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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行十九卷(玄幻灵异)——水戈骨土亘

时间:2025-04-15 08:41:49  作者:水戈骨土亘
  “不要责怪自己。”导师优雅而安静地回视着他,说:“后悔和愤怒都没有任何意义。”
  “什么才有意义?”他追问。
  导师说:“这不该由我来决定,而是由你。”
  阿达加迦听不明白,至少在当年的那个时候,他听不明白。
  他只能像任何族群里未到成年期的蠢货一样,擅自认定年长者错得离谱,只有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
  再后来,他的导师也死了,他短暂的少年时代彻底终止。他带着自己未能整理出头绪的、对老师介于崇拜和倾慕之间的暧昧情感,任由记忆里的那些火与血里不停燃烧,留下“复仇”来构筑他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导师死去的那一天,他决定要亲自动手杀光整片大陆上的所有魔鬼,并且付诸了行动……
  ……
  当阿达加迦把浑身是血、衣冠不整并且身体也很不完整的帝坎贝尔交给卡露雅尔的时候,内心不禁为自己鼓起了掌。
  他擅自认定这是一个可喜可贺的完美结局——“公主”得到拯救,“无名骑士”亲手将“公主”交托给“王子”,随后功成身退,甚至没有领受任何荣誉与奖赏——如果诺迪兄妹能听到他的心声,毫无疑问会狠狠揍他一顿。
  卡露雅尔跟他一起安顿好帝坎贝尔后,完全无法坦率的觉得可喜可贺。
  她边给哥哥治疗,边看向满脑子充斥着“可喜可贺”的阿达加迦。如果不是后者在最开始遇袭的时候就让她节约魔力,她很可能已经没有这么多的存量来为她的哥哥做再生治疗了,那她的哥哥恐怕只能在盲和残之间选一个了。无论是哪一个,都对诺迪家族、海克鲁城和帝坎贝尔自身是非常巨大的打击。仅仅是因为一个提早的判断就避免了这种结果的阿达加迦,自然也就彻底引起了卡露雅尔的注意。不过这次她聪明的没有把疑虑表现出来。
  面临危险时的预判往往比领队、断后等还需要更丰富的经验,根本就不是低阶能达到的水平,甚至就连战斗经验丰富的高阶都未必能做到,至少已经接近于圣阶和特殊阶了……卡露雅尔的思考最终在阿达加迦疯狂的补充食物和水进自己胃袋的粗鲁动作里骤然停止——一个因为通过短距离传送阵外加短暂的加速魔法就耗空魔力的低等战士是圣阶甚至是特殊阶?抱歉,这距离真不止是“一点”出众的想象力,而是需要“很多”。
  阿达加迦身上总是充斥着这种自相矛盾的感觉,让他身边的同胞很难把自己的揣度和现实切实的联系到一起。卡露雅尔相信自己的哥哥肯定也跟自己一样,对阿达加迦有着同样的疑虑,只是对方并没有做出危害他们或族群的事,反而一直在帮助他们,他们因此无法为自己的怀疑找到切实的证据,只能暂时保留自己的猜测,并且把阿达加迦划分到“特殊对待”的范畴。
  其他的队友显然不像卡露雅尔这么聪明,尤其在阿达加迦出现在岩洞后就立即将帝坎贝尔丢给了卡露雅尔,既不帮忙照顾,也没有任何与之有关的关心,反而专注于吃喝后,以莉莉娅为首的永行小队成员都认定是阿达加迦拖累了伟大的帝坎贝尔城主才导致他遭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心底纷纷破口大骂:
  看!就是这个无耻的低等战士,居然依靠帝坎贝尔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不止恬不知耻,还不知感激。看看他穿的那是什么?
  穿着如此失礼就算了,他居然没去关心一下救了自己的帝坎贝尔,简直太令灵发指了。
  灵族败类——队友们在心底给阿达加迦下了这个定论。
  尤其是小诺拉还忍不住骂出了声:“阿达加迦是个大混蛋!”
