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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会的。”
吃完饭张栖悦就回家了，邵寒州和邵为一起把她送回了家，回来的路上邵为一言不发，回到家之后说自己困了要回房间睡觉，邵寒州拉住了他，“为为，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
“撒谎，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
邵为欲言又止了一下，“真的没有。”
“忘了我跟你说过，我是你的树洞，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说，我会替你解决一切烦恼。”
邵为犹豫了一番，说：“爸爸，比起我你是不是更喜欢张栖悦？”
邵寒州恍然大悟，原来他不开心是因为这个，“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因为她比我懂的知识多，比我会说话，最关键的，她是个正常人。”
邵寒州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他内心的想法和感受，原来他一直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卑，他最近的转变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为为，这世界有很多种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爱好，只要不影响、伤害别人，就没什么可以指责的，所以你不必因此而自卑，也不用刻意改变，就算你和别人不一样，爸爸也一样喜欢你，比起做个‘正常人’，爸爸更希望你能开心地做自己。”
“真的吗？”
邵寒州目光诚恳地看着他，“爸爸什么骗过你。”
邵为心想，明明就骗过，把反社会人格测试说成智商测试，但是他愿意再相信邵寒州一次，“好吧，你还没回答我，你更喜欢张栖悦还是我？”
邵寒州笑得无奈，“再喜欢她也不是我闺女啊。”
“我也不是你亲生儿子。”
“对我来说，你和亲生的没区别。”
邵为还是不满意，“我和她同时掉河里你先救谁？”
“悦悦会游泳。”
邵为瞪了他一眼，“如果我们都被坏人抓住了，你先救谁？”
“救她。”
“哼，你果然偏心她。”
“救了她我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跟歹徒拼命了，如果救不了你，我会和歹徒同归于尽替你报仇。”
邵为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为为，你跟悦悦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儿，爸爸还是希望你们能成为好朋友，不过和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我不勉强。”
邵为对张栖悦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如果这是邵寒州所希望的，那他就按他说的做让他满意，“好。”
之后邵为几乎每天都会和张栖悦一起写作业，他渐渐发现张栖悦还挺有意思的，她有很多奇怪的想法，也能接受邵为奇怪的想法，还会和他一起讨论，邵为认可她是同龄人中唯一一个不幼稚不愚蠢的，并且愿意跟她聊天。
两人关系逐渐熟络，邵为开始在邵寒州面前主动提起张栖悦，邵寒州感到很欣慰，交朋友是邵为融入这个社会的第一步，正常的人际关系对他人格的健全发展大有裨益，也有利于他适应这个社会。
这天早上邵寒州去上班，在楼下看到几个邻居围在一起讨论什么，走近一看地上有一只死去的猫咪，被人开膛破肚，死状非常凄惨。
“造孽啊，是谁这么残忍，虐杀一只小猫咪。”
“这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在小区里经常能看到猫咪的尸体，都是被人虐杀的，有的是被开膛，有的是被自制的弓箭射杀，咱们小区的猫咪都快被这个变态杀光了。”
“这个人太可恶了，一定要抓到他。”
“抓到他也拿他没办法，毕竟杀动物不犯法。”
“我好像看到过凶手，前两天晚上我下楼扔垃圾，听见沙子堆后面有猫咪的惨叫声，走过去看了看，一个人影突然从里面窜出来跑了，当时天太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不过他个子很矮，应该是个小孩，沙堆后面有只小猫，肚子被划开了，旁边有把刀，上面沾着血，应该就是凶器，没多久小猫就死了，我只好就地给它埋了。”
邵寒州听到这神经一紧，“是什么样的刀？”
“没仔细看，好像是削铅笔的那种小刀。”
“沙子堆在哪里？”
“就在二号楼后面。”
邵寒州看了下手表，快到上班的点了，只好先走了。
