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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世子妃受宠若惊[穿书]——花近溪

时间:2025-04-12 15:03:26  作者:花近溪
  萧烬安怕握不住,无端收紧了掌心。
  白照影则是忽然感觉到, 有团砂纸似的触感包裹着自己,激得他足趾收拢,足踝转了转,没挣出去。
  反而足底扎扎实实地,摩挲过萧烬安厚厚的茧子。
  白照影鼻尖轻颤,鼻梁泛酸,溢出声无意义的哼唧:“……快点洗。”
  “嗯。”
  另一只足衣也被脱下来。
  白照影双脚脚尖被萧烬安带着,先是蜻蜓般分别沾了沾水,不太烫。
  他幅度不大地点点头。
  萧烬安将他的脚,缓慢地浸泡入水中,水漫过脚面直到足踝。
  水温与体温交换,加速血液流动,暖意直达全身,这段乃是泡脚时候的精髓。
  白照影在木桶里面,刚想如小鱼般嬉戏,攒动脚趾。
  但是他又突然不敢动了,而且打了个激灵。
  因为趾端再度触到了萧烬安手上的茧子,白照影惊讶地发觉,他的手没出去,仍然同样浸泡在木盆子里。
  白照影有些不明所以。
  正在纳闷时,他听见窸窣的声响,萧烬安似是打开了个木盒。
  白照影知道这盒子,以前每回泡脚时也会用到,是澡豆,类似于现代的香皂,但是澡豆更为纯天然,是猪胰腺洗干净后研磨,再加上豆粉及香料合制,有很清雅的香气。
  白照影听见抓取澡豆的声音。
  他手压着床面,绷直了身体,微微屏住了呼吸。
  然后……
  细致而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足跟被抬起来,湿漉漉的,搁在对面男人宽大的掌心。
  他的脚还没能适应突然出水,被手托着的陌生触感。
  澡豆圆滑地滚过他的足尖、足面,调转了个圈儿划过他脚心。
  那种痒痒的感觉,逼得他欲收脚溢出声笑,脚腕却被人攥住了,是萧烬安不许他躲避。
  萧烬安的手力气太大,铁箍似的。
  使白照影一时间闹不清楚,萧烬安这是甘心认错还是不认,脚腕僵住,脑袋歪了歪。
  然后在茫然的当口,他被萧烬安硬拉着,另一只脚也在给他涂澡豆,脚丫子滑滑溜溜。
  白照影被这个过程激起过电流般的感觉。
  “别,不要这样了……”
  “不要哪样?”
  “涂、涂澡豆。”
  “洗脚不涂澡豆?”
  往常洗脚都涂澡豆。
  并且白照影爱干净,又因为喜欢澡豆的香味,有时还会涂好几遍。
  可是自己涂澡豆,和被别人涂澡豆,体感不一样,被萧烬安涂澡豆,体感则更不相同。
  当初家人或者护工阿姨,帮他给脚上打香皂时,他会不好意思,偶尔也会觉得温馨。
  唯独萧烬安做这件事时,他会感觉……
  心跳得,特别快。
  嘭嗵嘭嗵,嘭嗵嘭嗵。
  快得不明所以。
  白照影遮眼纱底下的面颊热烫,脸应该是全红了,他没捂住脸,仍然强装镇定坐在床沿。
  他分明是惩罚者,结果自己竟狼狈不堪,心跳越发强烈,脸皮烧灼得快要滴血。
  他控制不了自己,聚焦于萧烬安缓慢了的动作,脚泡进水里,热水漫上来。
  萧烬安手撩起些水,手指抬起他足尖,趾缝也冲干净,不留一点点豆粉的痕迹。
  ——倒还不如让大魔王在洗脚时放热水欺负人!
  白照影隐约发现了,比起防备萧烬安,他似乎更害怕,萧烬安突然对他好。
  萧烬安这人好起来,总会精准击中某个他很需要的点。
  很让人招架不住。
  抓大壁虎,还舍身救过自己。
  今天这场受罚,看起来,反而更像萧烬安,他甘愿照顾自己,没有心理压力。
  这怎么可能呢?
