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灿,你是我女神!”
……
边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越灿只是笑着,没增加压力,任由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她对输赢没有执念,怎样都行,她这种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性格是天生的,从小到大都如此。
决赛越灿和另一个女生实力相当,对线白热化。
白桦跟着燃了起来,拿着手机一直拍,将一幕幕记录下来。
最终越灿体力更甚一筹,看准时机,一个扣杀结束了拉扯。
玩了半天,结束后越灿也精疲力尽了,她接过白桦递过来的纯净水,“谢谢。”
“先回宿舍吗?”白桦问。
“嗯,我想先洗个澡。”越灿又喝了口水。
白桦:“那晚上我们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越灿选了后者,她很极端,有活力的时候活力四射,懒起来的时候能懒得像条咸鱼。下午活力值耗尽了,她决定回宿舍当咸鱼。
宿舍另外两个女生出去玩了,越灿洗完澡出来,只有白桦在。白桦热心说:“下午给你拍了好多视频,发你微信了。”
“好。”越灿往座椅上一坐,查看手机,津津有味看着,笑说,“拍的挺好的。”
“那是,主要是人好看。”白桦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办,跟你表白的人又要变多了。”
越灿一笑而过,不在意这些。
运动完以后太累,越灿这个夜猫子今晚不到十点就爬上了床,她习惯性玩会儿手机,想了想,睡前给薄晚照发了条微信消息:最近都没碰到脏脏包吗?
……
南夏又在下雨了。
房间里寂静,从屋外传来的雨声哗哗,薄晚照在修改论文,心情烦闷焦躁,精神不够集中,效率有些低。她时不时瞥一眼手机,直觉今晚的微信消息会弹出提醒。
大概过了十分钟。
果然响了声提示音。
【越灿】最近都没碰到脏脏包吗?
又是脏脏包,薄晚照看着屏幕,心情忽而变得轻快些……
【bwz】没碰到,碰到了会给你拍。
越灿被薄晚照的秒回惊到了,回这么快,铁树开花了?她打了行字,又删除,在想要不要把今天打网球的视频发过去,是不是太刻意,太显摆了?而且薄晚照也不一定有兴趣看……
就这么纠结着,越灿没回消息。
薄晚照一直在注意手机,看到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却没了后续……等了片刻,她主动发消息问:还想说什么?
越灿:“……”
看到了啊。
【bwz】如果想找我聊天,可以直说,不用每次都提脏脏包。
越灿:???
瞌睡都醒了。
自己的“动机不纯”有这么明显吗?
第21章 我好像有点想你。
越灿不轻易尴尬,但这次尴尬到了。她回想了下每次联系薄晚照,是有点刻意。不过她还是装傻嘴硬了把:有吗?
薄晚照看到后:没有吗?
一个灵魂反问。行行行,越灿放弃挣扎,甩了个凌乱挠头的情包过去。
【越灿】你一定要说破吗?
薄晚照嘴角扬了扬,越灿像只纸老虎,一逗就暴露了。她承认自己对越灿,有时有点恶趣味。
能够分享日常的朋友有很多,越灿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是想找不冷不热的薄晚照。或许是之前两个人朝夕相处,真补习补出感情来了,她挺怀念那段时间的。
既然说破,越灿直接问:想不想看青春女大打网球?
薄晚照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两个人的闲聊上,雨声不再那么喧闹,她没明白越灿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bwz】什么?
越灿又收到了及时的回复,薄晚照今晚好像很闲,专门在等着她聊天一样。她把下午比赛的视频发给了薄晚照。
薄晚照点开,是一段一分钟的运动视频,画面里的人是越灿自己,在一片欢呼声中,恣意热烈的身影成为全场焦点,的确有着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她盯着屏幕,从第一秒看到了最后一秒。
【越灿】下午社团举行友谊赛,不小心进决赛拿了个冠军
薄晚照透过文字都能感受到越灿的得意——越灿完全藏不住情绪,只要一开心,就会全显露出来。
【bwz】很厉害
越灿得了夸奖还不满足,又厚脸皮追问:女大学生好看吗?
