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别的了吗?”
“没有。”
邵为松了一口气。
其实,班主任还向邵寒州反应邵为不太爱跟同学交流,有些内向,不过邵寒州认为这不是问题,他性格就是这样,只要不影响别人就无可厚非,所以不想勉强他,就没提这事。
第二天邵为带着电子词典去了学校,下了课拿出来玩,吸引了一堆同学围观。
“哇,这个好高级,屏幕是彩色的,还能手写。”
高阳也回过头好奇地看了一眼,邵为故意放了一段英语,“这个还能学英语呢。”
“好厉害,邵为,可以借我玩玩吗?”
邵为大方地把电子辞典借了出去,“拿去玩吧,谁想玩都可以跟我借,小心别玩坏了就行。”
“邵为你真大方。”
“不就是一个电子辞典嘛,有什么稀罕的,我想要多少个我爸都给我买。”
“你爸真好。”
高阳哼了一声把头扭回去,邵为心想小样,看你还有什么好嘚瑟的。
邵为和高阳之间的事很快在学校里传开了,同学们纷纷唾弃高阳的卑鄙行为,邵为作为战胜恶势力的一方,则受到了大家的尊敬,也因此成为了学校的名人。
他以前也是学校的名人,不过是臭名昭著的名,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成为正面的榜样,他越来越觉得做个好人也挺不错的。
第二十五章 绑架or诈骗
时光飞逝,转眼间两年半过去了,到了小学毕业季,邵为和张栖悦一起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毕业典礼上发言。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是邵寒州要加班,不想错过儿子的毕业典礼,抽空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等结束了还得赶紧回去。
邵寒州坐在一群家长中间,欣慰地看着台上发言的儿子,可能是得益于每天坚持喝牛奶,这两年邵为的身高蹿了不少,已经达到了同龄男孩的平均身高,只是还有些偏瘦,但不是刚来时的那种瘦骨嶙峋,而是少年气的清瘦。
邵为的普通话比刚来的时候标准了很多,发言的时候字正腔圆,而且是脱稿演讲,面对这么多观众丝毫不怯场,表现得落落大方。
“……感谢辛苦教导我们的老师,感谢热心帮助我的同学,最后感谢我的爸爸,谢谢你给予我的关爱与信任,我会更加努力,绝不让你失望!”
说完,邵为向台下的邵寒州敬了一个礼,邵寒州回了他一个礼,全场只有他一个人穿着警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他身上,邵寒州倍感骄傲。
典礼结束,邵为在人群中一眼看到鹤立鸡群的邵寒州,朝他飞奔过去。
邵寒州张开双臂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周围都是同学家长,邵为很不好意思,“爸,放我下来。”
“我儿子这么棒,抱一下怎么了,儿子,爸爸为你骄傲。”
邵为露出了两颗虎牙尖尖,“我也为你骄傲。爸,你不是还有任务吗,赶紧回去吧。”
“先给你拍完毕业照再走。”
邵寒州把邵为放到地上,把脖子上戴的相机取下来,领着他走到教学楼前拍照。
邵为对着镜头开怀大笑,这两年他的笑容变得开朗自信了不少,不过平时还是很少笑,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漠,但少了刚来时那股阴郁的气质。
张栖悦和妈妈也过来这边拍照,张景文出差了没能来参加毕业典礼。
张栖悦帮他们父子拍了几张合照,现在邵为长到了邵寒州胸口的位置,邵寒州不用蹲下了。
拍完照邵寒州就回单位了,张栖悦的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去吃饭。
邵为和张栖悦都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市里最好的中学——江北一中,这所中学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离家不算太远,两人都是骑自行车上下学。
初一多了一门生物课,讲到青春期发育这部分内容的时候,少男少女们都十分羞涩。
班里每个人情况不同,有的人开始发育,有的人还没有,邵为属于后者,看到男同学们凸起的喉结,嘴唇上的小胡子,听着他们变粗的嗓音,感到非常羡慕,什么时候他才能长大,变成和邵寒州一样的大人。
张栖悦已经情窦初开,暗恋上了一个初二的学长,也是学校公认的校草,经常拉着邵为陪她去篮球场看校草打篮球。
校草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身高也说得过去,但是在邵为眼里却平平无奇,身材也是小鸡仔,他看过邵寒州打篮球,那发达的肌肉线条,那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他宁愿去看邵寒州打篮球,可惜邵寒州没什么时间打,他刚从副队长升了正队长,工作比以前更繁忙,邵为经常好几天见不到他人。
张栖悦一边看校草打球,一边跟邵为聊天,“帅不帅?”
