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情把拉着自己的麟昭推开:“昭儿,今天师叔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高手!”
麟昭哪里敢看:……师叔,这个X是非装不可吗?
三大长老眼见阻止不了白情,自知法力不行,尚幸心肠也不错,便开始准备给白情念往生咒了。
看着白情举剑而来,无忧生眼中满是不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区区无能废物,以为拿了一把好剑,就配在本尊面前卖弄?”
白情并未理会,只是抬起手中的桃木剑,剑尖在空中轻轻一划,带起一阵细微的破风声,直往翻涌的戾气劈去。
戾气如同丝丝缕缕的黑烟,从景莲生身上不断溢出,被无忧生贪婪地吸收着。
白情出剑去劈,显然是想先砍断戾气的连接,不让无忧生继续吸走景莲生的力量。
然而,这戾气翻腾得异常汹涌,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不是常人所能轻易对付的。
麟昭急忙劝道:“师叔,不可——”
无忧生负手而立,也不阻止白情,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这活尸不但没道行,也没脑子,一剑下去,不用我出手,他自己就会被戾气反噬而死!
白情手中的桃木剑依旧稳稳地划出,眼神平静,仿佛一切的危险都与他无关,只是专注地完成自己的动作。
无忧生站在原地,目光淡漠,冷笑着看一场毫无悬念的闹剧。
第55章 唤醒他
然而,下一瞬,无忧生的笑容骤然凝固。
看似柔弱的白情的轻轻一剑,竟瞬息穿透了缭绕戾气!
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薄纸般被撕裂,瞬间消散于无形。
虹吸的连接就此斩断,无忧生再也无法继续吸收景莲生的戾气了。
无忧生还来不及反应,白情的桃木剑却去势不减,直逼无忧生胸口。
无忧生瞳孔骤缩,急忙侧身闪避,但剑光速度太快,依旧擦过他的衣袖。
衣袖被划过,瞬间化为灰烬,露出他苍白的手臂。
“这……怎么可能?”无忧生低头看着自己被毁的衣袖。再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白情,眼中的轻蔑早已被凝重取代。
白情依旧神色平静,桃木剑轻轻一收,回首去看景莲生。
却见景莲生虽然已没有被继续吸走戾气,但依旧困在黑雾之中,神志不清。
白情转过头,盯着无忧生,冷道:“看来,还是得把你这玩意儿解决了,才能把我的死鬼老公救出来。”
无忧生脸色阴沉如水,不敢再轻视眼前的白情,双手猛然一合,阴气在他的掌心凝聚,化出一道巨大的黑色掌印,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直逼白情而去。
白情目光一凝,紧握桃木剑,猛然挥出,剑身爆发出一道璀璨的青光,与黑色掌印正面相撞。
“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掌印与剑光在空中激烈碰撞,相互冲击、相互抵消,迸发出耀眼的花火,如同盛放的烟花,将周围都映照得五彩斑斓。
无忧生被这股巨大的力量震退数步,脚步踉跄,脸色愈发阴沉。
他死死地盯着白情,眼中再无半点轻蔑之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戒备。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对手,远比他想象中要强大得多:“你……到底是谁!”
“你管我是谁,快把我老公放了,我留你个全尸!”白情冷声说。
无忧生冷冷一笑,看起来还是十分倨傲,但其实已经萌生退意:现在还是白天,身为厉鬼的他难免会受到压制,实力大打折扣。而眼前的这个活尸,实力之强,远超他的预料,实在不宜硬碰硬。
然而,无忧生还是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大喊一声:“看招!”他双手一挥,作势欲攻。
白情挥剑迎招。
却没想到,无忧生竟是虚晃一招,身影一闪,化作一团黑雾,企图遁逃。
白情哪里能放过他,桃木剑猛地挥出,辟邪罡气四溢。
就在这时,黑雾腾空而起,如同汹涌的波涛,将景莲生卷到了白情的剑前,用作挡箭牌!
白情投鼠忌器,猛地收剑,待回过神来,无忧生已经无影无踪了。
景莲生身上戾气缭绕,眼睛紧闭,眉头紧锁,大约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白情抱住景莲生,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冰冷,心中不禁一阵揪紧。
麟昭和三个长老忙上前来。
这下几个长老和麟昭都信了白情是高手了,用看着主心骨的眼神看白情。
麟昭说道:“师叔,没想到你还真是隐世高手!”
