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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知道疼啊？”
“当然了我又不是铁打的。”
“打架的时候不要命，这会儿又娇气上了。”
“你不是说我像林黛玉，娇气不是很正常。”
秦溯“啪”把一块膏药贴他嘴上，手动让他闭麦。
沈羡渝撕下嘴上的膏药，撩起衣服下摆用牙咬住，手绕到背后摸索，秦溯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八块腹肌映入眼帘，不由地暗生嫉妒，“我来。”
沈羡渝配合地转过身，满背的淤青让秦溯不由地吸了口凉气，接着被肩胛骨一抹艳色吸引了注意力，看着像胎记，形状像蝴蝶，还挺会长。
贴完膏药接着给他胳膊伤口消毒，秦溯冷不丁一抬头，果然他又在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你老看我干嘛？”
“你一直戴眼镜吗？”
秦溯扶了扶镜框，“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戴了，怎么了？”
“没什么，你有没有兄弟或者亲戚跟你长得很像？”
“没有，我只有一个妹妹。”
秦溯的母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去世了，葬礼才结束一个月，父亲就娶了新老婆，又生了个女儿。
虽然父亲没有出轨，但秦溯还是不能接受他这么快又有了新欢，一气之下和他断绝了关系，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住，初三那年父亲带着继母和妹妹移民去了T国，本来想带秦溯一起去，秦溯坚决不同意，一个人留在国内，后来父子俩就断了联系。
“所以你总是盯着我看，是因为我和你认识的人长得很像？”
沈羡渝不置可否，“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你以为的相遇其实是久别重逢？”
秦溯摇了摇头，“对了，你是因为什么转学的？”
之所以想弄清楚，是不想再疑神疑鬼下去，沈羡渝除了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其他方面并不符合他对gay的刻板印象，如果确定他没有性取向问题，这个朋友可以一交，秦溯不是爱交朋友的人，可能是从小当惯了“好学生”，沈羡渝这种叛逆的“坏学生”对他有天然的吸引力。
“问这个干嘛？”
“就是好奇。”
“你知道对一个人过分好奇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沈羡渝忽然凑近看着秦溯的眼睛说：“坠入爱河的开始。”
秦溯瞳孔微震，“别扯淡，回答问题。”
“因为早恋被学校开除了。”
秦溯觉得直接问别人性取向好像不太礼貌，就用了排除法，“你真把别人肚子搞大了？”
沈羡渝一脸无语，“这种谣言你也信？”
“只是早恋不至于开除吧，我听说在你们学校当众亲嘴都没人管。”
“如果我说是跟男人谈恋爱呢？”
“你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怎么，你歧视同性恋啊？”
“只要不骚扰我，我一视同仁。”
沈羡渝忽然勾唇一笑，“我跟你开玩笑的，看把你紧张的，我没早恋，也不是gay。”
秦溯脑子里闪过一句恶俗的话，这男人的笑容该死的甜美，和不笑的时候完全两模两样，笑起来如同冰雪融化，明媚动人，除了甜美想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
这个笑容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秒，又变回了平时那张扑克脸，秦溯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不开玩笑，到底是什么原因？”
“打人。”
“打的谁？”
“校长侄子。”
“他也是你们学校的？”
“嗯。”
秦溯松了口气，“校长侄子也敢打，不开除你开除谁。”
伤口处理完秦溯把东西收拾好，“你吃饭了吗？”
“还没。”
“一起去食堂吧。”
“和我这种坏学生混在一起，对你影响不好吧。”
秦溯白了他一眼，起身走下看台。
沈羡渝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等等我。”
虽然今天一早秦溯就去找教导主任反映了情况，下午就收到通知那帮找茬的外校生已经被处理了，不过秦溯还是继续充当了某人的人力车夫，直到他腿完全好了。
就这样两人成了朋友，秦溯逐渐对沈羡渝放下戒心，直到那个意外的吻把他打得措手不及。
沈羡渝被主任当场开除后，秦溯追着他出了办公室，试图挽留过他，“沈羡渝别冲动，快回去给主任认错，还有回旋余地。”
沈羡渝停下脚步，背对秦溯说道：“回去吧秦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秦溯还想追上去，被主任死死拽住，只能看着他脚步渐行渐远，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秦溯关于他最后的印象是他离开的背影，清瘦孤傲而又寂寞。