“一般吧。”
“这还一般?”
“跟我爸比差远了。”
“那是,全国也找不出几个邵叔叔那样的极品,还好你是男生,你要是女生,将来很可能找不着对象。”
“为什么?”
“没人能入得了你的眼呗。”
“我是男的也一样。”
“说起来我还没发现你对哪个女生特别关注过,可能是因为你还没进入青春期吧。”
“进入青春期就会喜欢上别人吗?”
“一般来说是的,但也不一定,有的人晚熟。”
邵为感觉自己即使进入青春期,也不会有喜欢的人,因为同龄人在他眼里都太幼稚了,他喜欢成熟一点的,像邵寒州那样。
想到这,他猛地愣住,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先不说性别不对,邵寒州可是他爸爸啊,这成什么了,不伦不类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对邵寒州的喜欢肯定跟张栖悦对校草的喜欢不一样,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最近市里出了好几起儿童绑架案,邵寒州担心邵为的安全,给他买了一部手机方便随时和他联系,当时手机刚问世不久,价格非常昂贵,全班就只有邵为一个人拥有手机,邵寒州不管多忙每天晚上都会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他平安。
这天晚上邵寒州正在办公室加班,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你儿子邵为在我手上,二十分钟内把十万块钱打到我账户上,否则就撕票。”
然后听筒里传来一段哭着叫爸爸的声音,邵寒州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挂断了,紧接着对方发来一条短信,上面是对方的银行账号。
邵寒州瞬间乱了分寸,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完全没有怀疑真实性,或者说是没时间怀疑,第一反应也不是抓住绑匪,而是马上筹钱给对方打钱,这是每个做家长的心理——宁愿被骗,也不能拿孩子的命冒一丝风险。
但是他卡里只有五万块钱,只能跟同事借,“麻烦大家帮我凑五万块钱,我有急用!”
同事们第一次见他这么焦急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为为被绑架了,二十分钟内要给绑匪打十万块钱,否则对方就撕票!”
“啊?”
张景文听别的科的同事说最近流行一种诈骗方式,骗子通过非法渠道购买学生的学籍信息,获取学生家长的电话号码,给家长打电话谎称绑架了他们的孩子,让他们拿钱赎人,很多家长都上当受骗了,“确定吗?他给你发视频或者照片了吗?”
“我听到为为声音了。”
“确定是为为吗?”
声音很短,邵寒州其实不是十分确定,“应该是他。”
“他是用为为手机给你打的电话吗?”
“不是。”
“你先给为为打个电话。”
“哦对。”
邵寒州赶紧给邵为打了个电话,结果关机,这下基本确定了。
李月还是有些怀疑,“他为什么不用为为手机给你打电话?而且他这么急匆匆地挂断电话,是不是怕露马脚?”
“现在没时间想这些,大家快帮我凑钱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赵学军也觉得这事透着蹊跷,“你先别急,这样,你给绑匪回个电话,跟为为通个话,确认是他。”
邵寒州给绑匪回拨过去,对方拒接。
李月更觉得对方可疑,“他是不是心虚啊?你接着给他打,我联系运营商锁定他的位置。”
邵寒州看了下手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来不及了,还是赶紧凑钱吧。”
王明道:“邵队你先冷静,绑匪的目的是要钱,一会儿他会主动给你打电话的。”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儿子被绑了你能冷静?”
张景文道:“不是我们不想借钱给你,白给你都行,但这实在太像骗局了,最近很多学生家长都遇到了一样的骗局……”
邵寒州没时间分析这些,他不能拿邵为的命赌,“你们借不借,不借我去找别人借!”
大家都能理解他的心情,而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走吧,去银行转账。”
一伙人刚出了办公室,迎面遇到了背着书包看起来安然无恙的邵为。
邵寒州快步走上前,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邵为愣住了,“怎么了爸?”
邵寒州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确认毫发无损,松了口气,“你没被绑架?”
“什么绑架?”
