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说话,床上的拥抱无声但热烈,体温交融,心脏也像抱在一起跳动。
焦躁不安的情绪在拥抱中渐渐稳定,薄晚照抱着越灿,她闭上眼深吸着气,依旧贪婪。
越灿没打算松开,就想这么一直抱着她。她明白心里为什么会酸涩了,是难过,她难过薄晚照受伤。
“薄晚照。”
“嗯?”薄晚照轻声应她,还是舒服享受拥抱的温暖。
越灿搂紧她过分纤瘦的腰肢,闷声说:“我抱着你睡,不做噩梦了。”
薄晚照默然,脸颊不动声色在越灿发间轻蹭了蹭,拒绝不了这句话。越灿很暖,暖到她不愿意松开。
这晚即便失眠了,也不觉得焦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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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灿,吃下午茶了。”
“来了。”越灿笑着回了声,跑去休息区跟大家一起吃下午茶。
越灿性格开朗,已经跟冰场的工作人员打成一片了,店里她年纪最小,其他人跟姐姐一样,都很照顾她。
正渴,越灿挑了杯柠檬茶喝。
庄绮梦接了个电话,然后匆匆起身出去了,说接个朋友。
越灿坐在桌旁边玩手机边喝饮料。
“庄总,你这生意不错。”
“还行,就是太忙了。”
“我公司也忙,规矩还多,你个体户多潇洒。”
“怎么不自己单干?”
“慢慢来吧,现在还没这个实力,先积累积累经验和人脉。”
越灿看见庄绮梦和一个女人边走边聊,对方年龄和庄绮梦差不多,模样标致,衣品很好。
到了休息间,庄绮梦熟络跟宋镜说,“坐下喝点东西。”
宋镜瞥见一旁坐着的越灿。
庄绮梦拉开椅子坐下,顺道介绍,“我们店里的小模特,漂亮吧?”
越灿自来熟,笑着跟宋镜打招呼,“姐姐好。”
“你好。”宋镜也笑了笑,她看看庄绮梦,“你们店里还有模特?”
庄绮梦解释:“和你们可不一样,就是拍点儿短视频闹着玩。”
越灿柠檬茶快喝完,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她下午还要拍条视频,于是跟庄绮梦说:“小庄姐,我忙去了。”
庄绮梦:“嗯,去吧。”
越灿站起身后,宋镜目光在女孩背影上停留许久,行走的衣架子,她是服装设计师,职业病犯了,会下意识留意一个人的身段气质。
坐着休息了会儿,庄绮梦跟宋镜说:“我带你逛逛?”
宋镜:“好。”
庄绮梦跟宋镜是老同学,俩人关系不错,宋镜干的服装设计行业,去欧洲进修了两年,今年才回国。
她们正好碰着越灿在那拍摄,站在一旁围观看看。
宋镜感叹:“她其实挺适合当模特。”
“我也觉得。”庄绮梦笑笑,她看宋镜一直注意越灿,就知道存了心思。
宋镜时不时看看远处的越灿,跟庄绮梦闲聊:“她年纪不大吧?”
“不大,刚念完大一。”庄绮梦说着,“怎么,你想挖人?”
“也不是不行,我们公司正好缺平面模特,尤其是这样年轻的,可遇不可求。要不你帮我问问她有没有兴趣?应该有兴趣吧,待遇差不了。”
庄绮梦道:“得了吧,她可不缺钱,当模特多累,她家里肯定不会同意的。”
听庄绮梦这么说,宋镜猜:“富二代?”
庄绮梦点头。
宋镜:“那你是怎么忽悠人家给你打工的?”
庄绮梦:“人家来体验生活。”
宋镜觉得有点可惜,她很少第一眼就觉得谁适合当模特。
庄绮梦看穿她的心思:“要不待会儿你跟她聊聊?”
宋镜:“好呀。”
等越灿忙完,庄绮梦将人叫到了宋镜面前,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镜姐,服装设计师,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当模特。”
越灿:“模特?”