晚上下班后，他先去二号楼后面的沙子堆周围转了转，一番搜寻后，并没有找到那把小刀，由于每天都有很多孩子来这儿玩，所以地上的脚印也无法分辨，最终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回到家后，邵为像往常一样正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练字，邵寒州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铅笔盒，发现削铅笔用的小刀不见了。
邵寒州坐在他旁边，从他铅笔盒里拿了一支铅笔，“我帮你削铅笔吧，你的小刀呢？”
邵为翻了翻铅笔盒，发现不见了，记得昨天还用来着，“我去找找。”
去卧室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找不着了，应该就在家里某个地方，我明天再找找。”
“为为……”
“怎么了？”
一来没证据，二来即使是他做的他也不会承认，邵寒州决定先找到证据，避免冤枉他，“没事。”
第二天邵为去张栖悦家写作业，张栖悦把他落在家里的铅笔刀还给他，“你的铅笔刀，昨天落我家了。”
“哦，我说怎么找不着。”
“你听说了吗，最近咱们小区出现了一个虐猫变态，虐杀了很多只猫咪。”
“听说了，前两天我还看见了猫咪的尸体。”
“在哪？”
“二号楼的沙子堆后面，它肚子被划开了，当时还没咽气。”
当时邵为听到一阵猫咪痛苦的叫声，走到沙子堆后面看了看，发现地上躺着一只浑身是血的猫咪，肚子被划开了，旁边还有一把带血的美工刀，邵为看到鲜血条件反射地兴奋，忍不住好奇地凑近观察，本来想把它的骨头剔下来保存——在他看来这是一种纪念它的方式，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怕被人误会猫咪是被自己杀的，就赶紧跑了。
“你怎么不救它啊？”
“它的内脏都露出来了，活不成了。”
他描述的时候面无表情，给张栖悦一种冷血的感觉，“你不害怕吗？”
邵为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怕，我之前杀过不少动物，鸡、兔子、田鼠，还有蚂蚱。”
“啊？你为什么杀它们？”
“为了吃它们的肉。”
张栖悦只知道邵为是邵叔叔领养的，但是不知道他详细的身世，这样看来他以前应该过得挺艰辛的，“为为，你真不容易。”
邵为还以为她会认为自己是个变态，还会因此惧怕自己，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你不觉得我残忍吗？”
张栖悦摇了摇头，“你也是为了填饱肚子嘛，作为食物链上的一环，人类需要吃肉摄取能量和养分，除了少数素食主义者，每个人都会吃各种动物的肉，只不过没有亲手宰杀动物罢了，而且其他动物也会互相猎杀和捕食，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邵为思考了一下，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是万不得已才杀它们的，不用太内疚。”
邵为心想我从来就没内疚过。
“为为，我想抓到那个虐猫的变态。”
“抓到又能怎么样，他又没犯法。”
“我们可以曝光他，让他没法做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抓变态？”
邵为懒得多管闲事，“我还要写作业，就不参与了。”
虐猫变态应该是在晚上行动，小区里的灯坏了很多，一到晚上乌漆嘛黑的，张栖悦有点怕黑，而且一个人难抓住他，所以最好能有个帮手，“写作业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当活动一下嘛，如果能抓到这个虐猫变态，我爸爸妈妈和邵叔叔一定会对我们刮目相看。”
为了得到邵寒州的表扬，邵为改变了主意，“好吧。”
张栖悦握紧拳头说：“我宣布抓捕虐猫变态行动组正式成立，今晚就开始行动！”
第十九章 不要你了
晚上吃完饭，邵为和张栖悦各自拿着一个手电筒，开始在小区里巡逻，外面气温只有零下几度，还刮风，两人都冻得够呛，邵为巡了一会儿就想回家，“悦悦，算了吧，别变态没抓着，还冻感冒了，得不偿失。”
“才这么一会儿就放弃，你好意思说你是警察的儿子吗？我爸和邵叔叔经常一蹲点就是几天几夜，跟他们比我们这点辛苦算什么？”
“好吧好吧。”
两人顶着西北风继续巡逻，到了九点半，手脚都冻麻了，脸也冻僵了，还是一无所获，邵为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张栖悦怕他冻感冒了，只好结束了今天的行动，“今天先到这，明天继续。”
邵为吸了吸鼻子说：“好，明天多穿点。”
邵寒州他们侦查组最近在蹲点一个犯罪团伙，每天都蹲点到后半夜，回来短暂地睡一觉再接着盯，暂时没时间管邵为的事，也不知道他和张栖悦正在实施的行动。
张栖悦毅力非同一般，每天晚上准时拉着邵为一起巡逻，过了一个星期，不知道是虐猫变态打算收手了，还是他发现有人在巡逻，一直没有再作案，小区里也没再出现猫的尸体。