原来真是骗局,邵寒州却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其余四人都笑了,“刚才有个骗子给你爸打电话,说他绑架了你跟你爸要十万块钱,不然就撕票,我们怀疑是骗局,你爸非要去给骗子转账,拦都拦不住,我们正要去银行,幸亏你及时过来了,不然你爸的老婆本都被骗光了。”
邵寒州有些惭愧,“刚才我态度不好,我向大家道歉,希望大家别往心里去。”
张景文道:“这是人之常情,要是我闺女被绑架了,我比你还急。”
张学军道:“做父母的都一样,没人敢拿孩子的命去冒险。”
王明道:“虽然我没孩子,但估计我也是一样的。”
李月笑道:“你爸一遇到你的事,基本的分析判断能力都没有了,堂堂刑警队长差点被电话诈骗,真是奇闻啊。”
邵为心里窃喜,“爸,你这么紧张我啊?”
“废话。”
邵寒州自认是个冷静的人,但是每次遇到邵为的事就沉不住气,智力也大打折扣,这就是关心则乱吧,“对了为为,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邵为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下,发现屏幕黑屏了,“应该是没电了。”
“也是赶巧了。你来单位干嘛?”
“我都快一个星期没见着你了,想来看看你。”
邵寒州满脸歉意,“对不起,爸爸最近实在太忙了。”
邵为看他一眼就知足了,怕打扰他的工作,就打算回去了,“你接着忙吧,我回家了。”
“别走了,跟爸爸一起吃晚饭吧,大家都一起去,我请客。”
大家都不好意思让他破费,“我们就不去了。”
“走吧,刚才多亏你们帮忙。”
“我们什么忙都没帮上。”
“怎么没帮,要不是你们拦着,我已经破产了,走吧,顺便放松一下。”
第二十六章 不能没有你
单位附近就有饭店,但是邵寒州记得邵为想吃烤鱼很久了,所以特意绕远去了一家烤鱼店。
进去之后,邵寒州看到角落有个男子表情鬼鬼祟祟的,一看到他们进来就去前台结账,而他桌子上的菜几乎还没怎么动。
邵寒州怀疑这人是个逃犯,看到他们穿着警服所以想逃跑,于是不动声色地让其他人先去楼上的包厢,自己悄悄走到男子背后打算盘问他一下。
没想到男子通过桌上的金属摆件的反射看到了他,掏出手枪转身朝他胸口开了一枪。
“砰!”
邵为心脏猛颤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邵寒州不见了,顿时手脚发凉,不顾一切地往楼下跑,离他最近的赵学军急忙拽住他,其他人一边拔枪一边迅速跑下楼梯。
歹徒开完枪后想跑,被中枪倒地的邵寒州死死拽住腿,歹徒正要朝他再开一枪,千钧一发之际,李月打中了歹徒的太阳穴,歹徒当场死亡。
邵为心脏又是一颤,拼命挣脱赵学军的束缚,飞快地跑下楼,看到邵寒州倒在地上,胸口浸出一大片血迹,瞬间觉得天塌了,“爸爸!”
后面发生的事他记得不太清了,好像是120赶到了,他跟着邵寒州一起上了救护车,邵寒州的胸口一直往外流血,怎么都止不住,血流得到处都是,车厢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原本他看到血会很兴奋,现在只有恐惧。
“爸爸,你别死……”
接近休克的邵寒州听到一阵哭声,用仅剩的力气睁开眼睛,视野一片模糊,恍惚看到有晶莹的液体不断从邵为脸上流下,记得邵为是不会哭的,所以这是幻觉吗,他是不是要死了,不行,他还不能死,他还没看到邵为长大呢,于是他努力睁着双眼,不然一闭上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因为中弹的位置挨着心脏,而且失血过多,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以为他多半撑不到医院,没想到他竟然撑进了急救室,不过情况仍然十分危险,医生抢救到一半跑出来问:“患者急需输血,医院血库不够了,谁是O型血?”
张景文刚好是O型血,“我是!”
浑浑噩噩的邵为猛然惊醒,“我也是!”
医生以为他是患者的儿子,“亲属之间不能输血。”
邵为擦了把眼泪说:“我们不是亲生父子,我可以给他输。”
按规定未成年人是不能献血的,但是一个人的献血量是不够的,医生便同意了他的请求,带他们两个去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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