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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谶停下脚步，“为什么不说，很难以启齿？”
“他们俩年纪大了，接受能力不比年轻人。但哥跟你打包票，哥绝对不抛弃你，哥会给你有个家。”
“我年纪比你大，你该喊我哥。”林谶按住躁动的人。
“哥。”赵越冲人傻笑，“满足了不。”
不满足，永远都不会满足的。他的欲望是无底洞，绝不会那么轻易填满。
临到五一，林谶出门给丈母娘买礼物，提着礼物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他习惯性从在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状态。头发有点遮眼睛，去见人似乎不太合适。
路边有个理发店，两个黄毛小哥在忙碌。店不大，该有的东西都有，比不了他之前总去的会所，但应该差不了多少。
风铃声响了几下，黄毛小哥从大爷大妈的脑袋后抬起头。理发店瞬间都敞亮了，黄毛小哥忽觉如沐春风，迷迷瞪瞪地走过去。
“剪短一点。”
“哥们我告诉你，我这儿有个贼适合你的发型。”理发师甩了甩手里的剪子，“虽然你已经很帅了，但那个发型保管让你再帅一个level。”
林谶看这小哥这么自信，剪子甩的似乎也挺熟练，就回道：“随你吧。”
“好嘞！”黄毛小哥收到指令，剪子咔擦咔擦几下，头发纷纷扬扬落下。
很快，黄毛小哥的绝顶佳作问世了。
大爷大妈竖起大拇指，黄毛小哥举起了大拇指。林谶只觉得自己一口气快上不来了，窒息，呼吸不畅。
…
“哐当”，钥匙砸到了桌上，赵越从沙发里探出脑袋，看到一个炸开的鸡毛掸子。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的技术，居然把头发剪分层了，一层层堆叠起来，像在头上焊了个头盔。
真是奇丑无比。
他没忍住，笑喷了。
捂着笑疼的肚子，赵越慢吞吞地走过去，“你的头发…怎么了？”
林谶没回应，他还能说什么，头发都成这样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就不该踏进这个理发店。这一路上他受到了不少的目光，幸好带了口罩，不然脸都丢完了。
“你去哪了啊，谁要害你。”赵越跳到了他面前，用手机全方面无死角拍了几张丑照。
捧着手机，又乐了，太搞笑了。
林谶用手挡住镜头，好看的眉毛狠狠皱着，“门口的理发店！”
赵越拨了拨林谶的头发，“你不知道理发店是最不能随便进的吗？现在懂得这个世间的险恶了吗。”
“还不是过两天要去见你爸妈。”
赵越评论：“我个人觉得你的头发已经无药可救了，谁都救不了你。”
林谶不信邪地去找了以前剪头发的会所，金牌理发师连连摇头，救不了，除非剃光。
“林少，我从业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难剪的头发。”林谶的御用理发师直摇头，“我不敢给你剪，怕砸自己招牌。”
这两天倒是赵越看习惯了，林谶长得好看，足以能忽视发型，偶尔觉得他丑就用手遮着头发。可林大少爷是有自尊心的，偷偷在网上查了不少的拯救头发的教程，无果。只好顶着一头难看至极的毛，满脸不情愿地跟着赵越回家。
赵越早早和爸妈说了五一要带着林谶回去，张璀霞高兴之余好奇这两孩子什么时候关系变得那么铁了。赵越支支吾吾的，在电话里没敢多说，怕被察觉出什么。
到大儿子回来那天，张璀霞起了个大早去菜场买菜。提着菜到楼下那会，赵越他们正好到，林谶从后备箱拎出礼物，礼貌地喊阿姨。
一瞬，张璀霞的目光便被那顶头发吸引了。
“哟，小林你头发这是怎么了？头发是赵越给你剪的吧。”张璀霞瞠目结舌，夸赞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第62章
张璀霞不知道从哪里拿一把钝剪子，磨了磨就要向那顶鸡毛掸子下手。
”阿姨还是不用了吧，我这头发自己长长会好的。”林谶刚起来又被按下。
张璀霞甩了甩剪子，”你信阿姨，阿姨以前学过。”
这副阵仗，好像把他头剪毁的黄毛小哥。
赵越搬了张凳子坐到他们跟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妈给林谶重新换发型，手起剪落，金牌理发师都摇头的造型在巧手之下变得能见人了。很干练的短发，别有一番风味。
