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紧绷的身体因为哭笑不得与怜惜而放松,抬手摸摸少女的脑袋,她温和道:“不会,朕知道你只是老实,不会觉得你蠢笨。”
绛蔻:“。”
这是在夸她吗?
怎么感觉听着不像……
“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得知无人特意针对胡夭楚,姜轻明显安心许多,不过她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若是你被人欺负了,直接来寻朕,朕自会替你出头。你不要自己将事情瞒下,亦或是自己去收拾旁人,那些人晚一点关押不要紧,朕只要你平安。”
姜轻了解胡夭楚的性格。
也知道这话其实说给任性的卫绛蔻听不叫合适。
奈何她管不了卫绛蔻,只能将唠叨的话说给胡夭楚听了。
她叮嘱的分外郑重。
绛蔻却只听得头大,苦着脸听了十几分钟后,她不得不强行打断:“陛下。”
姜轻意犹未尽的住嘴:“怎么了?”
绛蔻从她怀里起身,一双眼黑白分明,认真看姜轻:“陛下的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味。”
姜轻被她这句话呛到,耳根发烫的咳了好几声后,她故作镇定:“可能是宓妃身上的香气。”
绛蔻不说话,眼神更忧郁了,隔了几秒道:“陛下,我在花楼待过,可以轻易嗅闻出女子香味的不同,宓妃娘娘身上的香,不是这种味道。”
姜轻张了张口,还想狡辩。
绛蔻直接截过话:“酷夏时,我去御书房谢陛下赠的寒瓜,遇到了几位同样目的的姑娘,这香味也不是她们的……陛下是在宫外,有了新欢吗?”
姜轻怔了怔,没料到胡夭楚竟然还有着这样的天赋。
能轻易嗅出香味的不同……这是个干鉴.毒的好料子啊!
姜轻的事业脑刚上线,紧跟着就被胡夭楚的后半句话吓到,她生怕自己藏在公主府的新欢、呸,藏在外面的萧衣被发现,连忙握住胡夭楚的手,面不改色的说谎:“不是新欢!是、是一位喜爱敷粉的老臣,朕与他在御书房聊着正事,出来时就沾上了他身上的香味。”
胡夭楚面露怀疑:“老臣?敷粉?”
她满脸写着‘我没文化,你别骗我’。
姜轻硬着头皮道:“是真的,那名老臣……就是丞相!”
反正胡夭楚也见不到丞相,姜轻索性闭着眼瞎说。
绛蔻:“……”
不要当着她的面造谣她爹啊!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直视自家亲爹?
“原来如此。”胡夭楚点点头,装作信了,心里却在琢磨……萧衣在姜轻心里的好感度应该差不多刷满了,她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把这个炸/弹给点燃?
姜轻的心愿虽然没跟她提过,原著剧情里,姜轻也始终以‘姜沉’的身份对外,可现在的姜轻是‘沈溯光’,绛蔻也与她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几个月,早已发现这姑娘平日里不说,实际上野心极大,比起顶替‘姜沉’来当这个皇帝,她更想堂堂正正以公主的身份坐在皇位上。
和驸马一时情浓也就算了,她可不能让这人真栽在温柔乡里,连初心都能往后移。
所以……
她也是时候出趟宫,让姜轻掉个马啦~
第265章 白面
好不容易将生出疑心的胡夭楚安抚好, 再加上知晓对方的崴脚真的是意外、而不是有小人暗中陷害,姜轻便不露声色的试图离开:“朝上还有事务尚未处理,朕便先回去了。”
胡夭楚面露不舍的放开她, 一副‘我不想跟你分开但我更想当你的小乖乖’的表情,恋恋不舍道:“是。”
姜轻见她眨呀眨的漂亮异色瞳, 没忍住, 捏捏小嫩脸,脱口道:“朕有空再来看你。”
胡夭楚这才绽开真心笑容:“好,我会一直在这儿等着陛下。”
姜轻也弯了弯唇。
等走远了、彻底离开胡夭楚的视线范围, 她才迅速收起笑意,整个人都心情沉重几分。
姜轻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樱念正在习武,日后做什么都不失为一条出路。
唐令微大把大把的搂银子, 除了时不时送进宫的好东西, 人就没再她面前晃过, 她甚至反过来有些幽怨……
宋琬儿的心思也渐渐放在朝政上,前不久还请示她开海路,说想去海那边寻找几样作物。
卫绛蔻……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问就是双身子得好好休息。
萧衣暂且不提,剩下的就只有胡夭楚没有施展能力的空间, 以至于闲暇时难免多想。
姜轻不由感到担心。
以她的经验而言, 人不怕忙碌正事, 就怕闲下来,时间一多,想法也就多了, 平日里不会在意纠结的事情、不会多牵挂的人, 想多了自然而然的脑海里就只剩这些。
所以她得尽快让胡夭楚有事情做。
然而即便是凭借姜轻的思路,她也一时半会想不到胡夭楚能做什么。
在御书房坐了一下午后, 她决定摇人。
先唤来的就是唐令微。
“你不是说最近很忙碌?”看着身着漂亮衣裳、小脸白里透红的唐令微,姜轻的注意力登时被转移,幽幽道:“朕怎么瞧着,你还长胖了?”
