拦路虎,要不是摊牌那天下午他和赵越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他们不至于闹了一个多月的别扭。
Loli苦笑了声,他对赵越的愧疚几乎超过了喜欢,况且最近他的身边...
见Loli没什么特别反应,林谶自讨没趣,便直入正题,道:”你在恩多里邱有人脉吗,帮我去打听一个人。”
”我有个大学同学毕业后去了那里参军,我已经拜托他帮忙了,不出意外过两天就会有消息。”Loli扯下手套,去暖房的另一侧找寻种子。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谁?”
”陶老师是我的朋友。”
林谶没再追问,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先他一步找过Loli了,那小子最近把能联系的人都联系了个遍,连Loli都不例外。
回去路上林谶不免心想,要是他被困在那个地方赵越会不会也像疯了一样找他,得空时林谶那么问他,没想到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赵越红着眼让他别乌鸦嘴,更别做那种假设。
”你最好是死了,我好去给你收尸!”赵越那么骂道。
Loli的朋友很有本事,很快就送了消息过来。陶星泽在恩多里邱被一伙神秘组织救了,人平安无事,立马就能安排回国。
去机场接人的那天,赵越收到了来自秦眉的信息,对方约他明天下午出来,有正事要说。
话尾还附加了一句,千万别告诉林谶。
第58章
时隔两个月,赵越终于在机场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陶星泽,他瘦得厉害,像被风折断的一棵枯草,整个人的精气神被抽得干干净净。
陶星泽的爸妈很早就赶来了,一家三口在机场抱头痛哭,赵越看着团聚的温馨场面,泪花也冒出来了。他觉得自己早该哭了,该哭得气都喘不上来,哭得稀里哗啦死去活来。
“人不是好好的吗。”林谶打岔,“你别哭啊。”
“关你什么事啊,我就乐意哭。”赵越用林谶的西装抹眼泪,抹完还带一句,“你这衣服材质没以前的好了,擦的我脸疼。”
林谶被他逗笑了,说道:“我以前衣服七八万一套,现在衣服七八百一套,那能一样吗。”
赵越拉着林谶转了圈,实在没看出为什么那套衣服值七八百,顶多值两百块钱。
“败家爷们,你日子不过了?”他骂道。
“不是有你养我吗,老公~”最后那两个字拖得很长。
不知怎么的这大少爷最近越来越无耻,整天一肚子阴招等着他上钩,然后再用那贱死人不偿命的表情挑衅他。
“不要脸!”
把陶星泽送回自己家后,林谶开车带他回家,车载音乐正好放到一首抒情歌,他听着听着鼻子就酸了,抽了两张纸垫着眼睛。
林谶憋着笑问道:“诶,你之前说你只做攻,给自己的定位是哭包攻?”
“回头得请Loli吃个饭了,他帮我们这么大一个忙。”赵越也不理他,挑着让人生气的话说。
“不许去,你难道不知道他对你什么想法吗?”
“什么想法,我不知道诶。”赵越眼睛眨巴眨巴,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么大一个忙,一顿饭不太够啊,得两顿!”
赵越观察林谶的表情,“三顿,四顿!他往后余生的所有饭都我包了!”
林大少爷自然又在赵越的“刻意”发言下丧失了理智,摔进了自己挖的坑里。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临走前林谶问他去哪,他打着含糊说去见小陶,林谶就也没多问,叮嘱了让他早点回家。
准时赶到地方,秦眉已经到了,她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阳光打脸侧,衬得她格外温柔。这么看着,赵越觉得林谶和秦眉简直是太像了,尤其是眉眼,魅的像狐狸。
“阿姨。”赵越拉开椅子坐下。
“最近怎么样。”秦眉垂眸看了他平坦的肚子,想了好一会,“孩子,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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