等了几秒的功夫。
【bwz】没脸没皮也第一
越灿躺在床上直笑,都不困了,每次惹一下薄晚照她就很开心,新的快乐源泉。
-
午后,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
“灿灿,那我们去上课了,你在宿舍休息。”
正值秋冬交替,西城昼夜温差大,昨天上体育课时越灿着了凉,今天就病倒了,上午上了半天课,下午发烧状态更差,她请了个假。
她平时不怎么生病,一病就挺严重的。
其他人走后,宿舍变冷清。越灿窝在被子里,身上哪哪都烫,昏昏欲睡,心情也低落。
她本来想跟谭茗说自己不舒服,想想谭茗也没空顾她。她给钟然发了一下消息,钟然安慰了她几句,也没其他办法,毕竟又不在一块儿。
虽然她高中也住校,但离家近,一有点不舒服就直接回去了。病了还一个人待着,太凄惨了,她来西城这么久,头一次产生孤独委屈的滋味。
越灿看着聊天列表,头昏脑涨,她没忍住给薄晚照也发了条微信:高烧人都要晕了,好惨。
发完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语音通话的铃声响起,她瞥见是薄晚照打来的。
越灿睁开眼,不可思议,她立即接听:“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薄晚照说:“你一直没回消息。”
越灿睡晕乎了,想起给薄晚照发了消息来着,“我睡着了。”
薄晚照:“还好吗?”
越灿从来不会逞强:“不太好。”
“吃退烧药没,烧退了吗?”
越灿听到熟悉的轻声询问,人一下更脆弱了,她哑声回答:“刚刚吃了,还是有点烫。”
“你过半小时再测测体温,如果一直不退,就去学校医务室看看,不要拖着。”薄晚照细声说道。
她永远这么从容有条不紊,听着很有安全感,越灿应了声“嗯”,声音蔫蔫的。
“有人陪着你吗?”薄晚照问。
“没有,我一个人在宿舍。”越灿说着又委屈了,她从小被照顾得太好了,吃不了半点苦的性格。
薄晚照听她情绪沮丧,完全没了平时的活力。她也很清楚,越灿受不得委屈。
越灿猜薄晚照会安抚自己一声“好好休息”,然后结束这通语音……
“我不挂断,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薄晚照说。
越灿心里霎时暖烘烘的,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
薄晚照没听到她回应,“难受?”
越灿喃喃问:“你今天不忙吗?”
“还好,今天在家工作。”薄晚照又接了份翻译的兼职。
越灿叫她:“薄晚照……”
薄晚照:“嗯?”
“你最好了。”越灿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嗓音很轻。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两个人都安静了一阵。
薄晚照:“你休息,等会儿量体温我再叫你。”
“嗯。”越灿躺着,此时心里在想,如果薄晚照现在就在身边该多好,就算她让薄晚照抱她,应该都没问题,毕竟薄晚照会对她心软。
果然会得寸进尺啊,薄晚照这样,她要越来越依赖了。
薄晚照继续手头的工作。
越灿七想八想着,又眯了会儿,她没完全睡着,还能听到薄晚照正在工作的声音。薄晚照偶尔也能听到越灿翻身的动静。
通话一直没挂断,两个空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都不孤独了,仿佛两人真的待在一块儿。
看时间差不多了,薄晚照提醒叫了叫:“越灿。”
越灿哼了哼。
薄晚照:“量体温了。”
“好。”越灿乖乖翻了个身,拿起体温计夹着。
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几分钟过后,越灿看看体温计,退烧药起作用了,高烧已经退去。
枕边的手机里传来薄晚照的声音:“退烧了吗?”
越灿答着:“退了,但还是有点不舒服。”
薄晚照:“好好休息。”
越灿以为她要挂断,下意识说:“先别挂断,行吗?”
薄晚照:“没有挂断。”
越灿表面上拽归拽,其实挺需要陪伴的,尤其是心情低沉时。她知道薄晚照在工作,于是尽量保持安静,不发出噪音。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
越灿没睡觉,而是有的没的想了很多,她翻了个身,“薄晚照?”
薄晚照下一秒回她:“我在。”
越灿觉得这一声好踏实,“跟你商量件事行吗?”
