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生病了呢,好脆弱。
傅韫青打了个电话,为她叫医生,傅韫青将她放开,轻声说:“我去拿吹风机,帮你吹头发。”
喻烟头昏脑胀,根本就坐不住,等傅韫青拿到吹风机回到床边,她又趴在了枕头上。傅韫青扶着她的肩膀,半哄半抱地将她的头挪到了床沿半悬空,长发垂了下去,傅韫青坐在她身畔,弯着腰帮她吹头发。
“不舒服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这样湿着头发睡觉只会加重病情。”
“以后洗完头一定要吹头发,就算不会发烧也对身体很不好,会头疼,也会损伤头皮,还会掉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轰隆隆,把傅韫青的声音遮过大半,喻烟明明头昏脑涨,依然听得清楚。
傅韫青知道女孩子都在意些什么,着重强调的样子让喻烟莫名好想笑,又有点儿窃喜,窃喜的来源是傅韫青苦口婆的语气。都病成这样了,想的还是傅韫青好在意她啊。
她没有笑,也没有出声答应,一副难受的表情,就这样躺着让傅韫青伺候,倒也心安理得。医生来到,她的头发也被吹了个八分干。
傅韫青把喻烟交给了提着医药箱的爱尔兰女医生,医生给她测了体温,三十八度五,算高烧了。大致确认她是因为吹风受凉导致的,不算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要退烧,要吃退烧药,要多喝水,多休息,不能再着凉。
话是这么说,喻烟知道自己又该遭罪了,她最讨厌的就是感冒发烧,会鼻塞流鼻涕,会头疼嗓子疼,发起烧来也是反反复复的,一个多星期才能全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好崩溃,怎么偏偏赶上这个时候。
医生给喻烟开了退烧药,喻岚听说她病了,也赶过来,此时的喻烟已经盖好被子躺在床上,额头上贴着傅韫青给她贴的退烧贴。
喻岚立刻皱起了眉,“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碍于傅韫青也在场,喻岚收住了怒气,坐到床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病弱的女儿,压低音量对她说:“叫你不要出去疯玩,你从来不听话,你从小到大都没听过话,我说的话难道都是害你的?”
“都快婚礼了,还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有点稳重的样子?”
“.......”喻烟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骂,闭着眼睛装死。
“这里不比云城,昼夜温差大,没做好保暖确实容易生病。”傅韫青端着热水走过来,着对喻岚宽慰说:“年纪小爱玩很正常,也有我的责任,没照顾好她。”
见傅韫青帮她说话,喻岚语气缓和了一些,“就是怕耽误了事情,她体质差,感冒发烧一天两天都好不了。”
喻岚伸手去接傅韫青手里的药和水:“给我吧,让她自己喝就行了。”
就算已经领了证,终归也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商业联姻,彼此知道说的都是客套话,喻岚不会麻烦傅韫青,傅韫青却摇头,“我来吧。”
喻岚一怔,让开位置,没强求。
“吃完药再睡。”
感觉到有人俯下身靠近她,近日来已经逐渐熟悉的好闻香还是被她已经有些不通气的鼻子闻到了,女人的温柔和喻岚的冷硬形成了最令喻烟委屈的鲜明对比。喻烟不装死了,睁开那双湿红的眼睛,看着傅韫青,很配合她,坐起来、张嘴、喝水,把药丸吞掉。
吃完药了也不肯闭眼,躺回去了也不肯闭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离,眼神好可怜,好像在向她求助。
被她这样看着,傅韫青愁眉的同时,心里生出一股微妙的感受。
她想,喻烟很依赖她。
第13章 傅韫青想,自己是享受的
喻岚是喻烟的亲妈,于情于理,傅韫青已经做了她该做的,该离开了。
她不常做出僭越的事情,架不住有人太需要她。她最终还是护在喻烟身前,对喻岚说:“喻董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照顾烟烟好了。”
喻岚点头,“好,她比较黏你,我说她说得多了,都不想跟我呆一块了,说她两句,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傅韫青微微一笑:“怎么会。”
喻岚离开房间。
关上门,她站定在厚重的木门前,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喻女士,有什么需要叮嘱的吗?”跟随一起出来的佣人见她这般,主动问道。
