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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听我爸说过。”
“那你还觉得酷？我们这种人都是潜在的罪犯。”
“这又不是绝对的，而且为为这么善良，一定不会成为罪犯的。”
“我一点都不善良，我是装的，只是为了看起来正常。”
“装的怎么了，很多人连装都不愿意装，起码你做了好事，要不是有你，我一个人肯定抓不到那个虐猫犯。”
邵为发现她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你不怕我哪天杀了你吗？”
“邵叔叔每天跟你住在一个屋檐下，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邵为心想不愧是警察的女儿，胆子就是大。
“我听我爸说，反社会人格的人缺乏情绪感知能力，你是这样的吗？”
“是的，你们觉得很感人的电影，我看了完全没感觉。”
“那你会感到开心或者伤心吗？”
邵为想了一下，和邵寒州在一起的时候都挺开心的，其他时候就没有了，至于伤心，之前被他冤枉的时候好像有一点，“会感到开心，但没有特别伤心过。”
“多好啊，这样你就不会被人伤害了。”
“好吗？这叫冷血。”
“你会觉得无聊吗？”
“会，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聊，你和我爸是唯二让我觉得不无聊的人。”
“哈哈，我很荣幸。”
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生日
两个孩子智擒虐猫犯的事迹很快传遍了整个小区，邵为走在路上经常受到陌生人的表扬，他发现做个好人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邵寒州从邻居口中得知这件事得到了圆满解决，很为邵为感到骄傲，等手头的案子结束后，带他去吃了顿大餐，然后带他去看了一场电影。
他投其所好，选了一部恐怖血腥片，整个影厅只有邵为一个小孩，其他人看到他带着一个孩子来看这种片子，都觉得他有病。
然而，当血腥恐怖的画面出现的时候，全场只有邵为一个人不仅不害怕，反而两眼放光，一脸兴奋。
随后他意识到不能暴露真面目，于是装作害怕地扑进邵寒州怀里，“爸爸，好吓人啊。”
邵寒州笑着在他耳旁说：“在我面前不用装。”
邵为猛地坐直，突然意识到邵寒州是特意陪他看这部电影的，看来邵寒州已经发现他喜欢血腥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看完电影邵寒州接着带邵为去了书店，走到一排书架前，上层的书邵为看不到，邵寒州把他抱起来方便他看，“看看对哪本感兴趣？”
邵为看到这一排的书都是关于人体解剖的，心想完了，他连这都知道？
邵寒州之所以知道他对这类书感兴趣，是因为家里那本《法医解剖学》每一页都印着一个小油手印，所以推测邵为把整本书都看完了，癖好是无法抑制的，越抑制越容易出事，他决定把邵为的癖好往正面引导，让他通过学习获取有用的知识。
“我对这类书不感兴趣，爸爸，还是给我买点练习册吧。”
“我知道你喜欢，而且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既然这类书能摆在这里，就说明它们是合法而且有用的，学习知识是没有错的，爸爸鼓励你多学知识。”
邵为犹豫了一下，从里面挑了几本感兴趣的。
邵寒州接着带他去心理学分类区逛了逛，“为为，你知道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只怪兽，时不时地会跑出来，释放邪恶的欲望，爸爸也不例外，我时常对一些罪犯起杀心，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用他们残害受害者的方式惩罚他们，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要依照合法程序逮捕他们，然后把他们交给法律制裁，不然我就成了和他们一样的罪犯。所以你要学着控制这头怪兽，不要被它所支配，一个能掌控自己的人，才是真正强大的人。”
“嗯，我明白。”
邵寒州帮他挑了几本关于反社会人格的书籍，“有空看看，了解自己，才能掌握自己。”
“嗯，我会认真看的。”
“看书前记得把手洗干净，不然书上全是小手印。”
邵为这下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吐了下舌头说：“知道啦。”
