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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世子妃受宠若惊[穿书]——花近溪

时间:2025-04-12 15:03:26  作者:花近溪
  自从隋王那边,犯了事被抓起来,隋王府整座花园都是空的。
  除了那些自己会觅食的动物,一些依赖人类投喂的活物,想必活得就比较惨了。
  白照影道:“我可以多带些吗?将隋王府花园里面,活不下去的鹦鹉,水鸭都带走。”
  “恶霸鹅如果愿意走,也带走。”
  “这回把它们驯化一下,给世子府看家护院,不能再欺负其他小动物。”
  萧烬安深望他的世子妃。
  他知道白照影善良,喜欢白照影善良,世子妃性格中那种微妙的刚柔并济,是很让人着迷的。
  萧烬安忍不住逗他,一本正经地道:“蛤蚧也带上。”
  那晚被大壁虎吓得跳出浴桶的狼狈惨状,至今还能历历在目。
  白照影打了个激灵!
  萧烬安说不定图穷匕首见,难道就在这儿等着他呢?
  把自己放在个大院子,里面爬满半米长的蛤蚧,也许还有蛇……浑身鳞甲都疙疙瘩瘩的……
  白照影道:“夫君!我们只带走可以养的,不要动野生的!”
  对对对,保护野生动物。
  人家蛤蚧,本来就是依着隋王府那几座山头生存的。
  还有锦鲤,隋王府引得是活水,锦鲤应当也能活。
  白照影试图给大魔王做思想工作。
  却不知自己眼中的大魔王萧烬安,只要跟他待久了,看似禁欲冷情的皮囊底下,总是在想些有的没的。
  那晚白照影光溜溜地窜进自己怀里……
  萧烬安眸色幽暗几分:“可惜了。”
  这阵很低的声音,坐实了萧烬安想要捉弄自己的误会,使得白照影忽然从兴冲冲变得又很怂哒哒。
  他半晌没敢吭,等下一步招数,边警惕,边分神在后花园里漫步。
  直到走在棵很古老的银杏树下。
  他被萧烬安捞起腰,轻柔地压进怀里抱住。
  “……”
  抬头满眼都是碎金色,迎上了萧烬安,深邃的五官轮廓。
  他又不敢再看,怎么突然又抱呢?
  他一低头整张小脸扎进萧烬安胸前,对方体格太硬,磕得白照影鼻子尖有点酸痛。
  他眨眨眼睛。
  雪松气息过于浓郁,更热。
  他在防备的同时,觉察到抱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
  白照影渐渐透不过气来,好像萧烬安分明在耳边说话,话音朦胧得像隔着层雾。
  他晕陶陶的。
  “这是你的家。”萧烬安道,“你想带谁来都可以,不想带谁也可以。哪怕你想带走锦鲤,我们就一条一条地捞上来,放在这边的水池里,让它们都陪着你。”
  他曾给过自己光明……
  他如今的话,又使白照影无可避免地认为,自己在古代真的有了个家庭。
  他拿不准萧烬安想跟自己成为什么关系。
  白照影先骗了自己,可以试着,将大魔王当成好朋友。
  大魔王跟他是好朋友,大魔王是脾气古怪的朋友。
  他对自己反复催眠。
  大魔王却在自己右侧额角,被绒绒的额发盖住了的部位,像印章似的盖下一吻。
  这是在清醒时被大魔王亲,萧烬安不像是发疯。
  白照影感到前所未有过的慌乱,逃都没地方逃,就只能把脸更深深地埋起来。
  在外邦某些地方……对,就是什么罗刹国罗马国的,他们不都有吻手礼贴面礼表达友好吗……
  白照影那无处安放的两只手,到底还是不合适一直垂着。
  他也不好抱萧烬安,害怕自己打破某种平衡。
  他只敢像一根可怜爬山虎,两只手,乖巧平静拉住萧烬安身前的衣服,没有更进一步作乱。
  世子妃仅是做出点儿回应。
  世子殿下的心思,已经从刚才那浴桶,现在飘飞到不知何处,自不必提他在乱想些什么,总之隐忍得很辛苦。
  萧烬安有意把腿挪远几分,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人。
  白照影无辜地变成大红脸。
  “这宅子喜欢吗?”
  白照影迟疑,然后才答道:“喜欢。”
  萧烬安只是略微松了口气。
  然后又不为人知地提起口气,尽量平静地说:“狐狐,你自己住一段时间。我去大同,给程岳当副帅。”
  白照影瞬间脸颊褪去血色!
