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嘛。”越灿皮肤白,又容易留下痕迹,随便碰碰就留下一道道印记。
薄晚照:“抓破了碰到热水就该疼了。”
越灿只好强忍住,她拿了毛巾衣物,往浴室走去。
不一会儿浴室里开始传出淋浴声,薄晚照低了低头,又拿起房卡,出去了趟。
越灿洗了半个小时,吹干头发走出浴室时,看到薄晚照坐在书桌旁,看笔记本电脑,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薄晚照在整理会议记录,她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向越灿。
越灿换了条白色的睡裙,也挺显成熟,她臭屁喜欢打扮,睡衣款式都要认真选的那种,高中时是没条件,一上大学直接放飞自我了。
薄晚照说:“有药。”
“嗯?”越灿走过去,看到桌上有支治蚊虫叮咬的药膏,她拿到手里看了看,“你刚刚去买的?”她好像听到了薄晚照出门的声音。
薄晚照偏过头看着电脑,“嗯。”
虽然已经习惯了薄晚照不动声色的关心,越灿看着药膏,心里还是暖了暖。
薄晚照看她一动不动,无奈,又轻声道:“自己擦一下。”
“我没等着你给我擦。”越灿嘟哝吐槽,在薄晚照心里自己到底是有多废柴啊,擦药都不会。
薄晚照:“……”
越灿坐到床上,拿起药膏一点点擦着,脖颈上手臂上脚腕上,将泛红泛痒的地方都擦了个遍。
脚腕崴到的地方隐隐有点疼,越灿伸手揉了揉。
薄晚照:“脚腕疼?”
越灿:“好像有点儿。”
薄晚照走到床畔,“肿了吗?”
越灿:“不知道。”
薄晚照看她迷迷糊糊的,于是蹲下。身,轻轻握住她脚腕,检查一下,没肿也没有外伤,看着不严重。
被握住脚腕的时候,越灿身子轻微僵了下,又有些痒似的,她盯着薄晚照低垂的眉眼,要这么体贴吗?
薄晚照抬了抬头,“下午你不是说不疼?”
越灿:“我那是跟她们客套,不想麻烦她们。”
薄晚照一时语塞,“麻烦我就没事?”
越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笑说:“你不一样。”
不一样。
薄晚照默了默,尔后她手指碰了碰越灿脚踝,柔声问:“这里疼?”
越灿感觉自己真要变成姐控了,好喜欢薄晚照这样关心她,她轻声冲眼前的人撒娇:“嗯,好疼~”
疼还陪自己逛那么久的学校,薄晚照不知说她什么好,“很疼就去检查一下,我现在陪你去……”
看薄晚照认真了,越灿立即改了口:“我逗你的。”
薄晚照抿抿唇:“……”
越灿坐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自己这拙劣的演技也能骗到人了。
薄晚照站起身,实在看不惯越灿这嚣张的模样,顺手在她脸上捏了把。
越灿傻愣了下,然后攥拳捶了捶床,“你刚摸完我脚又摸我脸!”
薄晚照一霎没忍住,笑得开心,肩膀轻颤着。
越灿每次逗笑薄晚照都很有成就感,能做到这种高难度的事,的确很了不起。
笑了一阵后,越灿看着她,“薄晚照……”
薄晚照:“什么?”
越灿神情认真了些,问了个自己一直很好奇的问题:“我对你来说,是不是也跟别人不一样?”
她以为薄晚照不会在意任何人,但她感受到薄晚照对自己的在意了……
薄晚照又默了一阵。
越灿擅长死皮赖脸:“你不否认就是默认。”
然后,她看到薄晚照默认了。
越灿脸上绽开笑,就像喝了口高浓度的蜂蜜水,笑容甜度也超标。
薄晚照看她睡裙单薄,小声催促:“上床睡觉,别着凉了。”
“嗯。”越灿掀开被子往里钻。
薄晚照转身准备去洗澡。
越灿无聊看了看未来的天气预报,气温稳步上升,就快要夏天了,再过两个月就是暑假。
薄晚照要研究生毕业了吧?越灿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她会留在南夏吗?这么多年薄晚照一直都留在南夏,应该是为了照顾薄母,工作以后也不例外吧?
下午练舞消耗了不少体力,越灿躺在床上瞌睡很快上来,薄晚照洗完澡出来时,她已经小憩了会儿,听到动静又醒了来。
薄晚照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越灿朝薄晚照懒懒翻了个身,问:“你毕业了还留在南夏吗?”
