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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想杀死我(近代现代)——久陆

时间:2025-04-19 07:33:26  作者:久陆
  那个病历单上的白鸽,真的是白鸽。
  是那个一直张牙舞爪,把人往死里弄,天天嚷嚷着自己能活一千年的白鸽。
  病历单上生病的那个人,真的是他的白鸽。
  顾维手指发白,还在发抖,他过去解开白鸽手上脚上的绳子,小心翼翼擦掉白鸽脸上跟脖子上的汗还有眼泪,他把手上的戒指往白鸽无名指上套。
  顾维手发抖,套了三次才把戒指套到白鸽手上,最后直接打横抱起白鸽。
  顾维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发软,但他强迫自己站稳,他不能把人给摔了。
  白鸽想动,但是手脚都没力气,他想说话,舌头好像也不听使唤了。
  顾维抱着白鸽一步步往外走,那双眼睛红得要冒血,刚刚心里闪过的念头一直摇摇欲坠,但他不能真的坠下去。
  他得让自己更确定,他得让自己相信,他咬着牙把心里想的说了一遍。
  “没事,没事,不会有事,谁都不能把你带走,阎王爷也不行,我说了,你得跟我缠一辈子,我不会让你死。”
 
 
第27章 你信我一回
  白鸽这只鸟,现在是一只病鸟。
  病鸟彻底飞不起来了,不管是身上的翅膀还是身上的刺,都变得软趴趴的。
  顾维给白鸽系安全带都怕把白鸽弄破弄碎,刚刚用绳子绑人的气势没有了,握着白鸽手腕,红着眼给他揉了揉手腕上被绳子绑出来的痕迹。
  “你要带我去哪儿?”白鸽发麻的舌头终于能动了,又用手指头勾了勾安全带,想解但没解开,偏头看向车窗外,“我不去地下室。”
  顾维被白鸽的话捣了一拳头,双手握着方向盘稳了稳呼吸:“不去地下室,我带你去医院。”
  从顾维抱着白鸽出门开始,白鸽耳朵里就一直有噪音,但还是听见医院俩字了。
  “大半夜的去医院,改天不行吗?”
  “不行,现在就去。”
  顾维记得病历单上的时间,白鸽最开始检查是一个月前:“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需要重新做下检查,看看瘤的生长速度。”
  白鸽还看着窗外:“我之前问过医生,那个老大夫说,手术难度很大,可能下不来手术台。”
  “我去找老师跟专家过来,想要治好,必须做手术。”顾维两分钟的时间里,就在心里把该做的事都整理了一遍,踩下油门,开车带着白鸽往医院开。
  白鸽以前不想直接死在手术台上,觉得自己还有半年时间,现在他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死。
  没想到到了最后,他这个脑袋还是非开个瓢不可。
  白鸽看着窗外不停往后飘的建筑跟车流人影,把之前问过老大夫的问题,又问了顾维一遍:“做了手术,就会好吗?”
  “会,会好,”顾维答得没有一点儿犹豫,想要用肯定句把其他的所有恶性可能性都排除个干干净净,他的答案跟那个老大夫也完全不一样,“会好,一定会好。”
  白鸽躺在医院病床上,顾维给他办了各种手续,护士进进出出,给他量血压,橡胶皮带勒着他胳膊抽血,又往他鼻子上挂吸氧管。
  白鸽觉得鼻子里多了个东西很难受,很想扒拉下去,但是手刚一抬起来,顾维就看出他意图了,一手还用棉球摁着他胳膊上刚抽过血的出血点,一手握着他手腕不让他扯氧气管。
  “别摘,要戴着,一会儿还要带你去拍片子。”
  白鸽呼了口气,他不喜欢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虽然顾维这些年身上也有消毒水味儿,但医院里的味道跟顾维身上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可能是他鼻子对顾维有滤镜。
  顾维带着白鸽又去拍了片子,这些检查白鸽一个人都做过,知道是个什么流程,一直很配合,还有几项检查得明天才能做。
  住院床位安排好,护士给白鸽手腕上戴上医疗手环,又在他手背上扎了滞留针。
  白鸽看着自己这一晚上被人摆弄来摆弄去,他现在的感官都是迟钝的,好像被摆弄的是别人一样,就跟看电影一样,没有任何实感。
  唯一的实感,是他把耳朵里的杂音剔干净后,顾维在走廊上打电话的声音。
  光听顾维的称呼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不是权威就是专家,顾维一直在说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语气恭恭敬敬,但是声音里的着急压不住。
