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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行十九卷(玄幻灵异)——水戈骨土亘

时间:2025-04-15 08:41:49  作者:水戈骨土亘
  塞尔踩着泥泞走了进去,耐心十足地站在旁边等待着,直到雨水洗净了对方头发上的污泥,他才挪动了一下,为了他所看到的颜色。
  像是美丽的丝缎掉落在肮脏的污泥里的瞬间,滑落出过分美丽的弧度,然后逐渐被那些脏污的泥所侵染,颓败又可悲的结局。
  这个小孩有一头很美的浅色头发。塞尔由此冒出了第一个想法:可能脸也很美。他因此绕到了另一侧,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小半张沾满泥污的脸,正在被雨水清理出本来的轮廓,线条极为优美,甚至让他想伸手碰一碰。
  “那大概是个纯血”的念头紧接着就冒了出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像卡在喉咙里的尖锐石块。
  庞大的嫉妒立刻就把他吞噬,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接着就产生了疑惑:
  一名纯血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
  他的第三个念头是:或许可以利用。
  他终于在科特拉维脑袋旁边蹲下,一只手按在泥水里,一只膝盖也因此落得同样的下场,这他才能俯身凑到对方耳畔,低声说:
  “你想了解那些能帮你在这里生存下去的‘规则’吗?”
  “滚开。”科特拉维回答。
  ……
  塞尔看着水冲干净自己皮肤上的泥,回忆也因此中断。
  他离开浴室,抬眼时并不意外的看见他以前用过的衣橱,依旧放在的二楼门口墙角的位置。
  拉开柜门后,里面果然放置着折叠整齐的干净衣服,甚至就连他当时没来得及带走的那几套战士短衫都还留在远处,只是有些旧了,不过看起来依旧合身。
  他好像短暂地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就以那般一丝不挂的模样,长久地杵在哪儿,盯着那个陈旧的狭窄衣橱。
  未擦过的头发上有水珠不断滴落,身上也是,没过多久就在他脚边积成几摊大小不一的水渍,只是二楼很暗,他还没来得及释出魔力使用照明,这样突兀的行为在黑暗中自然称不上是显眼,他显然也没有愣在那里过久,就通过释出魔力的方式将自己扯回了现实。
  他站在被照亮的二楼拐角,拿出一套自己以前的衣服穿上,而后想起刚才被自己草率的扔在地上的衣饰,立刻反回浴室里,弯腰拾起被地上城主长袍以及金缕缎等衣饰,并亲手洗掉了上面的泥。
  他将它们挂在旁边有着繁复花纹的架子上,想等它自行晾干,可是这样的暴雨季里显然是不可能达成的奢望,而浴室本身也过于狭窄,长袍的下摆因而差点触到地面,充斥着某种能称之为格格不入地尴尬。
  塞尔在短暂的几秒内尝试想象以“曾经的自己”来负担“现在的自己”所需要承担的一切会是怎样的情形?
  结果光是想象就让他不寒而栗,就像挂在狭窄浴室里的城主长袍与金缕缎,“格格不入地尴尬”或许已经是其中最温和的评价了。
  为了躲避那些尴尬,塞尔将城主长袍和金缕缎担在了楼梯扶手靠下的位置,接着就迅速离开了二楼,顺着台阶回到一楼,然后他脚步骤停,似乎是忘了什么,可那件东西却不太重要,因而他在犹豫着是否应该返回楼上。
  不,他不过是想避开楼下的情形,因为那无疑更能让他感觉到尴尬。
  从被塞尔踢毁的那扇门的位置,不断吹进来暴雨声和雷声,植物和泥土的味道夹杂在其中,污迹也是。加上被他踢坏的门和倒下的矮柜,让整个门厅都变得乱七八糟了。残破的黑色郁金香则已经被科特拉维从门外捡回来了,虽然被认真摆放过,却近乎可怜地佝偻在花瓶里。
  “塞尔,你为什么会要带花过来?”科特拉维听到脚步便出声道,“我只找他们要了球根,并没有要求新鲜的花。”
  科特拉维边说边回过身打量塞尔,在对方逃开前用语言把他留在了这片尴尬中。
  “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件礼物。”塞尔只得硬着头皮走完最后几级楼梯,假作没有察觉到任何尴尬氛围,直走到距离科特拉维一米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谢谢。”科特拉维说。
  “不客气。”塞尔回答。
  科特拉维难得沉默地与塞尔对视了几秒,以一种过于单纯的眼神,像是在欣赏或者说是寻找什么。
  有短暂的几秒,几乎只有上下掀动的眼皮,才能证明他是在看塞尔。
  他们不止身形相差无几,就连头发都是刚过后颈的长度,只是区别于颜色。科特拉维是在光照下显得过于刺目的浅色,塞尔的则是在一种近似于烈酒的的金棕色。
  随着视线往下,科特拉维终于看到塞尔穿着那件他所熟悉的短衫。
  他满意于这种熟悉,也满意于塞尔光着脚踩在地上的放松模样,以及那略短的战士装束所露出一截脚踝。没有了泥水的遮掩,对方皮肤的颜色就像是点缀在蛋糕上的过白奶油,让他想用手去碰触,或许还有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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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源于遐思,却止于想象。
  可这足以让科特拉维的眼神变味,因此收到了塞尔的眼神警告。
  科特拉维故作不经意地移开了视线。他暂时不想跟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过不去,自然只能遏制住心底的绮念,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
  塞尔试着将自己的视线从只剩门框的屋子入口转移到花朵上,最后却将它落到了科特拉维身上,似乎想问:既然并不讨厌这些花,为什么刚才还要亲手毁掉?