因为着凉两人都感冒了，邵为没有耐心再陪她玩过家家了，“悦悦，咱们小区的猫都死绝了，那个变态没有目标应该就会收手了，咱们的行动到此为止吧，还有两个星期就开学了，收收心预习一下功课吧。”
“前天早上我还在三号楼前面看见了一只小橘猫，它的妈妈被那个变态害死了，它一个人太可怜了，我本来想把它抓回家养的，可惜它跑得太快没抓着，也许它已经被那个变态盯上了，所以我还要继续巡逻，你如果不想继续的话就算了，没关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邵寒州一定会怪罪自己的，邵为只好妥协，“这样吧，我再陪你巡逻两个星期，一直到开学。”
张栖悦感激道：“为为，你太够意思了。”
“我们是好朋友嘛。”
两人继续巡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晚上刚好撞见那个虐猫变态在行凶。
邵为先是听到一阵凄惨的猫叫，立刻告诉了张栖悦，两人关掉手电筒，循着声音来到小区后门，果然在树下面看到有个黑影，张栖悦想悄悄靠近然后突袭将他抓住，邵为却怕有危险，因为那个变态的体型看着很壮硕，而且他手里拿着刀，万一张栖悦有个好歹，自己没法向她父母和邵寒州交代，于是打开手电筒朝那人脸上照去——只要看到他的脸再找他也不难。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吓了一跳，随后立刻站起来捂着脸跑了，虽然只晃了一下，但是邵为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并且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张栖悦想去追，邵为拽住了她，“我看到了他的脸，他跑不掉的。”
“你不该打草惊蛇的，不然我们就抓住他了。”
“你太天真了，我们两个打不过他的，万一他想杀我们灭口，我们两个就死定了。”
张栖悦反思了一下，的确是自己太冲动了，幸好邵为机智，“你说的对，我们赶紧去救小猫吧。”
两人来到树下，发现小猫还活着，不过身上流了很多血，这里离邵为家比较近，就把小猫抱去了邵为家。
到了家后，在灯光下查看了一下小猫的伤势，发现他后腿被刀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邵为家里没有止血药，张栖悦记得自己家里有，赶紧跑去家里拿了。
邵为怕弄得到处都是血不好清理，在客厅的地上铺了一张报纸，把小猫放上去，这时邵寒州突然回来了。
映入邵寒州眼中的是这样一幅画面，邵为蹲在地上，两手沾满鲜血，在他面前是一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猫，因为之前他就对邵为有所怀疑，加上他蹲点了一天一夜没休息，大脑运行迟缓，判断力下降，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先入为主地认为邵为是在虐猫，这是他最怕发生的事，因为虐待动物和纵火不一样，这意味着他下一步很可能就是伤害人。
他痛心疾首道：“邵为，你太让我失望了！”
邵为愣了一下，急忙站起来解释：“爸，你误会了，不是我……”
邵寒州直接绕过他，去查看小猫的情况，“我不想听你狡辩，去一边面壁思过。”
邵为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比失望更失望，又不只是失望，原来他以为邵寒州和别人不一样，现在发现他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他没有再为自己辩解，而是转身跑出了家门。
邵寒州听到摔门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他人不见了，只能先丢下小猫去追他。
没想到小崽子跑得还挺快，在楼道里没追上，出了单元门，人已经没影了。
大半夜的邵寒州怕他跑到马路上被人拐走或者被车撞，一边狂奔一边呼唤他的名字。
刚巧迎面遇上了张栖悦，“邵叔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为为抓到那个虐猫的变态了。”
邵寒州猛地愣住，“什么？”
“准确地说我们还没抓到他，不过为为看到了他的脸，我们从虐猫犯手里救下了一只小猫，我刚从家里拿了点止血药和纱布，正要去你家给小猫包扎。”
邵寒州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坏了。”
“怎么了？”
“我误会为为虐待小猫，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我先去找他，你去我家给小猫包扎。”
说完把家里的钥匙塞给张栖悦，继续寻找邵为。
张栖悦只好先拿着钥匙去了他家。
此时的邵为正站在楼顶——他没有往下跑而是往上跑了，跑到顶层后通过墙上的爬梯上了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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