薄晚照被问住,“怎么突然问这个?”
越灿眨了眨眼,“想知道。”
薄晚照:“暂时还不清楚。”
越灿略显失落,那就是有可能离开的意思,毕业了去其他城市工作也很正常。她侧脸在枕头里蹭了蹭,望着薄晚照轻声念叨:“希望我们离得近一点……”
薄晚照无声看看她,没有回答,“困就睡觉。”
越灿眼睫垂了垂,在困倦的催促下合上了眼。
薄晚照没有立即关灯,她望着身畔的人若有所思,如果有机会离开,她希望离南夏越远越好,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执念,但现在,这个念头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越灿在被窝里挪了挪身子,朝薄晚照贴近几分,顺势伸手往身侧揽了揽。起初拘谨,睡同一张床她下意识保持些距离,现在次数多了,跟薄晚照在一起她放松,怎么舒服怎么来。
薄晚照敏感,以为越灿又像那晚一样,是故意的。她叫她:“越灿……”
“嗯?”越灿含糊应了声,觉得薄晚照身上的味道好闻,所以本能想靠近多嗅一下。她摸着腰,说梦话一般,“你腰好细啊……”
摸一遍不够,再确认一遍。
掌心游走到小腹位置,徘徊抚摸着……薄晚照及时按住她的手,沙哑说:“不要闹。”
越灿哑然无声,不再动了。
薄晚照低头看怀里的人,睡着了。睡着和没睡着都一样的不老实。
被子没太盖好,越灿肩头露在外面,肩带顺着手臂滑落,睡裙松垮,有些遮不住胸口。
薄晚照伸手帮越灿拉过肩带,小心翼翼整理好睡裙,再扯过被子盖好。
她想拉开跟越灿的距离,越灿却一味黏着她,体温靠近,是她心理和生理上都渴望的拥抱。
她本能不想推开。
薄晚照呼吸稍乱,越灿在她眼里,一直就是个任性磨人的小女孩,她会像姐姐一样由着越灿任性。
但这种感觉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或许是从冬天开始,那晚越灿打闹着将她压在床上……
两个人不适合再这样抱着睡了。
第33章 啧,还说不是想我了。
翌日,薄晚照七点准时清醒,身旁的人还在熟睡。她在床上坐起身,瞧瞧时间,然后叫着一旁睡得正香的越灿:“起来了。”
越灿无动于衷,听不到。
薄晚照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再叫:“起床了。”
越灿闭眼皱了皱眉,默默扯过被子将脑袋盖住。
薄晚照:“……”
她俯过身,直接扯开被子,让越灿露出脸。
越灿这才睁开眼,头发被蹭得凌乱,薄晚照俯身时长发扫着她脸庞,怪痒。她迷糊盯着薄晚照看,也不说话,温柔好看的脸稍微安抚了一下她的起床气。
薄晚照垂眼看着她,轻声提醒:“再不起来赶不上上课了。”
越灿:???
一醒来就听到“魔鬼低语”。
“不上了,谁爱上谁上。”越灿任性哼了句,闭眼继续往被窝里缩。
薄晚照再次将被子拉开。
越灿拽住被子,“薄晚照!”
薄晚照:“嗯?”
越灿跟撒娇似的,黏黏糊糊说:“我昨天请了假了。”
薄晚照忍了忍笑,不再折腾她,由她睡。
越灿已经被折腾醒了,她在床上赖了会儿,也起身下床,在浴室门口跟刚洗漱完的薄晚照打上照面。
薄晚照问:“不多睡会儿?”
越灿用手理了理乱糟糟的长发,“我上午送你去机场。”
薄晚照:“太远了,不用。”
“我都请了假了。”越灿又说一遍,“你要是不好意思,下次我回南夏你来接我。”
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餐,坐大巴去机场。越灿全程都陪着,办理好登机手续,直至即将安检,她突然叫住薄晚照,“薄晚照。”
薄晚照看她。
越灿问:“如果你不在南夏工作,暑假我们是不是见不着了?”或许以后两个人都很难再见面了。
薄晚照静了一阵,“可能还是留在南夏。”如果薄芹不愿意跟她离开南夏,那她也很难独自离开,这就是现实。
越灿没表现出兴奋,那她薄晚照在她家吃饭,她听到谭茗和薄晚照聊了些工作上的事,薄晚照似乎不太想留在南夏,留下更多是出自无奈,因为薄晚照在南夏没什么美好的回忆吧?
