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明白了,原来高宗是个女帝,怪不得愿意重用女子。
又听褚淳贤言语间对高祖的惋惜之意,她想褚淳贤是不是也希望原主做个如高宗般英明神武的女帝。
她道:“若是淳贤生在高宗时期,以你的聪慧才智,定能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褚淳贤那清冷绝尘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她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落寞,但转瞬之间,她的目光定定地望着赵祈。
赵祈似乎懂得她的意思,目光坚定地与她对望着。
赵祈又开口道:“若我能执掌江山,你愿留下,我便封你做官,你若想离开,我便赐你黄金万两、良田万亩,还你自由身。我不愿你困于这后宫之中,浪费了你的一身才学。”
褚淳贤听了赵祈的话,心中感动不已。她知道赵祈是真心为她着想,不想让她的一生都被困在这后宫之中。
她哪里知道,赵祈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再次给她画了一个大饼。
她的饼画得又大又圆,让人听了不禁心动。
赵祈心里清楚,只有这样,当燕君烨找到褚淳贤时,褚淳贤才不至于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小情小爱而背叛自己。
尽管赵祈现在也不敢全然信任褚淳贤,但好在燕君烨还没有出现,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做一些事情,一些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事情。
赵祈的心中充满了思虑,她要利用好褚淳贤的智谋,为自己的未来铺路,她要利用好郑宓,让自己掌握京畿军权。
她也在思考着如何在燕君烨出现之前,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帝位,确保自己不会在朝中受到任何威胁。
而褚淳贤并不知道这一切,她愿意为赵祈出谋划策,她不想赵祈重蹈前世惨死的命运。
命运的车轮不停地向前滚动着,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第13章
随着天气日渐转凉,赵祈的身子骨,就像这天气一样,一日比一日孱弱,纵使她日日都服用太医开的补药,也不见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赵祈与太后敲定了在太和殿宴请众官员的日子。
可她因身子不适,不能过于劳累,无法亲自出席,只能将宴请之事交由太后主持。
这正合了高瑾玉的心意,宴会当日百官携带家眷而来,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各家的公子,为自己的女儿挑选一个称心如意的驸马。
太和殿内张灯结彩,布置得极为华丽。
各路官员及其家眷盛装出席,场面热闹非凡。
这热闹的日子里,赵祈因身体不适不愿参加,可郑宓却对此很有兴趣。
郑宓央求着赵祈,“皇帝表姐,你今日身体无事,不如我们换身衣裳,混在宴会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趣事?”
赵祈听了郑宓的话,虽然心中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只是疑惑地问郑宓:“我们为何要换身装扮?”
“你可是皇帝,你要是不隐藏身份,大家见到你都会拘谨,哪里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赵祈淡淡地说:“那你自己去吧。”
褚淳贤在一旁劝说道:“陛下还是和表妹一起去吧,表妹对宫中不熟悉,有你陪着也好有个照应。”她担心以郑宓的性子会惹出什么祸事,给朝中官员留下话柄。
郑宓一脸憨笑的看着二人,“还是嫂嫂贴心。”
赵祈换了一身杏色男装,夜深露重,褚淳贤便为她围上了一条白色狐狸披肩,“天气寒凉,可别冻着了。”
柔软的狐狸毛簇拥着赵祈的脖颈,映衬得她的脸色更加白皙,宛如羊脂白玉一般,散发着一种病态的柔美,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赵祈看着镜中的自己,转头对褚淳贤浅浅一笑,“有劳淳贤了。”
那边郑宓也换上了一身玄色男装,她身材高挑挺拔,面容俊美,英姿飒爽,惹得殿内的宫女们都羞红了脸,忍不住抬头偷瞧她。
郑宓在铜镜面前左照右看,很是满意自己这身装扮,她转头问赵祈,“皇帝表姐,你看我好看吗?”
赵祈抬起头来,看着郑宓。
只见她明眸皓齿,剑眉星目,确实英姿勃发,十分俊美,令人眼前一亮。
赵祈不由得夸赞,“表妹英姿飒爽,无人能及!”