相处的时间很短暂，秦溯对沈羡渝这个人谈不上了解，何况他的性格十分捉摸不透，只觉得他做的事都莫名其妙的，那个吻更是如此。
后来秦溯反复琢磨那个吻的意义，不认为是恶作剧，但也不认为沈羡渝喜欢他，因为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超出朋友界限的行为，即使偶尔眼神有些暧昧，也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
第四章 穿越了！
“列车即将到站，请乘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秦溯的思绪被广播唤回，拎起行李包下了火车。
张军的舅舅陈建国的家在A市北区，今年六十五岁的他已经退休了，秦溯赶到的时候他正在家带孙子，“陈叔您好，我是秦溯。”
“你好小伙子。”
陈建国盯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下，“我们是不是见过？”
“应该没有吧。”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还没吃午饭吧小秦，我给你留了饭，我去给你热热。”
秦溯从昨晚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但是一点胃口没有，“谢谢陈叔我不饿，我想看看他的遗物。”
“好，我带你去。”
陈建国带秦溯去了书房，从书柜顶端拿下来一个收纳箱放在书桌上，还没来得及打开，外面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都在箱子里，你慢慢看吧，我先去哄孙子。”
“好。”
陈建国急匆匆出了书房，秦溯站在书桌前，箱子是中号的容量不大，他的遗物少的可怜。
秦溯深吸一口气，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放着一摞衣服，旁边还有一些零碎的物品。
最上面的一件T恤应该是他车祸时穿的，纯白的面料被血染成了红褐色，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秦溯捧着血衣流下了懊悔的泪水，当初无论如何都应该留住他的，或者起码接到那通电话，也许还有挽救他的机会。
衣服旁边有他的身份证，秦溯拿起来看了看，发现他的生日刚好是八月十五号，他出车祸的那天刚满十八岁，却在生日当天孤零零地死在了冰冷的街道。
视线再次模糊，秦溯擦去眼泪放下身份证，拿起他的手机看了看，不出意外开不了机，手机下面是一封信和一个绘本，信封表面没有署名也没有写字，这是他的隐私，就没有打开。
绘本没有上锁，应该没有私密的东西，秦溯打开翻了翻，惊讶地发现里面全是自己的肖像画，整整一本都画满了，前面都是没戴眼镜的，后面都是戴眼镜的，笔触看得出不是专业的素描，但是抓住了人物特点，画得惟妙惟肖，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他。
绘本里还夹着一张大头贴，有裁剪过的痕迹，照片里只有沈羡渝一人，姿势看着有点怪，像被什么人搂着，但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秦溯不想过度窥探他的隐私，把大头贴夹了回去，合上绘本放回原位。
剩下的除了一些日用品，还有一把蓝色的雨伞和一个沙漏，这把伞秦溯有印象，每次下雨沈羡渝都带在身边，有次还借给他用过。
沙漏从来没见过，秦溯摆弄了几下，将它倒置在桌面上，昨晚一夜没睡，赶了半天路有些累，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打算休息一下。
看着沙漏里的沙子缓缓流下，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看着看着，忽然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沙漏里的沙子居然还没漏完，或者说几乎没有流动，秦溯拿起来晃了晃，感觉沙子像卡住了一样，奇怪。
接着更奇怪的事出现了，桌上的电子日历变成了纸质的，而且显示的日期居然是2018年2月15日，也就是六年前。
秦溯没来得及细琢磨，又发现装着沈羡渝遗物的收纳箱不见了，左找右找都找不到，难道陈叔趁他睡着拿走了？
“陈叔，陈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门打开了，进来的是看上去年轻了一些的陈叔，带着一脸陌生和惊恐：“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陈叔，我是秦溯啊……”
“你是小偷！抓小偷啊！”
陈叔抄起鸡毛掸子朝秦溯冲了过来，秦溯果断拿起沙漏从窗户跳了出去，虽然是二楼，但还是有一定高度，落地的时候秦溯冒着胳膊骨折的风险将沙漏护在怀里——这是沈羡渝的遗物，绝对不能损坏。
“站住别跑！”