“没什么。”喻岚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她当然并不是在担心傅韫青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她是在意外傅韫青对自己喻烟的态度。
她对傅韫青并不算太熟悉,算起来,傅韫青只比她小了十四岁。待人做事她向来都是一副平淡如菊的模样,礼貌、规矩,点到为止。这样冷淡的人……喻烟讨人喜欢的本事真是太过了。
当然。喻岚勾了勾唇,这并不算是什么坏事就对了。
*
喻岚总说喻烟不乖,其实让她乖很容易。
就比如说像现在这样,像傅韫青这么温柔——
喻岚把门带上的那一刻,在她面前一声不吭的女儿立刻在傅韫青面前呜呜出声,伸手搂住傅韫青的脖子,往傅韫青怀里凑。
拥抱在她们之前已经不是什么奇怪陌生的事情了。
傅韫青知道她在委屈什么,不用说也知道。她想,已经病成这样,还要被斥责的话,好像是有点太可怜了。
所以她接住了她,手虚虚地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好了。”
不知道是傅青的温柔放大了她的委屈,还是生病了太矫情,或者说就是单纯地想让傅韫青更为她心疼,又或许感冒下红肿的眼睛本来就容易掉眼泪,喻烟居然真的哭了,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喻烟用手背擦掉,留下一片狼狈的泪痕,觉得有点点丢脸,想把剩下的眼泪给憋住,所以眉头皱成了一团。
傅韫青看到了,她抽了张纸巾,低头一点点帮她把残余的泪水沾掉。
心疼密密麻麻地蔓延,它自然地发生了,又那么陌生。
“不哭了,没事的,没关系。”
傅韫青其实不太会安慰人,也不太习惯跟人这么亲近,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跟人这样亲近过。喻烟很特殊,从一开始,她就以一种令她意料之外的特殊方式闯进了她的视野,她让傅韫青觉得她很可爱很有趣,让她们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微妙,很暧昧。
喻烟对自己表露出来的喜欢和依赖,傅韫青想,自己是享受的。
就像现在抱着她。
所以,傅韫青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乖了。”
她不太知道这样能不能止住喻烟的眼泪,如果不能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她好像该想想办法。
喻烟闷闷地小声说:“我没想哭。”
“嗯,是太委屈了。”傅韫青应和着她。
“她就会说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不生病要被她骂,生病了还要被她骂,从来没对我说过什么好听的话,从来没哄过我。”
听起来真的好糟糕,怎么会有母亲舍得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呢?
傅韫青默了片刻,轻声说:“我不是在哄你么?”
她的语气就是在哄喻烟啊,那一点儿轻笑意,若有若无地形成要命的撩拨,喻烟那双原本还可怜兮兮的眼睛蹭地一下变了情绪。
完蛋了,心跳加速,好激动,好脸红,她真的被傅韫青钓成小狗了。
她侧过头,径直对上傅韫青的垂下的眼睛,喻烟居然害羞了,呼吸一重,局促地把脸埋进傅韫青的颈窝。
少见喻烟会害羞,傅韫青觉得很有意思,继续说:“原本给你带了布丁的,没想到这么可怜,都没吃上。”
喻烟:“……我现在就要吃。”
傅韫青:“不行,刚吃药。”
被拒绝了。
好严厉啊。
傅韫青也刚洗过澡,身上穿着布料柔和的睡裙,肩上的米色开衫衬得她好温柔。喻烟真的特别喜欢她这类型的女人,在路上见到就走不动路了。她才打过沐浴露,身上的香味比平时清冷的调子要馥郁好多,特别是脖颈的部位。
她好香......
喻烟又开始有些不自然,挨着她的锁骨低下头,不敢看那被布料包裹下的深深沟壑与丰满,目光慌不择路地落在傅韫青的手腕上,被枚深绿色飘花的翡翠镯子吸引,她连带着傅韫的手一起握起来把玩,说:“你的镯子好漂亮。”
“朋友送的一块料子,切开觉得不错,就打了枚镯子。”傅韫青说:“你也想要吗?我那里还有很多好料子。”
喻烟不会懂得傅*韫青口中的好料子究竟价值多少千万,就是觉得傅姐姐真的好富贵啊,这种好事,她小声说:“要。”
“好,回去带你去挑。现在先睡觉。”
喻烟躺回枕头上,傅韫青关了灯,只留下一盏小小的昏黄夜灯,她撑坐在床边,帮喻烟调整有一点歪掉的退烧贴,喻烟没有闭眼,看着她,“姐姐今晚会陪我睡觉吗?”
她们两个都记得刚到都柏林的那天晚上,喝醉了的喻烟想要去傅韫青房间和她一起睡的愿望。喻烟此刻如愿以偿了,有一点点得意。
傅韫青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嗯啊,刚才不是和你妈妈说了么?”
嘿嘿,谁这么幸福啊,喻烟又笑起来,明知故问:“半夜会走掉吗?”