回去之后，邵为每天除了练字，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看书，他想彻底了解自己，做自己的主人。
随着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邵为越来越焦虑，他担心自己在学校表现不好，被老师同学讨厌，令邵寒州失望，连累他被人看不起。
张栖悦发现他最近总是神不守舍，问他有什么心事。
邵为把自己的担忧跟她说了，张栖悦拍着胸脯说：“到时候你来我们班，我罩着你。”
“我不怕挨打，我怕被同学讨厌，我以前学校的同学和老师没有一个待见我的，不过我那时候确实挺讨厌的，我怕我又狗改不了吃屎。”
“哈哈，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为为，我一直觉得你挺好的，相信其他人也一样，你要自信一点。”
邵为还是没什么信心，“但愿吧。”
他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跟张栖悦一班，到时候如果在班里出了丑，起码张栖悦不会知道，也不会传到邵寒州耳朵里。
开学前一周，邵寒州带他去办理入学手续之前，问他想不想跟悦悦一个班，他果断说不想。
邵寒州有些意外，“你不想有个伴吗？”
“不想，男生要独立。”
邵寒州尊重他的想法，没有刻意把他安排到张栖悦他们班。
开学前最后一个周五，邵寒州说晚上要加班，要很晚才能回来，下午邵为在张栖悦家写了会作业，然后跟她一起逗猫玩。
张栖悦给它取名叫小橘，小橘的伤基本已经痊愈了，每天在家上蹿下跳，特别活泼。
到了六点，张栖悦突然说：“我们去你家看电视吧，我家电视坏了。”
邵为没多想，“好。”
到了家，却发现屋里到处都是气球，邵寒州端着一个精美的奶油蛋糕走到他面前，“宝贝，生日快乐。”
张栖悦拿出先准备好的彩带喷了他一身，“为为，生日快乐！”
邵为从来没有过过生日，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生日是哪天，“今天是我生日？”
“我看你户口本上的出生日期是今天，难道搞错了？”
“没搞错，就是今天。”
邵寒州松了一口气，把寿星帽给他戴上，“恭喜宝贝又长了一岁，祝宝贝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祝为为心想事成，没有烦恼。”
邵为第一次被人这么重视，有些不知所措，“谢谢爸爸，谢谢悦悦。”
邵寒州把新买的相机拿出来，“两个宝贝站一起，我给你们拍张照。”
“爸，你还专门买了个相机？”
“嗯，我要记录你的成长轨迹，将来随时可以回看。”
张栖悦搂着邵为的肩膀比了个耶，邵为没拍过照，表情有些僵硬。
邵寒州用手比划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为为笑一个。”
邵为机械地咧开嘴。
邵寒州才发现他有两颗小虎牙，平时一直藏在里面，一笑才露出来，两颗虎牙尖尖的，像怪兽的獠牙，不过是只可爱的小怪兽。
拍好后，邵为看了一下照片，发现自己笑得很僵硬，还不如不笑，“好傻啊。”
“邵叔叔，我帮你们拍一张。”
“好。”
邵寒州搂着邵为站在一起，张栖悦看了一下取景框，“邵叔叔你太高了，都出画面了。”
“我蹲下。”
邵寒州屈腿蹲在地上，把邵为搂进怀里。
“一二三，茄子。”
随着快门“咔嚓”一声响，父子间的第一张照片定格。
“为为这次笑得自然多了。”
“我看看。”
邵寒州看了下照片，第一张照片邵为只露出了两颗虎牙的尖尖，这次虎牙全露出来了，气质一下从阴郁变得阳光，“这样笑就对了，以后多笑笑。”
邵为也喜欢这样的自己，“好。”
拍完后照三个人一起把蜡烛插到蛋糕上，然后点燃，邵为正要一口吹灭，邵寒州阻止道：“还没许愿呢。”
邵为不懂这些仪式，想了一会儿，张口说道：“我希望我能快点长高。”
张栖悦想捂他的嘴没来得及，“傻为为，愿望不能说出来。”
“那怎么办？”
邵寒州摸着他的头说：“没关系，说出来也照样灵。”
“我重新许一个吧。”
邵寒州估计他以前没过过生日，“多许几个吧。”
“可以吗？”
“可以。”
邵为觉得不能太贪心，就许了三个愿望，第一个是快点长高，第二个是变成一个好人，第三个是每年的生日爸爸和悦悦都在。
许完之后，他一口气吹灭了蜡烛，然后把蛋糕切了，分给张栖悦和邵寒州。
刘建勇死之前给他买的那个蛋糕是他人生中吃到的第一个蛋糕，可惜没吃完还给吐了，不知道刘建勇给他买蛋糕的目的是什么，是想给他过一次生日，还是想让他死前吃顿好的。
记得那个蛋糕有些硬，而且奶油很劣质，口感很油腻，这个蛋糕很柔软，奶油有一股清香，一点不腻，里面还夹着新鲜水果，邵为一口气吃了三大块。