”怎么样小林，阿姨的技术不错吧！”
赵越跟着他妈一块起哄，”哇林少，变样了，变成坏男人了！”
确实，张璀霞的技术不错，头发大变样，如今的他可真能算是脱胎换骨了。看着镜子里的发型，林少不免想起会所那几个束手无措的理发师，个个都不顶用，居然连个敢下手的没有，害的他顶着这破头发丢了好几天脸。
吃完午饭赵越带着林谶去逛了小县城，他们那个破地方什么都没有，唯一出名的就是号称建了百年之久的石桥。那石桥年久失修，隐没在杂草里。两人跑了个大远，沾了一脚泥土，傻不拉几地看了几圈杂草。
赵越觉得这座县城实在太无聊了，像是被世界遗忘了般，几十年过去还是老老旧旧的样子。
等他们从外面乱转完回家，晚饭准备好了，赵光芒不见踪影，张璀霞笑眯眯地给他们盛饭。赵越吃完又带着林谶出去逛，在哪都不能在家。
他暗暗觉得林大少爷来了他家后小动作更多了，阿谀奉承的能力提高了，无时无刻都在显摆能力，想着办法讨他爸妈高兴。他妈是个人精，迟早会察觉到问题。
于是乎赵越带着林谶像是拉练般从小区外面跑到小区内，大汗淋漓全身臭汗。林少不高兴了，说什么要回去。
林谶何尝不懂赵越的小心思，越是这样他越难受，虽然现在穷了点，但不是拿不出手的类型吧，这小子居然比以前还防着他。
带着气洗完澡坐到床上，林谶扯起被子闻了闻，那上面有淡淡的洗衣液味，是赵越常用的那款。阳光混合着青草的味道，好像是在春天的草丛里打滚，很温暖的味道。
父母常年不在家，他们最忙的那两年他甚至只有过年才能见到他们一面。或许是常年身边没人陪伴，他才无法割舍这份感情，只能由着种子生根发芽，逐渐长成枝繁叶茂的一棵大树。
气消了，无所谓了。
”这就睡觉了？”比床铺更加温暖的东西钻进他的身体。
林谶反手把他抱进怀里，下巴贴着他的额头，感受近在咫尺的心跳。
”门没锁。”幽幽的声音传出，下一秒半个身子被踹到床沿，”给我注意影响啊。”
”你不是说你爸妈很早就睡了吗，那能不能...”
赵越卷着被子滚到墙边，做出防御姿态，”不行，不可以。”
他们平常习惯躺在一张床上，分床睡后有些不习惯，大半夜的实在睡不着，脑子一抽就滚到地下去了。林谶也没睡着，抬起眼皮瞄他，”怎么了？”
”我睡不着，来看看你睡着了没。”赵越偷偷伏在他耳朵边讲话。
”没事找事？”林谶没给他好脸色，”欠干？”
”你特么的！”
一拳下去林谶彻底醒了，他半撑着腰坐起来沉默了好一会，越过人躺到了床上。看他又跑了，赵越拽拽被子，索性跟到床上一块睡。
天光大亮，房间里的人还在沉沉睡着，厨房里已经溢出鲜香诱人的味道。
张璀霞在围裙上抹了把湿漉漉的手，墙上的时钟显示早上九点，不早也不晚的时间。
”我去看看那两孩子，你盯着点汤，别扑了。”
赵光芒窝在躺椅里面应了一声，手里盘着红珊瑚珠子起来。
张璀霞没敲门，她怕打扰俩孩子睡觉。门打开了微小的缝隙，在窗帘透出的微光下，她看到自家儿子正枕在小林的手臂上，两人极度亲昵地搂在一块。张璀霞脑袋嗡一下，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她悄悄带上门，轻手轻脚回到了厨房。
赵光芒正凑在灶台前掀瓦罐盖子，见张璀霞来了便退开让出个位置，”醒了吗，我看看去。”
张璀霞三两下把赵光芒赶走，喊道：“你去看什么东西，去看灶台！”
过了十分钟，房间里渐渐响起了嘈杂的吵架声，随后她看到儿子冲出房间去厕所洗漱。厕所的水声哗啦哗啦，张璀霞无奈地叹了口气。
”家里没醋了，能麻烦小林出去跑一趟吗？”
”麻烦他干什么，我去就行了。”
赵越已经窜到门口穿好了鞋，门开一半被张璀霞拽回来。
”赵越你留下来帮我揉面，老赵你陪小林去。”张璀霞发话赵光芒不敢不从，满不情愿地带着林谶走了。
该走的人走了，张璀霞放下手中的活计，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你告诉妈，你和小林是什么关系？”
赵越玩手机的动作顿了下，不咸不淡道：”就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呗。”
”我再问你一遍，你和小林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句话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妈..”
....