 
 
第93章 
  白照影从未能想到, 会在这时,迎上萧烬安这段死亡剧情。
  时间很快也很慢。
  先前他度日如年, 每天去熬。
  之后不知从何时开始,煎熬感渐退。
  他习惯了世子院,习惯住在不算大的北屋,习惯白天料理生意逗弄动物,到了夜晚大魔王回家,跟大魔王斗智斗勇……
  他有心理预期, 萧烬安会去打仗,也知道大同正在打仗。
  但是相隔几百里的关外,他因为闻不见硝烟味,还是心里有种侥幸, 觉得朝中武将众多,萧烬安又力挺不换掉程岳,并不该此战出征。
  这本书的剧情,已经走到哪儿了?
  怎么他还没看到主角攻受相互倾心,剧情竟都到了作战的那段呢?
  身为下任皇帝, 统兵打仗, 积攒威望……这些并不见萧明彻做过, 自己最近也没听到萧明彻的消息, 出征的是萧烬安。
  难不成,书里的意思是让萧烬安战死, 再由萧明彻后来居上, 捡走对待瓦剌的战功?
  白照影后背寒透。
  倏然间不敢再想。
  倏然间, 又发觉,自己竟从期盼任务完成,变成了会因为即将得知萧烬安的死讯, 异常的难过。
  他控制不住下唇在发颤,距离萧烬安后退了半步。
  他踩碎银杏树叶发出沙沙的脆响,在那响声中抬起头,阵脚又全乱了。
  萧烬安自然以为白照影舍不得自己。
  少年如此黏人,夜里缠人,胆子还小。
  况且他一离开上京城,解大同之围,去追逐兵权跟战功,往长远看,对两人今后的日子更加有保障。往近了看,却会让世子妃,独自在府中很久。
  军情急如星火。
  萧烬安能争取到这多半天,与白照影搬家加告别,已实属不易。
  大同前线那头,程岳小胜了罗戈一场,然而挨了罗戈一刀,虽说奏报写明性命无碍,毕竟也是有危险的。
  萧烬安想让他两个能活到最后。
  萧烬安故意板着脸:“下秋雨又不打雷,多大个人了,你试着自己住。”
  白照影脚尖在落叶堆收紧,酝酿出一股不高兴。
  引得萧烬安以为话说得重了,连忙要往回揽一揽,白照影果然像只生气的小狐狸,抖动尾巴,扭身就走。
  刚扭过去就瞧见成安。
  成安满身挂着鹦鹉笼子,每个笼子里硬装进六七只鹦鹉。
  他倒是力气很大,步伐端得平稳,鹦鹉们并没有晃晃荡荡。
  只是那些鹦鹉不太领情,还以为要趁着白照影不在,被人挪出世子院,各个都在骂骂咧咧地告状:“爱妃爱妃!我要爱妃!”“爱妃爱妃……”
  成安和几个仆从狼狈地见礼,将笼子各自放下,快被那些不讲理的鹦鹉给骂哭了:
  “世子爷!世子妃!”
  “隋王府一共一百五十一只鹦鹉,大的小的,全在这里了。”
  “我等用轻功分别搜查了隋王府的大树,查获鹦鹉蛋十九枚,由茸茸小姑娘保管,也带出来了。”
  这一时间鹦鹉全看见了白照影。
  鹦鹉在笼子里纷纷扑打翅膀,笼太小而鹦鹉太多,群鹦施展不开,撞翻了好几个鹦鹉笼。笼体在地上骨碌……
  白照影连忙解救。
  萧烬安蹲在他旁边,扶住鹦鹉笼子,白照影打开笼门,伸手进去,将鹦鹉一只只捧出,捧出一只肩膀就落下一只,聒噪的鹦鹉经此一劫,又变得很乖巧了。
  “还有水鸭和鹅呢?”