“嗯,平面模特,觉得你很适合,想不想尝试一下?”宋镜笑说。
太突然了,越灿说:“我还在念大学。”
宋镜:“兼职也可以的,不一定要入职公司。”
越灿想了想,当模特对身材管理肯定苛刻,她爱吃东西,可受不了这罪。她婉拒说:“镜姐,我暂时还没想过工作的事。”
“这样啊。”宋镜无奈笑道,她拿起手机,“加个微信吧,如果以后你想找兼职,没准我这边有合适的。”
“行。”越灿也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我叫越灿,超越的越,灿烂的灿。”
“越灿……”宋镜边存边笑说,“好有能量的名字。”
越灿有精力能折腾,没少被人说人如其名。
宋镜在冰场玩了会儿,离开前跟庄绮梦说:“我公司的摄影棚就在附近,有空过来玩。”
庄绮梦:“可以啊,正好看看宋大设计师的作品。”
宋镜直笑:“你少来。”
……
越灿这天收工早,不到五点就回去了,薄晚照还要等许久才到家,一个人闲着时,她要么在外边逗猫,要么窝家里玩游戏看电影。
不知不觉,暑假过了大半,她都离家一个多月了,家里给她打过两次电话,催她回去。她说在外面挺好的,完全没有想回去念头。
晚上两个人通常是一起做饭吃,越灿要是回来得早,就先洗好菜,等着薄晚照回家直接做。
正玩着游戏,越灿收到薄晚照的微信:我今天要晚点回来,晚饭你自己吃。
平时薄晚照下班都很准时,越灿问:今晚要加班?
【bwz】嗯
越灿闲着也是闲着,她又问: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bwz】不用了
越灿扁扁嘴,就知道。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下午茶吃了蛋挞,她暂时不饿。
趴在桌上睡了觉,越灿还不见薄晚照回来,于是给薄晚照打了个电话,她问:“还在加班么?”
薄晚照:“在地铁上,快回来了。”
越灿追问:“还有几站?”
薄晚照说:“困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这句话黏糊糊的,越灿说得也黏黏糊糊。
薄晚照只好告诉她目前的站点名。
越灿挂断电话后算了算时间,等了十几分钟,她拿起手机出门。
薄晚照走了神,走出地铁站时没注意到在一旁等待的越灿,直到熟悉的嗓音叫了声:
“薄晚照。”
薄晚照停下脚步,“你怎么来了?”
越灿跺着脚赶蚊子,“无聊,来接你,巷子里太黑了。”
薄晚照道:“我不怕,以前也是一个人走。”
越灿眨眨眼,“现在不一样。”
薄晚照看着越灿,工作一天后,嗓音透着疲惫:“什么不一样?”
越灿笑了一笑:“现在有我啊。”
又在卖弄嘴甜了,薄晚照温声说:“回家。”
两个人并肩走过昏暗的小巷。回到屋子,薄晚照竟觉得明亮温馨,空气里有食物香气。
越灿猜到薄晚照肯定没吃晚饭,“我留了宵夜,你吃点。”
薄晚照:“没什么胃口。”
越灿不依不饶:“没胃口也要吃,你忘了之前?”
又是紧张在乎。
薄晚照盯着越灿脸庞,目光逗留得有些久。比起吃东西,她现在更想把人拉过来抱一抱……
在越灿的监督下,薄晚照勉强吃了一小碗馄饨,才去洗澡。
那晚以后,床上的抱枕被越灿搁到了一旁,她发现对薄晚照来说,自己比抱枕管用。
同居一个多月,越灿留意到了些细节,比如一下雨薄晚照便容易做噩梦,有时还会说梦话。
注意到这点,只要下雨,越灿便会主动抱着薄晚照睡觉,而薄晚照渐渐也不再拒绝,会默默将她抱紧。
不多问多说什么,只是相拥而眠。这成了她们之间无声默契的行为。
越灿有时觉得她和薄晚照之间这样的亲密行为,已经不像姐姐跟妹妹,有点儿不清不楚。
这晚窗外响了声闷雷。
尽管没下雨,越灿还是往薄晚照怀里钻了过去,她揽腰将薄晚照抱住,姿势亲昵。
薄晚照呼吸悄然重了重,觉得自己要克制些,不该产生依赖。她沉声告诉越灿:“今晚不用。”
越灿抱着并不撒手,她静静瞧着薄晚照眼睛。她知道薄晚照吃她这套,虽然薄晚照不冷不热,但只要自己眼神巴巴撒一下娇,薄晚照就会依她。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薄晚照无奈妥协,“睡觉了。”
越灿开心,直直盯着她,勾着嘴角笑,眼睛也在笑。
薄晚照索性闭上了眼,不看她。
晚上没有下雨,但两人依旧依偎在一起,一夜安眠。
碰上休假日,薄晚照偶尔也被越灿带得赖床,睡个好觉对她来说太奢侈了。
翌日自然醒来,薄晚照瞧见越灿脑袋靠着自己,睡得正香。她一动不动,让越灿贴着,视线徘徊在小巧精致的脸庞。