”老赵来了！”刚到楼下就有人喊住了他们。
赵光芒平时没什么特别爱好，就喜欢和楼下这群人下棋，可惜他棋艺不精，下不了两把就被其他看客赶走。尤其是和他不对付的老刘家，借着自己下棋技术不错处处挤兑。
赵光芒本想避着点人走，不成想老刘直接喊住了他，棋友们还招呼他过去。饶是他再不想理人也得做做样子。
”叔叔们好。”先打招呼的是林谶。
老刘扭曲着脸打趣道：”哟，我记着你家儿子不长这样啊，去大城市整容了？”
赵光芒瞪眼，手心的珠子盘的咔咔响，”我干儿子，你有意见！”
”上哪认了这么个干儿子，你自家孩子不要了啊。”其他人学着老刘一起起哄。
”你管不着，我可比你有福气，老了以后两个儿子养我。”
人堆里面有人提道：”老赵好久没来下棋了吧，要不要来一把？”
赵光芒有点手痒，可还得买醋呢，这么想着摆摆手拒绝了。老刘以为是他怕了，顺手把林谶拽到了座位上。
”老赵的干儿子陪我来一局。”老刘摆好棋子。
赵光芒没吱声，站到了林谶身边，似乎是默认了让林谶作为代表和老刘分个高下。
林谶有个爱下棋的爷爷，自小就被当成免费的沙包狂虐，久而久之各种棋他都会一些。
老刘很自信，他下棋那么多年，自认为没有任何小年轻能比他厉害，所以他自然而然看低了眼前这个年轻男人。
”我年纪大让让你，多让你一步。”老刘此刻有些流汗，纵横棋场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棘手情况。眼看着往哪里走都杀不出去，兵临将下，这局他要输了。
”啪”，棋子落下，战局愈发紧张。周遭的看客拧起眉毛，他们都能看出老刘的窘迫，反之这漂亮孩子的冷静却极不寻常。
”不用手软。”林谶慢悠悠说。
老刘哆嗦着手吃掉林谶的炮车，他走了步险棋，也是在赌。提心吊胆地等待对方的动作的时间内，老刘看到对面坐的的孩子笑了下，随后落入了他刻意做出的圈套。
一瞬提起了精神，老刘搜刮粮食般吃掉了棋子，横道：”你这孩子口气还挺大的，你看我老刘怎么杀你！”
”叔叔，你输了。”
老刘扶着脑袋，还真是，他那步险棋把主帅给逼入绝境，这孩子已经赢了。
听着周围的唏嘘声，老刘擦把汗，忙给自己打圆场，”这孩子有点本事啊，我得认真跟你下一把。”
”那可不行，我们还有正事。”赵光芒带着林谶远离战场。
回家后，赵光芒第一时间放了醋去和张璀霞炫耀。林谶拎着东西放到厨房，案板上有瓶用了一半的醋，明晃晃地摆在他眼前。玻璃瓶被握的有些发热，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回客厅，撞见了眼底有些泪花的眼睛。
第63章
这顿午饭吃的很沉默，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维持安静，直到筷子落地，死寂最终被打破。
”小林，我给你去换一双吧。”张璀霞捡起掉到脚边的筷子，边叹气边去厨房。
赵光芒是整个桌上最傻的，趁着张璀霞换筷子的功夫问道：“你妈她怎么了，你惹她了？”
“没有。”赵越没吃饭的劲，“爸你好好劝劝妈，我们今天就走。”
走的时候张璀霞特意下来送了，不过还是没说什么。林谶清楚他们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临了都没拆穿。
车在高速路上飙了三个小时，到他们住的楼下后，赵越才舍得开口，说道：“我妈知道我们的事了。”
手心在微微出汗，林谶强装淡定，“不同意？”
“不…”话到这断了，赵越捂着脸蹲下去。
“怎么了。”林谶比谁都急。
“不…”好一会，埋在膝盖里的赵越才抬起头，“嘿嘿，就不告诉你。”
赵越鼻涕都要笑出来了，这一路上给他憋的够呛啊。他偷摸看林少的眼神，偷偷捂嘴笑。
没人和他讲过耍人那么好玩啊，难怪先前林谶那么喜欢逗他，果然有意思。
先前那些账，他要一点点讨回来。
林谶扶着墙在楼道缓了好一会，骂道：“你是不是有神经病！你脑子缺根弦吗？”
“你想不想知道我妈是这么说的？”赵越又在他面前显摆，“让我上一次我告诉你，不亏吧！”
没等赵越反应过来呢，一把被扛到了肩上，他扑腾两下，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坏了坏了光顾着得意了，忘记林少是个硬茬啊。
人还没进门裤子扒干净了，林谶随手从门口的抽屉里拿出护手霜，挤了一堆就往赵越后面捅。
干柴烈火的两人连房间都来不及进，在玄关就开干。被亲的晕头转向后，赵越借着残留理智求饶道：“对不起啊林哥，林少，林爷，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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