“你说。”
“你以后要是心情不好或是想要人陪,可以找我,陪聊陪玩都行。”越灿趴在床上说着,“我挺会哄人开心的。”
薄晚照这时停下工作,看了眼手机,低声说:“病着还不消停。”
越灿知道这是在嫌弃自己胡说八道的意思,“她们都说我人美嘴甜,你要不信,下次让你体验一下。”
什么跟什么,薄晚照极轻地笑了下。她没有不信,那天越灿拉着她去看电影去冰场,是她为数不多轻松愉快的记忆。
越灿耳尖,听到了这声笑,也自顾自笑了笑。她明白薄晚照有许多的不开心,如果薄晚照需要自己,她也可以纵容薄晚照。
“我是说认真的。”越灿难得一本正经,她借用薄晚照对她说过的话,“你对我也可以得寸进尺。”
言语真挚,薄晚照听在耳里,挺奇妙的,她从未想过有人会鼓励她得寸进尺。
想说的都说完了,越灿回归安静。
越灿记忆犹新,薄晚照那天拒绝别人表白时,明确说了自己不需要别人来温暖……但她还是对薄晚照说了刚刚那番话。万一,万一某个时刻薄晚照会有一点点的需要呢?
一直到下课有人回宿舍,她们才挂断通话。
寝室长一进屋就关心询问:“灿灿,你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越灿笑说,的确好多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晚上越灿梦到薄晚照了。
她梦到薄晚照打电话跟她说“我想你了”;梦到薄晚照心情不好想要她陪伴;还梦到薄晚照像那天一样,在床上紧紧抱住她不松手,低声命令她不许动,想再多抱会儿……
一觉醒来已经天亮,越灿慢慢从睡梦中走出。
那天认真和薄晚照聊过后,越灿的“陪聊陪玩”业务并没有推销出去,薄晚照会跟她聊天,但依旧不提自己的事,更不会跟她说心情好不好。
越灿觉得自己像是有什么毛病,怎么总是期待薄晚照让她去哄。薄晚照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生活按部就班继续,转眼十二月底,又是圣诞又是跨年,大家讨论得闹闹哄哄。
购物软件的首页上也开始推荐各式各样的礼物,越灿刷到一个软乎乎的月亮抱枕,说是好梦抱枕,她点进去下单了一个。
圣诞节这天,南夏又在下雨,入冬以后的雨一场比一场冷。
一天忙碌完,薄晚照撑伞往回走,风湿冷凛冽,吹得她干咳了两声。她身体不太好,尤其是在冬天。
回去路上她顺道取了个快递,一个陌生快递,包裹有点大但不重,她看了看快递单,寄件人显示:送你一个好梦。
回到家,薄晚照直接给越灿发消息说:收到了。
越灿这时还在上课,但不妨碍摸鱼玩手机,她看到消息后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
薄晚照回:不会有别人。
这种小心思小惊喜,除了越灿,不会有别人这么做。太好猜了。
越灿无言以对,她怕薄晚照又不愿接受,主动说:想用这个预定蹭饭,可以么?
【bwz】可以
越灿在课堂上笑起来。
台上老师突然点名:“越灿同学真是人如其名,笑得这么灿烂,是有答案了吧?你来回答一下。”
越灿抬头,笑容骤停:“……”
下课后,越灿和白桦一起回宿舍,她们两个的节奏最同频,所以经常一起出没。
白桦是西城本地人,长相挺甜的一个女孩儿,性格开朗随和。
“过些天就要下雪了。”
“是吗?”越灿有点兴奋。
“嗯,一般跨年夜左右会下雪。”白桦作为本地人的经验之谈。她看看越灿,“对了,你跨年夜有什么安排吗?”
“跟朋友一起,她们元旦要来西城玩。”越灿边走边说。
钟然提前一个月就在策划这事了,说今年想跟洛扬来西城找她,正好三个人一起跨年。
……
薄晚照洗完澡出来,雨还在下,她没什么睡意,知道大概率要失眠,索性靠在床边看书,消磨时光。
时间过了零点,雨声依旧。
她翻着书页,耳畔的雨声拉扯着思绪,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讨厌雨天,或是说恐惧。
那时她还住在南夏下边的小县城,比南夏更湿润多雨。
她记忆里的雨天,充斥着男人疯狂的怒吼,暴戾的殴打,还有母亲薄芹颤抖啜泣的哀嚎求饶,以及密闭幽暗的衣柜里,那股冲鼻而窒息的樟脑丸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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