白情不乐意了:“什么叫做没想到?我只是低调,不是没有实力!”
“是,是,是……”麟昭连连点头,又道,“既然如此,您快把您的鬼侍唤醒吧!”
白情倒是有点儿犯难:他和景莲生不是天师和鬼侍的关系,所以他没法控制景莲生的精神,更别提把他唤醒了。
不过,为了稳定局势,白情还是要继续维持这个人设。
他眼珠一转,说道:“找个空旷安全的地方,你们给我护法。我去唤醒他!”
众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听从吩咐。
就刚刚白情那几剑,已经让他全身上下都跟被站姐P过一样充满偶像光环。
好在白情那几下把无忧生给打怕了,天黑之前,这个大厉大抵是不敢再出来作妖。
也是因为这样,后山那令人不安的黑雾也散了大半,阳光终于能够穿透云层,洒满这片曾经被阴霾笼罩的土地。
众人才得以看清后山现在的真实状况,眼前所见,几乎是寸草不生,一片荒凉之景。
二长老严肃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白情却没心思琢磨这个问题,他此刻更关心的是景莲生的安危。
白情环顾四周,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站定,然后转身问向麟昭和几位长老:“我要画阵了,童子尿还有多少?”
几个人都尴尬:“在沼泽地用完了……”
白情恨铁不成钢,一人发了一瓶农夫山泉:“那你们加把劲。”
众人明白了白情的意思,神色尴尬:“就在野外……吗?”
白情现在心系老公,也没好脾气,瞪大眼睛,恶形恶相:“我还得给你们装个TOTO马桶么?”
二长老尴尬道:“不、不用……”
很快,在白情的催促下,就收集了新鲜的至阳之物,混合了朱砂,做成一碗辟邪墨。
白情伸手,对麟昭说:“把你的剑拿来。”
麟昭双手递上佩剑,态度恭敬问道:“为何要用我的剑?可有什么玄机?”
白情把麟昭的铜钱剑蘸了蘸混了至阳之物的辟邪墨,说道:“因为我的剑爱干净啊。”
麟昭:……好啊,就我的剑爱埋汰呗。
白情挥动剑尖,红墨随之移动,在地面上勾画出一个大大的圆圈。
接着,白情又在圆圈内写下了繁复的符咒,笔触有力。
完成这一切后,白情站起身,环视四周,说道:“太阳下山之前,这个圈子里都会安全。”
众人忙跳进圈圈里,却见景莲生是躺着的,比较占面积。
其他几人只能挤在一边。
二长老忍不住说:“圈子为什么不画大一点?”
“你们就这个流量,只能做这么一点儿墨,还怪我啊?”白情当他嫌景莲生占地方,便是一记眼刀,“还有,你们离我家死鬼远一点!刚刚在沼泽肯定沾上至阳之物了。可别熏到我宝贝儿了。他现在很柔弱的!”
几个长老被骂得哑口无言,一个个鹌鹑似的蹲在圆圈边边,像被揍过的狗一样老实。
几人你眼望我眼,都在腹诽:那厉鬼没了天师,就要变成发狂癫公;那天师没了厉鬼,就变成嘴臭大佬。
怪不得他们凑一对主仆呢。
麟昭看着这个状况,连忙打圆场:“师叔莫气,其实……”
“你也闭嘴!”白情骂道。
麟昭怔了怔:“我?我说错什么了?”
“暂时还没有。”白情说,“但我现在脾气很差。你还是在被我找到茬之前闭嘴吧,这样对你也比较好。”
麟昭安静地闭上了嘴。
白情这才抱起景莲生,仔细端详,二长老缩头缩脑地举手:“那个……大师,我可以说话吗?”
“说罢。”白情道,“虽然我不保证不骂你。”
“……”二长老咳了咳,说,“我看你的鬼侍,像是魇住了。”
白情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仔细观察着景莲生的神情,确实与常人被魇住的症状有些相似。他皱眉道:“是啊,是有点儿像。只是,厉鬼怎么会被魇住?这太不可思议了。”
“的确,这几乎是做不到的。”二长老说道,“但是,师尊生前掌握过一个秘术,似乎是用古莲叶为引,可以让魂灵穿越时光,一遍遍地目睹最令他痛苦不堪的事,如同陷入梦魇,直至神魂失守,彻底崩溃为止。”
白情闻言,脸色骤变:“你怎么不早说!”