她二人整理好衣着,便前往太和殿。
太和殿内热闹非凡,官员们正觥筹交错。
虽然有人瞧了她们几眼,觉得眼生,年纪又尚轻,官员们都以为是谁家的小公子,也没人理她们,自然也没人认出她们。
郑宓听了一路都是些官员们相互吹捧之言,觉得实在无趣。
“皇帝表姐,咱们回去和嫂嫂一起喝上几杯吧,这宴会上都是些老头子,净说些车轱辘话,实在没劲。”郑宓说着,拉着赵祈就要回云光殿。
赵祈瞧着她风风火火的模样,又想起书中描写那个端庄大气的皇后,不禁怀疑她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难道是书中郑宓满门遭难,改变了她的性格?
赵祈看着郑宓,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穿着一身男装,也进不去女眷处,自然只能看些老头子了。”
郑宓撇了撇嘴,“我也不爱同女眷们待在一块,她们聊的都是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不喜欢。”
赵祈看着她,浅笑着摇摇头,“大周有几个女子能像你这样,舞刀弄枪,领兵作战?”
郑宓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其他身怀武艺的女子,我听徐岩鄂那老头说,他家中长女,自小就习武,熟读兵书,也想像我一样做个女将军,可惜身在京城,不像我身处边疆还能上战场,她就只能在后宅练练刀剑。”郑宓说完一脸惋惜。
赵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感慨封建社会对女子实在是太过苛刻,她看着郑宓,坚定地说道:“你且宽心,两年内,我定要让大周女子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
郑宓心中动容,“皇帝表姐有此决心,实乃大周女子之福。”
她二人边走边说着话,快出太和殿门口了。
“你就是朱宝贞?”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中带着轻蔑和嘲讽。
赵祈和郑宓齐齐顿住脚步,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朱宝贞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她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正醉醺醺地向她走来。
“正是在下。”朱宝贞皱着眉回道。
“你这个死娘娘腔,竟然还敢肖想公主!你无权无势,拿什么和我争驸马之位?”男子走到朱宝贞面前,眉目间尽是高傲之色。
朱宝贞一头雾水,“什么驸马之位?”
她要是做了驸马,一旦身份暴露,那就是灭顶之灾。
“你还装蒜?”
朱宝贞看着面前醉酒找事的男子,“你是?”
“我爹是辅政大臣兼刑部尚书齐忠,我是他幼子齐明善。”齐明善一脸高傲的自报家门。
眼前之人,朱宝贞实在不想理会。
她抬脚便要走。
齐明善拉住她,“你休想走?”
“你松手。”
朱宝贞推开他,却被齐明善拉住了手臂。
她心中恼怒,用力甩开了齐明善的手。
然而,由于对方力气太大,朱宝贞向后退了几步,后背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她回身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那人怕她跌到一只手扶着她的腰,朱宝贞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慌忙挪开身子,与她拉开了距离。
朱宝贞抬头看向对方,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仔细端详着,突然想起,这人不正是前几日在朝上被陛下封为御前侍卫的郑宓姑娘吗?
就在她愣神之际,突然发现郑宓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她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身着男装的陛下!
她忙要对女帝行礼,赵祈摇摇头,朱宝贞会意,停下了动作。
齐明善也注意到了后方的人,见到赵祈,只觉得眼熟。
他脑中仔细回想,竟是上次在茶楼见过的人,褚淳贤的远房亲戚。
想到上次见她之后,自己被父亲无缘无故关在家里禁足了一个月,齐明善更是气恼。
今日在宫中遇见她,定是老天开眼,他必要出心口闷气。
齐明善死死盯着赵祈,“真是冤家路窄,本公子可算找到你了。”
“哦?找我?”赵祈反问道。
“你个病秧子,上次见过你后,本少爷就被禁足一个月,是不是你让褚淳贤在皇上面前告状了?”齐明善怒目圆瞪地盯着赵祈。
朱宝贞呵斥道:“大胆,你竟然直呼贤妃娘娘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齐明善冷哼一声,“哼,什么贤妃娘娘,谁不知道,褚淳贤心悦燕君烨,他俩的那点破事早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
赵祈皱了皱眉,“你休要胡言,污蔑皇室宗亲可是要被杀头的。”
“想杀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齐明善自认为学过几天三脚猫功夫,见朱宝贞身子文弱,赵祈又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只有郑宓看着还算能打。
可惜郑宓也没他高大,他自然不怕,便挑衅地看着他们,嘴角还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然后撸起袖子,挥起拳头就向郑宓冲了过去。
谁知,他的拳头刚要挥下的瞬间,郑宓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这一脚踹得极重,齐明善被踹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心中又惊又怒,完全没想到郑宓看着瘦弱,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他趴在地上起不来,“好好好,我堂堂一品辅政大臣家的公子,被你们几个联手欺负,我让我爹来对付你们!”