秦溯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边一瘸一拐地逃跑边思考这一系列怪事，除了穿越没法解释，刚好迎面走来一个路人，立即上前验证：“请问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路人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2018年2月15号。”
和日历上的日期一致，真的穿越了！
太好了，沈羡渝是2018年的8月15号出的车祸，还有半年时间，现在完全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
记得他是5月初转到一中的，这时候他应该还在育德上学，只要进入育德每天盯着他，防止他被学校开除，他就不会转校就不会遇到自己，也就不会因自己而丧命了。
之所以采取这么迂回的办法，是因为直接告诉他自己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他在十八岁当天会死于车祸，肯定会被他当成神经病。
育德中学就在市北区，秦溯摸了摸兜想用手机打车，发现手机和钱包都不在，身上唯一值钱的是手表，戴了很多年了，是某知名品牌的经典款式，虽然旧了应该还能换几个钱。
秦溯在附近的商场找到一家奢侈品回流店，把手表卖了五千块钱，他现在没有身份证，估计不太好找工作，钱得省点着花。
向路人问了一下育德中学的地址，离这有点远，打算坐公交去，去超市换零钱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还是二十三岁的样子，那这时十七岁的自己在哪里？是否还按照原来的世界线轨迹活动？
算了先不管这些，找到沈羡渝要紧。
坐公交去育德中学的路上，秦溯想起一件麻烦事，他现在没有合法身份，怎么才能进入育德中学？
对了，记得在高二下半学期末从电视上看到一条本市新闻，育德中学的校长因为嫖娼被抓了，他去的那家夜总会也被查封了。
嫖娼的一般都是惯犯，只要抓到他嫖娼的证据，就可以拿来威胁他帮自己办理入学，还能敲诈他一笔钱。
那家夜总会叫什么来着？秦溯绞尽脑汁，只想起里面带“锦绣”俩字，新闻里说这家夜总会规模挺大的，估计在附近很有名，一会儿找人问问就知道了。
下了公交车走了一百多米，就到了育德中学门口，等待放学的期间，秦溯跟接孩子的家长打听到了那家夜总会的名字叫锦绣豪庭，顺便打听到了校长的全名叫赵伟业，以及他坐的车是什么牌子和款式。
还没放学，校长的车先开出来了，秦溯默默记下车牌号。
过了一会儿终于放学了，学生们从校门口鱼跃而出，打眼看过去和一中的学生有明显不同，除了不穿校服，发型也是百花齐放，不过身上那股飞扬的青春气息是一样的，是秦溯已经失去现在无比羡慕的东西。
忽然一道颀长的身影晃入了秦溯的视野，骤然加快的心跳比眼睛先一步认出了他。
沈羡渝的走路姿势还是那么放荡不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比印象里要更冷漠一些，简单的格子衬衫牛仔裤帆布鞋，利落的黑色短发，在一群精神小伙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人在不同年龄段眼光也不一样，当初还觉得他比同龄人成熟，现在看来却少年气十足，甚至有些稚气未脱。
跨越时空和已逝的故人再次相见，那种震撼难以用语言形容，秦溯不自觉热泪盈眶，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沈羡渝扭头望向他这边，秦溯急忙躲到人群后面，现在还不是跟他见面的时候。
沈羡渝从视野里消失后，秦溯随机拦住一个同学打听了一下他所在的班级。
这时天已经黑了，秦溯抓紧时间去商场买了一台微型相机带着去了锦绣豪庭。
长得成熟的好处是不用查身份证，进去以后，秦溯点了杯最便宜的酒水，然后给了服务生一笔小费，跟他描述了一下赵校长的外貌特征，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服务生说这个人经常光顾这里，秦溯便吃了定心丸。
蹲了一晚上没蹲到人，为了省钱秦溯没去酒店，找了家网吧打算通宵打游戏，上学的时候没打过，这次打了个过瘾，打到后半夜趴在桌子上睡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吃了碗泡面接着打，打到胳膊酸了，出去买了个手机又买了张不记名的电话卡插上，看时间快放学了，打算去育德看一眼沈羡渝。
走到半路突然下雨了，秦溯去超市买了把雨伞，顺便买了帽子和口罩戴上，免得被沈羡渝认出来，不对，这时候他还不认识自己，免得将来穿帮。
到了学校雨已经下得很大了，沈羡渝没带伞，也不知道躲雨，很快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秦溯默默跟在他后面，他出车祸的那天就是下雨天，不把他送到家秦溯心里不踏实。
走到半路他又被人堵了，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秦溯扔了伞，随手抓起路边的垃圾桶冲了上去，这次人不多，一共三个，秦溯一桶砸倒一个，一脚踹倒一个，还剩一个自己跑了，沈羡渝甚至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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