  白照影有点想哭。
  “……”
  遐思中,他晕陶陶的,双脚已被冲洗完毕。
  两只脚再让萧烬安的右手同时捞起,陷入张吸水的棉布。
  棉布吸干净水分,白照影腿弯一轻,之后直接被抱起来摊平在床面。
  他连忙扯过被子,将自己裹紧。
  他再次警惕地竖起耳朵。
  听见萧烬安叫人,然后侍女进来收了东西,北屋响起阵水声伴随脚步声,最后归于平静。
  萧烬安躺下了。
  床陷下去一块,他守着个床边。
  白照影躲在被子里,察觉到大活人,距离他大概有多半尺远。
  白照影临睡前不敢喝水。
  等待萧烬安接下来的举动,他猜测大魔王还会干什么。
  耐心静观其变,约有半盏茶的时间,白照影都没打哈欠。
  ……可是听见了旁边萧烬安绵长的呼吸。
  “呼。”
  那股气息均匀,频率稳定,哪怕仅仅占了个床边,大魔王依然睡得很香甜。
  白照影钻出被子。
  他轻戳了戳大魔王,萧烬安没动,倒显得入梦更深,他身上清冷的雪松味都闻着暖了些。
  这使白照影在黑暗里,动动鼻子,茫然地歪了歪脑袋。
  他不太好睡着了,就瞎琢磨。
  给一切安排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萧烬安今晚对自己认错态度良好,其实是为了早点睡!?
  呃,应该对。
  大魔王昨天累了,于是懒得捉弄自己。
  ……
  ***
  白照影自以为解释得当,整晚相安无事。
  萧烬安上班早,早晨他睡醒时,萧烬安已经出门快整个时辰。
  知道大魔王不在,白照影慢吞吞起身,出小恭,放心泄走昨晚体内存留的水。
  梳洗罢,茸茸来报,有人给门房递了拜帖,希望下午未时来探望他。
  拜帖看不见颜色,摸摸纸质很好,纸面有股木头的香味,大概是自己跟萧烬安名声见好不少,这还是白照影第一次收到拜帖。
  拜帖来自于崔氏——文翰侯府的亲眷们。
  文翰侯夫妇,是白照影舅公舅婆,若干天前,他们给世子院送过东西。
  皇位新旧交替之际,这是个讯号,表示侯爷愿意与世子交好。
  崔家是个大家族,崔氏其他成员,难免闻风而动,不愿意失了这个先机。
  崔家堂上官众多,不方便直接表明态度,跟世子也不熟。但崔家跟世子妃沾亲,同为内眷方便往来,于是就派妻室到世子院探探底。
  可白照影并不清楚,别人怀揣什么目的而来。
  总归来者都是客,他自己待在世子院,再能自娱自乐也委实无聊,对崔家家眷们,总体还比较欢迎。
  白照影想起崔小侯爷。
  上回他招待表哥时,萧烬安就是在茶室摆了桌饭食,食物的种类不是很多,但胜在精致。
  他想这回,原模原样地仍在茶室待客。
  因为未时过了饭点,他可以摆些茶水点心,大家围炉煮茶,关系还显得亲近,一边吃喝,一边跟宾主闲谈几句。
  可是白照影这种设想,才刚告知成美,就被成美委婉否决。
  “世子妃,这样不妥。”
  “为何不妥?”白照影问。
  “崔家乃世家大族,即使内眷走动,也有完整的礼数和规矩。”
  “世子妃应当先回复拜帖,派人捎到各位夫人府上。未时着装整齐,出正门迎客,在正堂会面,如果叙话毕还有雅兴,还要换下身外穿的衣服,着常服,挽留客人入茶室或者花厅。”
  “……”
  被成美接连砸下这一大串话,待客也显得好辛苦。
  白照影不免回忆起,自己在世子院,时常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失明以后虽不能乱跑了,但还有心爱的小躺椅,想躺哪里就躺哪里。
  白照影问得不太走脑子:“以前怎没听你说起这些规矩?也没见夫君遵守这些规矩……”
  成美回答:“殿下向来不羁。”
  无论是尊重崔家,还是融入古代,既然懂了规矩,白照影就按规矩执行,变得忙碌起来。
  下午未时以前,他换好了待客穿的圆领袍,在茸茸的搀扶下,对崔府客人出正门相迎。
  来得是崔执简族兄和族弟的夫人。
  有意思的是,一听声音,这两名崔夫人也都是男妻,看来崔家家族竟有婚娶男妻的习惯。
  来者且称之为,崔兄夫人和崔弟夫人。
  崔兄夫人语气温和,有点江南水乡的软糯口音,一见面,先与白照影相互见了礼,然后再引出好几个典故,来表达他期待这场见面,还有对白照影的关切。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君名如雷贯耳,却似参商遥望,未曾有幸一睹世子妃的风采。今日得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
  好吧,要这样说话,话可不会说了。
  白照影搜肠刮肚,才想起了句“久仰久仰”,强撑着不落下风,引领两名客人进门。
  入正堂后,宾主落座。
  与崔兄夫人不停地掉书袋相比,崔弟夫人,话少了很多。
  崔弟夫人不怎么闲聊,他语速很慢,说体面的官话,自述复姓轩辕,是个极古老的姓氏。
  真正接待客人时,白照影方才发现,无论是崔家哪位夫人,都有个特点,客气而疏离。
  白照影知道他们衣服上面,应该都有佩玉,可两人身上的玉器,从始至终没发出过声音。
  ——啪嗒。
  记忆里,自己刚穿盛装吉服时,就在这座院子里,头顶珠冠流苏噼啪作响。
  这要是当时穿书穿到崔家……
  恐怕当天就要被关起来,好生教导规矩。
  白照影不经意间,曲起指弯,暗暗贴了贴脸。
  茶已过了两道,过第三道茶之后,主人若要挽留客人,才可以进内院再叙。
  可白照影蓦然觉得,跟他们两个人说话,简直堪比英语口试答题,他还得一边想词儿,一边组织成另一种言语。委实不太想跟他们再叙。
  不能叙那就送客吧。
  临别前。
  崔兄夫人握着白照影的手道:“我近来读诗册,读到杜少陵那两句‘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愚兄深有所感。世子夫妇在声望楼那场捐款义举,义赈大同,更是令人颇为感佩。”
  “只是西北之危未解,瓦剌威胁尚在,愚兄心思颇不宁静,但请世子妃开解一桩家事,立冬前,我等缝不缝寒衣?”