越灿头发睡得凌乱,一缕头发贴在了嘴角。
她伸手帮越灿勾开头发,手指碰到柔软的唇瓣时,指尖和眼神都短暂停顿……
这时手机来电震动。
将她拽回现实。
第40章 每次的心跳加速都不是巧合。
越灿觉得嘴唇痒,她朦朦胧胧睁开眼,发现薄晚照正盯着自己看,跟做梦似的。
薄晚照及时移开手指。
越灿将细微的动作看在眼底,逐渐清醒,她望着薄晚照,轻轻翕动唇瓣。
手机还在书桌上嗡嗡作响。薄晚照不起身够不到,她低声跟怀里的人道:“松开我。”
越灿抱得舒服,她手臂在薄晚照腰上环了环,慵懒又赖皮地笑:“不松。”
薄晚照稍顿,轻声说她:“别闹了,有电话。”
温声细语,越灿听得心头软软的,她变本加厉,反而将人抱得更紧,脸庞也靠近了几分。
打电话的人估计没了耐心,不多时震动声停了。
薄晚照也不顾电话的事,只希望磨人精规矩点。
越灿没收敛,刚起床任性的劲儿比平时都多,她喜欢抱就抱了,喜欢闻薄晚照身上的味道,就埋到薄晚照颈窝里闻了,挺臭不要脸的。
薄晚照没防备,她偏过头躲了躲,“越灿……”
“嗯?”越灿鼻尖蹭在脖颈的皮肤上,她含糊呢喃,“反正周末休息,多睡会儿。”
薄晚照轻吸了吸气,心乱着,她脸颊贴着越灿头发,知道理应挣开,但又一次任由拥抱发生。
两人身体紧贴,更加亲密。
越灿嘴上说着多睡会儿,但将脸凑到薄晚照颈窝后,她睡意全无。放肆的心跳让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从开始贪恋跟薄晚照的拥抱起,她就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了……
佯装睡觉,越灿安静闭眼,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薄晚照让越灿抱着,慢慢,手臂也往越灿身上搂了搂。
越灿更忍不住了,埋头直往薄晚照怀里蹭。
薄晚照瞥见她黏黏糊糊的模样,不禁短暂笑了下。
没抱多久,书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像在催促。薄晚照回神,她推了推越灿,“我要接电话。”
越灿心不在焉松开手臂,“嗯。”
薄晚照下了床,她盯着手机屏幕愣了愣,是谭茗的电话。
越灿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她偏头枕着枕头,目光恰好落在薄晚照的方向。
薄晚照拿起手机接听,“阿姨。”
越灿立马猜到打电话来的人是老妈。
谭茗问:“在忙吗?”
薄晚照回答:“没,刚起来。”
“那打扰你睡觉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会睡懒觉?”谭茗觉得稀奇,现在都快中午了。
越灿趴在枕头上,无所事事地看薄晚照打电话,她视线不自觉徘徊在薄晚照侧脸,明明隔着距离,只是远远看着,可她心口还是怦怦跳,不受自己控制……
似乎每次对薄晚照的心跳加速,都不是巧合。
那天钟然问她是不是对薄晚照“图谋不轨”,她没有直接否认,因为她心虚,她确实对薄晚照冒出过图谋不轨的念头,并且不止一次。越相处,她越没办法把薄晚照单纯当姐姐。
越灿心猿意马,没完全听清薄晚照跟谭茗在聊些什么,依稀听到跟自己有关,她猜谭茗是想催自己回家。她半边脸埋在枕头里,悄然盯着薄晚照看,心间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分荡着。
她后知后觉。
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心动。
谭茗是在跟薄晚照说越灿的事,越灿也离家太久了,“……虽然我让你把她当妹妹,但你也不要太惯着她,她的脾气你越惯着她,她越任性。”
薄晚照靠在书桌旁,垂了垂头,“嗯。”
谭茗又说:“你平时也忙,还是让她回家吧,也不能一直住你那,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薄晚照安静须臾,又冷静说道,“越灿是我妹妹。”
结束通话,薄晚照回头看,越灿趴在床上盯着自己。
越灿问:“我妈催我回去么?”
薄晚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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