  医院里不分白天还是晚上,病房里的灯白得刺眼睛,那些冷调白好像化成了一滩流动的液体,直往白鸽眼睛里淌,头顶输液架上挂着的三瓶药水看着也很碍眼。
  白鸽慢慢合上眼,睡前还在想,以前一直觉得,他这几年的日子活得很痛快,想干什么干什么,以前欺负他的人,都被他拾掇得特别惨,有钱了,想买什么买什么,有房有车有存款,有俩很好的朋友,想要的爱人就捆在自己身边。
  到现在他回过头真正想想,好像他从来都没在自己最想要的时候得到过什么。
  想到自己的结局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又觉得挺好的,死在手术台上,就不用扯着顾维了。
  -
  -
  顾维打完电话就进了病房,白鸽已经睡着了,头上又出了汗,他拿来自己的毛巾,用温水洗了,又给白鸽擦了擦额头跟鼻梁。
  白鸽脸色很白,下嘴唇裂到起了皮,呼吸一下一下的,被子就盖着他肚子,看起来睡得很不踏实,眉心一直拧着。
  顾维扯着被子往他胸口上盖了盖,平时动不动就咋咋唬唬,上窜下跳,那么张扬,一不痛快就呲着牙咬人的白鸽,一下子变得这么安静了。
  他自己就是神外科医生,自己家里就有个病人,他这段时间竟然一点儿都没发现,他明明看出白鸽瘦了,看出白鸽状态不对,发现白鸽喝饮料变多了,天天说死都要把他绑一块儿的人突然什么都不要了。
  他想过白鸽可能出了心理问题,都没想过是他身体出了问题。
  他不光问了心理医生,他还跑去问了赵项明。
  赵项明想了半天,然后跟他说,可能是白鸽见过了生死,突然之间就开悟了,把这个世间的一切都看透了,就像有些人一夜之间看破了红尘,心无挂碍,四大皆空,宁可抛家弃子,也要上山剃头出家当和尚念经一样。
  顾维觉得不可能,白鸽也会看透吗?他那么重欲的人,他怎么就看透了呢?
  他又想,白鸽不能看透,白鸽要是看透了,那他怎么办?
  直到他看见白鸽躺在床上,嘴里叼着烟,一个人偷偷用玩具,还喊他的名字。
  他当时就站在床尾看着白鸽,看着他边用玩具边喊他名字,那一刻他心里面冒了两团火。
  一团火是往高处窜的,是爆开的,他是气的,气白鸽用死物也不愿意找他,气白鸽不回家。
  还有一团火是温的,慢慢地,一点点燎着他,因为白鸽没有看破红尘,没有四大皆空,没有抛开欲望,也不是要出家当和尚。
  白鸽什么都没看透,白鸽还是那个白鸽,白鸽没有变,白鸽跟他一样,跟他一样重欲。
  在顾维的意识里,白鸽的身体一直都跟铁打的一样,不像人,他不会生病。
  他跟白鸽在一起这么多年,白鸽感冒的次数三根手指头就数得过来。
  顾维从来没遇见过白鸽这样的人,好像什么都压不住他,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很小的时候,顾维就觉得,白鸽这个人命硬。
  他见过白鸽的那几次,白鸽一直都在打架,脸上跟身上从来都是血糊糊的,鼻青脸肿,嘴角是破的,眼睛是肿的,他很长时间都没看清过白鸽到底长什么样。
  他有洁癖,但是白鸽的衣服上不是脚印就是泥巴,就没见他干净过几回。
  有一次他在路上看见白鸽,白鸽也看见他了,偏头往地上吐了口血唾沫,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血,冲他笑出一口血牙,然后跟他打招呼。
  “顾维,早啊。”
  顾维当时就想,一嘴的血,为什么白鸽还能笑得出来,他不疼吗?
  等白鸽长大之后,白鸽就不是挨打的那一个了,他见过白鸽打架,手里掐着砖头跟石头,胳膊抡得浑圆,要砸人的时候还会助跑个十几米,蹭一下跳起来半米高,专往人脑袋上砸,不管对方有几个人。
  白鸽不要命,他就是个疯子。
  但也就是他不要命的疯劲儿,后来欺负他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因为白鸽不怕死。
  在顾维眼里,白鸽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他还是个祸害,祸害能遗千年,祸害怎么会死呢?
  顾维是真的觉得,白鸽可能不是人,他肯定是什么妖精或者怪物转世的,他真能活一千年。
  郊区那边新买的房子,是他特意为白鸽挑的,他当时跟房产中介见面的时候,说的需求非常清楚明了,一定要有个地下室。
  因为他要藏人关人,还不能让人发现。
  如果白鸽愿意听话,乖乖回家,那他们还能跟之前一样过日子。
  平时两个人工作闲下来,没事儿的时候偶尔还可以去那栋房子里住两天,白鸽还喜欢钓鱼,前面就有河,因为水质很好,里面的鱼又鲜又肥。
  如果白鸽不听话,不回家,他是真的认真想过,让白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要把白鸽关起来,关在地下室里,他一辈子都别想出来,只能在他的视线里,在他身下,给他解瘾。
  他俩的绳子,是白鸽先系上去的,白鸽怎么能先解开呢?