薄晚照见她迟迟不说话,“还有事?”
越灿上前一步,送上一个短暂告别的拥抱,她朝薄晚照轻声笑说:“一路平安。”
又被熟悉的温暖包裹,薄晚照瞧着越灿明媚灿烂的笑,回想起来,收到的每个拥抱都是越灿给的。她手臂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将越灿抱住,只是低声应了应,“嗯。”
越灿想,要是薄晚照留下来,她会努力让薄晚照更开心。毕竟她能逗乐薄晚照。
离暑假只剩一个多月,不少人开始计划起假期的安排来,有准备旅行的,有准备兼职的。越灿还没想好怎么过,唯一明确的就是,她会回南夏。
薄晚照六月底顺利毕业,迫于现实,她还是留在了南夏,入职了一家颇有实力的外企,各方面待遇都不错,发展也可观。
七月,她开始了有规律的上班族生活,出租房离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不算特别远,在正常通勤范围内,她暂时没考虑搬家。
疗养院那边她许久都没去了,听说薄芹有在积极配合治疗,她想她的生活步入正轨了,称不上美好,也算不上糟糕。但比起曾经,现在已经幸福太多。
中规中矩的生活因为一通电话出现了插曲。
那天晚上,薄晚照突然接到个熟人来电——刘霞是薄芹认识多年的一个朋友,之前是冯春生工厂里的一名职工,后来工厂倒闭,她离职后一直和薄芹有着联系。
“你妈妈最近好吗?”话筒里传来中年女声朴实,“我也没什么钱,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阿姨,您别这么说,她现在有在配合治疗,状态还不错。”
“那就好,改天我去看看她。”刘霞说着,“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薄晚照:“什么事?”
“你有一个小姨吗?”刘霞问,“她说是你妈妈的妹妹,找了你妈好多年了。”
薄晚照若有所思,“好像是有一个。”
薄芹当初跟冯春生私奔,和家里彻底闹翻了,直接断了联系。薄晚照从出生起就没见过薄芹那边的亲戚,后来薄芹精神失常,她倒是听薄芹念叨过许多次,确实有个妹妹。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问我要你们的联系方式,我没敢给,她就留了串号码给我,让我转达……”
薄晚照拿到了一串号码,冷不防冒出个小姨,她在想要不要跟薄芹说一下,但考虑到薄芹的精神状态,她还是决定自己先联系。拨通之后,竟然是南夏本地的号码。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喂,你好?”
薄晚照缓了缓,“你好,刘阿姨给了我这个号码。”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尔后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微颤:“你是薄芹的女儿?”
对方说自己叫薄云,是薄芹的妹妹。这个名字薄晚照耳熟,她确实听薄芹说过,而且对方也了解薄芹许多情况,应该没有弄错。
薄云提出想见面。
薄晚照思索再三,答应了。 :
两人见面是在两天后的周末。
薄晚照约在一家咖啡厅,她没有直接带薄云去见薄芹。薄云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清瘦斯文,鼻梁上架了副眼镜,气质和薄芹不像。
“您好。”薄晚照起身打着招呼。
薄云一看到眼前的人眼眶就红了,确信自己没有找错人,但她还是确认问着:“你就是薄芹的女儿?”
薄晚照点点头。
“没找错,你跟你妈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漂亮。”薄云说着,眼泪直接下来了,“我是你小姨。”
薄晚照没有过激的情绪,她默默给薄云递了递纸巾,亲人相见,涕泪横流的场面本应该让人动容,但她没有流泪,小时候哭过太多,发现哭泣毫无用处后,她渐渐就不会流泪了。
“我跟你妈二十几年没见了,她离开的时候,我才十四岁。”薄云摘下眼镜,边说边擦着眼泪,“我搬来南夏好几年了,一直在想办法找她,我只知道你爸工厂的名字,可早就倒闭了,后来走运找到一个工厂的原职工,又兜兜转转问了一大圈,才打听到消息,我本来都不抱希望了……”
薄云情绪激动说了许多。
薄晚照:“那天听刘阿姨说起,我也很意外。”
“你妈这些年过得好吗?”薄云关心问着,“她生了什么病,我能去看看她吗?”
薄晚照没在电话里跟薄云说太具体的情况,只说了冯春生去世了,薄芹身体不太好,在疗养院养病。
25/65 首页 上一页 23 24 25 26 27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