  “回禀世子爷,群鸭难觅完全,我姐雇了人专门去搜索。鹅太难带,属下等雇了车。”
  “那棵树。”
  “海棠树已有花匠移植,世子妃房间里的东西,老王妃祠堂里的器具,最迟今夜全部抵达新府。”
  白照影眼眶忽然酸了。
  他用力地抿紧嘴唇,不让萧烬安看见他的表情变化,仍在一只一只地释放鹦鹉。
  成安忽从怀里,掏出件用丝帕包裹妥当的物事。
  帕子角徐徐绽开,白照影分出缕目光,忽被灼目的莹红色刺了一眼。
  他心头触动,慢慢挪去视线,见到那是个缀满杂宝的金丝璎珞圈。
  他隐约能猜出,这东西自己用过,正是那个陪伴他见驾的璎珞。
  “我等把老王妃的遗物送去银匠铺,那颗玛瑙让匠人用一种不知什么成分的胶水给粘好了。”
  成安道:“工匠在做修复时,府上一直有派人跟进,世子爷,这修的绝对看不出来。”
  成安递过去璎珞圈。
  白照影支撑在眼睛里的泪水,只有深深吸了口气,才能勉强收住。
  那天他在车里,摔坏的竟是萧烬安母妃的遗物。
  他让自己戴着这圈璎珞,也许是希望皇帝能顾念老王妃的面子,也许老王妃曾经是在宫廷里非常有德行的命妇,也可能老王妃与老皇帝沾亲带故……
  白照影没往别的太惊世骇俗的地方想。
  只是忽然明白,老皇帝当时不太可能,被自己轻易的几句话道德绑架。
  萧烬安成为了他能够活着走出养心殿的一大助力。
  白照影本来无端还有气,这会儿脾气变成了感激。
  但是白照影也拉不下脸,突然转变成亲近萧烬安的态度。
  他放走了笼子里的最后一只小鸟,将空了的笼子扶正,他起身拍掉手上沾着的灰尘。
  “你……什么时候出征?”白照影涩声问。
  萧烬安发觉白照影理会自己,简短道:“晚上。”
  他是在兵部负责集结军队的当口,抽空来跟家里告别的。
  萧烬安去意已定,这书中的剧情,白照影无法更改。
  白照影哑声说:“我们简单办个乔迁宴,也就当给你办个践行宴,做点好吃的,你吃完饭再走。”
  他死死控制住思绪,并没敢联想那是赴黄泉路。
  ……
  ***
  宴席在后花园的邀月台举办。
  曾经成美告诉过白照影,高门大户宴请宾客需有许多规矩。
  时间紧迫,白照影并不能遵守,也是幸好萧烬安,对外还担着个“行事无忌”的名头。
  所以请谁都无所谓礼法,请得也是与他们关系相熟的人物,人并不多。
  这场宴会,白照影亲自张罗。
  他直接派人上门请表哥,请薛明段莽,给宫中传递消息,请很闲的九皇子赴宴,可以带狗。
  他不会摆很复杂的宴席。
  但好在大虞朝已经有了火锅。
  厨下有全套的锅具,做法与现代差不太多,料碟碗筷备好,铜炉正中加炭,添水,水里拈少许食盐,放进切好的葱段姜片,热水逐渐变成滚水,然后他们往里涮菜涮肉即可。
  客人到齐,已是黄昏。
  果然能来的,根本没人计较这场宴会,什么座次什么流程。
  表哥深谙礼法,对些许小事却并不执拗。
  崔执简收到白照影的宴席邀约,更是深知此乃表弟首次张罗席面,崔执简给足了面子,早早就来赶来了。
  九皇子身份尊贵,可是因丽妃的缘故,没接受过完整系统的礼仪教育,故而对宴席制度也不熟,放宽心来吃吃喝喝。
  薛段两人,能入座都已喜极,那座上可是一位皇子、一位世子、一位小侯爷、一位世子妃……呃,还有一条被放在座板等投喂的乖乖小狗。如果要喂它,它会摇摇尾巴给摸头。
  侍女开了两坛醇酒。
  酒香蔓延。
  萧烬安坐在最正首。
  摆这场宴会之前,他不曾被白照影安排做过什么。
  世子妃独挑大梁,闲得世子殿下只好去迎接王府大鹅,萧烬安好好教训了通恶霸鹅,在不经意间,日中变成了日暮,时光匆匆流过。
  萧烬安被白照影安排坐到主位。
  白照影把他跟前的酒倒满了。
  酒浆是清澈透明的颜色,盛在白瓷质地的杯子里。
  萧烬安在酒盏里瞧见自己,又瞧见白照影朝他凑近。
  他端起酒盏时,旁边探过来白照影的小脸,眼睫毛像对浓密的小扇子,眼睛水灵灵骨碌碌的:“夫君就要去出征了。夫君有什么话,夫君先说。”
  白照影并不想把接下来这些话,和遗言联系在一起。
  可是萧烬安如果当真有什么未尽之事,有放心不下的地方,自己身在上京城,必定会谨慎对待他的嘱托。
  我也会记得给老王妃初一十五进香……
  也会按时扫墓……
  白照影抱着酒坛等待。
  萧烬安却淡声道:“此番离京归期不定,我不劳各位挂怀。”
  宴会一时静默。
  几位宾客面面相觑。
  白照影下巴搁在酒坛盖子上,微微叹气。
  萧烬安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既在意料之外,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要是他真的正经地依依不舍作别,或者对酒当歌,抒发壮志豪情,那才会让人觉得见了鬼了。
  白照影黯然垂眸,可怜大魔王并不知前路乃是死路,他听不到萧烬安的最终托付。
  白照影郁闷地给自己倒满了酒。
  白照影举杯道:“那既然夫君没有心事,我们同起一杯,祝愿夫君此行旗开得胜。”
  可这时萧烬安道:“——我妻子尚在京城,他年少单纯,才嫁给我不久,便要忍受分离之苦。还望在京的九殿下和崔小侯爷,能够对我妻多加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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