这个问题显得她更缠人了,睡着了也不让人走吗?但她骄纵的缘由就是因为知道傅韫青会纵着她啊,傅韫青看得出喻烟的得意,有着大人对待孩子般的宽容,让她如愿:“不会,我走了,半夜你烧坏了怎么办。”
她动作很快,没给喻烟再一次张口说话的机会,捂住了她的眼睛,“好了,闭上眼睛。”
“……”
女孩如碟羽般的长睫在她掌心轻挠了几下,归于平静。
当傅韫青把手拿开,她已经乖乖地合上眼睛,安静无瑕地进入了梦境。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受。
傅韫青没有睡觉,她靠在床头找了一本书看,每隔半个小时摸摸看喻烟的额头,帮她盖被她挣掉的被子,理理头发。
喻烟睡得很沉,在做梦,时不时从喉咙里冒出两句呓语来,语调很软,带着模糊的颤意。每每听到,傅韫青都不太能安宁,不住地将视线从书本里挪开,看向她,好奇她在做什么梦。
喻烟翻身了,脸隔着布料贴着傅韫青的大腿腿侧,傅韫青知道这是她无意识的举动,想起来自己那天让她枕在自己大腿上时的画面和感受,和现在很像,又不太一样。
上次喻烟没有睡着,只是醉醺醺的状态,傅韫青承认,自己让她枕腿确实带着些想要撩拨她的私心。
而这一次,是喻烟在睡梦里主动黏上来的,让她会不自觉放轻呼吸,怕自己的心跳太过泄露,惊动了挨靠着自己休息的小猫。
睡得不舒服,她是会走的。
第14章 亲了一口
慢慢的,喻烟出了一些汗,再一量体温,温度降下去了,傅韫青稍稍放松了一些,帮她擦了擦汗,合上书本,躺在她身边小憩。
睡了大概两个小时,傅韫青再次睁眼时是被热醒的,喻烟的身体不知何时贴了上来,傅韫青怀里一片滚烫。
低头看,怀里的人眉头紧皱,一副痛苦的表情,呼吸粗重,嘴里呓语,皮肤被烫得比之前还要红,她又发烧了——傅韫青用体温枪给她量了量,三十九度八,将近四十度。令人心惊。
怎么会烧得这么厉害。
“烟烟?”傅韫青俯身拍了拍喻烟的脸颊,喻烟睁开一条眼缝,马上又难受得蜷缩起来。
“头疼......”
傅韫青下床,一边给医生拨电话一边接热水。
医生到来还需要一点儿时间,喻烟的唇干得起皮,傅韫青想喂点热水给她,喻烟难受得连坐起身喝水都不愿意。
“难受........”
烧得太厉害,庄园的医生不敢耽误,要给喻烟打退烧针,要从屁股打,喻烟吓了一跳,连忙精神起来言辞拒绝。
“Thisisthemethodthattakeseffectthefastestatpresent.”女医生对傅韫青说。
傅韫青有些为难,对她说:“打完就不难受了,好不好?”
“听话。”
“……”
她坐在床边,让喻烟趴在自己怀里,白大褂则是站在床尾,扒拉她的裤子。
白花花的屁股露出来一半,又长又粗的针头对准,喻烟早就紧张得不行,脸埋在她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腰,傅韫青看着医生的动作,一边轻声细语地哄她,一边抚摸她的脑袋,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屁股挨了一针,又快又准又狠,当喻烟感觉到疼,哀嚎没两声,针已经拔出去了。
“……”
医生收拾医药箱,喻烟趴在傅韫青怀里一动不动,觉得丢脸丢到没脸见人,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喜欢的女人的面前被扒裤子打屁股针。
不光喻烟,这种事情傅韫青也从来没有想过。
她觉得很奇妙,完全就像是……
“……好了,睡觉吧。”
*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阳光刺眼,喻烟头疼欲裂的感觉散了很多,但依然昏昏沉沉的。
那会儿喻烟眼睛还没睁全,就感觉到一只手覆在了自己额头上,听到傅韫青声音:“还是低烧。”
“还难受吗?”
“嗯……有一点。”喻烟的声音比昨天更哑了。
过了一会儿,有佣人送早点上来,喻烟坐起来,在餐桌上吃,她明显食欲不振,没吃两口就反胃,拒绝进食。
没吃下什么东西,没一会儿又在床上睡了过去。她不知道傅韫青陪她到了什么时候有没有离开,沉沉的坠入燥热的梦里,一直到下午才再次醒来,就像从热锅里爬出来一般难耐。
喻烟望着天花板喘气,总算感觉没那么难受了,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
微信里好多消息,往下一滑,傅韫青给她留言:【醒了跟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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