  崔弟夫人简短道:“我也有桩家事请教,家父三子在朝,一子在野。如今在野的那位颇得阿翁中意,可他毕竟未曾养在膝下,该以何种方式进入朝廷?”
  他们在说什么?
  白照影半懂不懂,但却在表现出茫然的神色之前,直觉不能乱答。
  对方为人做事规矩严格,不是能让自己随意说话的人物。
  难道想套话问大魔王的事,还是探问前线情况?
  白照影确实不知道,只好小心搪塞:“我管家勉强,不会缝衣。”
  崔氏内眷,眼看即将要走,最后也没拿到实在的情报,竟以为白照影城府颇深,在跟他们认真打太极。
  两人齐声追问:“——敢问世子何意?”
  “世子更不做这些。”
  他们急切想知道萧烬安动向,问得更直白:“世子近日做甚?”
  白照影鬼使神差,竟胡乱跳出个最近的答案:“帮我洗……”
  成美大惊:“咳。”
  “……清一些见不得的东西。”
  白照影总算圆了回来,成美也总算松了口气。
  两名崔夫人以为,世子又在谋划打击政敌的最新行动,世子干劲正足,似乎是个厚积薄发的厉害人物。两名崔夫人拿到“情报”欣然辞别。
  双方可谓达成心力交瘁之后的皆大欢喜。
 
 
第82章 
  养心殿殿外是铅灰色的天。
  殿内诸皇子与内阁议政, 议得仍然是前线战况。
  老将程岳,到底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 再加上粮饷到账,还有来自上京城的些许消息,败报不再递入朝堂。
  但前线僵持,程岳和罗戈王子打得难分难解。
  长期作战,虽于双方都无好处,但是大虞亏得更狠。
  因为瓦剌走得是以战养战的路数, 而朝廷边境线长,防守十分艰难,反击也不好反击。
  敬贤帝边咳嗽,边听兵部尚书分析局势。
  尚书说得冗长, 敬贤帝听着不耐,打断后拍拍桌子,茶盏发出“嗡嗡”一连串儿响。
  “朕不听尔等描述!”
  敬贤帝的嗓音提高了八分。
  带着些尖利的声音,穿透力十足地穿到殿外,飘进萧烬安时常窃听殿阁议政的凉亭。
  萧烬安耳廓细微地轻转, 收拢了殿内每一处声音。
  听见敬贤帝痛斥道:“偌大朝堂, 文武济济, 竟连个能把罗戈赶出国门的章程都拿不出来, 朕要得是方法,否则朕要你们何用!”
  凉亭四处透风。
  伴随着风势, 敬贤帝的嗓音越来越清楚。
  他越生气, 萧烬安便越含笑。
  到后来笑意极盛, 使得跟萧烬安同时当值,把守在凉亭之外的薛明段莽,各自浑身渗冷。
  三皇子这时声音不大地来了句:“父……父皇, 儿臣对前线局势,多方调查,熬夜不眠,写出了《三战三策论》,希望能对前线有所助益,有本启奏。”
  “准!”
  萧烬安笑吟吟地静听。
  果然三皇子还没开口,就被萧明彻辨识度颇高的嗓音打断:
  “儿臣有七战七策之说,三战三策,有何可言?”
  七到底比三大。
  七皇子也比三皇子,在皇帝跟前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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