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澄扯开,抓了一把嚼吧嚼吧,不好吃。
半夜,二人才躺下没多久,甚至青衣还在玩着消消乐打发时间,路景澄就接到院里的电话——自从知道他住在隔壁,他半夜被抓去当壮丁的次数呈直线上升。
青衣依旧侧躺着,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路景澄亲了亲他的侧脸:“抱歉啊,你早点睡,我去一趟医院。”
青衣翻了个身,他的腿都快好了,可路景澄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忙了。
真是令人头秃。
等第二天晚上青衣开完复盘会回到宿舍,正见着路景澄在收拾行李。
“怎么,离家出走?”青衣撑着拐杖,“是不是很久没玩你逃我追的戏码了,这次该轮到谁追人了。”
“没有,就是觉得我最近经常被叫走,搞得你也睡不好,我准备先回自己家住。”
“这里就是你家。”
路景澄无奈:“我不和你吵架,我是真的怕你睡不好。”
“那我们去江边公寓住,那里离医院远,你就不会被半夜叫走了。”
“……霍亭你幼不幼稚啊。”
“不管,不准走。”
“我担心你睡眠质量。”
“无所鸟谓。”
“你放开我,当心你的腿。”
“你答应我不走。”
“好好好,不走不走。”
*
回到房间,青衣抱着路景澄又亲又啃,整个人和个八爪鱼一般缠在路景澄身上。
“不准走!”
“行行行,不走不走。”
半夜三点,路景澄的手机再次响起,他刚准备接电话,手机就被青衣抢走:“换个人薅吧,小路连着一礼拜没睡个整觉了,做个人吧!”
电话那头很紧张:“路医生怎么了?”
“再不睡觉就要猝死了!”青衣吼完,挂断电话,把手机丢给路景澄,“多大点事儿,以前怎么不见你每天半夜去。”
“这样好吗?”
“你再这么熬下去,他们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就真不好了。”
第50章
医院的抓壮丁好推辞, 但霍夫人的生日餐是肯定赶不上了,青衣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自己揽下了责任:“妈,真没骗你, 那天有比赛。”
“你放屁, 你真当老娘我不看你们赛程是吧。”霍夫人在那头骂人。
“……妈你还看这个?”
“你小子是不是忘了老娘做什么出身的,”霍夫人的嗓门又提高了几分,“你是不是不想和老娘一起吃饭?”
“没有没有,”青衣连连摆手, “是我也要凑路医生的时间, 你也知道, 他手术太满了。”
霍夫人一听路景澄要来,从沙发上爬起来:“小路要来?儿子你终于得手了?”
“……什么登西?”
“废物,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拿下。”
“你都知道了?”
霍夫人很满意儿子的这个回答:“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行吧,既然如此,你们有空的那天提前和我说, 我生日那天就先和小姐妹们出去逛街好了。”
青衣:……
我的妈诶。
*
霍夫人的生日会最后实在生日过去五天后补上的, 一直等到路景澄休息, 青衣才和他开着车载着他前往半山别墅。
当然, 充当司机的是路景澄。
“我真的不用买什么礼物吗……就这些个肉和香肠?”路景澄有点为难,“要不我们再去买个蛋糕?”
“林女士就惦记你们单位发的那口子肉,”青衣给路景澄解释,“她时不时要在媒体前出现,注重身材管理, 蛋糕啥的给她也是浪费。”
路景澄想到被塞满的后备箱:“但是……”
“林女士的要求很简单,把你们单位专供的香肠和肉把冰箱塞满就行。”青衣特地给路景澄看他和霍夫人的对话, “她说外面买不到,那天再给我们包点馄饨吃。”
“……你是不是之前也给我画过这个饼,”红灯,路景澄一脚刹车,扭头去看青衣,眼神幽怨,“说亲手给我包馄饨,然后我一直到现在也没吃上。”
“哈,哈,那不是我住院么,忙。”青衣打着哈哈,准备萌混过关。
“你是腿断了,不是手断了。”路景澄重新发动车子,“我记得小学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们要言而有信说话算话,不知道作为公众人物的青衣队长说话不算话,该怎么办呢?”
“其实吧,是我水平不好,江湖人称厨房杀手,这样,你到了我家以后,让我妈林女士包给你吃,好不好?”
