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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秦溯坐在餐厅斟酌一会儿该怎么跟他道歉，很快沈羡渝把做好的饭从厨房出来，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红的，像受了欺负的委屈巴巴的兔子。
帮秦溯盛好粥他就走了，秦溯都没机会道歉，“你不吃吗？”
“我不饿，我去书房学习了，吃完把碗筷放着就行，一会儿我来收拾。”
秦溯也没心情吃，帮他盛了一碗粥端到书房，敲了敲门没反应，进去一看，他戴着头戴式耳机可能是在学英语。
秦溯把粥放到桌子上，拍了拍他肩膀。
沈羡渝摘掉耳机抬头看着他，“有事吗？”
“喝点粥吧，你一天没吃东西。”
“好。”
“在复习英语啊，要不要我给你辅导？”
“不用了，谢谢。”
“那你学习吧，我不打扰了。”
秦溯从书房出来又回到卧室躺着发呆，等到十一点，沈羡渝还没回来，去书房看了一眼，他还在学习，碗里的粥一点没动。
“很晚了，睡觉吧。”
“我不困，你睡吧，别等我了。”
秦溯想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踌躇了一会儿默默回去了，辗转反侧到凌晨一点还没睡着，去书房找他，发现里面没人，立刻跑去客厅，看到他站在阳台上，窗户大开着，条件反射地心慌腿软。
沈羡渝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秦溯一脸惊恐，“，你别冲动，有事好商量。”
“你忘了，这是一楼。”
秦溯意识到自己紧张过度了，不过还是快步上前把窗户关上，看到沙漏放在窗台上，“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睡不着。”
沈羡渝拿起沙漏，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外罩，“如果我把它破坏掉会有什么后果？你会立刻消失？还是会永远留下？”
“不知道，你可以试试。”
沈羡渝重新把沙漏放回窗台，“我不敢。现在已经过了8月15号，恭喜你通关成功，gameover，这次你可以放心地走了。”
守护沈羡渝平安度过18岁生日的目标已经达成，秦溯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心里空落落的。
“这次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不确定，谁知道上帝这个编剧怎么写的剧本。”
秦溯怕他不惜用死亡再把自己召唤回来，“好不容易渡过难关，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沈羡渝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
秦溯感觉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小鱼，你变成熟了。”
“那当然，我已经十八岁了，再不成熟就不像话了。”
“可是比起成熟，我更希望你能开心。”
沈羡渝冲他浅浅一笑，“我没有不开心，别多想。”
在此之前秦溯的唯一愿望就是希望他活着，现在变成了希望他开心，但是这个目标好像更难达成，“对不起，我刚刚态度不好，但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不用道歉，是我没有遵守承诺，我说过要等你心甘情愿，结果还是太着急了，是我强人所难，该道歉的是我。”
“也不算是强人所难，愿赌服输我心甘情愿。小鱼，你的十八岁生日愿望是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帮你实现。”
沈羡渝摇了摇头，“你做不到，而且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心愿，我想在我走之前尽量多为你做一些事。”
沈羡渝思索了一会儿，“那就帮我作弊吧。”
秦溯不明所以，“作弊？作什么弊？”
“假装和我谈恋爱。”
秦溯毫不犹豫一口答应：“好。”
沈羡渝很是意外，“你都不问我这么做的目的，就答应我了？”
“床都上过了，假扮情侣算什么。”
沈羡渝心情复杂，“秦溯，我该说你心软还是没有边界感，没有人会为朋友做到这种地步。”
“你对我的意义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