  被骂的“大混蛋”迷惑地从食物里抬起头,看向曾经差点被他砍过一剑现在已经被超速生长塑造得身姿亭亭少女,满脸都是无辜。他在无辜之外、在对上对方瞳孔里的椎条时,心底还是忍不住涌起了杀心,需要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能挥剑直接砍过去——就像她刚出生时那样。
  阿达加迦是趁着小队停下来休整的时候才赶上他们的。莉莉娅城主挑选的位置不止有地下水源,两端还有天然洞窟的出口,方便应对任何情况。加上圣阶法师已经把两端用防御魔法封住,莉莉娅城主则分派了诸位队员轮值警戒,完全能保障卡露雅尔专心进行治疗——是个非常适合短期驻留的地方。
  帝坎贝尔的治疗大约在半小时后就结束了,却在阿达加迦和卡露雅尔闲谈了半个小时后才正式醒来,他最先做的事情跟阿达加迦如出一辙——补充食物和水。等他恢复体力和魔力后,所要面对的不是“公主抱”有关的灵魂损伤问题,而是成群结队想要“借”衣服给他穿的队友们。可怜的小城主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穿着什么,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当然,他最终没有接受谁的好意,只是借了两件斗篷,并迅速驱散了过分热情的队员们,转而把冰冷的目光落到了阿达加迦的身上。
  不,他的眼睛其实并不冰冷,至少在看向阿达加迦的时候不是。反而像两团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把后者看得不禁向后瑟缩着退了半步。
  “跟我过来!”帝坎贝尔命令道。
  “不!”阿达加迦立即拒绝,接着还弯起腰,试图把自己藏到比他矮一个多头的卡露雅尔身后。
  帝坎贝尔:“……”
  帝坎贝尔为对方的无耻行为震惊,卡露雅尔因此笑出声来,愤怒的诺迪兄则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里都死死瞪着低等战士,可惜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羞耻心,帝坎贝尔的眼神谴责自然也起不到任何他所期待的作用。
  在长时间没有得到任何收效的前提下,帝坎贝尔只得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把这个可恶的家伙从自己妹妹的背后强行拖出来。
  阿达加迦试图扒住诺迪妹的胳膊,不让小城主把自己拖走,可惜失败了。只能改为演技出众地喊道:“卡露小姐救我——”
  卡露雅尔看了一眼自己哥哥愤愤不平地背影,然后微笑着转向阿达加迦,挥了挥手,非常遗憾地表示:“阿达,这次不是哥哥的错,而是你的错。我选择站在他那边。”
  阿达加迦:“……”
  说好的永远可靠的盟友呢?诺迪家族的灵果然都是大骗子!
  “别、别拽我,我还在补充魔力,我才刚开始吃,让我吃完这些……”
  帝坎贝尔彻底无视了阿达加迦的意见,固执地拽着他往前走。
  “尊敬的城主大人?”阿达加迦为他的行为吃惊不小。思索对方该不会是要算之前违抗他“放我下来”的那条命令的仇?可惜就算现在对方真的要找他算账,他也没力气跟从怪力到魔力再到体力都恢复速度拔群的小城主对抗了——因为对方已经完全复原了!他还什么都没恢复,对方怎么能全都恢复了?真是让他嫉妒。
  他只能勉强拖着不情不愿地虚浮脚步,并摆出可怜又哀怨面孔,问:“您是不是又拉错灵了?”
  帝坎贝尔没有回答。
  他“又”拉错了吗?明显没有。就连第一次都没有拉错。他没那么愚蠢。可是这跟他的妹控形象太不相符,让阿达加迦不禁陷入了极深地困惑,直到前者很不温柔的把他拽到了地下水源边,这才驻足回头望向后者。
  “你——”
  帝坎贝尔停下来转身看向阿达加迦,却只说了一个字就僵住了。
  
 
第102章 两种骑士(20)a
  阿达加迦当着帝坎贝尔的面跌倒了,这种熟悉的场面触动了他脑海中的某部分记忆。
  ……
  “笨蛋!你怎么又耗空魔力了?”
  少年像条离开水的鱼一样倒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直挺挺地躺着,毫不动弹。
  导师背着光站在他面前,在他面前蹲下 身,伸出手却没有把学生扶起来的打算,反而用力按在少年的头顶,把他的脑袋又往下压了一些,让他的脸蹭了一地的尘土与落叶不说,还趁机揉乱了他的头发,简直是趁灵之危的发指行为。
  “你明明很有魔法天赋,为什么在理论和经验这两方面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既听不进去理论,也不知道累计经验?”
  导师按着少年已经被揉成鸟窝的脑袋数落着。
  “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当基础阶只有低阶的时候,不能耗空魔力。不能,不能,不能……跟我念一遍这个单词,并且记住,好吗?你现在是一名低阶,你需要很多年以后才能到中阶,明白吗?能记住了吗?你问我理由?当然是因为一旦耗空魔力,恢复起来就会变得非常的缓慢。这是低阶最大的弱点,连跃阶战法也改变不了的基础弱点。记住了,这是——基础!基础中的基础!”