路景澄撇了他一眼,语言简洁明了:“不好。”
可青衣从他这两个字里,听出了浓浓的委屈和撒娇意味。
路副主任,你人设崩了。
*
霍家的半山别墅周围环境清幽,红瓦白墙,藤蔓攀附石墙。大门处的台阶覆着点点苔痕,蜿蜒至别墅主院。
路景澄下车后打量着别墅感叹:“有钱真好啊——”
“是挺好,就是远了点,我要住这里,我每天得六点起,下了山就开始堵车了。”青衣拄着拐走过来,吐槽道,“你但凡住超过三天,就对这里祛魅了。”
路景澄拍他的肩膀:“你这种话,很容易被打的,以后别说了。”
青衣:?
二人进门,霍夫人亲自来开门:“欢迎欢迎~”
青衣瘸着腿上去想让老母亲搀扶自己一把,没想到霍夫人直接就奔着路景澄去了:“啊呀多好的孩子呀,来就来了带什么礼物呢,来来来,和阿姨进来。”
青衣无语,妈诶,你看到那些肉和香肠,眼睛都要亮了。
路景澄被霍夫人热情地拉进屋子,往沙发上一坐:“啊呀,今天就是随便吃顿饭,我刚准备包馄饨呢,正好正好,一起来包。”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为了博美人一笑,青衣队长哪怕瘸着腿,也穿上了围裙,拿着两把菜刀开始剁肉馅。
路景澄捧着个茶杯,配霍夫人坐在椅子上聊天,阳光恰好攀上他的睫毛,他扭头看向青衣,弯了弯眼睛。
岁月静好。
但青衣队长很不好。
“我说你们两个,”青衣放下菜刀,叉腰吼道,“你们是真正的资本家,把所有活交给一个残废。”
活动间,围裙带子不知何时松了,垂在腰间随着青衣的动作晃着。
“行行行,来了来了。”霍夫人笑着起身要去帮青衣系上,却被路景澄抢先捻住了飘带。
“我来。”路景澄的手指温度隔着短袖透到后腰,青衣不自然地拿起菜刀继续剁肉,可手下刀声早已乱了节奏。
霍夫人抱臂在一边笑:“景澄你不知道,霍亭他六岁的时候,还没灶台高就偷穿我围裙,带子拖到脚后跟也要学着包,但是最后糟蹋了半袋子馄饨皮也没学会,就学会了剁肉馅。”
霍夫人总结陈词:“要我说他当初读书读不出来也是有原因的,这么点东西现在还没学会,啧啧啧。”
青衣反应过来:“啊呀啊呀,你真是我亲妈,黑历史不要提!”
路景澄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青衣手中的菜刀,抿了抿嘴,不厚道地捂嘴轻笑。
“……”
虽然路景澄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但青衣还是把这一笔记在了小本本上。
君子报仇,当报则报!
“你别笑,伟大的资本家发话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青衣把和好的肉馅往路景澄面前一推,“你自己包。”
青衣原本想的是,路景澄作为一个日常与手术刀作伴的人,让他去庖丁解牛可能是专业对口,但包馄饨这种厨房技巧活应该不太熟练。
可没想到的是,霍夫人示范了几个后,路景澄就逐渐上手,试了几个后,一个个饱满圆润的金元宝就整整齐齐地码在了餐盘上。
青衣看傻了眼,再看看他自己,面皮沾了水后在手上迟迟不肯脱落,他第三次试图捏紧馄饨褶时,里面的虾仁从底部滑落出来,滚落到地上。
“这虾认生。”青衣嘴硬,揉吧揉吧放进餐盘,“熟了都一样。”
路景澄将自己的餐盘推到他面前,在青衣看来,里面的金元宝排着队地在嘲笑他。
路景澄好笑地看着青衣皱起的眉头:“都说食物最重要的是色香味俱全,你这沾了哪一样。”
“能吃就行。”青衣嘴硬,“这皮不行,太薄。”
“我看是青衣队长的兰花指太矜贵,吓着皮子们了。”
霍夫人笑着走进厨房,将空间让给他们。
青衣的耳尖发烫,手掌去沾了面粉,猝不及防地按在路景澄脸上:“你才兰花指,我看是面粉糊上了你的桃花眼。”
路景澄猝不及防地被抹成了花猫,他从容不迫地伸手往面粉里一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点在青衣眉心:“胡闹。”
额头细雪似的粉末簌簌落上他的睫毛,给路景澄那含笑的眸子更添了三分雾色。
霍夫人在厨房看着外面这一幕,嘴里高兴地哼起了二十年前的越剧小调,啊呀,她的儿子终于开窍啦~
四碗馄饨被端上了桌,好看的里面混着一些破的,歪七扭八的。
“澄澄这手艺可以去西湖边摆摊了。”霍夫人夸赞道。
“确实确实。”特地赶回来吃饭的霍董事长也连连夸赞。
青衣翻了个白眼,就一顿饭的功夫,他最亲爱的老母亲,对路景澄的称呼,从小路变成了景澄,现在直接变成了澄澄。
这河狸吗??