吃完蛋糕，邵寒州拉着他了卧室，只见墙角摆着一副和成年人等高的人体骨架，“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邵为没有想到自己还有礼物，更没想到是这样的礼物，这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喜欢，太喜欢了！”
张栖悦也从书包里拿出给他准备的礼物，是一个恐怖风的娃娃，脸上带着血，表情阴森，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个娃娃完全戳中了邵为的喜好，惊喜地把娃娃抱进怀里，“超级喜欢，谢谢悦悦！”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把张栖悦送回家后，邵为一路跑着回到家，直奔卧室，绕着那副人体骨架欣赏，时不时地上手摸摸。
看得出他对这个礼物很满意，不枉邵寒州跑了好几家商场，“商家说是一比一仿真的，你给鉴定一下，是真的吗？”
“嗯，和书上的一模一样。爸爸，你怎么想到给我买这种礼物？”
“感觉你好像对这类东西挺感兴趣的。”
“你不怕进我房间被吓一跳吗？”
邵寒州笑道：“你忘了你爸爸是干什么的，什么样的尸体我没见过，还会怕一副骨架？”
“对哦。”
“自己玩吧，我回单位加班了。”
邵为愣了一下，原来他是特意跑回来给自己过生日的，“你还有工作？”
“嗯，我得赶紧回去了，估计得后半夜才能回来，你早点睡觉。”
“好。”
送邵寒州出门后，邵为回到卧室，欣赏了一会儿骨架，又抱着娃娃稀罕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看书。
他看书速度很快，一目十行，而且过目不忘，上次去书店买的几本书基本都看完了。
通过这些书，他知道了反社会人格的成因、表现，还知道不是所有的反社会人格都会成为罪犯，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走上了正常的人生道路，甚至成为了成功人士，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包容的家人和朋友，他们都是在爱中长大。
邵为想，他也有一个幸福的家，有爱他的爸爸，还有很好的朋友，他应该也能成为一个好人吧。
第二十二章 校园生活
邵为开学那天，邵寒州刚好要出任务，没法送他去学校，不过学校离家很近，走路去学校很方便，而且有张栖悦跟他作伴。
到了学校以后，张栖悦带他去了他们班老师的办公室，“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进去？”
“不用了。”
“那我走了，有事去我们班找我，就在你们楼上挨着楼梯第一间教室。”
“好。”
邵为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邵为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有好几个老师，他没见过班主任不知道哪个是她，“请问哪位是曹老师，我是邵为，我是来班里报到的。”
一位三十岁左右面目和蔼的女性站了起来，“我是曹丽云，为为你先坐，等会儿我带你去班里。”
“好。”
邵为乖巧地在一张凳子上坐下。
“你家长怎么没送你来啊？”
“我爸没时间。”
“你妈呢？”
“我爸跟我妈离婚了。”
邵寒州事前叮嘱过邵为，不要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要说自己是领养的，别人问他妈妈是谁就说父母离婚了，所以他才这么回答。
曹丽云顿时对他产生了同情心，把教案整理好后，领着他去了班里，让他和自己一起站在讲台上，“同学们静一静，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他叫邵为，邵为，跟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吧。”
邵为先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之前他特意练了好久，这是他写得最好看的两个字，基本和字帖上的一模一样。
然后他转身面向下面的同学，不免感到紧张，“大家好，我叫邵为，年少有为的为，我今年十岁，爱好是看书，希望能跟大家成为朋友，谢谢！”
班主任带头鼓起了掌，然后让他坐到第五排的一个空座上，原来坐那个位置的同学刚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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