郑宓走到齐明善跟前,一脚踩在他的身上,痛得齐明善哇哇乱叫,直呼饶命。
“堂堂七尺男儿,竟一点血性也没有。遇到事情只会找爹求助,真是丢人现眼!”郑宓嘲笑道。
大家伙儿被齐明善的痛呼声吸引了过来,齐忠见儿子躺在地上,被人踩在脚下,顿时怒不可遏,连忙跑到郑宓跟前,想要推开她。
郑宓一个侧身闪开,齐忠猝不及防,猛地向前扑去,跪倒在地,顿时恼羞成怒。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嘴里不停地骂着:“尔等无耻小人,竟敢欺辱我儿!”
齐明善见自己爹来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地哀嚎道:“爹,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她们几个竟敢合伙欺负我,你快把她们都给我抓起来!我要让她们知道我的厉害!”
郑宓见状嘲讽道:“酒还没醒呢,你还是想想如何求陛下饶你一命吧!”
齐明善醉醺醺地嘲讽道:“本公子何须跟女帝求饶,她还不是得听我父亲的。我可是堂堂辅政大臣之子,谁敢动我?”
齐忠听到儿子这番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心中暗骂:这个逆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口出狂言,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他瞪着齐明善,抬手就给了他两个耳光,大声呵斥道:“蠢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齐大人真是教子有方,你们竟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
齐忠浑身一震,身体下意识地颤抖起来,他缓缓抬起头,见女帝站在他面前,他颓然跪在地上,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14章
“你儿子齐明善,对朕不敬,多次口出狂言侮辱朕,朕本不想与他计较,但他这次竟然还妄图对朕动手,若不是有郑侍卫在旁护驾,朕恐怕就要遭遇不测了。”赵祈语气冷然愤怒。
齐忠听得通身冰凉,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嘴里不停地说:“孽子无知,陛下饶命啊!”他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可他却不敢停下。
齐明善这时酒醒了,他一脸惊恐地看着赵祈,嘴上喃喃道:“陛......陛下?”他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吓得浑身发抖。
赵祈斜睨了他一眼,一脸厌恶,她道:“礼部尚书何在?”
赵祈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
人群中走出一人,他身穿官服,面容严肃,对着赵祈恭敬行礼道:“臣褚晏参见陛下。”
赵祈将目光落在褚晏身上,这人是褚淳贤的父亲。
“朕问你,根据大周律例,不敬天子该当何罪?”
因女儿的缘故,褚晏私下见过女帝多次,但他从未像这次这样,真切地感受到女帝的气势。
他诚惶诚恐地回话:“依据律法,凡对天子不敬者,轻则被贬谪、抄家、流放,重则被处死!”
听到这话,齐明善面如死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跪在地上慢慢爬到赵祈身边,开始不停地磕头求饶:“陛下,微臣罪该万死!微臣酒后失德,冒犯了陛下,微臣愿接受任何惩罚,请陛下饶命啊!”
齐家父子二人不停对赵祈磕头认错。
赵祈眼神冷峻犀利,扫视众人,而后落在高太傅身上问道:“高太傅认为应当如何处之?”
“齐明善对天子不敬,罪该杖毙,以儆效尤。其父齐忠,教子无方,致使其口出狂言,有辱天子尊严,应当削去官职,贬为庶民,并查抄齐家,以示惩戒。”高太傅说完众人面面相觑,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齐忠和齐明善呆坐在地,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翻涌,好狠的高太傅,他竟然想将他们置于死地!
高太傅一开口,齐忠便知道此事已无回旋余地,他死死地盯着高太傅。
赵祈蹙眉道:“高太傅,此次责罚是否过于严苛了?齐大人是先皇留给朕的肱股之臣,对江山社稷有功。”
“陛下的意思是?”高太傅问道。
赵祈看向跪在地上的齐家父子,齐忠和齐明善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
赵祈缓缓开口道:“徐将军收复西平县,朕今日特意大摆宴席,朕实在不忍心看到血光之灾。然而,齐明善对朕不敬,实乃大罪,必须予以责罚,以儆效尤。故判处杖责一百,掌嘴五十,立即执行,以示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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