吃完饭,二人准备告辞,霍夫人将二人送出大门:“你们两个……要好好的。”
她握着青衣和路景澄的手,语重心长:“妈妈无所谓你们有没有后代,也不希望你们过分在乎世俗的眼光,只希望你们平安快乐健康。”
青衣回握住霍夫人的手:“妈,我之前就答应过你,找到合适的人了就会带回家给你看,也会对他一心一意,现在我带来了,我就能保证会做到。”
路景澄一愣,他终于知道青衣前几天第一次约他去家里吃饭时,口中的“我答应过妈妈”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青衣宁可推迟生日聚餐,也要带他来,是这个原因。
他百感交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霍夫人待他很好,他也很喜欢这位和蔼的母亲。
青衣还在对着霍夫人说话,霍夫人也在交代着一些细枝末节的生活琐事,她注意到了路景澄的神色的古怪:“澄澄,怎么了?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路景澄摇摇头。
“没什么的话,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霍夫人微笑。
二人临上车,路景澄挣扎了半天,终于特别响地喊了一声:“妈!”
那一嗓子把青衣都喊愣住了,瞠目结舌地看着路景澄:小路这么迅速吗?我以为这一步还得些时日呢。
倒是霍夫人见惯了大场面,笑着应了:“诶,怎么了?”
路景澄也冲她微笑摆手:“妈,再见。”
“再见,到家后给我个电话。”
“好。”
*
路上,又一个红灯。
青衣坐在副驾驶,没忍住捏了捏路景澄的脸:“所以,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吧。”
路景澄冲他笑得温和:“当然。”
青衣又捏了捏:“谢谢你,亲爱的。”
“不客气,亲爱的。”
第51章
别看路副主任在霍家老宅表现得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一回到家,刚走进家门口,他就打开了电脑, 开始敲键盘。
等青衣上完厕所出来, 路景澄已经把办公地点挪到了沙发前的地毯上,拖鞋也被蹬掉了,早上为了见丈母娘精心打理的发型,现在一团乱麻——被他自己抓的。
“要死要死。”路景澄早就没了早上儒雅帅气的样子,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 “怎么还有这么多。”
“你在写什么啊?”青衣凑过来看, 但他对医学一窍不通,屏幕上一堆的专业术语看得他眼睛疼,“不行不行,我晕字。”
路景澄翻了翻电脑:“出院小结, 还有一些报告之类的,写一份来一份。”
“你就不能早点开始写。”
路景澄没搭理他,继续对着电脑埋头苦干。
青衣躺在沙发上, 撑着脑袋看电视, 时不时剥个橘子喂给坐在前面的路景澄吃:“啥时候写完啊?”
路景澄扭头看了他一眼, 眼里是看破一切的虚无, 显然是想开了。
青衣关了电视,抓过毛绒小毯子,翻了个身:“我睡一会儿,你慢慢写,我不打扰你。”
房间的空调开得很足, 以至于下午的阳光透过白纱落进来,都显得有些软绵绵。
路景澄被晒得也有些困, 他打了个哈欠想和青衣说些话提提神,一扭头发现青衣刷着短视频,眼睛已经快闭上了。
当自己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最见不得别人的悠闲,路景澄有点嫌弃,捅了捅青衣的腰:“你现在睡,晚上不睡觉啦?”
青衣嘟囔:“啊呀我现在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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