唐令微悄悄吸肚子,满脸无辜着夹着音:“陛下,这不叫长胖,这叫我对你的思念在膨胀~”
姜轻想笑,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容易被哄好,于是表情变换来变换去,最终瞪她一眼:“朕是瞧你天天在三教九流中行走,越发油嘴滑舌了!”
唐令微不易察觉的撇撇嘴:“好吧,民女闭嘴。”
她蔫头耷脑的不说话,看着可怜极了。
姜轻沉默两秒,迂回至极的低了个头:“不过你身为皇商,与民间打交道也属正常,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唐令微眨巴眨巴眼,迅速展开笑容:“那怎么说,陛下刚才是在与我调/情咯?”
姜轻板着脸,耳朵肉眼可见的泛起红晕,再次瞪她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转而岔开话题:“朕今日唤你过来,是有一件要事,你身为皇商,平日里与无数人打交道,可知晓有什么职位轻松简单、有难度但也不是太有难度?”
唐令微听的迷糊:“陛下具体是想做什么?”
姜轻低咳一声:“朕有一个朋友……”
唐令微:“?”
姜轻:“她有一个爱宠,善舞,对香料也颇为敏/感,且对朕、朕的朋友一心一意,痴情不改,令人怜惜而……”
唐令微:“陛下,请说重点。”
姜轻只好吞回对胡夭楚的夸赞怜爱,正色道:“朕想为那个爱宠寻件轻松事做,好为她打发时间。”
至于能不能糊口,姜轻倒是不在乎。
有她在,自不会让胡夭楚饿肚子。
绛蔻听姜轻说前半句时,就已经脑子转过弯来,等对方略带苦恼的说完话,她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念头,竟然不是姜轻为自己谋划众多,而是……原来要想逃避打工,除了身份背景搞鬼外,太过废物居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瞧瞧,善于挖掘别人优点的终极资/本/家,居然也会不知道把胡夭楚放在哪。
果然人只要够废物,就不会被当块砖到处用!
绛蔻感觉自己学到了什么。
“令微。”姜轻没注意到唐令微在走神,顺口喊着对方的名字,眉间残留着思索:“你怎么看?”
唐令微回神,想了想,生怕眼前这个卷王想着想着,真想出个适配胡夭楚的工作,当即义不容辞的回答:“陛下!此乃小事,您就交给微臣吧!臣保证不出三日,就能安顿好那位爱宠姑娘!”
到时候她明面上让胡夭楚打打工,背地里将马甲放在家里吃湘喝辣,时不时的还能跳跳舞给自己看,三百六十度上帝视角来欣赏壳子的美貌!
完美!