沈羡渝先是雀跃，又不确定，“我可以理解为，我们之间有可能更进一步？”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秦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跟我回房间睡觉吧。”
“不了，我睡沙发就好。”
“我一个人睡不着。”
“好。”
沈羡渝跟着秦溯回到卧室，自觉地背对秦溯靠边躺下。
秦溯破天荒地主动靠过来，从背后抱住他，有时候他分不清是沈羡渝更需要他，还是他更需要沈羡渝，就像此时此刻。
“晚安，好梦。”
“你也是。”
第二十九章 人家十八岁就跟了你
这么多天以来，秦溯第一次睡了个踏实觉，一觉醒来阳光和沈羡渝都在，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在他额头轻轻一吻，“早安。”
沈羡渝捂着额头一脸震惊，“你吃错药了？”
“不是你说要假扮情侣吗？”
期盼已久的这一天真的到来，沈羡渝更多的是惶恐和紧张，“我、我还没准备好。”
“哦，那开始了说一声，你去洗澡吧，我去给你做早餐。”
“等下，我先帮你上药。”
“不用，已经好了。”
早餐做到一半，秦溯被一个带着沐浴清香的怀抱圈住，湿漉漉的狗鼻子在他颈窝蹭来蹭去。
“开始了？”
“嗯。”
“需要我怎么配合？”
“别推开我就好。”
“OK。”
尽管有些碍事，秦溯还是全程维持这个姿势做完早餐，特意用番茄酱在煎蛋上画了颗爱心，沈羡渝帮他把吃的端到餐厅，“等一下，我要记录一下。”
“好。”
沈羡渝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将镜头对准自己和秦溯，“今天是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的第一天。”
秦溯主动对着镜头招了招手，“嗨，我叫秦溯，来自2024年，这是我男朋友沈羡渝，来自2018年，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我们确确实实相遇并且恋爱了。”
沈羡渝惊讶地看了秦溯一眼，秦溯示意他继续，沈羡渝接着把镜头对着餐桌，“这是我男朋友亲手给我做的早餐，可爱吧，现在我们要吃饭了，一会儿见。”
沈羡渝关掉摄像头，又打开相机，给早餐拍了张特写。
吃完饭沈羡渝该去上班了，秦溯上午没课，沈羡渝让他在家歇着，秦溯坚持要送他上班。
两人一起出了门，坐上电动车后，沈羡渝又打开了手机摄像头，秦溯牵着他的手对着镜头晃了晃，“现在我要送小男友去上班。”
沈羡渝对着镜头比了个耶，“出发喽。”
去工地的路上，沈羡渝全程都把摄像头开着，录了一路的风景和秦溯的背影，到了工地之后，秦溯不顾周围人来人往，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注意安全，晚上见。”
沈羡渝受宠若惊地捂着脸，“晚上见。”
秦溯下午和晚上的课都排满了，九点才下班，下了班飞快地跑到楼下，果然看到沈羡渝在门口等他。
这次秦溯没有避讳，大大方方地走上前，牵着他的手向身边的同事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小鱼。”
沈羡渝不禁喜出望外，“你们好。”
同事们认出他就是前几天的墨镜帅哥，打趣他俩：“这不是表弟吗？”
沈羡渝飞快瞟了秦溯一眼，羞涩地抿了抿嘴唇，“现在是男朋友了。”
他演得跟真的一样，秦溯也跟着害臊起来，摸了摸后脑勺说：“我们还要赶公交，先走啦。”
“好，秦老师小鱼拜拜。”
“拜拜。”
两人手拉着手去公交站，沈羡渝看到地上一双长长的影子，用手机抓拍了张照片，“早知道不用再扮演你表弟，我就带一束花来了。”
“那玩意不实用，纯属浪费钱，以后别买了。”
这时刚好公交车来了，两人小跑了两步上了车。
车上没什么人，两人并排坐在车厢后面，沈羡渝打开摄像头记录：“老婆下班啦，和老婆一起坐公交回家。”
“都是男的，凭什么我是老婆？”
“那你是老公，我是老婆。”
沈羡渝大鸟依人地把头靠在秦溯肩膀，“老公，人家十八岁就跟了你，你要对人家负责。”
秦溯捏了捏他的脸，“那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沈羡渝仰起脸，表情乖巧中透着不安，“我会听话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抛弃我？”
不知道是角度还是表情的问题，他这个样子显得稚气又脆弱，秦溯心一软答应道：“不会的。”
“拉钩。”
秦溯跟他拉完钩，他把手机晃了晃，“我都录下来了，哪天你要是说话不算，我就报警抓你。”
“我犯什么法了？”
“遗弃宠物罪。”