  ——又是少年时代的记忆。
  阿达加迦在跌倒并短暂失神的闪念间就看穿了这一点。
  这种清醒状态下的白日梦是在西乌斯城居住的第三年才停止的,而此前这就是他必须习以为常的事情,尤其是这一段,更是他每次魔力耗尽的时候都会回想起来的记忆。
  其实他大部分的记忆都是他与导师在“逃学”与“抓他回去”之间来回的情形,譬如他有一百种逃走的方法,导师就有一百零一种方法把他抓回去;小部分是他在上课时打瞌睡被导师痛揍惊醒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那种被揍醒的怨愤,他每次恨不得扑上去跟导师决斗,当然前提是他能赢的话——他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导师那种级别不是他能挑战的;还有一些散碎的、拼接不出完整形态的片段,他甚至记不清具体是什么事,却能记得一些琐碎的画面。譬如那个摆放着长笺纸张的银质托盘,压住纸张的苹果以及被他偷吃之后被迫逐渐增多的苹果。
  在这些记忆里他甚至看不清导师的模样,却能准确的记得对方言行举止间无处不在的优雅,恐怕因为对少年的他来说那些想极力避开的非常讨厌的部分,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唯一值得他反复咀嚼的甘美部分。
  剩下的记忆就是他跟同龄的同胞用魔法不断进行的决斗。魔力见底之后他们会用拳脚进行决斗,以及其他一切有关的、堪称丰富多彩的、为各种原因展开的决斗。
  如果失败,他会继续发出决斗要求,直到打败对方为止。
  那时的他简直就是另外一个帝坎贝尔城主,无论遇到什么都会以决斗解决。
  更何况,他从来不是一个安分的家伙,也不是一个喜欢努力的家伙。从很久以前就不是。
  他一直是最擅长惹麻烦的那一个,并且还是个从来不会因此长记心的、彻底的笨蛋。但他记得每一位对他好的同胞,哪怕只是一起偷吃的苹果,一起偷藏过导师的魔法典籍,或者一起逃离麻烦的吟唱魔法及语言课程。
  他把他们视作朋友,只是他的朋友并不一定也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反而会在导师或者其他年长的成年亚灵面前说他的坏话,就因为他说话过于耿直、决斗赢过了他们或者是引走了导师更多的关注。
  小孩子之间的恶意往往是直接且恐怖的,他们把他塑造成了一个讨厌的小坏蛋,让很多成年亚灵看见他就皱起眉,不住的对他喋喋不休地说教。
  他从不对此辩解,也不抱怨,甚至连听都懒得听,只是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并且对方进行新一轮的决斗。结果当然是狠狠打败了对方,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亚灵只依靠实力说话”。
  某次,他不记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导师非常的生气,导师当时质问过他:
  “你是一条狗吗?或许狗还比你好一些,至少打它们一顿能让它们记住。我是不是也要狠狠地揍你一顿?”
  导师最终当然也没有对他行使过分的暴力,只是像以往一样揉乱了他的头发。
  在他的记忆里,导师唯一一次真正毫不留情的打他,只有扛着他从梵释里逃出来的那天。
  可那也只是为了保护他……
  “别再看人类编写的那些神话故事了,关于魔法的部分它们记述的全是谣传。”
  导师让他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很久,才开始给他上那些此前讲过无数遍,可他从来都不用脑子记住的“基础”魔法课。
  “魔力不是通过沟通那些杜撰出来的、不知道存在于与否的神就能获得的力量,也不是世界诞生之初的特异点,只是一种通过学习就能熟练掌控的能量源。”
  “最接近的只有元素精灵这个说法。实际上它们也不是个体元素,因为魔力因子的个体单位是非常渺小且弱小的存在,单个根本无法产生任何能量,它们只有在作为能量集合体的时候才能与我们交流并发挥力量。”
  “它们实际上是大自然力量的具象化轮廓,更是埋藏在我们血液里的天赋力量。就像是一种微生物电能源。”
  这些都是少年时代他最讨厌的魔法理论课,导师因此只能换了更简单易懂的说明方法来逼他记住。
  “你需要魔力,但又不能太过依赖它。否则就会丧失平衡。明白吗?”导师说。
  “什么平衡?”他听见自己问,“为什么要遵守这种麻烦的平衡?不能突破吗?”
  “理由很复杂,估计说了你也不愿意听,更记不住。”导师又用力揉了揉他的发顶,说,“当然能突破这种平衡,可你必须到达圣阶。”
  “高阶不能?”
  “高阶可以短时间无视这种平衡,长时间却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损害,反而会降低自身的基础魔力。”
  “高阶以下?”
  “绝对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他依旧很困惑。
  导师继续解释:“最简单的理解方法是——魔力是‘面包’。”
  “面包?”
  “对,魔力就是你平时吃的面包。”导师说,“你身体里的魔力因子就是发酵面粉用的酵母,你的体力、你吃下去的食物和水都是面粉的一部分。当你的魔力值耗尽,你耗空的不是酵母,而是面粉的部分。因为酵母一直都在你的体内,它是不会彻底消失的东西。而耗空的面粉没有及时得到补充的话,就算你体内还有酵母,你的身体也无法帮你合成面包,反而会成倍消耗‘隐藏起来’的那部分面包——你的身体。你会因此感到自己一直十分饥饿,就像人类会被饿死一样,这就是灵族长时间无魔力状态下会对身体带来的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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