姜轻狐疑的看着唐令微,总感觉这姑娘跟当初初见时一样,清纯无辜的漂亮小脸下藏着一肚子坏水。
但既然对方做了保证,姜轻还是将信将疑的点头:“那么此事就交给你了。”
唐令微领了任务退下。
姜轻暂时无事,在御书房里处理了会公务,本想着在傍晚再回一趟公主府,安抚一下刚暴/露身份的萧衣。
结果等她忙完手里的事,再抬头,天色已然黑了。
迟疑几秒,她放弃出宫的打算,起身去了鸣鸾宫,打算今晚在卫绛蔻那儿住下。
鸣鸾宫里点着宫灯,亮如白昼,身为后宫第一个怀孕的主子,卫绛蔻这段时间好吃好喝,小脸都圆了。
姜轻心情复杂的看着她一手拖腰、一手抚腹,摇摇晃晃的给自己请安,一时间甚至忘了制止她。
等卫绛蔻自己起身,姜轻再回神,就见小姑娘已经亲亲热热的凑过来,环抱住她的胳膊,轻轻往屋里拽,声音跟蜜糖似的甜:“陛下快进来。”
姜轻被她喊的晕头转向,连上一秒想说的话都忘了,跟着她的动作走进殿内。
内殿的桌上平常都放着卫绛蔻爱吃的玩意,今日却摆了不少书,看起来还不是做做样子,每本都是打开的。
姜轻正疑惑,便见卫绛蔻把她摁在桌前桌下,手指顺势指向书里,问道:“陛下你看,‘盼’这个字如何?无论我生下的是公主还是皇子,一个盼字,都道尽了我与陛下对孩子的期盼!陛下,怎么样?是不是好极了?”
姜轻凝视着那个‘盼’字,半晌没有说话。
卫绛蔻歪头看她几秒,嫣然一笑:“陛下的表情好奇怪,是已经在想小皇子或者小公主出生后的模样了吗?”
“……那倒不是。”姜轻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有点担心自己如实坦白后,以卫绛蔻的娇娇性子会跟她生气。
但是她抬头,看着卫绛蔻满眼闪烁着期待的样子,还是深吸口气,指着书上的字,认真道:“这个字是‘昐’。”
卫绛蔻:“?”
姜轻:“音同分。”
卫绛蔻:“……”
姜轻:“跟我读,分嗯分。”
绛蔻憋红了脸,终于恼羞成怒的敲她头:“闭嘴!我知道了!”
第266章 白面
姜轻对绛蔻的回答抱有几分怀疑。
连‘昐’和‘盼’都分不清, 还敢气冲冲的说知道了?对方难不成以为知道读音就算认识这个字了?
姜轻在心中腹诽,顾念着小姑娘脸皮薄便没说出来,只是转念一想——昐寓意日光, 是个再好不过的名字,倘若她真与绛蔻有孩子, 取名‘姜昐’确实不错……
姜轻微微走神, 还没来得及收拢思绪,冷不丁听身边少女干呕了几声。
姜轻神色一凛,连忙把人搀扶着坐下, 厉声呵斥宫人:“今日是谁服侍的宓妃?连娘娘身子不适都不知道吗!莫非是见朕几日不来,便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怠慢她?!”
姜轻许久没发怒,陡然发起火来, 将鸣鸾殿众人吓得噗通跪地, 万分恐惧。
绛蔻余光一扫, 故作不满的拽了拽姜轻袖子:“陛下,你不要吓我的人。”
说罢,她又笑眯眯的歪到姜轻怀里, 害羞道:“臣妾无事,只是孕吐罢了。”
姜轻信她才有鬼, 抬手命人去传唤太医。
考虑到鸣鸾殿宫人都是绛蔻的脸面, 她当着对方的面呵斥宫人确实落小姑娘的面子, 她便不耐烦的挥手,放过那些战战兢兢的宫人。
太医不到片刻匆匆而来,瞧着还有几分眼熟, 绛蔻略略回忆, 想起这人就是拆掉‘萧衣’马甲里的一员。
哼,冤家路窄。
眼不见为净, 绛蔻把小脸埋进姜轻怀里。
姜轻以为她难受的厉害,紧张的摸摸她后背。
太医任劳任怨当个睁眼瞎,一脸严肃的把脉。
几分钟后,太医面不改色的拱手:“回禀陛下,娘娘是腹中积食,这才干呕不适。”
一旁的周嬷嬷低着头,闻言抽了抽嘴角。
瞧着清瘦窈窕的一姑娘,顿顿吃两人份的餐。
能不积食吗?
姜轻的思路微妙的和周嬷嬷重合,她默了默,斟酌的告诫绛蔻:“听到没有?饮食要有节制,万物不可过量。”
绛蔻一脸怀疑:“吃多了?怎么可能!我明明是孕吐!”
她非常坚持,姜轻一边哄她,一边感到为难。
时至今日,绛蔻对孩子的执念越来越深,她不能再犹犹豫豫,让绛蔻越陷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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