  可他的语言只停留在想象,就跟以往一样不会轻易开口。
  就像科特拉维会把很多情绪与企图都扼杀在自己的脑海中,兀长的语言反而是他最厚的伪装。
  科特拉维从柜子里摸出一瓶酒。一瓶廉价酒。打开来,倒了一杯递给塞尔。后者没有接,他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自己就着瓶子喝了一口,又迅速放下了瓶子,并对那过于低劣的酒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情绪。
  既然讨厌难喝的廉价酒为什么不买一些自己喜欢的放在柜子里?科特拉维几乎从塞尔古怪的表情一字不差地读出了这句话,可他却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故意找了另一个更加突兀的话题。
  “你看起来很疲惫。”他说。
  “并不。”塞尔迅速否定。
  “你否定得那么快,显然是在撒谎。”
  “……”
  塞尔的谎言被拆穿,只得沉默以对。
  非常短暂地沉默,却也非常尴尬。
  科特拉维则没有浪费任何时间,趁机端出了两盘勉强能看得出来是食物的东西,分头放在桌子的两边,甚至把刚才照明用的烛火重新点燃,放在了桌子中央,自己则在放着酒瓶的那一侧坐下来,然后才向塞尔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
  “滚开。”
  科特拉维牢牢记得自己跟塞尔说的第一个词。
  跟他小时候的生活不同,他总是无法忘记那些奇怪的部分,至于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他根本没有任何特殊印象。
  被打几乎是他的日常生活,就像任何人都不会刻意记住自己某天吃了什么晚餐那样。反正有超再生,就连疼痛都是暂时的,任何伤口都会有愈合的那一天。
  一个过于弱小的小孩,或者说是一个没有家族庇护的小纯血,就跟没有家人照顾的人类婴儿一样,何况还沦落到临时居住。他还能指望什么?一个从天而降的骑士?一个愿意在他身上豪赌一把——不管他以后是否会成为真正的纯血,也愿意在他身上定下“未来”这个赌注的纯血家族?或者是,某个愿意倾注金钱、资源与情感来庇护他的年长同族?
  没有。
  “这些”从他沦落到临时居住区开始,就不会存在。
  临时居住区,多动听的名字,好像每个家伙只是暂时走了霉运才会来到这里,其实不过就是粉饰太平后的人族贫民窟。
  他在那个破地方思考过很多事情,真的很多,就跟他挨打的次数一样,为的是缓解伤势所附赠的疼痛。像是精灵族的优雅与礼仪,人族的宪法,鬼族以力量决定一切,继而对自己的族群产生了很深的疑惑,一个此前大家都刻意忽略的疑惑:他们是一个过于年轻的族群,在战斗的夹缝中求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属于自身族群的文化与传统。如果没有公约条款,他们就会成为下一个鬼族;如果没有具有欺骗性的美丽外表,他们就是贪婪的人类;而魔法本身区别于另外两个族群,让他们更像是已经灭亡的精灵……
  他一度是感激“圣书”的,如果公约里没有强奸未成年是会被六城同时悬赏的条款,他相信自己有可能在这个地方会过得更加凄惨。
  殴打就简单多了,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反正只要不打死、不骨折,超再生都能轻而易举的修复,也没有公约规定不能私斗,而一切伤害却都能推卸到私斗之上。而他除了被打之外还能怎么办?反抗他暂时做不到。以后或许可以,不过他首先得要有以后。
  那时候他经常劝说自己:慢慢来,只要活着,他总有一天能报复回来。还有那些用同情眼光看着他的也是一样,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塞尔不同。他的确是不同的。科特拉维从血与泥中抬起头来,,第一眼看见他、跟他说“滚开”那刻开始就知道。
  这个带着不自量力的拒绝意味的词,并没有为他换来下一场暴力行径,反而换得对方微微发亮的眼神,仿佛驯兽师那样,笔直地盯着他,就像是在看某种罕有而难驯的野兽。仔细看的话,对方的眼底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意味,可他真正的目的却是征服。
  有了这点不同,以后的变味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就像强大是一种未必能支配一切的条件,而弱小却肯定什么都得不到。