  如果说之前只是说说而已,但是自打白鸽说让他去找别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计划,那栋房子是他计划里最满意的一环。
  可是最后让顾维决定买那栋房子的原因,是院子里那两棵山楂树,原来的房主把山楂树秋天结果子的照片给他看过,那两棵山楂树的品种特别耐寒,到了秋天,能滴里当啷结满满一树的红彤彤的小果子,就跟小灯笼一样,光是看山楂树的照片,顾维嘴里就已经开始泛酸水儿。
  他不明白,白鸽为什么那么喜欢吃山楂,每年秋天他都会买很多回家,做山楂罐头,还有糖葫芦。
  有一次白鸽把山楂弄干净穿在竹签上,糖汁儿也熬好了,举着山楂串准备裹糖的时候,自己先咬了一个山楂,边嚼边流口水,还跟他说话。
  “顾维,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干吃这个不裹糖的山楂一样,太酸了,能把人的牙跟心脏都酸倒。”
  顾维问他:“既然那么酸,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白鸽笑了:“那是因为,我有本事啊。”
  顾维也笑,讽刺白鸽:“你确实有本事,会趁人之危,会绑人。”
  白鸽也不反驳,把剩下的山楂在糖汁儿上裹了一圈,迅速放进旁边的冰水里,糖葫芦拿出来的时候糖汁儿已经凝固了,他举着糖葫芦,眼睛里特别有劲儿,望着他。
  “我不光会这个,我还会在山楂上面裹糖,你是酸的,我就在你身上裹糖。”
  顾维当时听着白鸽说那话,愣了下神,一个不注意,白鸽嘴里咬着一个裹了糖的山楂,突然捏开他的嘴,要把他嘴里的山楂给他吃。
  顾维不喜欢吃酸的东西,一点儿都不喜欢,身体往后退。
  白鸽一定要他吃一个,最后硬是把自己嘴里的山楂用舌头硬顶进顾维嘴里去了。
  看他吃了,白鸽就在旁边乐:“我看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顾维干嚼糖葫芦,咽下去才说:“你看的是什么电视?”
  “爱情片儿啊,一个男的,经常吃个蛋糕还是什么的,跟对象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
  顾维很无语:“那叫分着吃,跟你吃进嘴里还硬往别人嘴里顶不一样。”
  “一样啊,”白鸽说,“我刚刚就咬了山楂一边。”
  后来每次白鸽自己做糖葫芦,必须要顾维吃一颗,不吃白鸽就闹他,非得把顾维闹腾到愿意吃下一颗山楂才行。
  白鸽看他吃下去了,撞撞他肩膀,眼睛里那股特别有劲儿的情绪往他身体里倒,说出口的话也跟那个糖葫芦上面裹着的糖浆一样,黏人牙。
  “我就是想让你尝尝糖包着酸是什么味道,你仔细吃,慢慢嚼,能吃出甜味儿来,哪怕你现在尝不出来,等咱俩过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等我们都白了头,走不动道了只能牵着对方手过马路,老到我们都糊涂了,谁都不认得就只认得彼此了,你肯定就能尝出甜味儿来了,真的,顾维,你信我一回,我努力往你身上裹糖,你只要配合我就行。”
 
 
第28章 他恨白鸽?他爱白鸽?
  顾维以前从来没想过,他的人生会跟白鸽关联在一起。
  白鸽说顾维是酸山楂,而顾维身体里的每滴血都知道,白鸽那只鸟,是只毒鸟。
  那只鸟就像罂粟花,就算是把花瓣都碾碎了,花杆也斩断了,也还会淌出能要他命,会让他立刻上瘾的毒液。
  白鸽好的时候,能让人眼花耳聋分不清天黑天明,白鸽疯起来坏起来的时候,让顾维恨得牙根儿痒痒,恨不得直接掐死他,把那只毒鸟儿身上的羽毛全都拔了,把他的刺拔了,牙也拔了,翅膀剪掉,然后把他关进笼子里,永远别飞别蹦哒。
  除了活着,其他的什么都别做。
  但是关于白鸽,关于他们的这么多年,就是从白鸽那只鸟开始往外吐毒液开始的。
  那只毒鸟的每一寸褶皱里都带了毒,把顾维身体里睡着的欲望彻底激醒了,把他变成了一个只能白鸽那只毒鸟不可的瘾君子。
  哪怕过去十年了,顾维也不愿意回忆被白鸽捆着,自己成了发q 的动物的那两个月,一个完全被欲望裹挟的怪物。
  顾维恨白鸽,也厌恶那样的自己。
  但顾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从一开始就迷恋上了白鸽的身体。
  他对白鸽,他只对白鸽上瘾了。
  那个夏天的下午,白鸽不管不顾冲进他房间,他的腿动不了,白鸽掐着他胳膊,握着他,他在白鸽手里要疯了。
  天黑之后白鸽走了,顾维记得很清楚,他身上都是两个人的东西,白鸽自己跑了,好像下楼的时候还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卧室门开着,他在房间里听到了白鸽一声惨叫。
  那天晚上顾维躺在床上一夜没睡,哪怕已经洗过澡了,他还是觉得白鸽的汗在他脖子上淌,白鸽身上的汗像开水,淌过的地方,把他的皮肤都烫出了水泡,他想把身上脖子上的水泡挑开,就一直挠自己,最后把脖子跟胸口都挠出了血也没用。
  顾维以为,白鸽跑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但白鸽第二天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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