二长老苦笑了一下,缓缓地摇摇头,叹息道:“我也是刚刚才想起这个秘术来。这个秘术实在太过诡异莫测,而且我也只是听闻,从未亲眼见过他施展。毕竟,那都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我的记忆也早已模糊,只是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罢了。”
白情闻言,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景莲生的眉心。
刹那间,他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古莲气息从景莲生的体内散发出来。
白情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还真的是古莲叶啊。
他深知,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与古莲沟通了。
“你们就守在这里,千万别离开这个圈子。”白情沉声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神色肃然,齐声回应:“是的,我们一定会守好这里。”
于是,白情脸色凝重,双手捧起景莲生的脸庞,额头贴额头。
这一刻,神魂交融。
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在白情心中涌动。
景莲生的心跳在他耳边清晰可闻,急促、慌乱,仿佛被困在某种无法挣脱的梦魇中。
白情能清晰地感知到景莲生内心的恐惧与挣扎,那种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人淹没。
“他看到了什么……”白情越发注入心神,却已经有了猜测:是被拉回他被母亲刺死的那一刻吧?
一想到这个,白情的心便如同被利刃刺穿,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随即毫不犹豫地启用了自己离魂穿越的能力。
他的意识顺着景莲生的记忆,如同一缕轻烟般穿越而去,进入景莲生的内心深处,陪他进入古莲莲叶塑造的梦魇中。
心念既定,白情的意识被拉入一片黑暗之中。
下一秒,他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回到景莲生的回忆里。
他……
他又变成了辞迎。
第56章 莲生的梦魇
白情恍惚了一瞬,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他独立在一片风烟之中,脚下是险峻的边陲隘口。山势陡峭,两侧岩壁如刀削斧劈,中间仅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蜿蜒而下,地势险要。
白情站在高处,俯瞰下方,只见远处群山连绵,云雾缭绕,天地在此交汇,壮阔苍凉。
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手中紧握着一柄剑——不是他作为圣子常用的桃木剑,而是真正的剑,真正能杀人的剑。
临行之前,他把桃木剑还给了巫应:“大巫,这是当年您赠我的圣剑。如今,我已非圣子,自然不能再要了。”
说罢,白情转身要去。
巫应却叫住他:“你是真的不考虑和古莲许愿啊。”
白情定住脚步,转头看着巫应:“我还是更相信我自己。”
巫应笑了,这笑容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就像是等到了一个想要很久的答案一样……但白情已无暇琢磨其中含义。
巫应转身走向一旁的剑架,从上面取下一把钢剑,递给辞迎:“此剑削铁如泥,你会用得上。”
白情接过利剑,看着巫应:“大巫……”
巫应的目光与他对视:“孩子,去吧。我会替你收尸。”
白情怔忡。
巫应又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笑脸:“不过,我又懒惰又绝情,恐怕也只会将你用草席一卷,埋进土里,再多也没有了。”
白情淡淡一笑:“这就够了。”
辞别巫应,白情一步踏出,缩地成寸,瞬息间便来到了边境。
他手持利剑,剑身反射着周围稀疏的光线,凛冽如冰。
身上依旧穿着那袭单薄的白袍,袍角在山风中猛烈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撕扯而去。
然而,他再不感到寒冷。
他的双脚赤裸,踩在粗糙的岩石上,细小的砂砾在脚下滚动。
但是,他再也不觉得疼痛。
他失去了那些他引以为傲又仿佛惩罚一般的敏锐感观。
他变得冰冷,迟钝。
因为,他死了。
狭窄的山道上,马蹄声由远及近,擂鼓般敲击着地面。
敌军的前锋部队疾驰而来,马蹄踏起的尘土在风中弥漫,遮天蔽日。
为首的骑兵看到前方竟只有一人孤身而立,不禁狐疑地放缓了速度。
他眯起眼睛,想要看清白情的面容,却只看到一张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脸。
骑兵心中生出一丝不安,但很快被轻蔑取代——区区一人,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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