秦溯不禁失笑，“那是该抓起来。”
回到家，秦溯发现家里的靠枕、水杯、毛巾、牙杯都换成了情侣款，拖鞋和睡衣也是，刷牙的时候沈羡渝非要凑过来和他一起刷，边刷边对着镜子录像。
上了床之后，沈羡渝依然举着手机开着摄像头，秦溯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你不会要录那种视频吧？”
“你想哪去了，只是录个晚安视频，当然你要是愿意就更好了。”
秦溯白了他一眼，“晚安。”
沈羡渝指了指自己脸颊，秦溯补上了一个晚安吻，沈羡渝回了他一个吻和“晚安”，结束了视频拍摄。
过了三天普通情侣的生活，到了沈羡渝放月假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该走的时候。
秦溯提前跟HR提出了离职申请，上了最后一天班，下午早早地下了班，先回家做好饭，然后去工地接沈羡渝下班。
这段时间秦溯只要有时间就亲自下厨，厨艺进步飞快，沈羡渝边吃边赞不绝口。
秦溯不停往他碗里夹菜，“既然好吃你怎么还吃这么少？”
“最近天热，没胃口。”
虽然他每天都表现得很开心，但是秦溯知道他是在强颜欢笑，“明天我就不去上班了，刚好你也休息，我们要不要约会？”
“好啊。”
“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没经验，约会一般都干嘛？”
“我看别人都是逛街吃饭看电影。”
“那我们也按这个流程来吧，我还想去游乐园可以吗？”
“没问题，还有什么想做的？”
沈羡渝暂时想不到其他的，“没了。”
“我这就订票，游乐园里刚好有酒店，一起订了。”
“订酒店干嘛？”
“情侣约会一般都要开房吧。”
沈羡渝不知道是他的脑回路奇特，还是理工男都这样，“不是所有的都要照搬，咱俩没这个必要。”
“你更喜欢在家里做？”
沈羡渝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秦溯一本正经得仿佛在讨论天气，“你更喜欢在酒店做爱还是家里做爱？”
沈羡渝本来就没胃口，现在心里更堵了，“没必要，你没必要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就说你想不想吧？”
沈羡渝语重心长地说：“秦溯，问我之前先问问你自己，无论什么时候，你自己才是第一位的。”
秦溯毫不犹豫，眼睛都不眨，“我想。”
沈羡渝叹了口气，“圣母心泛滥不是一件好事，你总是替别人着想，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
他说话的时候秦溯已经把酒店订好了，给他展示了一下页面，“我订好了，到时候你再决定吧。”
不用到时候，沈羡渝一瞬间就做好了决定，“秦溯，我变得这么贪婪，你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
秦溯点点头，“我知道。”
第二天两人睡懒觉睡到十二点，吃完午饭一起出门，秦溯提议买情侣服穿，沈羡渝欣然同意。
到了服装市场，秦溯一眼看中了一件印着醒目“GAY”的T恤，“这件怎么样？”
“没必要这么夸张，普通的就很好。”
“我想体验一下当gay的感觉。”
“那好吧。”
两人各自去试衣间换了衣服，出来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当初两个人互相试探互相嫌弃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秦溯不禁感慨世事难预料，“还记得你当初的直男宣言吗？”
“记得，坏了，咱俩还发过誓，怎么办？”
秦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本来就不行，没什么损失，你比较吃亏。”
沈羡渝换了一副严肃的语气，“说认真的，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秦溯眼神回避，“天生的，治不好。”
沈羡渝直觉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但也不好逼问他，就这么不了了之。
两人直接穿着情侣gay衣招摇过市，秦溯以为会收到很多异样的目光，但其实还好，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生活的主角，没有那么多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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