  科特拉维很早就察觉到自己有可能是纯血,只是不敢肯定。可他至少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提前“享受”过了纯血的弊端:永远比同龄的长得慢,肯定会在年幼时被欺负、被拒绝、被排挤……像帝坎贝尔那样争强好胜的小纯血,并非得益于他自身,而得益于他的家族背景。科特拉维没有这个背景,可他依旧如此,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科特拉维都长得过于缓慢了,无论身高还是其他。塞尔的纯血度不及科特拉维,前者也因此长得稍微比后者快了一些,后来又再快了一些,更快了一些……很快,他就比同龄者大出一整号。而他的外在伪装也很具有欺骗性,像个大个子的笨蛋,行为也像,从不争执,也不跟谁动手,就算有谁主动挑衅,找他麻烦,打他,他也从不还手,甚至还能摆出理所当然的态度,好像这就是那个时候的他最适合的角色——一个懦弱的、脾气不错的蠢货。。。
  时间久了,他们就放弃再找他的麻烦了,因为无趣。
  只有科特拉维知道,这是塞尔所选择的避开麻烦的办法。
  塞尔一直是一个极力避免麻烦,却会为自己争取更多优渥权利的家伙。
  而当时的科特拉维想的是什么?
  他想得到对方的一切。
  一小簇烛火在餐桌中央尴尬的闪烁,根本无法与天花板上的魔法照明相比。食物的香味并不具有诱惑力,糟糕的酒也是,但这无疑是在刻意营造一种能让塞尔感到熟悉的场面,很明显是科特拉维故意为之。
  一切就好像暂时回到了从前,包括雷鸣和雨水交织的声音,却也比以前更加清晰,因为它们无需透过窗户和墙壁,就从能门口源源不断地传进来,动静大得不允许塞尔彻底沉溺于回忆,,好像能淹没掉他说话的声音。
  “这算什么?”他低声问。
  “你指烛光晚餐?”科特拉维反问。
  “不。”塞尔说,“一切。”
  他说:“房子、花、酒,过去和现在,你和我……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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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Ⅴ:狂诗之炎(22)c
  科特拉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他一度身处距离塞尔最近的位置,直到对方说:不用道歉。
  因为是他亲手毁掉了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部分,可他却不愿意承认。甚至假装没有发生过,这才演变成了他所展露出来的执着。
  跟他表面上的故作平静不同,他的脑袋里异常混乱。
  尤其是“过去”的部分——
  “你又挨打了?你就不能别去挑衅他们?”
  科特拉维记得塞尔俯瞰着趴在地上的自己,记得他的眼神和声调。
  “你应该知道自己是纯血。可你不知道没有家族庇护的纯血很难活到成年期吗?”
  然后塞尔总会蹲下来,不管他是否拒绝,都会把他扶起来。
  动作并不温柔,在他无数次甩开他的手,拒绝他的帮助后,还会像对待顽皮的小女孩一样,直接揽住他的肩膀和双膝,将他强行横抱起来,不由分说的带走。
  塞尔始终没有安慰过科特拉维任何一次。不管是言辞还是其他。也没有以他的保护者自居。只有在他受了动惮不得的伤势时,才会摩挲他沾了泥水的浅色发梢,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缱绻意味,说:就像柔软的丝缎一样。。
  他当时的用词甚至称不上是暧昧,而他的表情却在说“爱不释手”。
  科特拉维当时则是盯着对方的手指和自己的头发,憎恨着那些沾满泥的部分,不管是自己还是塞尔身上。
  塞尔在很长时间里,都不厌其烦的照顾着科特拉维。
  为他洗去身上和衣服上的血与泥,为他整理头发,为他带来食物和水,找隐蔽的地方安顿他,帮他避开那想找他麻烦的蠢货……塞尔后来甚至加入了那些蠢货的行列,不管他是出于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可科特拉维却没有因此憎恶他,反而更加欣赏他。因为他不会施舍无用的怜悯。因为即便塞尔试图保护他,对方的数量却太多了,结果只能是他们一起挨打。
  与其重复挨完打、填饱肚子、等待伤口愈合的无聊行为,塞尔选择加入了对方为自己和科特拉维换来“蔽护”,换来所谓的“正常的生活”。这样有什么不好?如果交换立场,科特拉维有身高和体型生长优势,他也很难不作出同样的选择。
  对于当时的科特拉维来说,那的确已经是“常态”了。因为那时候的他四肢纤细,五官像个美丽的玩偶。如果瘦弱且美丽的外表算是明显的纯血特征,那么他的确有可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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